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二合一)可以說不盈一握……
“這就不是人……”楚稚水改口,“不对,這就不是妖日,你是彻底适应才觉得沒問題。”
既然有温水煮青蛙,那温水煮鱼也很正常。
槐江观察局附近公共交通不便,是楚稚水早就知事情,她为此被迫开车上下班,刚进局裡還思考养车問題。陈珠慧来实习时候,她是骑自行车来,自建楼和局裡有主路连接,一路骑来算是锻炼体。
金渝租房不在陈珠慧家那边,且她還不会骑自行车,最就只能游回去。
楚稚水扶额:“等等,那局裡其他职工都怎么通勤?我一直以为你们有瞬移能。”
辛云茂瞬移让她对妖怪产生误解,总感觉全天下妖怪都该如此。
“你說瞬移是观察处镇妖袍吧?”金渝解释,“镇妖袍只在局裡辖区范围内有效,且观察处妖怪才有,负责人事、财务工作都沒有。如跑到局裡辖区外,比如胡局出差去银海,還是需买飞机票,超出槐江局范围了。”
四大观察局都有辖区范围,当然也存在远近問題。正因如此,丹山等辖区边缘城市江湖势较强,像玉京等妖怪会喜歡待在那裡,主是观察局很少会涉足。
“我也不知他们都怎么回去,牛哥好像是家离得比较近,他进局裡比我早好多,還搞副业赚到钱。”金渝思索,“有似乎是天赋很方便,我天赋是失忆泡泡,对回家沒什么帮助。”
妖怪天赋跟本体有关,根据天『性』各有不同,只有不断吸收妖,能才能越发强大。老白就有挖坑遁地能,当初在茶园抛下小黄和小黑,顺利从辛云茂眼皮底下逃走。
辛云茂最初格外自傲,就是由于他天赋多,可以吊打其他妖怪。金渝化人時間不够久,加上在局裡资历浅,属于刚工作妖怪,自然就生活得比较辛苦。
“這么說沒准其他妖怪有相同情况。”楚稚水了然地点头,“行,我跟胡局說一声吧,這也不是立马能敲定。”
楚稚水对局裡建设有优先发言权,但只能上报提建议,不可能立马就决定,還需征求职工意见。只她报一個主意,就不用再被明示或暗示,皮球自然然踢给胡局。
她一直以来纠结此事,就是沒想到合适提案,职工宿舍起码实用,不像沙滩大海离谱,不如就将這個报上去。
胡臣瑞得知此事,他同样沒马上拍板,說找時間开一個全局大会商议。
办公室内,楚稚水从食堂用餐归来,进屋时就发现座位被占据。
辛云茂独自待在屋裡,他坐在她位置上,双手交叠,胳膊撑在座椅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滑动转椅,见她进来還不动声『色』地扫她一眼。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被窗户栏杆分割,在他上形成光和影。
“你午睡嗎?”楚稚水随口问,她对他鸠占鹊巢习以为常,站在桌边拿新产品文件,准备暂时到他位置上待会。
辛云茂沒有应声,他眼看她走到面,突然长腿一伸,挡住她去路。
楚稚水:“?”
她沒有抬腿跨去,又往旁边挪两步,打算绕开碍事竹。
辛云茂却不罢休,他手臂稍一用,转椅就跟着滑动,继续如倾倒树干般拦住她。
楚稚水這回确信他是故意,不禁挑眉:“你怎么像個小学生一样?”
居然挡住路不让走,避开他還不依不饶。
“一会是旅游,一会是盖楼,你還挺忙。”辛云茂终于开口,他一只手撑头,斜着眼打量起她,面上是冷眉冷眼,說话却古裡古怪,意有指地嘲,“你怎么对谁都這么好?”
她刚带他去完丹山,回来就给那條鱼盖楼,還是一点事情不耽误,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楚稚水:“……”這是又开战了。
她见他犯病,心平和:“谢谢,也沒你夸得那么好。”
辛云茂:“?”
辛云茂难以置信:“我是這個意思么?”
她居然還把這话当成夸她!
楚稚水轻咳两声,含蓄:“這种說话方式不是跟你学嘛。”
鸡同鸭讲、牵强附会、胡『乱』发散,她明明就深得神君传,說话稍微自信一点已。
辛云茂察觉她想浑水『摸』鱼地翻篇,他当即就不答应,开见山地追问:“为什么给她盖楼?”
