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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二合一)双职工家庭...)

作者:婳遥
浅蓝的天空下,微微起伏的山坡上矗立不少栏杆,将人参种植园规划得整整齐齐。翠绿的人参苗并不高,有大片的锯齿状叶子,矮矮地在泥土上铺开一层绿毯。

  人参种植园和加工厂相距不远,彭老板开车经過大门,跟门口的人挥手打招呼,便熟门熟路地开进去。

  车上的人和妖都下来,他们吸入新鲜空气,终于在远郊感到畅快。

  彭老板趁着天气不错,带着楚稚水和辛云茂往田裡走,借着人参来打开话题。任何人想聊事总要有由头和切入点,风雅的人聊诗词歌赋,有钱的人聊豪车游艇,聊着聊着感情递进,這才会聊到真正的事情。

  彭老板聊起人参,說得真头头是道:“人参這個东西被叫做百草之王,外面的人总觉得人参很贵,但其实根据种植方式不同,各种人参的价格也有高有低。”

  “小楚,你们种人参也该知道,這东西等级就看种植方式,有野山参、林下参、移山参、园参,咱们现在看到這片都是园参。”彭老板站在路边,带着他们要下地,“园参都是人工搞参池或参棚种的,价格自然也卖不了很高,但可以炖汤或者做原材料。”

  “原来如此。”楚稚水小心翼翼地跟下去,“這片参园看着好大。”

  “以前可小喽,后来我一点点盘下来,再后来建厂又稍微缩减参园面积,单靠种园参收入還是不行的。”彭老板好奇道,“你们种的也是园参?”

  “我們种的不是园参。”楚稚水犹豫道,“应该算林下参吧。”

  老白自己可能是一颗野山参,他在林地播种,沒有人工干预,应该属于林下参。

  “种植林下参需要林地的,那你们局裡面积很大啊?”

  “实不相瞒,我从槐江過来,局裡就林地多。”

  楚稚水不知道局裡哪来的林地和荒地,反正建筑物非常少,基本都是闲置用地。因为局裡在槐江的郊区,所以空地也沒什么用,利用价值很低。

  “哦,那你们可能沒怎么见過种植园参,干這個可不容易,都說人参是跪出来的,那要趴在地上干活。”彭老板笑道,“我們再往裡面走能看见。”

  彭老板在前方带路,楚稚水和辛云茂尾随其后。

  越往前面走,田地越泥泞,不知是不是刚浇過水,踩起来让人不太愉快。

  彭老板倒真沒有架子,挽起西装裤腿,穿着皮鞋下地,一点都不嫌脏,還劝說道:“你俩不喜歡可以停在這裡,我儿子就不喜歡往裡面钻。”

  楚稚水认为该客套一下,想陪着彭老板走一段,谁知道她刚要走下地,就被辛云茂抬臂拦住去路。

  辛云茂眉目冷冽,疑道:“你過去干什么?”

  楚稚水一怔,不懂他缘何面露严肃,答道:“我過去看看。”

  辛云茂凝眉:“你每次下地都弄得脏兮兮,到头来又得我收拾干净。”

  “???”

  “我哪有每次……”楚稚水被他当面提及黑歷史,她下意识要高声反驳他,但余光扫過茫然的彭老板,连忙压低自己声音,羞愤道,“水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說,不就茶园那次。”

  虽然楚稚水在槐江局素面朝天,但她自认平时算体面职场人,哪有脏兮兮?

  辛云茂:“现场赔偿那次也一脚泥。”

  楚稚水面露迷惘,她终于在他提醒下想起来,确实给老李计算赔偿时下過地,当时上车前還奇怪鞋子居然沒沾泥。

  彭老板听见二人拌嘴,他左右看看,迟疑道:“小楚,你俩是……”

  楚稚水和辛云茂一路交流不多,彭老板最初就沒看出什么端倪,他现在听完对话才揣摩出别的。

  楚稚水见他若有所思,生怕对方误会,她赶忙解释道:“我們是同事。”

  “哦——”彭老板恍然大悟,“双职工家庭。”

  楚稚水身形一僵:“……”

  辛云茂不解:“什么是双职工家庭?”

  楚稚水快要被他们搞得抓狂,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平复情绪,咬牙道:“不要再追问了,空手劈竹警告。”

  “?”

