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收获巨大,惊变倏生
聚宝坊市,热闹非凡神鬼汇聚的西街。
一個人族少年正快步奔行,谁也不晓得,他那被衣物覆盖的胸前、手臂、大腿、后背等处,竟都开始浮现出一颗颗鬼眼,且正在依次睁开。
每颗眼球内,都镌刻着一個不同的字。
可见得是诸如“感”、“风”、“雨”、“皮”、“魅”等等,竟都是葛贤已拥有的天赋。
而在一颗颗還未睁开的鬼眼中,新的字眼,也意味着是新天赋正在凝聚形成……。
同时,葛贤躯体也正朝着鬼族转变。
這過程中,這些鬼眼似是蛊惑般主动送来一些旁的好处和信息,莫名让他产生一种类似顿悟之感:
“中大奖了!”
“我求的宝贝過多,所以给我的鬼炁浓烈到直接进入种族转换這一步,那【钱柜鬼】本就是鬼族投放到俗世的邪祟之一,肩负着窥探、寻宝、发展鬼族下线等等任务,类似的邪祟還有许多。”
“不過看起来化作【鬼族】似也沒什么不好,非但即刻得不死之躯,享千年阴寿。”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所有天赋得以保留,同时還将产生一些新的天赋,就像是再次重生?”
“另外与其他法脉相比,鬼族之躯与人族最为接近,以我的天资若去了阴山,必可实力大涨,统御诸鬼……”
随着這些秘辛传来。
葛贤脚步,渐渐慢了。
其体内奔涌着的法力道炁,也朝着惊悚骇人的鬼炁转变,一身精血,莫名变作漆黑之色。
眉心处!
一颗新生鬼眼生出,即将睁开。
内裡也有字,隐约可见得是個“奴”字。
也就在這一刻,一道叹息响起。
“失策了不是!”
“若不是要变成鬼奴受厉鬼驱使,說不定我就真从了,也当鬼族去,如今鬼族痛失一位英俊货郎。”
葛贤心底,玩笑似說完這句。
体内早已蠢动的魅惑、采补二天赋,先后发动。
一颗颗鬼眼如遭重创,无法阻止的闭合消弭,一缕缕鬼炁也被扯入那无底旋涡之中。
随着最后一颗也紧闭上,葛贤体内立时多出一团漆黑、猩红二色混杂着的鬼炁来。
鬼炁所化异力,浮现脑海:
“鬼眼!”
“动用此异力后,可生出一颗鬼眼来,与鬼族投放于俗世的所有【钱柜鬼】共享部分视野,并拥有寻宝、洞察等效用。”
“持续七十二個时辰,之后散溢大半,留存百之一二。”
“若想要全部截留下来,须在此时辰内寻得一册鬼族修行法,再凑一样可用来入道的鬼族血肉……。”
明悟這些,葛贤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因他在化鬼、采补過程中,正好看见了那所谓的部分视野。
确切的說!
是受【钱柜鬼】控制的部分鬼仆、鬼奴视野。
数量之多,远超葛贤之前的猜测。
“九千人!”
“不,是九千头鬼奴。”
葛贤,神色复杂的吐出一個数字来。
在钱塘县时听過的一些传闻,让葛贤晓得“鬼族”是一個怎样的种族。
与前世所知的那种鬼,并不完全一样。
“這裡的【鬼族】,更像是一种和人族相似,但截然不同的超凡种族。”
“它们无比凶残,嗜血,毫无人性,且在它们的恶癖中,最常见的赫然是【食人】、【杀戮】這两种。”
“它们中的一些高阶厉鬼,一旦失控起来,动辄就是屠城屠县,不会留下一個活口。”
“相比那些精怪、邪祟、失控神灵……鬼族才是最被人族排斥忌惮和仇恨的异族。”
“偏生鬼族极其难覆灭,从远古时代开始就与人族伴生。”
“每每到乱世时,它们便会出来肆虐,将某一处地界,乃至于一省之地都占据,变作比炼狱還要可怕的俗世鬼国。”
“仅仅只是一种【钱柜鬼】,就悄无声息控制了這么多鬼奴……足够印证,乱世正起啊。”
葛贤叹息不已。
但也无法做什么,只记住這一份情报,随后便开始收取好处。
他采补完体内鬼炁后,反過来也算成为了鬼族的细作间谍,算是“鬼仆”之一。
与其他鬼仆不同的是,他可以控制自己要不要分享视野给【钱柜鬼】,或是要不要被其控制,反過来钱柜鬼却无法隔绝他的窥视。
某种程度上,他是在鬼族網络中开了一個后门。
因了此,他已开始盘算着凑齐條件,再炼出一具“鬼族法身”了。
反正他已是多家细作,虱子多了不怕咬,再来一個鬼族也算不得什么。
也是正好,机会立时就有。
……
坊市西街,众多邪祟、神灵造假圣地。
哪怕是修炼了“天眼通”、“透视瞳”之类术法,或是将“寻宝鼠”之类的异兽缝合在身的修士,进了西街,也要被骗掉底裤。
如今的葛贤,自是不一样。
货真价实,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约莫半個时辰后,葛货郎满眼喜色的走出西街,前去与白富贵汇合。
此时他腹中,那【伏藏宝囊】内,已多出了总共五样新的宝贝。
分别为一张鬼皮、一柄宝剑、一葫芦火丹,以及两册修行法,分别为《灵鬼小册》以及《五鬼阴阳遁法》。
从宝物和修行法名字便可知晓是哪一类物事。
显然!