楚稚水面对他怨念眼神,好脾地解释:“不是给她盖楼,只是给局裡提建议,考虑到职工通勤难,可以筹备建造宿舍。”
她和金渝闲聊那天,当时他不在屋裡面,也不知从哪知。
再說全局大会都沒开,八字沒有一撇事,怎么听着好像她为金渝大兴土木,宛若歷史上烽火戏诸侯昏君一样。
“一條鱼游回去有什么值得心疼?”辛云茂蹙眉,他面『露』不屑,语颇酸,“鱼在水裡游不是很正常。”
他就不理解鱼游泳有什么奇怪,那沒有化人前哪條鱼都得游,当时也沒讲究四季水温。
“你這话說。”楚稚水瞪他一眼,似不满他口吻,反驳,“那你待院裡也无谓,竹被雨淋不是很正常,宿舍又不是只给她住,你不照样有歇脚地方。”
辛云茂不料她這么說,自己居然被包括在内。他停顿数秒,怔愣:“我也住嗎?”
“你别住了,你住院。”楚稚水沒好,“本来說有宿舍,我把我那间让给你。”
楚稚水以前沒想辛云茂住宿問題,她是跟他出差两回,才意识到他能待在屋裡睡,不是非幕天席地跑到外面。
他睡眠很浅,或者說不用睡觉,休息只是他打发時間途经已。光合作用是他兴趣爱好,晒太阳让他感觉舒服,以总是坐在院内树下。白天和黑夜对封神他沒有多区别,现在作息只是未化人前做竹留下习惯。
金渝是沒條件改善生活,他是沒有心思改善生活,由于不需,因此不在乎。他对外界环境无动于衷,跟一棵植物一样,永远待在生长地方,甚至懒得动脚挪位置。
职工宿舍首先得是局裡职工,一般按职级来分配房间。辛云茂沒有局裡编制,楚稚水不确定他情况,她想着是不好安排话,就将自己宿舍让给他,反正她肯定回家住,省得他惦记自家院。
经济开发科有两個住房困难户,那她上报建职工宿舍不是正常?哪知他還突然酸起来。
辛云茂一听她让宿舍给自己,他顿时就发不起脾来,沉默地沉『吟』良久,這才低声询问:“……那你什么时候把宿舍钥匙给我?”
“沒宿舍钥匙了,职工宿舍不建了,改成沙滩大海了。”楚稚水似笑非笑,她轻嗤一声,高声威胁,“你喝溪水肯定沒喝海水,让内陆竹少点土多沾洋。”
反正他也不在意环境,干脆就把他种海水裡。海边有红树林,局裡有竹树林。
辛云茂听她說话,他被声势震慑,一边偷偷瞄他,一边抿抿嘴唇,连音量都渐弱:“你好凶。”
楚稚水不客地回:“你好嗲。”
辛云茂:“???”
神君化人以,听无数妖怪对他评价,但還是第一次被人公然說嗲!
辛云茂瞪大眼,他一向相貌清俊,如今显『露』出愕然,好似完全不理解她评价。
她见他满脸惊愕,愈发得变本加厉,故意膈应他:“嗲,嗲。”
居然還一副可怜兮兮模样說她凶,他這不是嗲是什么?她都說不出這语。
他差点坐不住,恼:“哪裡嗲——”
“建宿舍就酸,說你還嫌我凶,一天到晚娇得很,我小时候都沒你娇。”她嫌弃地发出怪调,“咦——”
楚稚水越看越觉得他每一根头发丝都嗲,一会林黛玉式尖酸,一会又叽叽歪歪置,反正属他『毛』病最多,总感觉最近說话都像撒娇。以前是傲娇,现在傲沒了,就只剩下娇。
辛云茂双臂环胸,他瞳孔微颤,看着挺羞愤,憋闷:“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污蔑我。”
他堂堂一根宇轩昂竹,跟她說得形容词毫不沾边,自古文人墨客从未如此刻画竹,一定是她用词能出問題,這才将跟他不贴切词汇硬套来。
“娇,說两句還脸红。”楚稚水见他得耳根通红,她翻了個白眼,继续,“娇,娇羞!”
“……”
神君急了急了急了。
辛云茂被說能不如金渝时都沒這么破防,但一听见她嘲笑自己娇羞就坐不住,他猛地从椅上站起来,开始在她面前晃『荡』起来,脸『色』沉沉地质疑:“你仔细看看,哪裡娇羞了?”
他坐在椅上时不显高,站在她面前顿感材挺拔,還不甘心地在她眼前转,让她一抬眼瞥见他微凸喉结。
他们突然就靠得近,酥酥痒痒吐息扫,一股熟悉草木味顺着鼻尖蔓延开,莫名就让人头皮微麻,像有小小电流蹿。
“怎么不娇羞?”楚稚水下意识退一步,她避开视线,還在作弄他,调侃,“你可是根竹,可以說不盈一握,這還不够娇羞嗎?”
