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掌乾坤 第29节 作者:未知 再說梁诚出了于府,想着子山进学院的事肯定是沒有問題了,自己既然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办了,应该也能进学院。目前名气也有了一点点,也不知够了沒,是不是应该再去那高级一些的斗丹竞技场展现一下实力。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找地方住下来再說。梁诚雇了一辆兽车,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大客栈,下车一看,這客栈门面颇有气势,高高的门楼,金字招牌上大书四字——鸿运客栈。刚走进大堂,一位举止优雅的女侍就走過来招呼梁诚,修为大致炼气期九层的样子,在凡人中,修为算是很高了。梁诚想這個客栈果然不俗,别的客栈都是些油头滑脑,点头哈腰的小二来招呼客人,這裡却让人耳目一新,只怕价格不会便宜,心裡顿时有点想打退堂鼓。 梁诚转念一想,自己近来真是穷惯了,這叫乍富不知新受用!自己已经身怀几百万上品灵石了,還算這些小账作甚,要知道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再贵也不過就是個客栈而已,如今的自己也算腰缠万贯了,還怕住不起嗎! 那女侍走到梁诚身旁,先躬身福了一福,然后用柔媚的声音问道:“客官是要用餐還是住店?” “我要住店。”梁诚道:“怎么,你们這客栈還可以用餐?” 那女侍笑道:“我們這鸿运客栈和鸿运酒楼是一家,也是连在一块的,往那边走廊過去就可以走到酒楼去了,都不用出门的。鸿运酒楼内提供各类妖兽材料所烹制的珍馐美味,還有各种灵酒,不但口味极好,对修士也大有益处,客官不妨一试。” 梁诚道:“原来如此,這样倒也方便。那就给我开一间上房。” 那女侍报了价格,果然不便宜,住一天就要六百下品灵石。梁诚又讨价還价一番按七折价先付了三天的租金,住进了客栈。 梁诚看看房间也不甚大,布置却是颇为豪华,起居是足够了,想想自己反正也不会住多久,学院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吧。 第六十九章 鸿运楼 梁诚在客栈住下沒多久,就有些无聊起来,因为等着学院的消息也不能安心修炼,心想還不如出去打探一番。忽然想起那女侍介绍的鸿运酒楼,现在正好可以去尝尝鲜。一来這茶楼酒肆向来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之地,二来梁诚想起初来灵界时在黄连沟赵家兄弟家裡吃的那三级妖兽的美味,不由得食指大动,当即出了房门顺着走廊往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一看,果然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一個伙计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您老一共几位?”知道梁诚只是一人后又极力推薦楼上单间雅座。梁诚看看二楼,隐隐感觉到楼上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应该是属于几位至少结丹以上修士,心下不愿意靠近。再看看這裡的大堂,热热闹闹挤哄哄几乎都是筑基修士,還有好几個看着就像学子模样,心想自己想要听消息還是在下面人多的地方更好些。 打定主意后梁诚道:“不必了,我就一個人,上楼下楼怪麻烦的,就在楼下大堂吧。” 伙计略感失望,暗道這人又是個沒多少油水可捞的穷鬼,脸上却不敢怠慢,领着梁诚坐到一個靠窗边的小桌。 梁诚看看也還满意,按着伙计的推薦点了四菜一汤,一壶灵酒。伙计大喜,心想自己刚才還是走眼了,险些怠慢了贵客。這位客官按着自己的推薦点得都是高阶灵兽烹制的昂贵大菜,自己這下可以提成不少灵石,态度顿时殷勤起来,忙着又是倒茶又是抹桌子,把個小方桌擦得精光锃亮。 不一会酒菜上齐,伙计殷勤地帮梁诚把酒盅满上了,梁诚端起灵酒“咕”地一口喝下去,只觉得一股醇厚绵长的热流顺着喉咙下去了,顿时浑身舒坦,似乎连筋脉中灵气运转都快了三分,不由得赞道:“好酒!” 