第十五章不能开的门
不对劲的不是沈离，而是我！
一時間，冷汗遍布了我的后背，而江云流的声音，则再一次从我身体中泛起。
“江忘生阁下，将你的食指咬破，用指尖血抹在额头。”
我听着，沒有丝毫犹豫，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伤口中溢出的鲜血，抹在了额头上。
而当我做完這一切，再看向车前窗外，只发现，车前窗外已不见了弥天的大雾，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在车大灯照耀下，被夜风吹的“哗啦啦”响的柳树……
正如沈离說的，我将SUV横在了小路上……
而我之前，如果沒有听江云流的停下SUV，那么我們现在，已经撞上了车前方的柳树……
我深深呼吸，强忍着心悸，朝着回头打量我的沈离傻笑了笑。
沈离也沒再多說什么，再次骂了一声神经病后，回头驾驶起了SUV。
我跟着靠上SUV后排窗户，侧着脸朝向窗外，用驾驶室的沈离听不见的声音细声。
“江云流，這是怎么回事？鬼打墙？”
“江忘生阁下，你现在知道的太多，绝非是什么好事儿。”
“我想知道！”
短暂的沉默。
“好吧，我只能說，刚才有個东西，骑在你肩上，遮住了你的双眼。”
“荒唐！有东西骑在我肩上，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皱眉，却不由得想到了在大雾中时，脖颈间的寒意，与异常沉重的脑袋……
“那江忘生阁下，你认不认识一個脸生黑毛，三四岁模样的小孩？”
“啥玩意？脸生黑……”
话音未落我便顿住了，因为我不由得就想到了，老猎人木屋阁楼上，那被放在瓮中，制成小鬼的小儿子。
我用手电照過那大瓮，我不可能会记错，那被制成小鬼的小儿子脸上，便已经长出了黑毛……
也就是說，江云流的意思是，刚才就是那老猎人用小儿子制成的小鬼，骑在我的双肩上，遮住了我的双眼……
“草！”
我骂，回想之前大雾裡时，脖颈间的冰寒，与脑袋的沉重……
别說，還真的就像一個小孩骑在我的双肩上，压着我的脑袋，当然，得是個浑身冰凉的死小孩……
“江忘生阁下，现在相信了嗎？”
“行！就算你說的是对的，那为什么要让沈离上驾驶室？那小鬼，为什么不去蒙沈离的眼？”
“很简单，因为沈离女士不方便。”
“什么意思？”
“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皱眉，看向驾驶室的沈离。
“沈离，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猛地，沈离一脚制动就停了车，我還沒有反应過来，她便是一转身，横眉怒目的看向了我，一巴掌就扇了過来。
实打实的一巴掌，扇的我是眼冒金星。
“江忘生，我睡着之后，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玩意？”
我抚着脸不解。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经期？”
我一愣，心底同时传来了江云流带着笑意的声音。
“江忘生阁下，你還真的问啊？”
我无语，只能盯着满脸怒意的沈离，尴尬的傻笑了几声。
不過，傻笑之后，我突的想到了一件事儿。
如果小鬼真的存在，那么那小鬼，可是已经被给老猎人古书的老道连瓮盗走，也就是說，那小鬼如果真的养成了，此时，应该是听老道号令的。
而那老道，让小鬼来蒙我的眼，使得我驾驶着SUV，在這小路上浪费了這么多時間，他的目的……
草……那老道，是知道我們也在找老楚，所以放出小鬼想拖住我們，想比我們先一步找到老楚！
“沈离，快！得快！！”
我朝着驾驶室再次启动SUV的沈离吼。
“江忘生，你又在发什么疯？”
沈离同样吼着回道。
“我……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了‘谭灵’，所以我才差点撞树！
沈离你想想，如果‘谭灵’是‘那些人’变为怪物的，那么，‘那些人’用‘谭灵’来拖住我們，是为了……”
不等我說完，SUV徒然加速，沈离在驾驶室吼了一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跟着便将油门踩到了底。
