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死人入葬练成妖
见张闲来了兴趣,中年汉子也很热情,做买卖的,很懂得结交,招呼了一声,旁边连忙拿来一個小马扎,還给倒了一杯茶水。
“呵呵,多谢施主了。”张闲也沒客气,接過茶水,也坐着休息一下。
中年汉子說道:“這事儿啊,還得从刘员外家說起,那刘员外是咱们县城马帮的二当家,做黑心买卖起了家,還捐了個员外郎的官,娶了一妻三妾,有一個大儿子。”
“這大儿子是县城裡出了名的恶霸,欺男霸女,走的是黑路子,前年在外跑买卖,被江湖朋友捅了刀子,一命呜呼。”
“刘家很信道,尸体是請了一位道长送回来的,据說那位道长很是厉害,還帮刘家改了祖坟,又做了阴桥,配了**,說是可以在阴间保佑刘家,财源滚滚,大吉大利。”
“但這做人啊,老天爷是看着的,刘家這种伤天害理的,绝对沒什么好下场,這不就来报应了,祖坟裡出妖怪,大儿子变成了僵尸,反咬自家人,這是要永不翻身啊。”
“哦,是這样啊。”张闲听出了玄机,請了道人送尸埋葬,肯定是动了手脚。
不過這是年前的事儿,尸体已经埋下一年了,莫非练尸需要埋在坟裡?這与活死人术倒是有些相似,不過活死人是活人入葬,练尸是死人入葬。
难怪丹阳子杀人后,沒有把尸体带走,而是找上门去,假装超度丧礼,其实是暗中做布置,利用村人帮忙埋葬,练好之后,再来取走。
“不知那僵尸咬死了多少人?”张闲问道。
“這就不知道了,听說有好几個,其中一個還是刘员外的三儿子。”中年汉子說着,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长,听說被僵尸咬了,也会变成僵尸,這是真是假?”
“呵呵,這当然是假的。”
张闲笑了笑,他也听過這谣言,书裡也有写,但仔细一想就知道是假的,练尸是属于尸术,如果這么容易变成僵尸,也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练尸了。
张闲继续问道:“那僵尸咬人,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說是会遁地术,也不知道遁到哪儿去了,县衙請了郡城的道长,今晚开坛做法,好多人都来凑热闹,我們也是赶着回城,這不就遇上道长你了,還以为你就是县衙請的道长。”
“呵呵,遁地术……”张闲笑了笑,区区一個妖物,岂能遁地,這谣传不靠谱啊。
若是按照道书裡的描述,這遁地术乃是正宗仙家的上乘道术,属于三十六般玄通的五行大遁,是阁山派的法术。
“对了,還未請教施主,你怎么称呼?我看你這面相,印堂饱满,阳刚之中带着一丝杀气,還有一丝官威,以前是当過兵的吧,而且是伍长或什长。”
打听完了情况,他开始套近乎了,用上了相术的语气,有意无意的展现一下本事,行事更为方便。
“呦,道长你還会相人啊,对的对的,以前当過兵,我這武艺還算硬朗,当上了什长,也算是個小官吧,這些年天下太平,满了年龄就退伍,咱也不会别的手艺,就跟几個同乡拉起了這挑帮的队伍,做些小买卖”
中年汉子惊讶了一声,這位年轻道长是真有道行啊,能掐会算,一看就准,又說道:“咱這粗人,也沒什么称呼的,大家都叫我陈三,道长你给看看,我這命途如何,有沒有什么劫难?”
一听這话,旁边的众人也来兴趣了,都想看看這位道长如何相人算命。
“呵呵!”张闲笑了笑,故作一脸高深莫测,要的就是這效果,不過這人太多,若是都给看一下,只怕今天就耽误在這裡了,而這江湖术士,讲究一個圆滑,适可而止,他說道:“天机不可漏,你们的命途在你们自己,我不能妄言,否则我的法术就不灵了。”
“這……”众人有些失望,不過对张闲却是更加敬畏了,這位年纪轻轻的道长,是真的有道行啊,說话都這么玄乎。
张闲开始打听正事了,說道:“陈施主,不知道這县城裡可有裁缝店,我這一身衣服破旧了,想换一身新的。”
“有的有的,我家的媳妇就是裁缝。”陈三說道,拍了胸膛,一脸的自豪:“道长要做衣服,等会儿到了城裡,就去我家吧,我媳妇的女工手艺,那可是响当当的。”
“如此就多谢了。”张闲行礼道谢,又问道:“县城可有钱庄?我身上沒碎银子,只有银票,想兑换些小钱。”
听了這话,陈三赶紧說道:“道长客气了,咱们這跑买卖的,哪能赚道长的钱,就当是捐给道长的香火钱了,多积点阴德,保佑這买卖平安。”
“呵呵!”张闲笑乐了,沒想到這做個江湖术士這么吃香,走到哪裡都不要钱,不過他也有自己原则,說道:“多谢陈施主的好意,但我辈修行之人,无功不受禄,不能欠了因果,這该给的钱還是得给。”
“這怎么好呢。”陈三有些不好意思,但道长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多言。
這会儿聊天喝水,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陈三吆喝了一声,众人挑起担子,继续上路了,往县城的方向去了。
抵达县城的时候,天色還很早,城门上贴着文国公张闲失踪告示,一大群人在城门围观,气氛正是热闹,连门口都堵住了。
陈三等人也赶紧围上去凑热闹,顺便停下来歇气喝水,吆喝着嗓门询问:“這位为兄弟,這上面写的啥,咋這么多人啊?”