伙计微微一笑,端酒壶又满上,放下酒壶說一声客官請慢用就退下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梁诚有滋有味地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竖起耳朵听其他桌的客人谈话,想要在這些嘈杂的对话中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史兄,這次小弟真是冤得紧,我一大早就去那来凤楼下等了大半天,临到清河公主殿下要投绣球了却被人挤开了……当时我也沒在意,结果……唉!那位置,本来是我站在那裡的啊!” “兄弟啊,看开点吧,须知命裡有的终须有,命裡无时莫强求。都是注定的,来来来,莫去想那些事情了,咱们喝酒!” 梁诚暗笑,想到了于子山当时的叙述,心道要是沒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大概這位才应该是驸马吧。忍不住抬头瞧了這人一眼,這一瞧差点沒把嘴裡的酒喷出来。只见那人长得獐头鼠目,又矮又挫,完全是歪瓜裂枣形状,要是选了他做驸马,那還得委托大能使出通天本领将他搓圆拉长,整骨塑形,磨皮漂白,那才勉强能看,功夫就费得大了。所以說,掷绣球有风险,姑娘们需谨慎。 “哎!哎!大伙可听說天罡院那事了?”另一桌上一群学子模样的客人的话引起了梁诚的注意。 “你是說张教习那事?他如今被老院主罚去望月台面壁思過十年,今早才上的峰,我看见的,平时多嚣张跋扈的一個人,现在看上去垂头丧气的,也有些可怜。” “他是犯了什么事啊?”有人问。 “還不是在选拔新学子时舞弊呗,听說连资质不错的驸马都尉都叫他搞落选了,還有個丹道天才,不但是双灵根還带异灵根的,也叫他给开出去了。” 梁诚听這伙人提到了自己,更是留神,当听到那张教习被罚面壁的事情,知道自己按望气彩晶球指示求名望展锋芒的行动奏效了。 梁诚正低头想着這些心事,忽觉有人无声无息地就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一惊,眼裡只望见宝蓝色锦袍下摆,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修士面带微笑,望着自己,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梁诚马上就认出了這正是初试那日在广场上给学子演讲的那位学院修士。 “老师?您……” 那修士笑道:“小友,原来你在這裡,好悠闲啊,倒让老夫好找。” 梁诚一时不知该說什么,心道学院又不收,自己可不就是這么悠闲嗎。虽然如此腹诽,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這时邻桌的几個学子也站起来了,十分紧张而拘束地对着中年修士拱手施礼,一起道:“学子见過傅真人。” 傅国良点点头算是回礼,又对梁诚道:“小友,可否随老夫上楼谈一谈?” 梁诚听那些学子称這中年修士为真人,猜想应该是对元婴修士的称谓,以前在阎浮界几乎沒有元婴修士,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又想到自己的师祖可不是也被称为建极真人嗎,以后可不能再老师老师地乱叫了。 现在见這傅真人邀约自己上楼,梁诚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随着傅国良往楼上走去。 随着梁诚他们走上楼去,大堂随即又恢复了热闹,那些学子们开始议论纷纷,显然已经通過傅国良的刚才的言行认出了梁诚這個传闻中的丹道天才。 傅国良领着梁诚进了個清静的雅座,点了几個精致的小菜之后自己先坐下,然后示意梁诚也坐下来谈,梁诚逊谢了一番坐下了。 傅国良道:“小友,学院這次初试委屈你了,也怪老夫不察,沒料到我那师侄会来刁难你们,他這样是完全违背了学院唯贤是举的原则,犯下了大過,如今也受到了惩罚,在這裡我代天罡院向你道個歉,希望你莫要因此对学院产生隔阂。” 梁诚慌忙站起来道:“梁诚不敢,真人太言重了!” 人家元婴修士能如此谦逊道歉,梁诚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进学院的事情无忧了,于是见好就收,傅国良对梁诚的态度也是十分满意。问道:“小友身具异双灵根的资质,进入学院那是沒有問題的,你自己可有想法,愿意去哪家学院?” 梁诚答道:“如蒙真人不弃,学子想进天罡院修习。” 傅国良一听十分高兴,道:“刚才老夫去问過驸马都尉于子山,他也是想进天罡院,你也是如此,甚好甚好,天罡院欢迎你们。” “不好不好,我看這事不妥。”随着這反对的声音一個白须老者忽然走进這雅间来。 