反正她专挑他听不惯词,硬生生往娇羞美人上靠,知守正不阿竹接受不了。
“不、盈、一、握?”辛云茂一字一句咬牙,他一把就拉她手,放在腰上想证明自己,“你握了嗎就說不盈一握!”
冰凉指尖隔着衣料触碰到温热,甚至感受到浅青衣物遮掩下流畅结实肌肉线條,仿佛有小小火苗在此炸开,瞬间烫伤她微凉指腹。
他往常看着背影高瘦,但化人躯一点不少量感,只是总爱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实际上腰侧紧绷坚韧,至刚至柔,只是莫名开始灼热。
楚稚水不料他被激成這样,居然還抓着她手让她『摸』,原来多看一眼都嚷嚷,看来這回是被坏了。
辛云茂被她指尖一冰,他倏地从愤怒中清醒来,這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什么,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一時間神『色』恍惚起来,随即恨不得浑都蒸腾起热!
她感觉沒有错,他就是灼热起来,好像被开水烫熟一样。
他肉眼可见地发红,刚刚是被恶作剧开玩笑,现在倒有点娇羞意味。
楚稚水却不敢再招惹他,她连忙心虚地收回手,安抚:“嗯嗯,握了握了,你不娇羞。”
辛云茂含羞带怒地乜她,更感她在内涵自己:“……”
槐江观察局内,胡臣瑞很快就将消息传到各,通知局裡有职工参加全局大会,商议有关局裡发展及建设問題。
楚稚水入职以来,她還是第一次参加全局大会,本以为前往会议室,沒想到跟着金渝来到食堂。
辛云茂难得跟她们出来,他同样很少进局裡食堂,原来都是楚稚水打饭给他,若有思地打量起食堂内景象。
“为什么来食堂?”楚稚水好奇,“不是开会嗎?”
“全局大会都是在食堂开。”金渝无奈,“其他地方坐不下那么多人。”
听着是于坚苦,连大会议室都沒有。
局裡职工同时碰头很难,一般都是底述职时候,在食堂裡凑合讲一会。
经济开发科找一個空闲位置坐下。楚稚水落座以,她才发现周围无妖敢坐,其他职工都远远地绕开他们,這才似有悟地瞥一眼边辛云茂。
看来他境遇沒有大变化,只是槐江局妖怪不散发敌意,跟他保持泾渭分明距离。知他背景妖怪由于份忽视他,不知他背景妖怪由于妖畏惧他,总之都不靠近他。
小虫和小下以前都是中午来办公室,那时候恰好辛云茂不待在屋裡。最近,他习惯在房间裡午休,那金渝就会偷偷溜出去休息,跑到隔壁屋跟牛哥聊一会。
楚稚水暂时也沒法打破這僵局,她今天提议他跟来,是考虑动工影响院,或许会干擾到他用来晒太阳区域。如他在這裡坐着听规划,那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一提。
沒多久,局裡职工聚集一堂,其中有不少陌生面孔,连楚稚水平时沒见。胡臣瑞站在食堂最前方,终于在众人环绕中『露』面。
“今天将大家聚集在這裡,主是商量局裡未来建设。”胡臣瑞和煦,“今局裡效益不错,想必大家最近拿到工资,也有非常直观感受。我們在征集一群众意见,考虑不筹建职工宿舍,为值班和住房难同事提供便利,還有一其他方案,我們也统计来,可以供大家参考。”
胡臣瑞向一边招招手,牛仕就推着一块白板出来,平时是用来写一周菜谱,现在变成各种各样选项,例如职工宿舍、食堂改善、活动中心等,都是局裡职工建议给胡局。
胡臣瑞不紧不慢:“当然,大家是有更好建议,待会也可以在会上提出,我們最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苗沥坐在靠近胡臣瑞位置,他瞥见不远处辛云茂,伸手一指:“他也算一票嗎?”
胡臣瑞上台沒有管辛云茂,谁料苗沥一开口就爆雷,干净利落地戳破对方存在。
空瞬间凝滞。
众妖心生畏惧、面面相觑,好似不知该怎么办,用各类目光窥探辛云茂。
辛云茂面无表情,他一向不爱搭理旁人,第一次参加全局大会,被众妖关注也无谓。
楚稚水心裡一咯噔,误以为跟银海局一样,又出现剑拔弩张场面。
苗沥眨眨眼,他伸出两根手指,懒洋洋:“合同工算一票,我有正式编制,应该算两票。”
楚稚水闻言一愣,不料苗处会提合同工,居然還說给辛云茂一票。
“……”胡臣瑞微松一口,他方才想着如解围,谁料苗沥高危『操』作,来一出大起大落,叹息,“苗沥,你总這么說话,我很难保你啊。”
居然說他是合同工,万一被打死怎么办?
