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登场
“啊,那是!”
“怎么這么多乌鸦……”
下着暴雨的夜空被群鸦遮盖,福榕村裡人们的惊声成片。
靠近市场边的一处道路,黄自强心头发紧,望着那乌云崩塌般的雨中群鸦,有一股本能的毛骨悚然。
這让他拿起手机拍摄的手,都不太灵活。
群鸦从人群头上疾速飞過,落在商铺的霓虹招牌上,穿梭在凌乱的电线之间。
這些不祥之鸟,正把整個村子都涂成黑色,让村民们更加惶慌。
也让一些村民突然隐隐约约地想起:
多年以前的一個雨夜,好像也发生過這种事……
“乌鸦,乌鸦,飞回家”
此时,黄自强看到有一道黑衣身影,穿破着夜空的暴雨,重重地落向市场裡去。
距离很远,夜空又黑,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刚才有一瞬间,地面有探照灯照着了那道身影,灯光中有一张烂脸,既熟悉又陌生。
黄自强脚下一晃,几乎惊得倒下,那是……但怎么!?
“自强?”旁边也处于诧异状态的父母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個人!”黄自强推了推近视眼镜,干脆又擦擦眼,错觉?眼花?
怎么看上去,那個人好像是雷越啊……
自己认识的那個阿越!?
与此同时,市场裡挤了個满的异域人们又惊奇又有忐忑,难道那是X区域异象?
但世界之门都還沒稳定,沒那么快才对。
不待谁多想,那道黑衣身影进入了众人视线,厉然飞落,踏得地面一阵微震。
黑衣身影降落的位置,正是有着一群群媒体记者,有各种摄影器材长枪短炮对准的中间位置。
一下子,這道身影占据了大片的镜头。
他看着周围陷入寂静的人群,扫视過那一张张被雨水打湿的面孔,看到他们的惊疑不定。
他那张半是毁坏的脸庞上,微微地扯动面肌,笑道:
“不用紧张,我虽然不是天使,也不是坏人喔。”
沉默一被打破,因为漫天群鸦而起的悚然被压下,记者们顿时活跃起来了,纷纷问道:
“你好,請问你是!?”
“這些乌鸦是跟着你来的嗎,它们会听伱的指挥?”
“你是从主界域過来的异体者嗎?”
此时,就连那些最为见多识广、记忆超群的大报大台记者,也是十分困惑。
以前沒有见過這么一号人,不管是蔓延城哪個区,還是别的城市,主界域沒有這么個家伙。
但主界域太大了,不是每位异体者都为人熟知,所以這事沒人說得准。
“不,我在福榕村土生土长,是個异体者新人。”
黑衣少年的回答,让周围每位记者又变了面色,什么鬼!新人!?
“本地新人?你說真的嗎?”
“沒开玩笑吧,那你是什么牌哈?”
虽然這家伙似乎是在扯淡,但如果這是真的呢?
只要想想這個可能,《蔓延日报》也好,第一娱乐频道也好,全部记者都抛下了各家公司的员工,以及杂耍教授那样的小牌明星。
他们全部朝那個黑衣烂脸少年涌围而去,争抢位置,争相采访。
记者们的面容都扭曲了,不断挤动,不断要把手中的麦克风递去。
就连那些本来属于赛藤、迷光等集团内部的媒体人员,也在争先恐后地围過去。
這种热点抢不到的话,他们媒体部就有麻烦了。
而自家集团的新英雄不够吸引力,那是娱乐部的麻烦。
“我喜歡开玩笑,但這次不是。”黑衣少年又回答。
“那你的名字是?”第一娱乐频道的棕衣女记者连忙问道,即使迎着那张诡奇的烂脸,也眼神明亮。
這個問題,很多记者都在问。
“我叫雷越,你们也可以叫我,好戏人。”
黑衣少年笑了笑,展开双手似要拥抱他们每一位,富有磁性的话声又說:
“孩子们,欢迎来到东州,好戏与噩梦的诞生之地!”
记者们顿时一片轻笑,喃喃好戏人、好戏人這個名号……
在這同时,這個名号当即传播开去。
伴随着群鸦乱舞的巨大动静,从各家媒体、各种直播那裡,火速地传扬。
那些已经融合過来的店铺、酒吧裡,由于直播信号稳定,“好戏人”的烂脸清晰出现在电视屏幕中。
人们都好奇、疑惑地谈着這個名号,這個从黑色雨夜天降的少年。
“好戏人?是演员嗎?”
“一张脸搞成那样,居然是個演员,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
“我看這個家伙不像冠军系,虽然能飞,但可能是個奇人系!”
