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风暴前夕
雷越转头看去,只见金妮的鹅黄色连衣裙身影从夜幕走进酒吧,沒看到绫莎。
“啊,花花,啊,小越!我們差点回不来了喔。”
金妮走過来吧台边坐下,看着几天沒见的他们,一脸楚楚可怜、筋疲力尽的样子。
她拿過一瓶红酒拧开酒塞,仰头咕咚咚地先灌了半瓶,才哭诉般說:
“那些巡界者條子都发疯了,到处都是,我們還被跟了一路,要不是绫莎把他们全都甩开,真回不来了。”
雷越听着這些,這么說绫莎也回来了,只是沒過来酒吧。
“行了行了,你现在不是坐在這裡嘛。”花姐打住金妮的啰嗦,“事情办得怎么样?”
“办好啦,鸟人娱乐公司成立了,越界牌照在等待审批。”
金妮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你们是沒看到巡界署办事大厅那裡,好多人都在申請,大家都想发一笔东州财。”
“那当然。”花姐点头道,“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包括赛藤、汤谷、迷光、盖亚重工好几家巨头的娱乐部,也都插来了一脚。
“還有别的中小公司、像我們這种团队,数都数不過来。
“好在那些巨头都要主打‘英雄诞生、拯救世界’形象的王牌明星。
花姐說着看向雷越,解释道:
“在一個世界融入主界域的最初时期,這类包装形象是最吃香、最容易给恐慌混乱的民众推广的。
“還有一些平局,打的是‘平凡人也可以是英雄’的定位,人气也会不错。
“我們不跟那些巨头争主流市场,争也争不過人家的。
“我們的暗黑向坏小子,吃好CULT市场就行!搞不好還能咬下主流市场一块肉,要看你的发挥了。”
与此同时,金妮瞧着黑衣造型的雷越,很满意地灌着酒說:
“才几天沒见,小越你帅了好多呀,整個人的气质都不同了。”
突然,她眼睛一瞪,“你怎么還扎着那個腰包?丑死了,八十岁老人都不会喜歡,赶紧扔啦。花花,我不是說你……”
金妮见到扎着同款黑色腰包的花姐面无表情,惊醒過来,连忙转移话题:
“对啦对啦,星宝也来了!”
雷越顿时一疑,“星宝?”
“拉基的女儿,才五岁,跟拉基完全不一样。”
金妮赞慨地手指指着脑袋绕圈,“星宝的智商超過200,是個天才儿童,而且也已经是空牌了,可以說是個正選擇,除了有個垃圾老爸。”
她作出了一個被迷倒的溺爱表情,又說:
“每次看到星宝,我就好想有個跟她那样聪明可爱的孩子,只可惜,我是個沒人要的废物……”
“唔。”雷越沒管金妮渐现的酒疯,不由地问道:“亲生的嗎?”
“亲生的,奇妙的基因。”那边的莫西干感慨地摇着头,“拉基一辈子就走了這么一次运。”
“嗯嗯,拉基有阵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亲子鉴定报告单子逼我們看。”
金妮一边說,一边灌着酒,羡慕妒忌恨都写在醉红的脸蛋上。
“星宝来得好,我們這個搞钱团队正差着一样东西:脑子。”花姐這下很是喜悦,“她人呢?”
“她自己一個去逛街啦。”金妮答道,“說要先熟悉一下老家的环境,顺便打听情报。”
雷越听得真有点怔,五岁小孩自己一個人深夜到处乱跑?
不会被拐子佬拐走吧……
但他看看金妮,看看花姐、莫西干,显然他们半点不担心。
這下子,雷越是真有些好奇了,天才儿童?
他看着左肩的乌鸦,无声地吐槽:
“像花姐說的,這好像跟我們团队的气质不太搭吧,朋友,你說呢?”
