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放火盗玉遭围困
火居,顾名思义,居世俗,食烟火,通常都是家传道法,可以娶妻生子,不戒荤腥,住在家裡修行,家裡的一切都是私人财产,例如上清道。
殿宇道士,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住在道观裡的道士。
殿宇道士皆要受戒,不能娶亲生子,不能吃荤腥,断绝世俗,不沾七情六欲,有的還要守杀戒等等,殿宇的一切都是公有财产。
因为道观是供奉仙家神仙的庙宇,住在道观裡的道士是侍奉神仙,为神仙看守香火,所以要洁身守戒,不能沾染任何世俗污秽,否则就是玷污神仙,而道观的财产也是属于神仙,道士不能私人占有。
但张闲查看這南溪观,挂着道观的牌子招揽香火,却娶妻生子,后院养女人,完全是把道观占为私有。
“這灵符道,道观都成個人买卖,难怪如此乌烟瘴气。”
张闲算是明白了,這道观根本不是道观,而是這位周观主一家子的宅院,护法弟子就是看家护院的家丁,道生徒弟就是仆役佣人,唯一的真传弟子就是自家儿子。
不過周观主這儿子的道行,实在不怎么样,只有下层练精化气。
這时,道观裡传来一阵敲钟的声音,亥时到了,晚课结束。
周观主睁开眼,挥了挥手裡的金拂尘,說道:“回去好生休息,入静睡觉,自成道行,明天還要接着收集百家钱,在夏至节前,开坛做法,举行镇妖大礼。”
“是,师父。”
众人起身,恭敬的行礼告退,回去睡觉了,心裡還期望着修道成仙,然而他们不知道,师父只把他们当成仆役佣人,根本不会教真东西,在這道观呆一辈子也学不到真本事。
众人走完之后,正堂安静下来,只留下那個年轻道士,也就是周观主的儿子,名曰周士文。
“士文,一共收了多少钱了?”周观主开始說自家话了。
周士文說道,“爹,已经收了一万二千两,太守大人分了三成,另外三成送去打理其它关系,我們剩下六千两。”
周观主点了点头,說道:“才六千两,這钱還不够几斤人参,明天多叫些官府的人助威,就說旱妖太厉害,要加倍收钱,方能镇住。”
“啧啧,明白了。”周士文笑了笑,他知道怎么做了。
“嗯,会后院休息吧。”
周观主起身回后院了,儿子跟在后面,周观主又說道:“为父的道行快要后天圆满了,准备闭关专心修练,争取早日踏入练神返虚,把那块灵玉祭练成五灵法宝,方能修成我們灵符道的正宗仙法,也不辜负了你爷爷的教导。”
“士文啊,你要认真修行,我們修道之人,道行才是根本,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该收一下心性,否则再修十年也难成道行。”
周观主语重心长的說着,這儿子跟他年轻时一样,收不住心性。
“爹,不是有双修秘法么,你再给我安排几個侍妾,增添气运,采纳元阴,我一定能修成道行。”周修诚說道,心裡想做双修。
“哎……”周观主叹了叹气,双修之事,适则宜,過则损,不過儿子修不出道行,也得用這法子了,說道:“也罢,采纳之事,乃是以女子为鼎炉,损耗女子元气,大折寿命,此事切不可外传,我們灵符道毕竟還是上清正派,若是让其他道友知晓,你爷爷也保不住你。”
“是是,我知道了。”得到了爹的同意,周士文赶紧点头,脸上很是欣喜。
谈话间,父子两回到了后院,周观主入静休息了。
周士文回了屋裡,侍妾送上一碗人参熬制的补阳汤,周士文喝了,啧啧一笑,搂住侍妾去了床上,脱下侍妾的衣服,只见侍妾的背上画着符箓,俨然就是周观主使的秘法,为儿子行采纳之事。
道观外的树林,张闲看着這一切,虽然不知這父子俩在谈什么,但见到這符箓,却也一眼认出绝非什么好符。
他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保持目力,然后继续查看道观的其它地方,
很快,他便找到了道观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就在周观主休息的那间房后,有一间暗室,他的目力一凝,查看暗室裡的东西,大箱小箱的,珠宝、黄金、玉石、丹药、人参、灵芝等等。
而在這些箱子裡,其中一個箱子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這箱子裡是一块盘子大小的鹅卵石。
确实的說,這是一块玉的原石,還沒有经過任何雕琢,表面像普通石头一样,而這玉石像一颗鹅卵,浑然圆满,卵裡孕含一股氤氲之气,清澈纯净,犹如一個灵胎。
“莫非這是一块灵玉?”