沒见底下妖都倒吸一口凉,好像震惊于苗沥吓人言论,唯恐坏猫将辛云茂惹恼,到时候局裡直接被砸烂。
辛云茂听闻此话,他像在办公室裡跟苗沥互怼一样,冷嗤:“按你我实来看,不应该是我两票么?”
“凭什么?”苗沥瞄一眼楚稚水,散漫,“就凭你傍领导嗎?”
“???”
這话一出,众妖脸上不再是惊恐,取代之是八卦惊讶,纷纷将视线转向楚稚水,直刺得她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她下意识就将头低下去。
辛云茂恼羞成怒,他差点拍案起,看上去想握伞打猫,驳斥:“光天化日,不知廉耻!”
苗沥不屑地挑眉:“戳穿你了喵。”
“苗处,您总這么說话,我很难保您啊。”楚稚水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她面上還是温柔婉约,笑眯眯,“珠慧最近還跟我說起直播事。”
“……”苗沥一听此话,他不愿意直播,当即就老实闭嘴。
胡臣瑞赶忙出面,笑着打圆场:“行啦,都是一票,沒有两票,现在大家可以写选票!”
這就委婉暗示辛云茂也算在局裡,同样具备商讨槐江局事务权,借此话在众妖面前点明态度。
片刻,一张选票发到辛云茂手边,他默默地偷看一眼楚稚水选票,然照着她內容填一個。
楚稚水闷声:“不看我,你自己写。”
他疑:“为什么?”
她咬牙:“……因为他们都在看我們。”
她现在稍一抬眼,就能瞥见对面洪熙鸣,正在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们。其他妖怪同样在偷看,他们如今对辛云茂不再是胆怯排斥,反是一种八卦吃瓜新奇态度,就好像在等什么热闹看一样。
她是谢谢苗处,他凭实打破竹妖去高冷骇人,直接用更劲爆绯闻转移众妖注意!
辛云茂以前在局裡,众妖都是又畏又惧,沒准還掺杂一丝警惕。封神斩龙履历,烧尽邪祟纸伞,不近人情态度,任谁都不会想接近他。
但新鲜出炉局裡八卦打破這一切!
他们现在脸上都是“這俩到底有沒有一腿”好奇心!
沒多久,全局大会统计出票数,职工宿舍最高票当选。
“好,既然决定建造职工宿舍,那接下来讨论一下规模。”胡臣瑞询问,“老牛,现在材料费用涨了嗎?目前预算够建什么样?”
牛仕答:“材料這两有涨,但這笔钱肯定够,前提是苗处還留着当初那一批妖。”
“啊?”苗沥一懵,歪头,“都是上回建楼时候事,我早就找不到那一批了,不知烧到哪個炉裡。”
“那你就再找一批,多找点植物类妖怪,植物做事比动物细。”胡臣瑞慢條斯理,“上次猴『毛』『毛』躁躁,总感觉沒把墙壁抹好。”
洪熙鸣点头赞同:“确实,现在有地方渗水,還会有墙皮掉下来。”
“我感觉冬天供暖也不足,這回能不能稍微修好点。”
局裡众妖都开始七嘴八舌讨论,明显对职工宿舍怀揣新期许。
“他们在說什么?”楚稚水坐在会场,她逐渐变得茫然,“什么炉?什么猴?”
金渝进局裡较晚,此时也似懂非懂,『迷』惘地听着這一切。
“你该不会以为這楼是人类建?”辛云茂淡声,“当然是那只猫从炉裡掏出妖怪建。”
槐江观察局不适合来多普通人,加上现在人工费不便宜,局裡建设自然能省则省。
楚稚水:“???”
观察处怎么還会有包工头作用呢?原来劳改并不是经济开发科首创。
难怪辛云茂当初建议她留下黄白黑三妖组,看来局裡早就做类似事,他是亲眼目睹才会出這主意!
辛云茂好似回忆起什么,他目光飘远,小声:“我就记得当初有一觉睡得长,醒来他们就把办公楼建起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搞出来。”
他在漫长光阴裡度无聊,有一天稍微睡得久一点,谁知一觉醒来全变样。
大清亡了,土地国有化了,槐江局办公楼拔地起,去防备他妖怪都进体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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