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七章:生活啊,太苦涩!(求月票!)
可是看着被全家人感恩戴德簇拥着的李世信,她多次鼓起来的询问,到底還是沒能出口。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
睡觉這個問題,确实客观存在。
一瞬间,童乖乖从六岁开始莫名其妙睡着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過;吃饭的时候睡着脸插到盘子裡,上厕所的时候睡着屁股卡在马桶裡,坐火车睡着過站几百公裡......
“童乖乖。”
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驱散,刘飞燕下定了决心。
“既然是這样,那我也不逼你回柏林了。你收拾收拾,跟额回家。”
“我不!”
一听說回家,童乖乖瞬间炸了毛。两條双马尾辫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一把推开了刘飞燕過去拉她的手。
“哎你這孩子!学你也不上,家你也不回,你想要干什么?”
看着母上大人伸過来的魔爪,童乖乖惊恐极了。
慌乱之中,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李世信,然后......亮了。
强行镇定了下来,小丫头刷的一下伸出了小手,指向了李世信。
“我要跟李老师在一起!”
“啊?”
刘飞燕,以及全家人都拧起了眉头。
“童乖乖,我看你不是有病,你是有病!”
“李老师,他,他......他能治!”
刷!
随着童乖乖的一声大叫,所有的目光,就都有集中在了李世信的身上。
哈.......
看着那一道道满是问号的目光,李世信内心是崩溃的。
你個死丫头,不要再往老夫的身上甩锅了啊!
你不想回去上学,老夫這個正人君子都已经破例为你撒了谎,你還想要怎么样啊魂淡!
“李老师,乖乖說的......是真的?”
童乖乖的父亲童树林硬着头皮,狐疑的问了一句。
虽然嘴上這么问,但是他目光之中全是怀疑。
本来嘛!
“真的!”
沒等李世信回答,童乖乖就闪身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窜到了李世信的身边。
背着自己的家人们,对李世信双手合十,做了個哀求的手势。
哎~呀!
李世信這個脑壳疼。
果然,一個谎言开始,就要用一万個谎言去圆。
深吸了口气,李世信喟然长叹。
“对,我能治。乖乖這個病啊,說白了也沒有别的。就是小的时候学乐器沒学对,她以前是练萨克斯的是吧?”
這事儿童乖乖跟他說過。
“昂、”
一家人齐齐的点了点头。
内心日着狗,可李世信面上還保持着相当职业的平静。他伸出手,在空中虚画了個圆;
“這個你们不搞音乐,可能不知道。像萨克斯這种管弦乐器,讲究的是一個气息的循环和反饋,西方的教学方法啊,虽然系统化规范化,但是它這個东西是有瑕疵的。
我這么跟你们說吧,如果把学习一门乐器形容成学习一门武功,像西方的曲谱和教材,就是书面的武功秘籍。你照着学,可以让你在很快的時間内掌握這门技艺的方法,但是它沒有心法。
這种吹奏乐器,在民乐裡面它都是有对于气息的专门训练方式的,就比如唢呐。老一辈的唢呐匠,教徒弟之前都先不教孩子怎么演奏,而是让他们拿一根芦苇管吹羽毛。
什么时候弄用一根芦苇管把羽毛在天上吹着飘上半個时辰,学会了怎么换气,怎么控制气息,打牢了肺活量,什么时候這孩子的基本功算成,這才教授具体的演奏技法。
西乐哪有這個啊?直接就上手教,很容易出問題的。而且是孩子学的越刻苦,越容易出现問題。
乖乖這种情况啊,放在我們民乐裡面,叫做伤本。对了,乖乖姥姥和姥爷是学医的,肯定能了解,其实就是用气不对,长期脑缺氧造成的脑损伤......”
看着李世信挥舞着手臂,用似乎是那么回事儿,但是听起来有点儿玄的语气說着,童乖乖一家人直了眼睛。
“那李老师......乖乖這种情况,严重嗎?”
還是童乖乖的奶奶,心疼的拉着孙女,问了這么一句。
造孽啊!
看着老太太都快被自己吓哭了的样子,李世信心中哀叹。
可是话都已经說到了這個份儿上,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
“挺严重的,乖乖這是打小落下的病根儿,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中晚期了。”
眼见着老太太要哭,乖乖爷爷从兜裡掏出了速效救心丸,乖乖姥姥和姥爷听到“中晚期”這個医学名词脸色也白了起来,李世信却直接来了個话锋一转!
“不過問題不大,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学過民乐的嘛。可以用民乐的方式,给這孩子补救一下。不敢說包治好吧,最起码不会让孩子走走道莫名其妙就睡大街上。”
听他這么一說,全家人的心稍稍放了一放。
“李老师,那......乖乖這個病,要是不治的话,会怎么样?”
就在這时,双臂环起,冷冷看着李世信的刘飞燕眉头一挑,发了难。
看着這陕西大妞一副“老娘看看你再怎么忽悠”的样子,李世信风轻云淡一笑。
還真是個难搞的家伙!