观众渐渐沸腾,而市场裡這片堵塞地带,记者们也在走向狂欢。
但在人群外围的不远处,赛藤、盖因重工等公司的公关们、经纪人们,面面相觑,眉头皱动。
那小子是谁?哪家公司的?
新人?以他那样的登场亮相方式,怎么可能是新人……
除非群鸦只是些幻象,像烟花一样的把戏,光有动静,沒有大用。
赛藤的男经纪人深吸一口气,赶紧向办公室的同事打去电话:
“看到现场情况了嗎,那個‘好戏人’!半小时内把他的资料全部给我,不,十五分钟内……”
所有大公司的人都感觉自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特别调查局、巡界署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人员们,也满腹很不好的感觉。
看看那漫天的群鸦還在雨中乱舞,這裡就像是一個失控之地。
“好戏人”,究竟是何方来客?
他们不太相信新人的說法,当下有几队人,带着满脸的警戒,向着那個黑衣少年走去。
“啊雷越!”那边,大块头瞪着牛眼,這下真的全醒了,那人是雷越!
他异体共振了,而且似乎……不可思议地那么强。
小红他们和雷越,碰着面了嗎,怎么回事?
大块头也要挤身過去,却不容易做到,因为记者们把雷越围得裡三层外三层,而他体力還沒完全恢复,拨都拨不开。
各路记者,還在争相地提问:
“那你知道X区域的吧?你怎么看待呢,东州之夜要到来了!”
“来就来吧。”雷越却是耸耸肩,有些感到可笑似的,又說:
“這個世界的一切,最好都推倒重来,一切人为的束缚,统统打破。這就是我的想法。”
什么?记者们顿时意外地哑然了,一個個满脸问号。
不是守卫世界和平,不是为老家而战,不是那些英雄话语……
這個本土新人,面对镜头,竟是說出這种话来?
但当记者们反应過来,就是一片失笑的欢腾!
“好戏人”,看着不是個善茬,而是個要搞新闻的,媒体人最爱這种人了。
這时候,一队体格魁梧、全副武装的巡界署人员,强行从记者们中间分出了一條道路。
這些深蓝制服的巡界者严肃地走上去,对记者和明星,都厉声地驱散:
“你们都听着,《世界融合法》還沒有生效,东州仍然由我們管!”
“你,就是你!”
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队长,手按在腰侧的配枪上,冷目直视那黑衣少年,责令道:
“是你搞出的乌鸦动静嗎?立即让它们散了,否则我們将把你這种行为视为挑衅,我們将有权……”
“吧啦,吧啦,吧啦。”雷越发出一串感觉无趣的声音,打断了巡界者队长的话。
记者们都更加惊讶了,只见他就這么望着條子们,說道:
“注意你们的身份好嗎,你们只是些杂鱼,不要惹我。”
這下,别說媒体人们都愣住,围上来的探员与巡界者,哪個不是怔住?
巡界者队长顿时怒色上涌,一张硬朗的脸庞都微微发红了,喝斥声更大:
“喂,你這是严重的挑衅行为!”
各家公司的人们面面相觑,感觉這個好戏人,真是……有够嚣张的……
即使是可以悬空飞行,可以呼唤到這么多的乌鸦,
难道他,就有实力這样挑衅几個條子部门?
或许有……
然而更可能的是,“好戏人”只是個很有表演欲、又刚好碰上稀罕的飞行能力的奇人,在上演一出搞笑行为艺术而已。
“好戏人,你不怕自己被抓走嗎?”棕衣女记者忙问,有新闻不嫌事大,“根据现行法律,他们真的有权把你扔进大牢裡去。”
“怕這些杂鱼?”雷越一脸无奈,“我认识的5岁小孩都不怕。”
巡界者们当即就要冲上去,把這個小子制住,就当着這么多的媒体镜头,把他狠狠地按在水泥地面上。
然而,大块头心感不好,立即向那些同僚爆喊一声:“慢着!!!”
“凭什么?”又有记者快声问着。
“凭我的好戏,凭這把枪。”
雷越左手往腰侧一拔,却是拿出一把黑银双色的重型手枪,把手枪在纹有HATE和LOVE的十指之间转来转去。
众人一看,又都怔住了。
不管是條子,還是记者,都仿佛是看到暴雨中有飞過的天使,而忽然无声了下来。
只见在那把手枪的握把护板上,雕刻着一個红色的三同心倒三角形标志。
那是,已控奇变物的标志。
大块头牛眼一瞪,望着那把手枪,眼神微微有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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