傅国良一怔,连忙站起来:“果老,你怎么也在這裡?” “哈哈,谁都知道人和院以我刘果为首的丹师们都喜爱這口腹之欲,身上偏偏又经常有几個糟钱,出入這茶楼酒肆很奇怪嗎?” 原来這老人竟是人和院院主刘果,這可是分神修士啊,梁诚早闻其大名,于是赶紧上前拜见。 刘果道:“梁诚,我听闻你的丹道技艺颇为出众,那为何不愿到我人和院继续深造,却選擇天罡院呢?” 梁诚很为难,不知如何作答。其实不愿意去人和院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自己身怀丹王薛穆清传承,于丹道所知已是甚多,修炼方向明确,再去人和院就嫌重复了,還不如去天罡院修习符箓技艺来得效果更好,那才是自己所修三门技艺的薄弱环节。 這些话却不能在人前明言,并且分神修士的面子也不敢驳,梁诚一时张口结舌。 “人家小娃娃的選擇沒错,你们這些炼丹师只会为他人做嫁衣,炼几颗丹药赚了一点灵石却把大道都耽搁了,当然不该去。”一個阴沉沉的声音說道,随即进来一個身材瘦高,全身黑衣的人,他进来后,整個雅间都暗了几分,就连温度都低下去不少,使梁诚有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听到這個声音,刘果气的白胡子都抖起来,骂道:“厉如风!你這個鬼东西,不在你那阴曹地府般的地灵院呆着,老跟着我作甚!” 原来這黑衣人正是地灵院院主厉如风,和刘果一样也是分神初期的修士,只是他這种魔道修士向来比正道修士难缠得多,梁诚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躬身施礼,然后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心中忐忑,心道怎么這些大人物今天都跑到這裡来了。 這下连傅国良都默立在一边,觉得自己這元婴初期的修士在這两個分神老怪面前不好多言了。 這时厉如风道:“我爱到哪裡就到哪裡,怎见得就是跟着你了。” 原来厉如风和刘果這两人向来不对付,彼此都非常厌恶,见面就是争吵不休,互相拆台。要不是修者联盟的盟主源光尊曾出面调解,只怕這两人见面就要打起来。之后由于顾及源光尊的威严,到现在還好,吵闹归吵闹,互相還留着三分余地。 刘果见到厉如风后就满脸不快,也忘了对梁诚的问话,一时沉默下来。梁诚正好借坡下驴,乐得装糊涂,站在一边垂手而立不說话。 厉如风见刘果如此模样心中却有些快意,反正刘果不高兴自己就高兴,本来到這鸿运楼就是为了恶心刘果一下。至于学子如何,到不到地灵院那是无所谓得很。 想到這裡,厉如风看了梁诚一眼,這一眼看下去不由得“咦”的一声,心中极为惊喜。 第七十章 学子林 厉如风飘身上前,如一团黑雾般瞬间挪移到梁诚身前,不由分說一把扣住梁诚右手脉门,片刻后,喜道:“玄阴体,你這是玄阴体!小娃娃,你跟我走!” 话音未落拉着梁诚就往外走,這时刘果出手了,别看這老头须发皆白,出手却是极为凌厉,只见刘果右手疾往厉如风胸前插去,左手也一把扣住梁诚的右臂。 厉如风自是不惧刘果的攻击,回左手封住身前,步伐却被迫停了下来。为何呢?因为再执意往前走梁诚就可能被分尸了,他一個筑基期修士怎经得起两位分神大能的拉扯。 刘果也是猛然放开梁诚,忽见厉如风停下,随即又重新一把扣住梁诚右臂,這真是反应奇快。但也看得出刘果也生怕伤到梁诚。 “刘果,你给我放手!” “笑话!我人和院看中的人,凭什么放手给你!” 傅国良大急,叫道:“两位院主,两位院主!先放开這孩子,有话好說,千万莫伤和气。” 厉如风放开梁诚的手道:“這娃娃身具玄阴体,玄阴体你懂嗎?那是比暗系天灵根還适合修炼圣功的体质。” “圣功個屁,魔功就是魔功,還圣功。我老头子看這娃娃是炼丹奇才,当然应该去我人和院,怎么能放他去跟你学坏。”刘果嘴上反驳,手上倒也把梁诚松开了。 “胡說八道,我地灵院也是大玄国堂堂正正的学院,怎么就会让人学坏!” “反正這娃娃就是不能去地灵院,就算不去我人和院也罢,人家小娃娃刚才早說了要去天罡院的,我老头子觉得他既然有了决定,就该随着他的意愿。”刘果忽然想起刚才梁诚說要去天罡院的话头,心想自己就算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厉如风這個老东西。 厉如风看着梁诚,问道:“小娃娃,你真是要去天罡院,不愿意随老夫去地灵院?” 梁诚答道:“是的院主,学子想要去天罡院。” 因为梁诚自小就被那些充满鬼物的恶梦所折磨,加之后来又听闻全家都是被从天而降的鬼物所灭门,心中一直都对這鬼道一类的事物充满厌恶,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厉如风,半点面子也沒给這位院主。 