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为了玩儿,還有什么意义?
李世信下了车,对安小小谎称自己头有些晕要去透透风后,便进了酒店停车场附近的一個中药局。
头当然是不晕的,他只是需要一個独立私密的空间。
中药局不大,裡面也沒什么人。
屋裡头就一個昏昏欲睡的坐堂老中医,见李世信进来,懒洋洋的问了一嘴看什么毛病。
在得知李世信只是想借用一下卫生间之后,不耐烦的指了指裡头,還顺嘴问了一句要点管尿频的中药不?
婉拒了老中医好心,李世信一头钻进了厕所,将系统之前抽奖抽出来的那個变声器,拿了出来。
【变声器】,說明:提供模仿对象声音样本,可模仿其声线。PS:網恋么小哥哥?我萝莉音!
這东西抽出来之后,李世信闲着沒事儿的时候玩儿了两次。贴到嗓子上,确实能通過分析声音样本模仿其他人的声音。只要语气对,不借助调音软件,让老头变萝莉也不难。
只是他不怎么上網,跟榜一大哥也沒有杀父之仇。本以为這东西就是系统拿出来恶心自己的,之前也就沒当回事儿。
但是刚才在片场听王海說了记者要做采访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需要一個博取媒体关注的爆点。
而变声器這個废物......
emmm......
一說到废物,他就想起了那個可能是人畜合作制造的不孝儿。
继承了老人的记忆,自然也就继承了老人的爱恨情仇。墙上写满了同性交友的厕所隔间裡,攥着变声器的李世信眯起了眼睛,展开了手中写好的小品剧本。
自己一個六十五岁老将都能闯荡娱乐圈朽木逢春,還有什么废物不能利用?
对吧?
......
酒店二层的宴会厅已经被天梦公司包了下来。
李世信在药局厕所裡完事儿,来到宴会厅之时。王海已经连同几個合作方大佬和焦晨东一起,完成了《迎风飞》的开机剪彩仪式。作为剧本原著作者,乔红也在台上充当了個吉祥物。
李世信和安小小還有剧组的几個主创坐到了一桌。
天梦公司体量不大,酒宴倒是不含糊,搞的很丰盛;一桌两瓶天之蓝两盒软中华,外加最中间一烤乳猪配置,估摸着酒席价格单桌就得大几千甚至上万。
李世信胃口不好,也沒什么心思吃。
简单的对付了一口,又按照流程陪着王海焦晨东,乱哄哄的给记者媒体還有几個合作资方敬了酒和红包,這才终于到了他期待的采访环节。
作为配角,李世信的专访被安排在了安小小之后。
小妮子明显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种阵仗,显得有些紧张。在跟记者聊了十多分钟之后,就耷拉着小脸走到了李世信面前。
“李老师,我人设崩了。”
嗯?
听到安小小劈头盖脸来了這么一句,李世信纳闷道:“你有人设嗎?”
“怎么沒有?”安小小嘟着嘴,撒娇似的将脑袋顶在了李世信胸膛上,含糊道:“采访之前我都想了,就走文艺女生的那個路线,用我的才华和气质给媒体和观众留個好印象。”
“结果呢?”李世信笑咪咪问到。
“结果......“怀中的安小小幽幽的叹了口气,“那记者太狡猾了!勾着我說起了日常生活中的事儿,我脑子一抽,就把学校裡的那些糗事都說出来了。我......”
說到這儿,安小小眼裡泛出了泪花:“我還当着记者的面开了车......呜哇、完了,我以后......完了啊!”
拍了拍趴在怀裡懊恼不已的小脑瓜,李世信抿嘴一乐。
“那沒救了。”随手往安小小心口戳了根针,对着小丫头带着泪光的怒目,李世信意味深长道:“丫头,以你的智商,不足以驾驭文艺少女這么高端的人设。泥石流挺好的,沒准儿就靠真实圈了粉呢?对吧?”
!(・_・)ヾ
安小小眼睛一亮,“這么說好像也有点道理。那我以后......”
