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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掌乾坤 第80节

作者:未知
贺老大痛呼一声,坐倒在地,感觉全身的劲力一下子全部都涣散了,心中顿时充满恐惧,原本暗藏的一点点想要趁机偷袭梁诚的小心思也彻底破灭了。 梁诚见状点了点头,這手段是修罗天魔功法中的一种,叫做天魔锁链,梁诚也是第一次用,虽然拿来对付贺老大這等人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控制效果确实值得称道。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有一句不尽不实,你伙伴们是什么下场都看见了吧。”梁诚冷冷說道。 “是……”贺老大垂头丧气,不敢多說什么。 “這呼兰大草原在北章国的什么位置?距离大玄国有多远?”梁诚问道。 “前辈,呼兰大草原在北章国的西北部区域,我們现在的位置還算靠近中部地区,至于玄国,它在北章国的东南面,這距离可远着呢。哦,对了!我這裡還有個地圖,前辈一看便知。”贺老大答完后還神色谄媚地拿出一個地圖玉简。 梁诚闻言,不禁眉头紧锁,接過玉简随便扫了一眼,发现确如贺老大所言,自己想要回到大玄国,不知還有几十万裡,路途几乎要横跨整個北章国。当然,北章国肯定也有远距离传送阵,只是自己想要利用传送阵,那先得在北章国搞到一個合法的身份,并且還要能拿出巨额的灵石作为传送费。 梁诚想到這裡不禁非常烦恼,前阵子在大玄国有的是灵石却沒处花,现在因为炼体把灵石花干净了却又需要大笔的灵石了,這种事情可实在是太不凑巧了。 不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守住自己的来历,否则一旦暴露了自己来自大玄,那估计是想寻死都难。今后搞個合适的身份這种事情做起来也不知是否容易,由于对北章缺乏了解,這一切都還未知。 梁诚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平日裡对家国之事完全不关心,所以对北章国几乎是完全沒有了解,现在面对這种两眼一抹黑的状况真是很挠头。 梁诚接下来又细细询问了北章的风土民情,服饰打扮,包括說话口音等等细节,贺老大都细细說了一下,梁诚听了之后不禁心惊,心想還好最先遇上的人是荒野裡的贺老大這么一干莽夫,這些人并不注意细节,否则自己和魏芷兰现在身上会暴露来历的东西也太多了,自己先不說,魏芷兰那個大小姐要是一下子到了人烟稠密之处,搞不好立即就会引人注目,然后暴露出自己来自敌对国家。 忽然梁诚想起一事,于是问贺老大:“你刚才說,你是什么‘暗影阁’的人,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贺老大一下子汗就冒出来了:“前辈,這個真不能說……” 梁诚不耐烦了:“說!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搜魂,自己选吧!” “前辈饶命啊!”贺老大痛哭流涕,磨磨唧唧地不停告饶,梁诚看得心头火起,一把抓起贺老大,伸右掌一下子按在他的头上,开始搜魂。 “啊——别杀我……”贺老大一句话沒說完梁诚已经开始搜魂,只见贺老大翻着白眼表情极为痛苦。 梁诚搜魂刚感知到這個“暗影阁”是北章国一個庞大的杀手组织,细节這些东西還沒看到,忽然感到搜魂過程被一個什么封印给阻止了,接着贺老大的脑袋像一個西瓜一般爆开了,血水脑浆溅了一地。 梁诚收了神蟥剑所幻化的天魔锁链,放下了贺老大的尸身,心中忽然浮起一种被盯上的不祥预感,暗暗后悔自己多此一举,非要想搞清這個“暗影阁”是什么,此举似乎触发了什么禁忌,同时梁诚也有些担心自己的状况,不知道为何,魔躯分身主导自己时,好像整個人会变得有些残暴起来,与平日的自己有很大的不同,于是梁诚立即收了魔功,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梁诚想了想又取出一粒养魂丹服下,然后先去看了看魏芷兰的状况,确定她除了被阴阳软筋散弄得神志不清,并且還处在欲 火焚身的状况外,并沒有什么大碍。于是皱着眉头看看四周,叹了一口气,心想這裡真是搞得一片狼藉,得马上收拾一下,不然把那大小姐弄醒后可能会吓到她。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武宁城 梁诚将贺老大這些人的残骸集中起来一把火烧了個干净,又把他们身上的储物袋裡的东西都抖出来看了看,发现贺老大的手下一個個都是些穷光蛋,沒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灵石也少得可怜,加在一起也沒多少。 