钱柜鬼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它给出的真货信息都对,但西街内本来也不是百分百全假,几個真卖家也是有的,自然对应的价钱只会高不会低,根本沒有捡漏的空间。
除了几样,能让人化鬼的玩意。
不過葛贤正好需要,于是毫不客气的拿了走。
“鬼皮出自一种名为‘欲色鬼’的特殊鬼族,可随心变化,披上后,亦可得其鬼力,化作各种形体模样。”
“灵鬼小册,乃是鬼族的基础修行法之一,修炼后可化为鬼族。”
“五鬼阴阳遁法,顾名思义,乃是一种鬼族专用遁法,入道后方可习练。”
“宝剑为某种法器,唐朝时所铸,虽腐朽不堪,遍布铁锈,但从我感知窥见的炁机来看,至少這剑对于鬼族、龙族都有着不小伤害,只需将之解封,就可得一柄可通杀世上生灵的强大兵器。”
“那葫芦火丹,与宝剑乃配套器物,也被封印着,以鬼眼窥之,才瞧见是一粒粒蕴有浓烈火炁的丹药。”
“這五样物事,或许全部与鬼相关。”
“根本就是【钱柜鬼】的阴谋,尤其那张鬼皮,竟是可以挑选的,本也不愿选這欲色鬼,但挑来挑去,只有此鬼是很难生出食人、嗜杀恶癖的,便取了来。”
“我提出那交易,因我天赋所以被选中,還打算大力培养我?”
“若我沒有采补天赋,反客为主,而是正常化鬼……现下应该遵循着内心‘顿悟’,去寻一处僻静地,修炼鬼法了……甚至若我沒料错的话,宝剑、火丹的解封之法,就是我化鬼后的鬼血吧?”
“好算计啊!安排的完完整整。”
葛贤眨眼间明白鬼族算计,于是不打算继续停留。
先走为上!
正好白富贵也已解了恶癖,从东街而出。
刚见到葛贤,立刻就满脸欢喜递過来一個袖珍宝囊。
葛货郎接過来,打开往裡一瞧,顿时露出讶色来。
无他!
几乎快塞满了。
皆是各种能提纯龙族血脉的物事,各种新鲜血肉,或是灵丹妙药。
葛贤目测了一下,若是他全部都吃了,足可去冲击【蜕凡境】。
当然,只是躯体罢了。
要真正蜕凡,需要的是后续修行法。
這一下,葛贤再次体会到了抱对大腿的好处。
如果他是一個独来独往的野修,哪怕再如何努力,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根本不可能凑齐這些。
如今,只是白富贵“宝癖”发作的副作用罢了。
即便给了這么大好处,這姐姐還觉得不够,有些遗憾道:
“除了這些可提纯血脉的灵丹灵肉,我本想着为你搜罗一番《应龙仙君宝卷》以及龙族能修炼的法术,可惜蓉蓉說那类宝卷极为稀罕,百年都等不到一回,不過她已记下我這要求,一旦出现优先给我送来。”
“至于那些法术,我瞧了瞧,威力都远不如你修炼的唤水、招雾二术。”
“我們快快回转大都,那裡乃是【大原朝】修行法脉最为繁盛之地,当可补全你的缺憾……。”
两人恶癖都已解,的确沒有再耽搁的必要。
修炼鬼身、截留鬼眼一事,還有七十二個时辰可考虑,丝毫不急。
于是在那沈蓉蓉热情欢送下,二人离了聚宝山,再度上路。
又飞出去数十裡!
