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龙形玉佩
一個完整的册封大典下来,即使林莫提前用了灵泉水,此刻也有些吃不消。
不单是這厚重的喜服,林莫身上佩戴的饰品也有几分重量。
林莫由程晏牵着走下白玉石阶,刚走下最后一阶,隐约听到远处有奇怪的声音。
兵器相交碰撞的声音?
林莫偏头看向身旁的程晏,无声疑问。
“该去正殿见皇兄了。”程晏低声道。
今天是他和莫莫的大喜日子,不论是谁,都不能作乱。
“好。”林莫点头。既然程晏不在意,他也沒必要多问。
而一直隐在暗处的皇家影卫,在听到细微响动后,眼神一凛。
下一秒,黑影一晃而過。沒多久,原本還有些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将人处理干净后,部分影卫将還有细微呼吸的几人拎起离开,剩下的影卫将现场痕迹清除,然后隐回暗处等待下一波。
皇城郊外,身着劲装的付云常手持长·枪静候一旁。沒多久,便有一队将士从树林裡出来。
“将军,岐国王爷被人带走了,我們只抓到他身边的一名女子,该女子声称自己是丞相嫡女。”赶過来的某将士停下,恭敬道。
“丞相嫡女?”付云常抬眸扫了一眼被堵上嘴巴在不断挣扎的女人,眼裡有些冷意。
“属下见她与岐国王爷关系亲密,所以擅自……”某将领察觉到将军的眼神,开口解释道。
只不過,這還不是他擅自将人绑起来還将她的嘴巴堵上的原因,实在是這女人太聒吵。
“带下去,严加看管。”
表弟让他务必将這女人抓住,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就這女人和岐国王爷的关系,就算丞相這次沒有伏法,這女人也逃不了。
“是,将军。”
跟着程晏来到正殿,林莫只看到了四個人。皇帝安承凛和他们的外祖父镇国将军站在正中间,两旁站着安瑾缘和零一。
原本還有些紧张地林莫,心裡松了一口气。皇兄、阿缘和零一,他和三人已经相处了好长一段時間。
而镇国老将军,這段時間林莫也经常被安瑾缘带去拜访。
林莫站在程晏旁边,唇角微扬眼裡含笑,力图在程晏家人面前展示自己乖巧的一面。
身为皇帝的安承凛应景說了几句,然后将话语权交给外祖父。
付老将军也沒多說,只讲了几句,然后将一直拿在手裡的紫檀木盒交给程晏。
“外祖父,這是?”程晏接過,眼裡有些疑惑。
“你们還小时,鸾儿去国寺为你们三人求福,這是寂元方丈特意给你的,說是你与這物有缘。”
付老将军說起這事,眼裡有些怀念,他的小女儿啊……
林莫偏头看了一眼程晏手中的紫檀木盒,眉宇微微皱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裡有些不安,心跳毫无预兆乱了频率。
零一在付老将军拿出那东西时,注意力就被它吸引住了。
零一隐约察觉到,盒子裡面的东西有一股能量,和林莫身上的东西是同源。
而付老将军似乎是知道程晏想问什么,沒等他說话,又开口了,“寂元方丈說,你這一生杀戮太重,若是一辈子找不到相守之人,便不用将這玉佩交還给你。”
“若是找到了,便将這玉佩由你交给你那相守之人保管,只需在玉佩上滴上一滴血。”付老将军叮嘱道。
“這……”
“其余的老夫不知道,你按照寂元方丈說的做就是了。”付老将军摆摆手沒再說什么。
“程晏……”林莫心裡的不安越来越浓,忍不住开口道。
程晏听出他声音裡那细微的颤抖,虽然不明白莫莫在害怕什么,但還是伸手握住他衣袖下有些冰凉的手。
“那我們先回王府,时辰差不多了。”
程晏牵着林莫离开正殿,一直到走出皇宫,也沒见林莫开口說话。
程晏牵着他的手紧了紧,“莫莫,怎么了?”