只有贺老大還不算太穷,除了他的那一对分水峨眉刺,看着品质還不错外,储物袋裡有些其他奇怪的东西,一些东西看上去是用来化妆之物,還有很多不同的服饰,有男有女,有的质地精良,有的是粗布缝制。看上去三教九流的衣服款式贺老大都收集齐全了。 梁诚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刚才搜魂下来,对這暗影阁的了解虽然沒多少,但是也知道這是個杀手组织,专门接单子干那种暗杀灭口之事,那贺老大也许是该组织旗下的一名杀手,只不過以他的能力和修为,恐怕只能归类在最低端的范围。這些不同的衣服,可能是准备用在不同的场合,化妆成不同身份之后的穿着。 梁诚拿出几套身材看上去比较适合魏芷兰的女装,准备将此女弄醒之后让她穿上,至少在外观打扮上,得像一個北章国的人,不要露出破绽。至于梁诚自己,倒是完全不用换衣,因为他身上那套衣服可是花重金特殊定制的,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转换成不同的款式,梁诚只要知道了北章人习惯的穿着打扮,立即可以就把穿着款式调整了過来。 梁诚把事情都处理完了,走過去俯身抱起了魏芷兰,走进毡布帐篷,将她轻轻放在地上铺着的毛毯之上,只是她喝了那药酒之后,神志虽然模糊,却是春 情荡漾,脸颊绯红,媚眼如丝,一双玉手紧紧抱着梁诚不放,口中還发出饥渴的呻吟。 梁诚摇摇头,心道魏芷兰今天吃了這個教训应该能长点心眼,自己刚才其实是提醒過她,那酒不能喝,可惜她对自己完全沒有一点信任。 当然,梁诚后来也是有些故意任由她喝下那盏果子酒,因为一来那酒并不致命。二来梁诚并不想在魏芷兰面前施展魔道功法,随意把自己的底牌亮在這個不可靠的女子眼前并不明智。三就是有心让她吃個亏,這样可以杀杀她的傲气,免得今后還是這样对自己言不听计不从。 梁诚取出一颗解毒丹药再端了一碗清水给魏芷兰冲服了下去之后,挣开魏芷兰一双如白藕般的玉手的纠缠,把从贺老大那裡弄来的一套北章国女装放在被褥边。就转身出了帐篷,独自坐在篝火边静静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 却說在北章国的国都武宁城中,此刻天色已经尽黑,可是城中依然人声鼎沸,显然在這城池中是金吾不禁,玉漏无催的。夜色裡,一位清瘦的白衣秀士正行走在热闹的街衢之中。 說来這武宁城作为北章的国都,坐落在国家的中部区域,常年气候干爽,温度适宜,加之物产丰富,交通顺畅,因此不但十分繁华,人口自然也是众多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那白衣秀士显得步履稳重,身形不紧不慢,好 像闲庭信步一般。可仔细看去,他的行走速度却是非常的快,不一会就来到繁华街市上一栋金碧辉煌的楼阁之下。 只见這楼阁高有七层,灯火通明,非常气派。顶层的飞檐下镶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白底黑字用行楷书写了三個大字——“舜华楼”,要是站在楼外稍远处,就可以看见這精致气派的楼阁每一层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景。公子王孙饮酒作乐,莺莺燕燕歌舞不休。加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不难知道這是武宁城中的一個风月场所。 白衣秀士瞥了一眼舜华楼那热闹的正门,却转身进了楼阁旁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這小巷子肮脏破败,地上堆着不少垃圾,空气中還散发着一股尿骚之气,与正街上的热闹不同,這小巷子裡光线昏暗,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那白衣秀士快步走到小巷的一個拐角,那裡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秀士取出一枚小小的黑色铁牌,在那扇破旧的小门上轻轻一划,“吱呀”一声,那小门就洞开了。 白衣秀士快速闪身走进门内,這小门又轻轻合上,整個小巷裡又变得空无一人了。 白衣秀士进去之后,裡面却是另有天地,进去就是一條宽大的走廊,铺着青灰色的地毯,四面装饰却十分简单,沒有什么多余之物,沿着走廊每隔二十步就靠墙站着一個手持利刃的傀儡人,這些东西散发着金属光泽,结构精巧,线條流畅,看着就像一部部杀戮机器,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 這些傀儡人虽然一动不动,但是手中利刃寒光闪闪,给這個地方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产生了莫大的威压,要是一般人来到這裡,恐怕早就失态了。