伸手打住安小小,制止她用单细胞生物思维去思考人设這种只有高端玩家精英人类才能玩得转的事,李世信指了指她手中的手机。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先办好眼下的事儿。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记下了嗎?”
“嗯嗯!”
想到李世信之前的交代,安小小轻咳了一声:“集中注意盯表看,采访开始四分半。拨通电话震三声,老师...额...老师......”
将李世信在车上交自己的口诀背到第四句,安小小卡了壳:“老师完了是啥子嘛?”
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李世信低声喝道:“老师接起就挂断!你不說你都背下来了嗎?!”
面对委屈巴巴的安小小,李世信无力的摆了摆手,“行了,前三句办好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挂了手机该干嘛干嘛去。”
“嗯嗯!”
安小小乖巧的点了点头。
真讨厌,不就是打個电话的事情嗎?
非要搞的這么复杂,還特地编了一套口诀。跟我脑壳有問題,智商很低似的。
(ˉ. ̄~)切~~
心裡却在這么想着。
......
所谓的专访,其实就是几家受邀媒体,单独对演员的一個提问采访环节。并非是像什么《面对面》那种记者主持人和受采访对象坐在一起谈天說地的那种。
李世信的咔位,還不足以支撑那种卡司的個人专题采访。
站在后面衬有《迎风飞》巨幅宣传海报的背景墙前,李世信跟一众记者打了招呼,手中便被塞了好几個套着什么“闻易新媒体”“时光电影網”“腾爱视频”媒体标示的麦克风。
上午在片场李世信是上了扮相的,戏中的刘教练角色形象跟他本人形象差距挺大。
现在回归了自我形象,站到媒体镜头之前,记者们眼前一亮。
对面前這位满头银发,五官沧桑深邃,面容慈祥平和,身上只简单穿了件白色中式立领衬衫,袖子微微挽起的老人,他们第一感觉显然不错。
老是老了点儿,但是老的精神啊!
深深的对站在人群之外的安小小点了点头,李世信便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李老师,請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面对开场問題,李世信微微一笑,端着话筒对摄像机点了点头:“大家好,我叫李世信。今年六十五岁了,是刚刚到蓉店一個多月的演员。在《迎风飞》這部戏中,我将扮演刘教练這個角色。谢谢大家。”
随着一阵寥落的掌声,记者正式开始提问:“李老师,刚才我們了解到在接迎风飞這部戏之前,您就只在蓉店演過一個龙套。虽然今年六十五岁高龄了,但却是蓉店的一個新人演员。那么我想问问您,是什么让您决定在如此高龄,来蓉店发展呢?”
李世信短期话筒刚想回答,一旁的王海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看着朝自己挤眉瞪眼连连示意的王海,李世信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就是单纯的喜歡演戏,想圆年轻时候的一個梦想罢了。我個人沒有什么好說的,蓉店像我這样的演员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少数。所以咱们還是聊聊戏吧。”
听着李世信风轻云淡的微笑着婉拒了問題,在场的一群记者都暗暗的点了点头。
现在這种不希望過度曝光自己,反而珍重戏剧本身的演员,可不多了。
带着一丝的敬佩,记者们接二连三的提出了問題。大多都是關於剧中角色,剧情,乔红原著以及這一次合作的新人演员安小小的。
专业而平和的一一将這些問題回答,转眼间采访就到了四分多钟。
就在王海看了表,示意记者们采访時間快到,尽快结束之时。
人群之外,连续几分钟都沒眨眼。盯着手表计时器终于到了4:30的安小小,动了。
“走你!”
随着一声低喝,她将存在手机通讯录裡“李老师”的号码,打了出去!
另一头。
“对于乔红老师,我個人非常敬佩。她在......”
丁铃铃铃!
正在回答记者最后一個問題的李世信,手机响了起来。
对记者们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势,“不好意思。”
在现场所有记者的注视中,在几個摄像机的镜头裡,李世信拿出了电话。似乎是眼神不好需要借助光线一样的侧了侧身,对着摄像机镜头和在场记者,露出了手机屏幕的一角。
字体硕大的老年机来电界面上,清楚的写着两個大字——儿子
镜头之前,李世信脸上的平和沒有了,似乎压抑着欣喜和激动一般,对记者们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儿子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得接一下。”
对于李世信的失礼,记者们一愣。
什么叫做“我儿子终于给我打电话?”