我抓着驾驶室与副驾驶的靠枕，透過缝隙盯着车前方灯光中飞速掠過的小路，整颗心也渐渐紧绷了起来。
這老楚，是除了陈昇和‘谭灵’以外，另一條非常重要的线索，可不能如陈昇和‘谭灵’一样，被‘那些人’给断了！
就這样，再无话语，沈离驾驶着SUV在小路上飞驰，而這一次，在沈离的驾驶下，SUV不一会便冲出了小路，上了城东的围城国道。
只是這时，時間已经来到了两点整，這說明，我們至少在小路上浪费了一整個钟头。
一直到沈离照着导航，进入了城东市区，在一條老街上停下。
時間来到凌晨两点半，老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店铺未关闭的招牌灯亮着，十分的萧條。
我与沈离下了车，由她带头，朝着街边的一栋居民楼狂奔了過去。
冲进了居民楼，上了居民楼的第七层。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這第七层的楼道中，只有一盏昏黄的，一闪一闪的灯泡。
我跟在沈离身后，去到了這第七层楼道的尽头，在尽头的房门前停下。
乌红色的质地，最普通的防盗门，沈离一边敲着一边喊了起来。
“老楚！老楚开门！”
我看着，心中做好了迎接两种可能的准备。
第一种可能，老楚沒有出事儿，安然无恙的开启這防盗门。
第二种可能，老楚出了事儿，我們再怎么敲门，门中都不会有回应。
然而，两种可能都不是，因为在沈离敲门之后，门中虽然沒有传来老楚的应答，却传来了一阵“呜呜呜”的哽咽声……
是的，“呜呜呜”的哽咽声，就好像一個人被某些东西堵住了嘴……
肯定出了什么事儿！
与沈离对视一眼，纷纷后退，一起用侧身肩膀撞起了防盗门。
“砰……砰……砰……”
然而，数下之后，防盗门纹丝不动，沈离却是伸手拦下了我。
“怎么了？”
我不解，沈离则伸出手指，放在嘴边，比划了一個噤声的手势。
我随之屏住了呼吸，這才听见，這防盗门中“呜呜呜”的哽咽声，竟比刚才沈离敲门时，更加的急切，就好像对于我們的撞门，门裡被蒙住嘴的人，十分激动一样。
可我們撞门，门裡的人为什么会激动？
想不通，随手按上了防盗门的门把手，出乎意外的是，我這随手一摁，這防盗门竟然在“咔”的一声后，开出了一條缝隙……
草！撞半天，這防盗门居然沒锁！
我骂着，当然想推开防盗门进屋，然而，身旁的沈离，一把抓住了我摁着防盗门把手的手，对着我再次比划了一個噤声的手势。
我一愣，再次屏住呼吸，這才听见，這防盗门中“呜呜呜”哽咽声，竟比我們撞门时還要急迫了……
“這门，不能开……”
沈离沉着脸說着，抓着我的手往后扯，我也就此松开了紧握的门把手，让防盗门的门锁弹了回去，回到了关闭的状态。
当然，动作间，我也明白了沈离的意思。
這屋裡“呜呜呜”的哽咽声，如果就是老楚，那么，伴随着我們敲门和撞门，還有最后开门，他的“呜呜”声越来越急迫，分明就是在提醒我們，不要开這门。
可为什么老楚不让我們开门？难道他把我們当成了坏人？
“不能开门，我們還怎么进去？”
我看向沈离，却发现沈离侧着個身子，看向了這七楼楼道的尽头。
我顺着看去，這才发现，這楼道的尽头，正有一扇透着月光的窗户。
“我记得，這老式居民楼，每一栋楼层，都修建着遮雨台，江忘生，看過《碟中谍》系列嗎？”
沈离說完，我愣了楞，跟着明白了她的意思。
《碟中谍》系列，主角可谓是飞天遁地，最常见的，便是在大楼外墙上自由穿梭，只不過，那都是因为主角有强大的后盾，有高科技手套之类的黑科技，而我們，什么都沒有，這儿，他娘的又是七楼！
“怕的话，就待在楼道等我开门。”
丢下這句话，沈离头也不回的向楼道尽头的窗户走去。
我当然跟上了她，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沈离是在帮我调查一年前的车祸，如果遇上险情，我不打头阵，却让沈离打头阵，那算個什么事儿？
就這样，一起去到楼层尽头的窗边，探出脑袋向下望了望，果然，這窗户下方，正有一條沿着外墙墙体延伸，宽约半米不到的遮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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