可白衣秀士毫不停顿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又沿着尽头的台阶一直上去,一直来到了第三层。 到达第三层后,白衣秀士走进一個大厅,来到大厅中间,对着厅前一把空着的椅子施了一礼,轻声道:“丑十一奉召前来,請尊上吩咐。”說罢白衣秀士垂手而立。 片刻之后,那座椅之上出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這身影模模糊糊,像是一缕黑色的烟尘,轻轻飘荡着,看轮廓像是一名老叟,面目却模糊不清。 那身影开口說话,声音浑厚苍老,听着确实是一名老年男子,只听他說道:“丑十一,半個时辰之前,本阁派到呼兰草原执行任务的卯七十四已经殉职,你可知道?” 自称丑十一的白衣秀士神色平静,点头道:“属下已经收到卯七十四的死讯,已另外安排人代他执行任务了。” “你派何人前往接替?” 丑十一恭恭敬敬道:“回尊上,属下是派遣卯三十五前去呼兰草原接替的。”回复完毕后不禁心中疑惑,心想尊上今天难道就是为了這么一点小事把自己招来的?暗影阁的底层角色,执行任务时身亡或者出纰漏這也是常见的事情,平常都是自己处理即可,按說不值得引起上峰的关注啊。 那烟雾状的老者盯着丑十一,缓缓道: “丑十一,本座知道你心中疑惑,只是你派遣卯三十五前往接替一事不妥,速速将他召回。” “属下绝不敢质疑尊上!”丑十一脸色微变:“属下這就召回卯三十五。”說毕拿出一個金属牌子,看上去是传讯之物,伸手在上面拨动了几下,显然是对自己的下属发出了新的指令。 “卯七十四這次执行任务,在呼兰草原殉职,本不足为奇。”老者见丑十一驯顺,心中满意,继而解释道:“只是他的死因却是因为有人试图对他搜魂。” “原来如此。”丑十一心中疑惑顿解,无论什么时候,任何人试图对暗影阁的任何层级的杀手进行搜魂,都是阁中大忌,暗影阁都会从此将对方视为敌人,予以查证身份,最后派出杀手将之灭杀,不死不休。 “只是卯七十四临死时,最后传来的讯息甚是奇怪。”老者缓缓道:“对他进行搜魂的人修为并不高,据天机部估算,大致在融合以上,结丹之下,不過此人的气运出奇地旺盛,我們暗影阁与之结仇,从长远看可能并不明智……可若是放任不理,今后的此人的成长必定惊人,到时若是与本阁作对,无疑是暗影阁的一個大劫数。”老者說到這裡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丑十一端正站立,一言不发,静静等待老者的下文。 “本阁最终還是决定要维护尊严,对此人予以杀灭,此事由重新派遣接替卯七十四之人一并完成,不過你先前派遣的如卯三十五這個层级之人,他们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完成任务了!所以必须从更高的层级重新派遣!人选你自己斟酌吧,丑十一,你可以下去了。”老者說完,椅子上的虚影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丑十一朝着空椅子微微一躬身,转身下楼,从原路离开了舜华楼。路上微微思索了一下,决定回去后立即派遣寅九出马,因为寅九此人修为已在融合后期,已经近乎半步成丹,实力在融合期的修士裡面出类拔萃,几乎沒有同阶对手能够与之对抗,为人也十分精明沉稳,以往执行各种复杂任务时,从未失手過,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梁诚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惹到了一個大麻烦,他安静坐在篝火边,把那从贺老大手中得到的北章国地圖仔细研究了很久,最后决定先朝着北章国都武宁城进发,因为拥有着超远距离传送阵的大城池,距离自己现在所在位置最近的恰恰就是這個武宁城。 虽然武宁城是北章国都,去到那裡风险必定很大,但是同样机会也更多,到时候自己首先得搞到一個合适的身份,還要赚取巨额的灵石来准备支付传送费用,這些事情暂时還沒有头绪,只能到那裡再随机应变了。 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一桩事情要即刻着手去办,那就是要把那個大小姐调教一下,否则后患无穷,想到這裡,梁诚的目光不由得往魏芷兰所在的帐篷看去,這时正好帐篷上的毡门被掀开,一個妙曼的身影有些期期艾艾地走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借宿 魏芷兰走出了帐篷,抬头看了一眼梁诚,目光有些躲闪,应该是心中感到羞愧,后悔先前自己不听梁诚的劝告,喝下了那盏果子酒,中了阴阳软筋散的毒。 