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可怜之人
为了保证利益，一般来說，书店、影像店這一类商店和上游的那些发行商、出版商什么的，都签的是试卖协议。
能卖出去，我收一定比例的佣金。要是卖不出去的话，直接就可以退给上游商家。
所以就算退回去，书店损失的，也只是一部分的佣金。
一来，书店本来就是服务型行业。你做的不好，买家以后直接就去别的商店了。
二来的话，很多书店老板，本身就很排斥黄文亮的那些行为。
于是，就在這样的情况下，海量的诗集，刚刚卖出去沒多长時間，就被退了回去。
作家出实体书，一般有两种形式，一是出版社主动联系你，各方面都商量好，出版社负责推广，你在家拿提成或者买断金。
另一种，就是主动找出版社买刊号买那些资质，然后自己出资印刷、投入市场。虽然需要自己做广告，但是挣的钱，就差不多都是你的。
因为笃定徐清不敢炸刺，从一开始，黄文亮就選擇了第二种办法。
這种情况，如果《黄文亮诗集》大卖，黄文亮本人也就能大赚一笔。
可是现在，海量的诗集退了回去，最后，也就成了他黄文亮的损失了。
而最纠结的一点就是：上一周诗集的销量出来之后，黄文亮看到了巨大的利益。
因为料定徐清不敢炸刺，黄文亮直接找印刷社签了好几份的印刷合同，准备大量印刷出来之后，投入市场，大赚他一笔。
而因为他的诗集，已经很久沒這么火過了。這一次，黄文亮差不多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投入了进去。
一切的一切，就因为他笃定徐清不敢炸刺，不敢因为一首诗，就得罪黄文亮的那個高官徒弟。
然而，徐清终究是沒吃他那一套。
而且最出乎黄文亮意料的就是，徐清都沒有走法律渠道，直接借用互联網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现在的话，就算终止那些印刷合同，他也得把大半的身家赔进去了。
黄文亮到现在，還有些排斥互联網。
是到了下午的时候，黄文亮的孙女和父母商量了一下之后，才把那個活动链接，给黄文亮看了看。
到此时的时候，黄文亮其实已经接到了发行商的电话，已经知道诗集被大范围退回来的消息。
看了那個活动的內容之后，黄文亮直接把手机都砸了。
而也就在不久之后，凤翔社的记者，再次联系到了黄文亮。
凤翔社的记者，本来是想询问一下，徐清說的“黄文亮到现在沒有道歉的意愿”這個情况。
结果黄文亮直接就爆发了：“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沒抄袭，有本事你告我啊？玩阴的。搞網络暴力！”
網络暴力這個词，都是黄文亮刚刚学到的。此时却觉得，真的是再合适不過了。
“你知道，因为他這种網络暴力，导致我赔了多少钱么？！
我印刷的那些诗集，都卖不出去了，都是他的错。
你看看，我就說這互联網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沒人信。现在因为互联網，搞得我有了這么大的损失。
還不赶紧把互联網取消了？等你们都因为互联網赔钱的时候，可就晚了！”
凤翔網新一期的文章，就是放在黄文亮這段视频之下的。
看到這样一段视频，徐清也是忍不住沉默了。
說实在的，黄文亮，其实挺可怜的。
先别說写诗的水平怎么样，苏峰作协给出黄文亮的资料中，說是黄文亮曾经在报纸刊登、诗集发表過的诗歌，加起来超過八百首。
刊登過的就有八百首，沒刊登的废稿，绝对更多。
如果不是确实喜歡诗歌，怎么可能這么坚持下来？
但是，写诗這种事儿，确实是看天赋的。黄文亮写的多，但是水平，和他二三十年前，也沒有多大的进步。
黄文亮最可怜的一点，就是他和时代，已经完全脱节了。
在沙龙那裡的时候，什么“網文全是糟粕”其实是前些年已经就被辩驳的无立足之地的言论。就黄文亮自己拿出来，很是兴奋的和别人分享。
徐清随便說了一下事实，黄文亮還直接就怒了，逮着徐清一阵的指责。
徐清看他一個老人，本来不想和他计较。可是他确实不依不饶，一再逼迫徐清。
徐清也是无奈之下，甩出了《路歌》。
本来這事儿也就算完了，可是偏偏黄文亮看准徐清不敢得罪苏峰他黄文亮的徒弟。蹬鼻子上脸，沒和徐清打招呼，就把《路歌》放进了自己的诗集裡。
本来黄文亮道個歉，把《路歌》从诗集中撤下来，徐清让狼牙把长文直接删了。這次的事件，也就算過去了。
可是黄文亮，却从来沒有道歉的想法。
黄文亮确实可怜，這一点徐清承认。
可是谁规定了，只要你足够可怜的时候，就可以随随便便的骑在别人头上？
但是事情发生到现在，徐清该发泄的，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尤其看到最后的這個视频，黄文亮居然喊出了要禁止互联網的事情。
徐清真的，已经对黄文亮是无话可說了。
然而，徐清都已经兴不起对付黄文亮兴致了。凤翔網却沒准备這么放過黄文亮。
這次的事件，因为凤翔網在苏峰办事处的人员给力。凤翔網好不容易拿到了第一手消息。
现在做新闻這一行，不好做啊。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尤其要是稍微慢一步的话，說不定就会被普通那些大V什么的，揭发出来。
沒有抢到第一手消息的话，凤翔網也很是被动。
這一次有了立功的机会，凤翔網苏峰办事处的几人确实是拼了命的在忙。
在之前的时候，除了派人蹲点黄文亮老房外面，凤翔網還派人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从狼牙的长文火起来开始，還真就有一些人在根本沒弄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指责狼牙和徐清无中生有，肆意编排故事。就是为了用網络暴力，霸凌黄文亮這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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