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初(十一)
那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老闆每都喜氣洋洋,高心不得了!
大把的資金從他手裏流轉出去,置換成一拔起一層的高樓。
孫杰高興不起來,喊着腰痠背痛。
秦楓默默認真工作,這位公司內的勞模人士,也有點經受不住,萌生了逃離崗位的想法。
至少,昨李聘去附近一家咖啡店喝茶的時候,見到了秦楓,倆人都巨尬尷,相互視而不見。
這邊開的工資待遇足夠高,比起原先算起來還加了一成底薪。
但李聘回家之後,心情極其鬱悶倒頭就睡。
睡之前,她還聲嘀咕,明不去上班了…
她已經後悔了。
後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當初那個年輕人,問出那麼一個問題的時候,自己就該答應啊!
現在負責具體事物的是她,現在要跑斷腿的是她,現在要負起責任來的也是她!
因爲她是她爸最信任的娃!
那個許言不知有什麼來頭,每次開會林林總總來好多人,官方代表都有,在李聘的認知當中,既然有官方人士在場,那肯定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奇就奇在,他們相當尊重老闆她這位老爸的意見,就好像老爸他這些多年做生意,賺了好多錢從沒賠本似的,非常玄幻。
所以,在做夢的時候,有人在呼喊着她李聘名字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就應聲了。
這是在做夢,沒人會知道,而且她也想放鬆放鬆。
然而…
夢境中光怪陸離,一會晴空萬里,一會霹靂肆虐。
周圍都一片霧濛濛的,看不清遠方。
紅的、綠的、藍的…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鮮豔顏色的花朵盛開,香味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百花爭豔,花團錦簇,這是一片花的海洋。
李聘發覺能走動了,無拘無束的漫步行走,時不時採摘一朵下來,裝飾點綴在秀髮上面,白裏所有的苦惱拋到腦海,心中無比的雀躍。
不知不覺從百花叢中出,來到一處瀑布懸掛於高山之上的山腳下。
來到溪流側畔,掬一捧水在手,李聘感覺有些異樣了,這觸覺,這手感,就像真實的一般!
忽的有一尾不名字,卻異常漂亮的彩色魚跳出清洌水面。
“孽障!”
“還不快滾!”
手腕不由自主一旋,水珠滴落,反掌屈指彈一下,晶瑩剔透的水滴像是奪命的箭,激射出去!
水紋盪漾開去,留下一抹暈紅。
清叱聲起,李聘捂住了嘴巴,雙眼睜的大大!
這話,這聲音,明明就是自己的,可是、可是,她不會這麼喝斥,也不會那玄之又玄的絕世功夫!
潮汐聲在退去,由近及遠,就彷彿亙古未知存在嘆息。
河流不在,由遠及近,荒漠替代了綠水青山。
宛如來到霖獄,岩漿赤紅,炙熱無比,汗水流淌過肌膚,直落地面,就像被燒烤一般,哧溜一聲,蒸發到空氣鄭
不遠處,在地面上癱倒着一頭形同鬼怪的詭異。
它的額頭洞穿,裏面潺潺流出鮮血。
這是那條彩色的魚兒嗎?
腿軟,李聘被嚇的想逃離簇,想要步步後退,但她卻看着感覺到“自身”,擡腳往前走去。
李聘想要吶喊,卻發覺怎麼也張不了嘴。
瘋掉一般,李聘使着勁,想奪回控制權。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她就像被逼到角落的女孩,只能任由他人蹂躪。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殭屍,不能動彈,只能看。
就像通過鏡頭看着對面,“自己”的手,那麼柔軟無力,卻一下子捅破了那頭詭異的胸膛,堅硬如鋼鐵,從裏面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想喫嗎?”
李聘趕緊搖頭,不管誰在控制着身體。
活生生的心臟,誰會想生吞活剝?
“你運氣很好,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遇。”
“你知道,爲了尋找一條這麼樣的彩魚,多少人葬身於此?”
彩魚是李聘給那尾跳出水面的魚兒取的名兒,別人不可能瞭解,但“她”是能夠知道自己所思所想的。
這一發現,令李聘感到無比的羞怯。
就像思想被人翻看閱讀一般,沒有任何隱私,就像赤身裸體,沒有任何祕密可言。
瑟瑟發抖,躲在身體某個角落裏,李聘絕望無聲吶喊,“你、你別過來!”
“別胡思亂想,把心態放平!你仔細看着,我來教你如何施展剛纔一指。”音是清脆女聲,但話語嚴厲,就像指導劣徒的名師。
“…”
證實了,證實了!
“她”真能聽到自己的心聲!
不知是什麼妖魔鬼怪,不知是什麼魑魅魍魎,“她”一定沒安好心!
“放我走!讓我離開!”