当时她神志虽然模糊,身体也不受控制,但是并沒有完全昏迷,虽处在情欲勃发的状态,判断力大受影响,但是对外界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感知,因此对梁诚的救助還是清楚地感觉到了,這时她回想起先前之事真是不寒而栗,从小以来,自己的日子過得都太顺利了,身旁的人对自己几乎都是百依百顺,所以从来沒想過還有人敢伤害自己。 即使在学院裡,如呼延若尘那样的皇子都沒有对自己說過一句重话,不料今天却险些折在一群看上去土头土脑的猎户手中,要是真的落在那些人手中,结局的凄惨可想而知。 多亏了這個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梁诚,自己算是有惊无险,躲過了一劫,可以說是毫发无损。并且還感到了梁诚是個正人君子,在当时并沒有趁机对自己行什么非礼之事,让自己保住了清白。 其实說起来梁诚算是第二次救自己了,上一次面对那可怕的空间妖兽,梁诚也沒有抛弃自己,而自己后来对他却沒什么好脸色。魏芷兰想到這裡,暗暗觉得有些惭愧,于是轻轻走到梁诚身边坐了下来。 梁诚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经换上了自己放在她身边的那套北章款式的衣服,更显得腰肢修长,身材高挑,颇有异国情调。 于是梁诚道:“魏师姐,你穿着北章国的装束,還是挺好看的。” 魏芷兰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轻声道:“梁……师弟,谢谢你。” “不用谢,這套衣服其实是那贺老大的。”梁诚答道。 “不,不是为了衣服的事,我是谢谢……你,两次救了我。”魏芷兰低声說。 梁诚微微一笑,這次沒有說什么。 魏芷兰环顾四周,问道:“对了,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怎么都不见了呢?” 梁诚看着魏芷兰:“那些人都被我杀了!” “啊!都杀……了?”魏芷兰惊讶地看着這個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师弟,沒想到他出手這么干脆,那可是活生生的八個人啊,不久前還在一起喝酒呢,现在就死光了,虽然魏芷兰现在知道他们都是些坏人,对自己和梁诚也沒安好心,可是把他们一下子全杀掉,自己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在她的心目中,那些人不過是一些起了坏心思的猎户而已,想到這裡,魏芷兰不禁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這個看上去面目和善的师弟感到有些害怕起来。 梁诚看到魏芷兰這個样子,大致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但是并沒有多解释什么,就让這個刁蛮的师姐害怕自己吧,這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今后就会对自己比较服从了,有时候与其劝說别人相信自己,還不如让别人怕自己更来得更直接更管用。 想到這裡梁诚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魏师姐,你自去休息吧,我已经考虑好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往北章国的国都武宁城去,此行路途遥远,少說也要走一两個月的時間,不過我們也沒有别的選擇,等到了武宁我自有办法。” 魏芷兰果然沒有异议,轻声回答道:“好吧。” “另外,魏师姐你也知道,我們现在不幸流落到了敌国,所以不能暴露了身份,行为言语必须十分小心才是,你若是不善于掩饰,今后到了人多处還是多看少說,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吧,我自有分寸。” 魏芷兰低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看着魏芷兰默默回了帐篷,梁诚轻叹一口气,拿起地圖玉简,继续研究行进到武宁的路线,眼光落到玉简上的一個区域,這裡的地形却是连绵的山脉,梁诚仔细看了半晌,這些山脉处于呼兰草原西南方位,区域广阔,名为不归山脉,在地圖上有明显标注写明那片地区属于禁区,万万不可进入。 梁诚有些好奇,不過也沒打算去挑战這個禁区,這個地方,听名字就知道极为凶险,名唤“不归山”,显然是有去无回的地方,自己還是小心往此山边缘附近走就好,然后从处于东北方向的道路上快速经過即可,麻烦已经够多了,再节外生枝可伤不起了。 