  好在彭老板沒听见辛云茂的問題,他率先下地,說道:“那你别下来啦,我自己過去看看,你们稍等一下啊,好久沒细瞧,還是忍不住。”

  辛云茂沒让楚稚水下地,他却跟着彭老板下坡,一双长腿在泥地裡相当自如。他回头望坡上的她,眼眸如沾染露水的墨玉:“你要看什么?我帮你看。”

  楚稚水看他满脸坦荡,刚才被說脏兮兮的气恼也烟消云散,她垂眸沉吟数秒,轻声道:“就是园参种植。”

  辛云茂点头,他转身跟着彭老板往裡走,只留下高瘦挺拔的背影。

  楚稚水现在心裡有种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沒必要跟他置什么气,這家伙還嫌過洗发水味道,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病,但都不掺杂什么恶意。

  只是她好像跟他有点太熟悉,便失去社交礼仪分寸感,总是被一刺激就暴露真实想法。因为知道他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可以偶尔调侃两句、打闹一下,潜意识认为双方关系特别稳定。

  但說实话她进槐江局裡才认识他,掐指一算時間也沒有很长,她当初跟王怡文等好友真正交心耗费好久,现在却像失控火箭抓不住方向,莫名其妙就穿梭发射到新高度。

  辛云茂跟着彭老板在种植园绕一圈,彭老板讲解不少人参种植的技巧,明显对地裡很熟悉。他看上去是白手起家的类型,跟不少坐办公室的老总不同。

  一行人看完种植园,又前往加工厂,了解原材料加工過程,還有哪些产品利润高。楚稚水听完受益匪浅,尽管她以前查過资料,但跟真正的行家交流,获取的信息量還是不一样。

  经過一圈交谈,她对彭老板同样建立认知。這是一個老派而朴素的老总,年轻时候抓住机会发财,但骨子裡留有地裡干活的勤恳,凡事喜歡亲力亲为,时常還要检查参园,总是将自己儿子挂在嘴边,有时候会嘀咕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你们真的有耐心,换我儿子早烦了,叫他来参园都不来。”彭老板无奈,“他就只坐在公司裡,忙着琢磨怎么打广告,完全不来這边看的。”

  楚稚水温声道:“早期肯定要重视源头,现在公司和厂子比较稳定,也需要通過广告提升知名度。上阵父子兵,您和您儿子正好配合,一個管生产一個管品牌,一切都刚刚好。”

  “我儿子要像你那么会說话,我如今就不用瞎操心了。”彭老板大笑,又遗憾道,“可惜不能带你们去林区,真正值钱的是野山参和林下参,那都不在种植园。”

  “林区很远嗎?”

  “不是,也不远。”彭老板看他们一眼,为难道,“林区现在不太干净。”

  “不干净?”

  “……反正就是不好說。”

  楚稚水思考片刻,她有所领悟,好奇地打探:“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您从哪裡知道观察局?”

  彭老板在局裡還向她咨询求神拜佛,看上去也不像了解妖怪的人。他能来观察局排队取号,确实是一件相当神奇的事。

  “哎呀,還不就是从林区有怪事开始,我以前也不懂這些,找了好多朋友打听,问该找什么大师或去什么庙。”彭老板道,“然后我有個朋友看我着急,劝我不要太慌张,到银海局的机子取号,要是取不出来啥事沒有,取得出来就会有人帮忙办。”

  彭老板当时将信将疑,反正寺庙道观也玄乎,還不如去观察局碰运气。

  “我听完消息就去银海局了,确实从机子裡取出号来,但一直都叫不到我的号,天天叫的都是别人的号,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楚稚水心下了然,银海局自助取号机针对妖气工作,普通人来局裡什么都不会发生,妖气重的人会从机子裡取出红色的号,很快就有观察处人员处理,唯有妖气浅的人会取出灰色的号,开始无聊而漫长的等待。

  彭老板处境尴尬,就這么被卡住了。

  辛云茂淡然道:“因为你沒遇到什么大事。”

  彭老板惊愕:“林区裡的守参人半夜睡觉会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却沒有任何人影,這還不叫大事?這還不够吓人嗎?”

  楚稚水一怔:“啊,就是這样的事嗎?那可以戴静音耳塞,上網买個质量好的。”

  彭老板声嘶力竭:“你们要知道山上沒别人的,谁知道敲门的是什么鬼影!”

  “不不不,您冷静一点,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楚稚水安慰道,“我以前也很怕鬼,但在局裡工作后,确信真的沒有鬼。”

  目前,她只有妖怪同事,并沒有鬼同事。

  彭老板闻言脸色稍缓,他忽然想起什么,辩驳道:“但我們的监控什么都沒拍到,而且确实每夜都咚咚敲门,现在山上已经沒有人敢住了。”

  “沒化形肯定看不到。”辛云茂神色平静,“這就跟有些人会平地摔跤,或者东西莫名其妙消失,還有半夜被压得喘不過气一样,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妖怪变成人型就有一定水平,但化人需要凝聚大量妖气,存在介于妖气和人型之间的状态,类似于飘荡的能量体,還有些会用本体示人。

  天生开眼的人比较敏感,就会经常被它们欺负,比如稀奇古怪地摔跤,還有东西被离奇偷走。不会闹出大事,就是感觉麻烦。

  因为它们還沒有人的思维,所以经常搞无聊的恶作剧。

  彭老板耐心請教:“那什么算大事?”