一人回答道:“文国公失踪了,就咱们隔壁郡的那個傻子国公。”
旁边有人接着问话:“是那個傻子国公啊,昨天還听說要跟太子爷的闺女成亲了,咋個就失踪了?”
“這谁知道呢,可惜咱们大运朝的第一美女,要成望门寡了……”
“话說這個傻国公的命真贵,赏千斤,封万户侯……”
“对啊对啊,赏千斤,封万户侯啊……”
众人一阵议论,七嘴八舌的,坛县地处偏僻,道路崎岖,這告示是今天上午才抵达,刘员外家闹僵尸的事儿還热乎着,這又来了热闹的事儿了。
不過围观的人群,几乎都不识字,正好這时来了個秀才,给大家念了一下:“文国公,张闲,字逍遥,十七岁,于运阳二十一年三月十七失踪,特此告示……若有寻得者,赏千金,加封万户侯,钦此。”
一些還不清楚情况的人们,听到赏千金封万户侯,也是一阵热闹,這封赏可是了不得。
“大家都记住這画像,赏千金,封万户侯啊!”
陈三吆喝着,大家都一阵热乎,仔细的看画像,他们在這一带跑买卖,也能遇到不少人,若是真的遇上了,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呵呵……”张闲挤在人群裡,却不由得好笑。
這告示旁边的画像,头戴玉簪,眉清目秀,但两眼呆滞,面无表情,跟他现在的形象相比,邋遢破旧,披头散发,但两眼有神,面带微笑,全然就是两個人,以至于连陈三都毫无察觉。
热闹了好一阵子,众人又谈起了今晚成员外家开坛做法收僵尸的事儿,听說請来的道长,是渝楠郡天静观的余观主,這可是郡城最有名的活神仙。
张闲凭着摸听套吓的江湖四字诀,仔细的听着大家的谈话,心裡却是另一番深思。
這渝楠郡的天静观,相当于文贤郡的西山观,皆是郡城最有名望的道观,并且他知道,天静观的观主姓余,与邱道长一样,也是出自阁山派,都有朝廷的敕封。
他以前对朝廷敕封的认知太浮浅了,现在明白了,各個州郡的道观,皆受朝廷敕封,這就是朝廷对天下方仙的控制,就像一张大網,一旦发生什么玄怪异事,立刻就会上报,逃不過朝廷的掌控。
“一定要低调行事,否则很容易被朝廷盯上。”他心裡提高了警惕。
众人闲扯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了,陈三等人也歇好了,吆喝着大家挑起担子进城了,径直去了陈三家。
众人今晚落脚,都在陈三家打地铺,明儿把货物卖给郡城收货的马帮,大家分了钱才各自回家,休息一两日,帮家裡做些农活,然后继续挑担子下乡。
张闲跟着一起去了陈三家,陈三家還算挺宽裕,一家人也儿孙满堂,老父老母都還健在,媳妇是個很贤惠的中年妇女,膝下有两個儿子,都在县尉手下当差,儿媳在家带孩子,跟着一起做女工裁缝。
见到当家的队伍回来了,一家人很是热情,忙着做饭估酒,又听說有位道长要做衣服,陈三媳妇赶紧给张闲量尺寸,他做了两套衣物,還做了一個布袋,按照他的要求,衣服和布袋上都绣一個太极图,這样才更像道袍,订好明天下午来取。
他问了一下路,去了钱庄,把一百银票兑换成九张十两的,另外十两碎银子,天色已是傍晚了,他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先住下,大吃一顿,等会儿也去凑個热闹,看刘员外家开坛作法收僵尸。
“店家,有沒有空房,给我来一间空房,再来三只烧鸡,一坛酒水。”
他进门就吆喝着了,拉开了嗓门,颇有一股江湖气,看了一眼客栈裡,這会儿正是吃完饭的点,生意正好着。
台前的掌柜听到又来客人了,连忙热情的招呼:“客官,你請……”但话還沒說完,看清了张闲的邋遢模样,脸色就拉了下来,不耐烦的說道:“去去去,要饭的一边去,别碍着爷的生意了。”
“卧槽!”张闲不乐意了,這尼玛狗眼看人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