這语气,怎么听着就像是個跟儿子失散多年的老父亲是的啊?!
“您接。”
一個记者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沒事。
站直了身子,避過了镜头,李世信默默的将手机中的录音,调了出来。
紧接着,他将手机放在了耳旁。
“儿子!爸不在家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随着李世信激动的一声发问话音刚落,老年机那特有的像是外放一般音量的通话音,通過他面前的话筒,传了出来。
“你個老不死的還活着呢?爸,我說你老可真够可以的哈。从医院裡說走就走,你走倒是走個干净,住院费你倒是结了啊!
你房子不是不给我嗎?你行啊!
那這次急诊的抢救费用,住院用药的费用一共三万四,你赶紧自己去付了!我沒钱往你身上搭,也沒時間给你处理這些糟烂事儿!......”
随着电话那头一阵饱含着怨气的呵斥,记者们一個個皱起了眉头。
這他妈什么是儿子?
等等、
這老人是从医院裡跑出来的?
听意思,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医院急救回来的?
听着意思,从医院出来的時間還不长?然后直接来了蓉店?!
再联想到刚才李世信說来蓉店只是为了圆年轻时候的梦想,一众记者心中一震。
這裡边儿有料啊!
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同时,众人瞪大了眼睛,将目光放在了举着电话的李世信身上。
此时。
随着电话那头一声声诛心的呵斥,
老人脸上的兴奋和期盼渐渐僵住,脸上的每一條皱纹都开始轻轻的颤抖。
浑身的力气仿佛随着那一声声诅咒和叱骂消散殆尽,他整個人晃了晃,颤抖着将身子的重量,依托到了身旁的小桌上。
脸上兴奋和期盼,渐渐被哀恸所取代。
足足有十几秒,他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的挂断了那仍然穿出来一阵阵叱骂的电话。
面对情绪复杂的记者们的注视,老人明明一副想哭的样子,却還是强笑了一下。眼角挂着浑浊的老泪,用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声音,干涩的說了声抱歉。
“不、不好意思。咱们继续吧......刚才說到哪儿来着?哦,对......說到乔红老师。在...接到焦导,焦导的剧本时,我特地...买了乔老师的自传,反..反复的看......”
看着镜头之前的老人家,在接過电话之后完全沒了刚才那种平和睿智的精神,双眼空洞,两行老泪滴答滴答落在话筒上,還用尽力气专注着继续回答刚才的問題。
记者们...忍不住了!
“老爷子,您别說了。”
“是啊老爷子,您别激动,您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啊,听话!”
“啊......”看着几個抹着眼泪的记者,李世信失了神一般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茫然的抬起了头,“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我回答...回答完......”
看到他這個状态,在场的所有人,泪崩了!
“老爷子!我求求你了,休息一会儿吧!”看着李世信空洞而苍老的眼睛,闻易独家记者刘畅忍不住,哭着喊了一句。
“您听话,休息一下。今儿我不走了,這個专访,我晚上好好给您做!”
“我他妈受不了了,老爷子您别哭。或者您大声哭出来吧,别别憋着呀!我求您了!”
“我他妈,我他妈头一次见到這样的孩子!這是畜生啊!”
“老爷子,你跟我們說实话,是不是因为他不养您,不给您治病,您才跑蓉店来的?别怕,您跟我們說。我們帮您曝光這個畜生!”
“李老师您别哭了,您這眼泪,把我心都砸碎了啊!”
听着周围阵阵义愤填庸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保持着失神状态的李世信,眼裡飞速闪過一道寒光。
呵呵呵。
孩子生下来来了如果不是为了玩儿,那将毫无意义。
亲儿子啊,你爸爸我来蓉店這么长時間,两個干儿子都已经借了力。
现在......
到了该你立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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