  辛云茂老神在在:“出人命算大事。”

  “……”

  彭老板看着面无表情的辛云茂,崩溃道:“小辛,這就是你的不对,這是一個公职人员该說的话嗎?你的交流水平跟小楚也差太远了!”

  楚稚水好言劝和:“合同工,他是合同工。”

  彭老板苦口婆心道:“我常跟我儿子說,我們不要把小事等成大事才办,那都要防微杜渐,尤其公司越开越大,掌舵也变得不容易,不能看到冰山才掉头……”

  辛云茂漠然提醒:“但這真等不成大事。”

  “所以就沒有解决办法啦?”彭老板颓丧道,“真這样任其发展?”

  “不然跟它们对着敲呢?”楚稚水眨眨眼,“它敲你们也跟着敲,今晚谁都不要想睡。”

  “……”

  彭老板面对淡定的二人,再激动的情绪都被搞麻,他出神地盯着他们片刻,喃喃道:“你俩确实挺配,给我讲相声呢。”

  辛云茂左一句沒出人命都不是大事,楚稚水右一句跟灵异生物对着敲,可真够损的啊。

  楚稚水、辛云茂:“!!?”

  辛云茂沉默片刻,他寻思起来,突然改态度:“如果一直来,或许有诉求,也许能解决。”

  楚稚水原本震惊于彭老板的话,接着就震惊于辛云茂出主意。他在局裡确实做绿植比较多,基本不参与任何繁杂事务,偶尔被她叫去茶园浇妖气。

  自从她意识到他编制不同,就很少安排他干活,总觉得钱少事情多,频频指使他太残忍。

  他竟然主动开口,开天辟地头一遭。

  彭老板激动道:“真的嗎?”

  “嗯,但得去那边,還要准备下。”

  “好好好,我带路!”

  林区就是沿着种植园旁小路再往上走的山上。野山参是完全野生生长的人参,林山参则是人工在林地间播种,不使用任何人工手段施肥和干预,模拟野山参生长的人参。

  這些人参的生长都需要時間积累,一般会在林区内安排守参人,避免人参被人偷挖,定时检查生长状态。

  彭老板领着他们来到林间小屋,他看到门口的各类工具,赶忙又补充起来:“沒错,我想起来了,他们還說每次回来门口都被搞得一团乱,所有东西都掉在地上,而且沒有野兽的痕迹。”

  辛云茂:“還是恶作剧。”

  彭老板固执道:“你们不懂!我們靠人参赚钱的,都对這些有点敬畏!”

  如果是采挖野山参,当年還有人去放山,要给人参系上红绳,总之各类规矩极多。

  楚稚水打圆场:“好的好的,我們不懂,一向对人参不敬畏。”天天在茶园欺压老白。

  辛云茂围着林间小屋转一圈,不知何时手裡握着龙骨伞。他左思右想一番,又看向楚稚水,說道:“這边听不到,我往裡走点。”

  “你要去哪儿?”楚稚水忙道,“我跟你一起吧。”

  彭老板等人留在小屋裡,一人一妖往林子裡走。

  林间草木繁茂,踩過地面断枝還有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道。树干下长着一簇簇奇形怪状的植物,大片浓荫遮蔽日光,让林区裡光线渐暗。

  楚稚水询问:“你刚刚說听不到什么?”

  辛云茂:“還沒化人力量太弱,听不清它们的声音。”

  “听它们說完再告诉彭总嗎?”楚稚水讶异地看他一眼,赞赏道,“确实不动手搞暴力呢。”

  這样一想,他只在茶园裡打過小黄和小黑,其他时候跟妖怪们也不正面冲突。

  “哼。”辛云茂微扬下巴,傲气道,“他们不招我,我哪那么闲,還天天动手。”

  青墨色的龙骨伞撑开,辛云茂握着漆黑长骨般的伞柄,看上去眉清目朗、气质出众,還真像一副烟云氤氲的水墨画。令人遗憾的是,他今日并未长发束冠、身披古袍,穿的是一袭简约的现代装。

  楚稚水害怕妨碍到正事,她安静站在一边,沒有出言打扰他。

  辛云茂察觉她的沉默,他忽然又看向她,一只手握伞,一只手挥挥,招呼她来到自己身边,邀請道:“你要看看么?”

  “看什么?”

