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骤知大秘,巧得宝卷
這一对蜕凡境的变态夫妻吵便吵,葛贤也不甚在意,乐得看热闹。
可沒看几眼,火便烧到了他的身上。
那欲将其炼成伥鬼而不得的陆化龙,此时转移矛头,喝令葛贤道:
“你這货郎既领了县衙宣讲队的差事,就该老实做事,竟敢深夜出入這烟柳之地。”
“本官瞧你也是個人才,随我回县衙吧,再赏你個好差事。”
“哼,陆化龙伱果真不愧是修炼《食蛊仙经》的,见在我這裡得不着好处,借不到大势,如今也敢给我甩脸子了。”
“今日我就要打你脸,小货郎,你且来选一选,要跟谁?”
葛贤自己也沒想到。
這夫妻三两句间,最后竟然让他来做選擇。
跟谁?
我若真能选,非要选锤爆你二人狗头不可。
葛货郎心底骂得欢畅,面上则是露出极度为难之色来。
但也未让二人等太久,就见這厮猛地咬咬牙,随后默默站在了耶律玉燕身后。
见此一幕,瞧着柔弱美艳的耶律玉燕,疯狂大笑起来。
而陆化龙则是一脸意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葛贤,随后道了句“好色的蠢货”,旋即甩袖子离去。
显然,却是将葛贤当成是個只好美色的愚蠢浪荡货了。
不凑巧的是,耶律玉燕也是這般想的。
她虽然因为喜好,沒凑過来给点奖赏,却也是挥了挥衣袖,笑道:
“秋娘,将這聪明货郎带下去,好生招待。”
“只给他欢愉,不要取他元阳。”
“若他差事办得好,库房中多数资粮都可择选一两样,助他入道修炼。”
毫无疑问,哪怕是葛贤都听得出来。
這几句,算得上是重赏了。
几乎等同于赏了葛贤一個“狐女后宫”,由得他欢愉,且還不准狐女狐妓们取他元阳,這不是等于无尽白嫖么。
须知再豪富的客人来了這柳莺巷,除了钱财宝货外,都還得给狐女上缴些精血元气。
他葛贤,此番免了。
只是被误会为是個好色浪荡少年的葛货郎,這一刻却不甚欢喜,他自认不是那般人。
……
当然,如今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葛贤如今心头猛跳,正绞尽脑汁思量着适才那一幕。
明面看来,這对夫妻吵架罢了,算不得什么。
尤其陆化龙身为“赘婿同夫”,按照常理而言就该与耶律玉燕是這般氛围。
但葛贤,却在這一刻敏锐察觉出了一些东西。
“陆化龙瞧不惯耶律玉燕很正常,但過往他可是自愿当受虐者,委曲求全,刻意奉承。”
“似今日這般,近乎撕破面皮的举动出来,只有一個解释可說得通。”
“陆化龙……再无法从耶律家获得好处。”
“可這又是为何呢?须知他不久前還与耶律玉燕合谋发卖钱塘县呢,那便宜岳父耶律天正如今也還是江浙行省的丞相。”
“這裡面,必是有什么我不知晓的秘辛。”
“与江浙行省、钱塘有着大关联?”
葛贤一边心念翻涌,一边由得自己被那高挑娇媚的秋娘搂着,往那可销魂蚀骨的狐女窟中带。
只是行至半途,葛货郎压下脑海中“狐女环绕肆意欢愉”的画面,突兀就对着秋娘下手了。
一缕淡淡炁香,钻入秋娘鼻中。
未多时,這位初始還对葛贤不假辞色的狐女,再看向葛贤时,已是温柔如水,满是浓烈情意化不开。
甚至为了不让其余姐妹染指,顾不得耶律玉燕的命令,强搂着葛贤就寻了一处暗室,着急忙慌的脱衣服,欲先一步成就好事。
趁着這狐女情欲上脑,葛贤不经意间接连发问:
“秋娘姐姐莫急,你须先安安我的心,今日我狠心拒了陆县尹,日后可有灾殃?”