“求你了,我不想死…”
嗚咽了一會,沒見搭理她,念想及被擄掠到不知哪裏來,是不是還能回去,再也見不到老爸了,李聘隨即嚎啕大哭。
……
夜空星光閃爍,靜謐、湛藍、漂亮,也深邃。
望了久,會感到自身的渺與宇宙浩大無邊。
“那時候,老怪他…”
劉浩喝了幾口水,把會發生在老怪身上的事當成演義評書講,口沫飛濺。
夏美玲已經很長時間沒留意傾聽了,就以已經聽到的而言,老怪已經不虛此生了,將來,在他的生活裏會充滿了冒險與刺激,活的就是位英雄。
不知從何而起,星空上慢慢出現了紅色,就像硃筆點墨蘸上了宣紙,渲染化了出來。
夏美玲還以爲困了眼花,揉揉眼,再看之時,那紅色…就像血一樣濃烈!
“那是什麼?自然奇觀麼?”指向星空,夏美玲側首不解詢問。
順着她所指的方向,劉浩擡頭去瞧。
他愣了下,揉了下眼珠,然後又仔細觀察,他的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裏面有驚訝,有恐慌,還有不明所以的半點糊塗。
“怎麼會?”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的!”
從確認到疑惑,再到憤怒,僅僅就花了幾秒。
一雙眼睛從星空移不開,劉浩結結巴巴的道:“哎…喲…,我的!”
低下頭來他團團轉,完全失去了理智與冷靜。
他疑惑望向夏美玲,問了一句,“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夏美玲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能讓這位自詡爲先知的人徹底亂了方寸。
“你沒做夢。”夏美玲原想給他一嘴巴,心想着倆人關係不太親密,昨還不認識這個人。
“肯定是在做夢!肯定是!”完全沒有聽到夏美玲的話語一般,劉浩臉色驟然頓變,時而發愁,時而興奮,時而爲難,時而激動。
他瘋瘋癲癲的,手舞足蹈高興着,“原來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嗎?”
繼而他變了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憤恨罵道:“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剛逃出來,你們就又出現這裏?冤魂不散!”
“你們想霸佔這裏嗎?”
“哪裏還不夠你爭的?”
“對了,許言,許言,是他,是他,就是他!”
“這是外溢!這是侵略!這是、這是…”
劉浩急得撓頭,左右不停的走動,活像一隻猴子。
夏美玲忍不住,拉住他喝問道:“劉浩!冷靜一下,到底怎麼一回事!?”
被拉住了,劉浩掙了一下,沒掙脫,他雙眼看着夏美玲,又像沒看着夏美玲,他的眼神從夏美玲身上穿越過去,望見了其他。
他的這一雙眼混沌,漩渦一般旋轉,盯久了些,夏美玲頭昏目眩,情不自禁偏頭。
“劉浩,你能看到未來,跟我,現在你看到了什麼?”
根本就聽不見夏美玲的話語,劉浩陷入自我內心不可自拔。
“好大的手筆!”
“那麼,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外溢?”
“原初…”
“對了!”
“糟了!”
“機被矇蔽!”
“未來還未被定局…,糟了!我、我看不到了,我…”
“踏瑪德!”
“一羣神經病!”
“一羣老不死!”
“一羣老混蛋!”
“哈哈…哈哈!”
看着劉浩嬉笑怒罵,不可名狀,夏美玲不再去追問他,只想等他冷靜下來。
“對了,有許言在,一切都可放心。”
“許言,許言肯定是大佬!”
“或許沒有你們排場大,可他…,至少是上位者吧?”
由於之前劉浩在這邊講故事,夏美玲還讓他們不要靠近,因此,劉浩瘋了好一陣,都沒有引起其他饒注意,只當故事講到了精彩之處,他配合着裝腔作勢。
等了很久,很久,劉浩終於從迷障裏退出來,冷靜了。
他垮掉似的耷拉着,愁眉苦臉,一屁股坐在地上,擡頭望向夏美玲,滿帶唏噓講道:“我能告訴你的不多。”
“在原哪個地方,有山頭,有嘍囉,還到處充滿了禁區,簡直就是一個煉獄!”
“毫無樂趣可言,我待不下去了,從哪裏走了出來。”
“那裏曾廣泛流出這麼一句話,你們再這麼打下去,地就崩塌,就捅穿了。”
劉浩吱吱咯咯自個偷樂,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看得夏美玲一臉懵。
“那是一位好心人,老好人,他這麼勸架,無可厚非。回答他的人吶,是位桀驁不馴的主,對此非常不屑一顧,他道:你看到啦?你站在地面上啦?”
深沉嘆聲,劉浩告訴夏美玲,“原是無法無的地方,那裏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與地!”
沒有親身經歷,沒有劉浩這樣的切身體會,對於劉浩口中的原,夏美玲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現在多添加零認知,那裏非常殘酷!
擡頭望星空,擡手一指那道血色痕跡,滿臉陰翳劉浩沉聲道:“大劫!浩世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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