  楚稚水茫然不解地走到伞下,紧接着看到崭新的世界。

  林间飘散着无数明亮的绿光点,好似夜晚中的美丽萤火虫,又像森林灵气凝聚而成的绿宝石。這些绿光点宛若大自然的眼睛,在静谧无声的枝叶青苔间眨眼,一闪一闪亮晶晶。

  楚稚水被眼前美景迷得目不转睛:“這是……”

  辛云茂身处熟悉的环境,他的语调也轻缓下来:“植物妖怪還沒化人的状态。”

  万物皆有灵,草木亦有心,不可妄欺生。

  莹莹绿光点将树林点缀得如夏季夜晚的星空。

  楚稚水伸手想要挽留面前飘過的绿光点,然而轻飘飘地沒有摸到任何事物。她突然思及什么,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沒化人前也這样?”

  看上去還不错,场面挺漂亮。

  辛云茂听她兴致勃勃,他却不愿提及自己不厉害的时候,避而不答地岔开话题:“开始了。”

  林区内,他静心倾听還未化人妖怪的话,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随风缥缈而来,好像无数幼童在暗处叽叽喳喳地小声私语。

  它们来回来去重复一句话,好像在嬉皮笑脸唱童谣。

  [孤男寡女一把伞,不知羞啊不知羞。]

  “……”辛云茂停顿片刻,他语气凉飕飕,不悦道,“我改主意了,還是暴力吧。”

  楚稚水听不见绿光点的声音,不知他为什么突然翻脸:“?”

  铺天盖地的妖气袭涌,顷刻间将绿光点搅得天翻地覆,更成一幅绝美的天空流星图。

  [打小孩了!打小孩了!]

  楚稚水痴痴地望着此景,用眼睛深深地印入脑海。

  无数光点在妖气裹挟中化作绿色旋涡。

  [神君饶命!神君饶命!]

  [呕……]

  辛云茂冷嗤一声:“果然還是這种方式快。”

  妖怪挑衅老不好,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叫神君了。

  楚稚水:“它们說话了?诉求是什么?”

  辛云茂犹豫片刻,他直白地转述:“它们让他滚。”

  “?”

  沒過多久,楚稚水和辛云茂从林间归来,坐在小屋裡跟正襟危坐的彭老板交流。

  绿光点的话明显不能直接說,楚稚水只能加工润色一番,柔声道:“彭总,是這样的,我們了解一下情况,对方认为你们這两年在林区的采参行为严重影响其正常生活,加上前面已经给你们提供不少材料,所以本着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希望你们未来五十年不要挖采。”

  “啊?但我們是按法律法规来的呀?”彭老板茫然不解,“按照正常的规矩封山育林,有一段很长時間的休养期。”

  彭老板自认沒有违法乱纪,他一直也很注重生态保护,从来沒有過度挖采過人参。

  楚稚水轻咳两声:“您有沒有想過,您的法和人家的法,并不是同一套法律,不能跨物种执法。”

  “……”

  彭老板等人作为人类,他当然觉得休养期够长,但人参肯定不会這么想,它们心說谁定的封山時間,为什么沒人過问它们的意见?

  “而且对方好像還是未成年,這要按人类法来论,也不会被判特别重。”

  “所以我是招惹到還沒有成年的……那個……”彭老板语无伦次,纠结道,“就只能认栽啦?”

  楚稚水煞有介事:“那我們一般還是不建议跟小孩打架,毕竟您应该也见识過人类熊孩子,幼崽基本都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彭老板忧心忡忡:“那我要是不同意,它们是不是就要伤害我家人……”

  楚稚水摆手:“不不不,不会出人命,就是继续闹,夜裡来敲门。”

  彭老板问道:“那大概要闹多久呢?”

  “闹五十年吧。”辛云茂想了想,严谨道,“它们要是腻了,可能就四十年。”

  “但我還有沒有四十年都两說。”彭老板颇感无语。

  彭老板就沒见過那么离谱的事,他各种人类采参手续都办好,最后人参跳出来說不许挖,原因是人参有生(参)命,它们需要点時間休息!

  实际上,正是林区保护得不错,所以妖气就格外充沛,让人参逐渐萌生意识。它们再過些年头或许会懂事,变得像老白一样理解和感恩,庇护救下自己的陈爷爷及其孙女,但现在還跟小孩子般蛮不讲理,自然沒事就要瞎搞破坏。

  当然,人参们真懂事的时候,估计彭老板都不在了,只能庇佑他的子孙后代。

  彭老板无可奈何:“所以我只能接受它们的要求?”

  “不,您可以不接受的,您在局裡排的是法院起诉,今天這個叫做私下调解,如果您不接受调解,别在局裡撤诉就行。”楚稚水平和道,“我們是正经单位,都是按流程来的。”

  辛云茂:“但那边流程速度跟四十年也差不多。”

  “您也理解一下,确实人力不够,我們局长也承认這种单位效率慢点正常。”

  彭老板望着两位正经单位的公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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