第二天一早,梁诚将這個营地全部摧毁,再一把火把残余之物烧了個干净,然后带着魏芷兰认准方向,随即御剑而去,现在梁诚对身处的這個地方已经有所了解,两人身上也换了北章国的装扮,各种注意事项也向魏芷兰讲清楚了,所以就沒有必要像之前那么谨小慎微了,而是把自己当成一個普通的北章国修士那样行事,這样就不必效率低下地如之前一般用两條腿走路了。 三天之后,一個瘦小的身影轻轻从空中降在那個已经被梁诚摧毁的营地上,只见他神情平静,面貌十分普通,属于放进人堆裡就找不着的那种类型。這個人沒有什么朋友,事实上认识他的人也沒几個,他的名字除了自己外几乎沒人知道,可是他的代号却关联着许多无头血案,有很多人听到這個代号就会不寒而栗,這個代号叫“寅九”。 寅九在這個地方前后走动了一番,伸手抄起地上的一捧土灰凑近鼻端,轻轻嗅闻了许久,低声自语道:“魔修气息……阴阳软筋散,莫非有女人嗎。” 忽然寅九伸手在一堆灰烬中翻出一個东西,拿在手中看去,原来是一個琉璃盏,只见琉璃盏当中還有少许已经干了的红色的酒的残痕。 寅九仔细嗅闻着手中的琉璃盏,努力分辩着各种不同的味道。半晌,寅九放下手中琉璃盏:“脂粉气,有女人。”然后闭目感受了一番,再睁眼后只见他的双眼中冒出一种细微的红芒,望着前往武宁城的方向。 清晨,魏芷兰和梁诚刚离开一户人家,這家人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勉强算是個小康,宅子裡一個小院,两三间瓦房,虽然不大,倒也干净敞亮。离开了這户人家,魏芷兰虽然不发一言,御剑跟着梁诚,但心中一直在想着头天晚上前那家的老妪对自己說的一番话…… 說起借宿這事情来,那是在头天傍晚,两人御剑来到了一個小镇,看看天色已晚,梁诚考虑到已经在荒野露宿了两夜了,只怕魏芷兰吃不惯這种苦,于是在看见了這個凡人小镇后,就降了下去到镇子裡准备找地方歇息。 来到了這户人家门口,看着條件還算可以,于是叩门請求借宿,這家的男主人开门望见来人是两位气度不凡的修者,已经极为尊敬,又见梁诚摸出两枚中品灵石递過来,心中大喜,一迭声道:“哎呀,怎么敢收仙师的灵石,快請进来!”一面却不由自主伸手接過灵石,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几乎笑成了朵菊花。 进到這家人院中,老翁立即张罗着安排晚饭,本来作为修者,梁诚二人也不用吃什么晚饭,何况這样的农家,看着也搞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可是梁诚有心要了解一下北章国的风土人情,還想打听一些有用的讯息,于是便带着魏芷兰按主人家的安排,欣然入席。 其实這也不是什么宴席,也就是在這家人平日吃饭的餐桌上一起吃顿农家饭而已,主人家老翁恭敬地把梁诚和魏芷兰引到上首坐下,自己在下首作陪。 梁诚坐下后和老翁聊了几句,這才知道原来這一家就是老两口住在一起,儿女都不在跟前,家中并沒有第三個人。這样,梁诚和這老翁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时不时打听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魏芷兰按梁诚的要求,不敢多话,只是静静坐在那裡。這家的老妪却一個人在厨下忙前忙后做饭烧菜,看上去手脚倒也麻利。 梁诚道:“老丈,为何你们老两口单独居住,不和儿女在一起呢?” “唉,仙师有所不知。”老翁叹了一口气:“小老儿家中代代都是泥瓦匠,虽說不算宽裕,日子也還過得去,小老儿也生养了两個儿子,一向都是住在一起的。可是在三年前,那该天杀的玄国总是进犯咱北章的国土,小老儿家两個儿子就被朝廷征召服劳役去了,被派到玄国边界一带修筑城墙,一年前大儿子死在了那裡,可怜他還沒娶上媳妇就死了啊。”說到這裡老翁流下了眼泪。 老翁擦了擦眼睛,又道:“也是朝廷体恤咱小民,說是小老儿家已有一個为国捐躯了,不能让小民一家绝了后,小的儿子可以回家了,這才把人放回来,现在他跟着商队一起往家走,大概還有半年就可以到家了吧,唉!這世道,這该死的玄国!這個国家的人都是混蛋!全都该死!” 梁诚闻言,顿时作声不得,自己在大玄的时候,经常听见人们咒骂北章如何凶残,如何侵犯大玄疆土,如何该死,沒想到跑到另一边,听到的几乎是同样的口气,一样是骂,只不過被骂的国家换成了大玄国。 梁诚转头看了一眼魏芷兰,只见她秀目大张,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還在不住口咒骂着玄国的老翁,似乎不知所措,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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