乌鸦沒有作声,花姐又发话了:
“金妮,打個电话给你特别调查局那边的人,套一下最新情况,我們大概還有多少天。”
“哦。”金妮灌下一口酒,悠悠地从手袋拿出一部粉色外壳手机。
雷越顿时提起精神,也十分想知道最新事态。
东州快要发生惊世大事,但這座城市似乎還风平浪静。
這几天他已经问過大伙了,關於“城与城”的融合是怎么回事,官方可能的态度与措施。
他知道,一开始只有世界之门区域是完全重叠扩展状态,可以与主界域来往互通。
這种重叠会慢慢地扩大范围,速度受很多因素影响,但時間总归是以年为计算单位,从一個城市、多個城市到整個世界与主界域的完全融合。
随着這种渐变,蔓延城会变得更大,所以那裡才叫“蔓延城”。
因此,即使世界之门打开,东州开始融入蔓延城,官方也沒必要撤离全城民众。
另外莫西干說,人体可以中和异质,也可以造成异质扩散,盲目撤离是不可取的,尤其是对于近二千万人口的一座大城市,那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不過拉基也有說法,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肯定会跑的,跑得比谁都快。
虽說巨变发生后,全球范围都随时会有X区域出现的可能,但毕竟东州会最先出现一波“世界之门X区域”。
但是,被认为将是世界之门所在地的福榕村,会被怎么安排?
雷越就是在关心這個問題。
這时候,花姐停掉了酒吧裡的音乐,金妮按动手机拨打出去,置了外放,手机传出对方的待接听铃声:
“既是男儿当自强,昂步挺胸大家作栋梁,做好汉……”
忽然,那边接通了,一個有些紧张、欣喜的粗犷男声传出:
“金妮?唔咳,晚上好!”
金妮悠悠地喝着红酒,声线十分温柔,像個小女生似的:“合成油?嗯,是我,晚好。”
“今天又是辛苦查案的一天嗎?”她语气心疼,“我做了点寿司,想带给你吃。”
“不用,不用!”电话另一边的大块头忙道,听到金妮呀的一声,大块头的声音更急:
“我不是不想吃,我想吃,我想吃的!但是,我這边真走不开,你也不适合過来。”
“啊……”金妮又是一声,沒說什么,似乎又說了很多。
雷越忽然打了個冷颤,鸡毛疙瘩都起来了,金妮真挺有演戏天赋的……
花姐一副老人地铁看手机的嫌弃表情,莫西干吐着黑茶,也都被金妮的表演搞得有点生理不适。
“金妮,你還在东州嗎,這裡不安全!现在是风暴的前夕啊。”
大块头又說,话声裡满是歉意:“我想守护你的,但我走不开……你快用你的方法回去蔓延城那边吧。”
“可是人家担心你。”金妮弱弱地說,“怎么了,东州要被封了嗎?”
“不是,倒不是。”大块头立即应话道,“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們就是查案的,而且特别调查局、巡界署和其它部门都沒办法作决定了。”
雷越认真起来地听着,对此已是有些理解的了。
特别调查局本来以为這只是一宗命案,开始时大家都這么以为,结果现在是世界之门打开的大事。
這种级别的事情,已经牵涉到了全球各方组织,還有主界域那边的势力。
尤其是一個叫“委员会”的组织,那是由各個世界的要员担任委员。
听說,每当有世界之门打开,委员会都会参与协调工作,而且有這個责任,使新成员世界有序平稳地融入主界域,力求让各方都能满意。
至于赛藤、盖亚重工那些巨型企业,则会推动、促进世界之门的开启,以寻求更多的利益。
只从蜻蜓机這個事物,雷越就见识到了主界域那边的科技与力量。
想来,在委员会、那些巨型企业面前,特别调查局确实左右不了局势。
也是因此,花姐說那些公司才可以在东州到处活动,准备着东州之夜的到来。
“唉!”
雷越听到手机传出大块头的一声长叹,对方似乎也是想過了這些。
大块头无奈地說:
“东州应该不会封的,委员会那边来人了……但福榕村這边马上要封了,村民们都得走。
“這边的情况变得很坏,好多突现的东西,今天甚至突然多出来一條街道,足足存在了三個小时,不行了……”
雷越顿时皱紧眉头,福榕村马上要封?
那自己得赶回去一趟,婆婆和爸妈的灵牌還在那裡。
“啊,真糟了。”金妮哀声道,“還是阻止不了這個世界的巨变嗎,案子查得怎么样,有沒有破案的希望?”
“唉金妮,我不能說太多,但我們现在……很像大海捞针。”
大块头說得有点沮丧,显然是在向自己心爱的女人坦露着苦水:
“這個案子不简单,可能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出现端倪了,‘为什么是福榕村?’
“我們這几天发动很多人,大规模地翻查所有可以翻查到的有关福榕村的资料,包括监控、民众拍的影像,我們小组的人也亲自看,這才找到一点新线索。
“原来那個垃圾场早有古怪了,不是最近才摊上事的。
“有一年的一個雨夜,有很多、很多的乌鸦聚集在垃圾场,群鸦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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