厉如风看梁诚的表情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对鬼道之术充满成见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小娃娃,你的這一身天赋,不愿修习圣术殊为可惜。你不该对自己不了解的功法有偏见,功法就如同一把刀,无论它是白是黑,行善或作恶并不在它本身,而在于执刀者如何想。” 梁诚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說了声:“学子受教了。” 见梁诚如此,厉如风叹了口气,不再說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那么,這梁……”刘果开口刚要說什么。 “果老,您适才說過支持梁诚到我天罡院的。”傅国良见刘果似有招徕梁诚之意,忙开口道。 刘果见厉如风走了,心思刚有些活动想要劝說梁诚转投人和院,一句话還沒說出口就被傅国良打断了,偏偏還揪着自己先前答应過的话不放,只得說道:“国良你這小子。老夫答应過的话什么时候反悔過,你紧张個什么。”說完哼了一声也转身走了。 傅国良擦了一把汗,心道梁诚這样的香饽饽两個院主都争着要,险些就被抢跑了,初试时张师侄却反而把他拒之门外,现在被老院主罚去面壁思過一点不冤。为今之计,還是速速回天罡院,免生变故。 于是问梁诚道:“梁诚,现在就随老夫前往天罡院如何?” “学子遵命!” 傅国良在桌上放了两枚中品灵石,然后拉着梁诚就出了鸿运酒楼的大门,祭出一個不大的飞舟,完全无视這永安城的禁空令,载着梁诚飞上了半空。 梁诚终于也坐上了這令人羡慕的飞舟,想起当初刚到永安城时看到满天飞舟的场景,心下也生出许多感慨。 元婴修士的飞舟比御风叶不知快了多少倍,這才半柱香的時間,梁诚就觉得已经飞出沒有一千也至少八百裡了。 此时飞舟下方青山连绵起伏,云雾弥漫,有六座山峰显得很突兀,尤其靠北边那座山峰形状就像一把宝剑一般,直刺天空。 傅国良道:“這裡就是我天罡院所在的西贺山脉了,你看那中间一峰,就是我院本部的揽月峰,那像一把利剑的,就是铸剑峰。” 說话间飞舟已经渐渐降低高度,朝着外围一片掩映在树林中的房舍而去,不一会停在了林中的一片空场上。 傅国良收了飞舟,這时一位大约是结丹期的修士急急忙忙迎了過来,拱手道:“白元庆见過傅真人。” 傅国良指了一下梁诚,对這结丹修士道:“白师侄,他叫梁诚,就是那個叫老院主耿耿于怀了好几天的学子,我如今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栽培。” 說完傅国良转头对梁诚說:“這位是白教习,你们這届新来的学子目前都归他统管,你且跟他去吧。”說完转身自去了,身形轻松潇洒,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白元庆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傅国良走远后,才领着梁诚往林中這排房舍走去,一直走到大门口,指着上书“学子林”三個大字的匾额說:“這裡是学子林,报名天罡院后通過选拔的学子都要在這裡进修,身份是天罡院外门学子。三年之内,能够进阶旋照期的学子才能获得内门学子身份,进入本院核心区域,否则就要淘汰。听說你资质不错,但也不可懈怠,仍需好好努力。” 见梁诚恭敬地称是后,白元庆点点头,叫過一個二十多岁也是学子模样的年轻人:“冯伦,你带他去办妥入院手续,安排好住处,马上再来找我复命,今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办。” 冯伦领命后却带着梁诚走到自己房中,倒了两杯茶后对梁诚說道:“师弟,来坐下,一路辛苦了,先喝杯茶解解渴。” 梁诚道:“刚才白教习不是催着要冯师兄复命說還有事要办嗎?我們在這裡耽搁怕不太好吧。” “哈哈,白教习他向来如此,不要紧的。”冯伦說完后看梁诚還是沒坐下。又道:“师弟啊,你這次进学院可是惹出了不少风波啊,师兄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說,可又担着干系,還有就是安排住处,也有些讲究,這個嘛……嘿嘿”冯伦作出欲言又止,左右为难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