途中,葛贤正听着白富贵讲解大都形势。
突兀的,他颅脑炸裂般,感知中大量警兆席卷過来。
“正在被窥视……各种目光,妖术……全部带有恶意。”
“弟弟小心,方圆百裡内所有邪祟妖魔,忽然都锁定了我們。”
几乎就在白富贵警告出口时。
难以想象的一场袭杀,骤然爆发。
葛贤微微低垂龙首,亲眼见得下方,后方,還有前方。
同时爆发一道道妖魔邪祟的炁机,随后显现出它们的真身,同时朝着他二人杀来。
它们的成分之复杂,令人侧目。
既有炼了邪法的人族邪修,也有山中精怪,亦或是明显异化堕落了的土地爷。
“发生了何事?”
“为什么要来袭杀你我?”
不管是葛贤,還是白富贵,此时都是一头雾水。
他二人,为何会被這济南路地界,众多妖魔邪祟联手袭杀?
总不会是先前在聚宝山上“露富”的原因吧?
虽然暂不晓得是因为什么,但不妨碍葛贤下死手,并以最快速度脱离围杀圈。
他完全无视了,已杀至眼前的几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邪修,還有一位浑身上下都缠着血肉藤蔓,举着小山飞来的“山神”,一位仿佛是土地公和土地婆缝在一起的扭曲恶神。
這些個妖魔,最快前来。
明显是得了什么讯息,被刺激的,脸上和眼中全是遏制不住的贪婪之色。
“雾来!”
“催眠!”
“雷煞!”
一套全新的组合技,瞬息被施放出来。
最先杀来的這些妖魔、恶神,一個照面就被幽暗漆黑的浓浓海雾所笼罩,分不清东西南北便罢,更又遭了【天外灰眸】的催眠袭击,刚失去妖身控制力来不及夺回,下一息就是蕴着阴煞毒炁的雷霆炸裂。
顷刻间,就见那海雾抖了抖。
下饺子般,邪修全死,两位只能在当地圈养几個村镇的恶神也遭受重创。
葛贤龙爪一探,径将那缝合在一起的土地公婆抓起,而后龙尾一甩,风雨齐至,雷霆炸响,竭尽全力往前方逃遁。
按說這突发的第一重危机解除,葛贤该稍稍放松些。
正相反,此时他的颅脑中似要被搅成浆糊。
从未有過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危机预兆”,正轰鸣着。
這种感受,让葛贤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死。
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当场暴毙那种。
“這什么世道?”
“我沒有再惹谁啊?”
葛贤强忍着心头惊惧,丝毫不顾及龙爪内那一对遏制不住恶癖而堕落的土地公婆死活,全力释放催眠蛊惑之术。
下一刻,随着重叠在一起的苍老声音。
葛贤和白富贵,都知晓了他们被突兀袭杀的缘由是什么。
“永生教!”
“新任灵欲大祭司【耶律天正】以及灵欲圣女,亲自發佈了针对我的通缉令?”
“還直接给出了我的模样,人身龙身皆有,還有行踪路线,与丞相脱脱之女在一起,目的地是大都……。”
听到這些。
不止是葛贤大惊,白富贵也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怎会這样?
耶律天正搞砸了祭练红丸军一事,葬送了江浙行省内的永生教分舵,沒被永生教灭口就算了,還又成功晋升了灵欲大祭司?
他是如何做到的?
葛贤心头满是惊疑,而白富贵则好似想到了什么,吐出一道猜测来:
“永生教這一邪神法脉,全无法度,信奉利益第一。”
“耶律天正沒能炼出红丸军,但只要他能给出更多好处,付出更大代价,仍有可能晋升大祭司。”
“這奸贼娶了公主,加上与义父同拜的天枢上相,交游广阔,知交遍布天下,若耶律天正将過往所有好友全部出卖给永生教……?”
“不,只怕還不够。”
“那耶律玉燕能上位圣女,恐怕也参与了,而她能出卖的,只有她亲娘所在的涂山氏狐族了。”
“好疯癫的父女,我做了什么孽,至于一起来咬我么?”
葛贤仍有些不明所以吐出最后一句时,心头悸动已如战鼓般彻底轰鸣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