张闲心裡惊讶,书裡有相玉的记载,玉石有灵,但并非所有玉石都有灵,灵玉的原石一般是鹅卵形,外表是石,中心生玉,气象由外而内,汲取天地之灵,犹如一個自然灵胎,凿开這样的原石,才能得到灵玉。
灵玉和灵木,這都是仙家祭练法宝的材料。
“呵呵,這块灵玉,正好便宜了我。”
张闲忍不住笑了,他修道怎么久了,還差一件称手的法器。
不過這暗室裡,布置满了细线,线上系着铃铛,几乎沒有空隙的地方,连角落都布置满了,箱子上也全部系着铃铛,一旦进入暗室,或是搬动箱子,必然触动铃铛报警。
他還看到,道观裡有养狗,另外就是那五六十几個护法弟子,分别住在道观的四周,還道生巡夜打更,一旦发生什么事儿,护法弟子可以第一時間守住道观。
看清了所有情况,以及道观的地形格局,他心裡开始思量如何行动。
“潜入道观后院并不难,但要取走暗室裡的东西,必然会触动铃铛,看来只能来一招声东击西了,把柴房点燃,一旦起火,所有人都去救火,我就趁机进入暗室。”
他心裡有计划,看着众人都入睡,他走出了树林,来到道观的侧边。
目光一凝,锁定這边的两條狗,从衣服裡摸出镇魂符,两指捏成剑诀,夹着符箓,低念咒语催动:“定!”
剑诀指出,黑狗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便定住不动了,然后又把巡夜打更的道生定住了。
使用符纸画好的符箓,可以节省他的念头法力,以免消耗過多。
他来到道观的墙外,念五行咒语,抬手勾画,施展穿墙术。
穿墙术必须虚空画符,一连画出五道符箓,金,木,水,火,土,以他为中心,五行符箓环绕相连,结成一個阵法运行,平静的虚空犹如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過!”
他一声低喝,往前一挤,穿過墙壁,进入了道观的后院,穿過几條走廊,来到了柴房。
柴房裡堆满了柴草,取下几盏灯笼,仍在柴草堆裡,快速离开,前往了周观主的房间背后,躲在一個角落,做好准备。
片刻后,柴房裡就燃了起来,众人都在睡觉,沒能第一時間发现失火了,火势飞快,转眼就把整個柴房烧燃,大火蔓延了旁边的灶屋,烧得劈哩啪啦作响,居然還沒人发现。
张闲见状,不由得暗道一声卧槽,這尼玛都是猪么,被烧死了都不知道。
他担心大火伤及无辜,只得锁定一個巡夜打更的道生,剑指一戳,破除了镇魂符。
那道生一下惊醒,却顾不上多想是怎么回事,只见大火冲天,连忙敲打手裡的铜锣,当当当,大声喊道:“失火啦,快救火啊!”
這声音一传开,道观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众人立刻被惊醒,连连惊慌失措的大喊失火了。
周观主也立刻醒来,急忙起床出去,见到徒弟们跑過来,周观主立马上前去指挥,大声喊道:“快去打水救火。”
众人去打水救火,但一時間找不到那么多打水的家伙,忙得一团乱。
张闲躲在角落裡,看着周观主离开了,他也动手了,虚空画符,穿墙而入,一进去就碰响了铃铛,他早有准备,知道避不开這些铃铛,只能依靠速度快。
他抱起那個装灵玉的箱子,拔出腰间的柴刀,用刀背一下劈烂箱子的铁锁,又转身劈开另一個装药材的箱子,胡乱的抓了两把人参什么的塞进灵玉箱子裡,然后拿出疟蛊,拔开瓶塞洒在其余的药材裡。
做完了,丝毫不停留,一手扛起箱子,一手虚空画符,穿墙而出,拔腿就跑。
暗室的线铃是一直连接到外面,周观主也第一時間听到了铃响,略微一愣,接着就反应了過来,大叫一声:“不好,有贼人潜入暗室,快跟我来。”
周观主转身就跑回房间,几個弟子紧随其后,打开暗室一看,东西整整齐齐,只有一個箱子被打开,药材被抓得一团乱,另外還有一個箱子不见了。
“不好,是父亲赐我的灵玉不见了,這贼人偷了我的灵玉。”
周观主发现了灵玉失窃,一脸阴沉得吓人,立刻大喊:“快喊抓贼,不要管火了,立刻封住四周,不能让贼人跑了。”
几個弟子听令,大喊不要管火,只管抓贼,住在道观四周的护法弟子们,正赶来救火,听到喊声,皆是反应了過来,返回各自的位置,围住了道观,其余道生们,也不管救火了,全都抄起家伙抓贼。
张闲目光一凝,眼有重瞳,环视了一眼,不由得暗道:“糟糕了,四周皆有人,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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