我李世信凭一身演技和三寸不烂之舌纵横江湖這么多年,今儿個,遇上茬子了啊!
电光火石之间,李世信看到了一旁的安小小。
随即,他眼睛一亮。
“下個阶段呢,就是纯粹的晚期了。到那個时候,乖乖這孩子就不会很贪睡了。”
“哦?那也就是說,不治也能好?”
刘飞燕哼哼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李世信的对面。
“非也。”
李世信眼皮一耷拉,伸手一指。
“晚期的情况,不是睡,而是吃。就比如我這個大徒弟,小时候也是因为练芭蕾,脑子受過伤。這样脑子有暗伤的孩子,表面上看去挺正常的。差不多都是眼睛大,高鼻梁,皮肤好,长得非常漂亮。但是就一個毛病,暴饮暴食,不知道饥饱。你要是不控制她,她一顿饭能吃十来斤东西。而且智商严重的逆生长,你是中药西药,怎么开发都不行。她的智力,就是四五岁小孩的智力。”
随着李世信的介绍,众人的目光,就汇聚到了安小小的身上。
感觉到一双双带着狐疑,或怜悯同情的目光,蹲在沙发一头的安小小抬起了脑袋。
双手捧着方便面碗,用小巧而灵活的舌头,吸溜一下舔完了最后一滴方便面汤。
(o°ω°o)!
“老师,你在叫小小?”
看着安小小极其配合的表情管理,李世信哀叹了一声。
“哦,沒有,为师就是說你略微有些能吃。乖乖一家都不太信。”
(?`^′?)哦?
听到李世信這么一說,安小小挑起小眉头,啪的一下拍案而起。
“老师,来!”
“干什么?”
“今晚我安小小非要敞开了量,让他们见识见识!手机呢?先给我来二百串骨肉相连我开开胃!”
眼看着說起吃饭的安小小刷的一下口水就流了出来,童乖乖一家慌了。
“哎呦闺女,额们信,额们信!”
“不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我安小小必须要让你们现场看看我老师說沒說谎!老师!搞起!快,就现在!”
“哎呦呦,闺女别激动,我們沒有不信你老师的意思。你快坐哈,你快快坐哈!”
.......
一個小时之后。
“哎呀我滴個神呀!闺女,闺女闺女!咱们不要再吃咧!”
“社滴是捏,這大晚上滴,可不敢這么吃东西。你喝点儿水,喝点水压一哈!”
“不行!我安小小,嗝......难得有這样的机会,今天不吃饱了,愧对我老师這么长時間的栽培!”
眼看着谁也拉不住的安小小,再看着茶几上摞了一尺高的竹签子,包括刘飞燕在内的童乖乖家人脸都白了!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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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這可咋弄嘛這!”
掐着太阳穴,看着童乖乖一家六神无主的样子,李世信幽幽的叹了口气。
“沒事儿,小小這丫头在我這治了两年了,现在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平时跟着我让她练练舞蹈,演演戏锻炼锻炼,控制体重和食欲,基本不会出事情。還能顺手那個大学生电影节影后什么的。我估计再有一两年,她就能痊愈了。”
看着借机揩油,混了一顿晚餐的安小小,李世信咬着牙根儿說到。
造孽啊!
我李世信英明一世,怎么就偏偏摊上了這样的两個家伙?
“李老师!”
就在悲哀之际,童乖乖的姥姥于艳华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這事儿我做主,乖乖這個孩子就先放在你這裡。该怎么治,你就怎么着治。学不学民乐啥的,我們不在乎。唯独一样,算我老太婆求求你咧!可千万.......”
說到這儿,老太太刷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了将第二百串骨肉相连撸到嘴裡的安小小。
“别让额滴孙儿,变成這怂样子哇!”
“燕儿,咱们走!”
“你等会儿,妈......”
“额让你走咧!”
說着,便不由分說的拉起了刘飞燕等人,决绝的走出了赵瑾芝家的大门。
房门,被碰的一声关上了。
听着那凌乱远去的脚步声,李世信整個人像是皮球一样泄了气,瘫在了沙发上。
“老师......”
被全家扔在這裡的童乖乖,此时眼睛裡已经冒出了银河系。
“你太厉害了哇!哈欠......真沒想到,我妈那么难摆平的人,你三言两语就糊弄過去啦!”
“嗝.......那還用說?”
一旁,将竹签往茶几上一扔,安小小满足的拍了拍肚皮。
“我老师,最棒啦!”
作孽啊!
李世信别過了头。
沙发后面,抱着肩膀的赵瑾芝,满脸的幸灾乐祸。
“恭喜老哥哥,再得爱徒。”
感受到了命运对自己的深深恶意,李世信默默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
径直走向了客房。
這生活太苦涩。
他现在只想要自己的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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