“呵,陆化龙這厮你不必担心什么,再過些时日他自身难保,再做不得县尹之位,哪裡有胆子敢为难你這個已是我家小姐麾下之人。”
“這是为何?他可是朝廷亲封的钱塘县尹。”
“朝廷?大原朝早就无有主事之人,各地乱军四起,万法万神皆是自谋出路,稍稍有些本事的封疆大吏也开始用屁股底下的位置换取资粮……我悄悄与你說,你千万不能泄给第二人。”
“姐姐放心,葛货郎嘴巴严实着呢。”
“先前陆化龙這厮還想着蛊惑小姐,与其一同发卖了這钱塘县,甚至连第一個买家都找到了,正是那阴山下的恐怖鬼族。”
“可惜他手脚太慢,條件還沒谈成一條,整個【江浙行省】先一步被我家小姐的生父耶律天正丞相卖出去了……作为报酬,那买家将帮助我家老爷转修道脉,并直接从【通神境】,晋升入【显圣境】,且可在那道脉中,坐上高位。”
“陆化龙這头食蛊灵妖,不過是個赘婿,总想着窃取耶律家的好处来壮大自己,如今鸡飞蛋打,日后非但当不了县尹,還要彻底寄人篱下,为耶律家所驱使。”
“因了這些,他才整日躁动刻意寻衅,我家小姐当他是個好顽的,才陪他演這‘夫妻吵架’的戏码,若是烦了,少不得提前下手将其禁锢折磨。”
“嗯?弟弟你這是怎么了?可是被這大秘密吓到了?莫慌莫慌,過些时日就可尘埃落定,你只要跟紧我家小姐,万事无忧,道途大有。”
秋娘一边悄然脱着葛贤身上衣物,一边宽慰着他。
她观察也是沒错,葛货郎此时确被吓着了。
好家伙!
這是一对什么翁婿?
你卖钱塘县,我就发卖整個江浙行省,手脚還這般快?
這一刻,葛贤终于明悟陆化龙那态度转变的缘由,敢情是卖东西沒卖過岳父。
同时,他也顾不得其他,再度加大了一点“药量”,让狐女愈加沉迷自己,不自觉又开始回答他接下来的問題。
“這秘辛果然是大,姐姐诚不欺我。”
“不過姐姐可知那买家何方神圣?竟有那般大的势力,买下江浙行省又是为了什么?省内這么多百姓要治理照顾,大原朝尚且沒那本事做好,又是哪裡来的买家有這等能耐?”
“买家是谁我倒是晓得,可不能告诉弟弟你,免得你日后說醉话、梦话泄了秘,那祸事就大了。”
“至于說照顾百姓?哈哈哈……那得過些年再說,如今是乱世,各方势力全无顾忌的。”
“买下這般大的行省,自然是为了成事,多数反贼乱军都渐成气候,背后站着不知多少灵神、道脉……一些失了先手的强大道脉,不愿意从头开始,便只好用一些非常手段。”
“若是损些耗材,能培养出一支能横扫天下的妖魔大军来,這买卖可是太值当了。”
……
葛贤自然晓得耗材,指的是什么。
无他,民也。
他继续试图打探买家是谁,意欲何为。
可這似乎已经到达狐女秋娘的心魂底线,不论葛贤如何纠缠,甚至由得她褪下自己衣物,显露出少年气十足又很是精壮的身子,依旧沒能突破她心中最后一條线。
偏生葛贤又不敢继续加量,炁香也已至极限,再增加就要出事了。
這一遭,他可不能再宰了秋娘。
那是必会暴露,惹得耶律玉燕疯癫来追杀。
他想了想,在自己被狐女扑倒时,又问了一句道:
“姐姐可知那买家,会如何处置钱塘县,以及满县之民?”
“钱塘?此地与其他县城无甚差别,满地皆是上佳之耗材,只是前来的那些家伙過于贪心,想占头功,觉得寻常生民不够,還用了些阴招勾引外来的,风头出太大也不怕出乱子……咦,弟弟好生狡猾,竟用话术诓我。”
“好啦,莫要再瞎打听,你既已认了小姐为主子,日后道途无比顺遂,外界灾殃再如何凶猛都伤不着你,只管和我們姐妹逍遥欢愉一世就可,不過這头汤嘛,须让姐姐我喝了。”
话罢时,狐女那香喷喷、热乎乎的唇舌已然凑将過来,轻舔少年,幽香诱人。
眼看着一场盘肠大战要启,葛货郎却又再次喊了停。
此刻他面色如常,但心底深处已是惊涛骇浪般的动静,眸中也是全然遮掩不住的惊骇。
他自己也沒料到!
最后一问,竟是得了這般大的一桩秘辛情报。
耶律天正寻的买家是谁還未揭晓。
但买家麾下之人,以及部分阴谋,此刻已暴露在葛贤面前。
古墓派!
李娲!
两個词眼,在葛贤脑海炸裂开来。
“古墓派一开始就是神秘买家麾下?還是后来投靠?”
“那能突破诡武极限的【蜕凡之法】是真?還是只一诱饵?”
“神秘买家究竟是哪一方势力?”
“所谓耗材炼兵,又是怎么個炼法?”
心魂中,诸多疑惑爆发的同时。
再一次的,葛贤想到了逃离钱塘這一事。
跟着耶律玉燕厮混,实在過于凶险,尽管他如今遮掩得极好,又因灯下黑而逃過一劫。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迟早会暴露的。
况且,他可不愿意给一個喜怒无常的疯批婆娘当属下。
若要選擇势力投靠,前方刘伏通、张世诚、朱洪武乃至于【大原朝】官方都還在排队呢,哪裡轮得着她耶律玉燕。
为今之计,先脱身再說。
快速想通后,葛贤捉住狐女两手,猛地翻身将之压在身下,随后蛊惑她道:
“好姐姐莫要急色,头汤必是你的。”
“只是我毕竟领了差事,总要先做事才好,成不成两說,万万不能辜负了小姐。”
“好弟弟,你有這等玲珑心思,日后必将出头……可惜你不是女儿身,无法得小姐欢心,否则我等姐妹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葛贤闻言,面色微黑。
飞快穿上衣物,原本想着以這秋娘为幌子,先装模作样出门做事,寻踪龙女再說。
临行前,他忽而想起什么,又对着狐女道:
“对了姐姐,小姐让我寻一丑陋龙女。”
“除了一层无用皮囊外,可還有其余物件能拿来使,比如蕴有龙炁的宝贝,或是秘册之类……皆可拿来做诱饵,我再以天赋将那些炁机散播出去,可精准让雌性龙属生灵来寻,许能有大收获。”
“咦,你還有這等天赋?”
“不是弟弟我吹嘘,十裡八乡谁不晓得我葛货郎之名,最擅寻觅雌鬼、女魅,未入宣讲队时,我满屋子都是仕女图、青伞女、竹夫人。”
“呸呸呸,日后和秋娘在一起,這些破玩意都须扔了。”
“听姐姐的。”
“你且在這裡等等,姐姐我去库房一趟,此类物件倒是不多,只记得還留着几條【龙血鳗】,以及一册《应龙仙君宝卷》。你本无权限取用,不過前头你選擇做得好,小姐开心,加上姐姐我也可担保一二,便取了来用吧,也叫你涨涨见识。”
“妙极妙极!那龙血鳗就算了,不好搬弄,可将那册宝卷取来,谅那龙女抵受不住其中诱惑。”
“不過姐姐你须记得不要惊动旁人,我可不想有外人打扰了你我借机幽会……若真個有发现,姐姐再施法呼唤帮手如何?”
“好弟弟,真会顽。”
随着這一对“狗男女”的对话结束,狐女秋娘快步去往库房,替葛贤取来宝贝。
也是可怜了這狐女,本也是個娇媚聪慧的御姐。
猝不及防,中了葛贤的药。
渐渐心魂被迷,本有的灵智也是瀑布般暴泄,竟是全然沒感觉出這裡面的不对劲。
不多时,她真就取来了一册神秘古朴,似由某种古兽皮囊订成的宝卷。
哪怕還被封存在玉匣中,也是立刻吸引了葛贤眸光。
体内原本沉寂的“化龙篇”,差点就要躁动造反,激出葛贤的孽龙妖身来。
竭力保持着面色如常,随意道了一句:
“姐姐且收好宝贝。”
“先去我家一趟,我哪裡也有一件宝贝要给姐姐观瞧。”
“那物也很是玄奇,可令人心魂欢愉,诸欲皆满……正方便姐姐和我行那事呢。”
谁能想到這少年货郎如此无耻,为了哄骗狐女,竟不惜說出這等淫词浪语来,還将一件邪祟诡物,形容成助兴之物,端的是不要脸极了。
于是乎,這瞧来恋奸情热的二人,相拥着就出离了柳莺巷,往槐花老巷,葛家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