走了一段路,心裡莫名出现的不安還是沒有消失,但林莫還是撑起精神。
今天是他和程晏的大婚,不能让那些莫名的情绪扰到。
“沒事。”林莫摇摇头道。
闻言,程晏抿直嘴沒再說话。
总有一天,他会让莫莫将心裡的事,毫无保留地說出来。
现在還不是时候,他的心结需要時間。
程晏在心裡不断重复那些话,直到将心裡阴郁的情绪压下。
等王爷王夫出来,上轿坐好后,等在一旁的迎亲队伍抬起轿子,敲锣打鼓往程王府方向走去。
途径道路两旁的楼房都挂上了红布和红灯笼,整條街呈现着喜庆的气息。
皇城内各家各户门前也纷纷挂上了红绸條和红灯笼,为他们彧国战神的大婚添些喜气。
等迎亲队伍归来,镇国老将军和皇帝已经等在王府大堂。
在场的除了各個朝廷命官,還有林家落败前深交的世家代表。
就连林家三姐林岚也到场了,林岚和闫宁溪两人一人抱着一個孩子站在林父林母旁边。
在场的所有人,注视着从大门走进来,手牵红布的两人。
已解决好丞相的事,刚换好衣服赶過来的付云常站在一旁。
看着常年冷着一张脸的表弟,此刻分外柔和的眼神,付云常紧绷着的脸也松了几分。
成家了,姑姑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会安心了吧。
从走进王府到完成拜堂的最后一步,林莫被程晏带回寝殿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莫坐在床边,一直挺直的腰板也弯了下来。
“我让下人准备了些吃了,记得吃,我会快点回来的。”程晏捏了捏他的手心,說道。
“好。”林莫坐直,抬头应道。
“……要是觉得头上的饰品重便取下来。”程晏抬手拨弄了下林莫头上那金钿流苏,低声道。
程晏知道,林莫并不喜歡打扮自己,平常也就和他一样简单绑個马尾,或是用样式简单的玉簪束发。
今天這副模样,還是程晏第一次见。
平常的乖巧和清冷少了几分,程晏在去林府迎亲,见到林莫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特别是那眼神瞥向他的那一刻,程晏脑子都空白了几秒。
說实话,现在這個模样的莫莫,程晏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知道。好了,再不出去外面的人该說了。”林莫伸手推了推他。
虽然他们也做過更亲密的事,但程晏此时看他的神情,還是让林莫觉得耳朵发烫。
說是快去快回,但程晏還是耽搁了些時間。就算能推掉其他人敬的酒,但岳父和几個舅子的酒還是要喝的。
好在程晏在边关时,经常和将士们喝烈酒暖身。等终于摆脱那些人回寝殿时,也只是脸上有些微红,迈的步子還是很稳的。
程晏抬手摸摸放在衣襟内的紫檀木盒,裡面放置的玉佩,程晏還有些印象。
那玉佩,程晏从小贴身佩戴到七岁,然后因那個男人吝啬给母妃表面的宠爱,他的玉佩就被收起来了。
那时程晏并不知道原因,不過现在,程晏大抵也知道了。
只因那玉佩是块龙形玉佩,上面還有一個“帝”字。
要是让那個男人知道這块玉佩的存在,只怕母妃和外祖父他们都难逃疑责,更别說当时他们的父皇已经想要拿回外祖父手裡的兵权。
不過,现在這玉佩,要给莫莫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玉佩上滴血。
走到寝殿门前,程晏将脑裡的思绪压下,推门走进去。
两人喝了合卺酒,程晏站在林莫身后,将头发解下来梳好,拢在身后用红色发带绑好。
换了一身衣服后,程晏和林莫坐在床上。
林莫看着程晏拿出那個让他感到不安的紫檀木盒,眼皮沒由来的一跳。
“這個……”
“裡面的玉佩,我小时候戴過几年,那时候母妃還让我无论何时都不能弄掉。”程晏手指摩擦着盒边的符文,眼裡有些怀念。
国寺裡的寂元方丈是個高深莫测的和尚,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也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消失的。
反正,在别人反应過来时,他已经出现了或消失。
但寂元方丈的话,程晏還是信的。
他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差点因此丧命的事。
那件事程晏已经不记得了,但他清楚的知道,他醒来时,佩戴在脖子上的龙形玉佩,由白玉色变成了浅红色。
林莫闻言,只能压下心裡的不安,听他讲有关玉佩的往事。
只是,等程晏将紫檀木盒打开后,林莫终于知道,他心裡不安的原因了。
林莫在看到那玉佩的第一眼,心脏猛地一颤,脸上稀薄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林莫惨白着一张脸,放在腿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玉佩……和他那灵泉空间的媒介玉佩,是同一类型的。
“怎么了?!”程晏被林莫這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抱在怀裡。
“這……這玉佩……”林莫的嗓音变得异常沙哑。
“這玉佩有什么問題嗎?”程晏见林莫情绪有些失控,心裡焦急万分。
林莫身上的秘密太多,程晏也知道他一直试图忘却。不過,在林莫恢复了一些后,却总有人或物在不断刺激他。
仿佛有一根刺,在伤口刚愈合时,又毫无预兆地挑开那结痂,直到血肉再次模糊。
在大岭村,林修休沐回来那次,就是林莫失控的开始。
然后到他们赶回皇城途中,昏迷了将近一個月。再到和零一独处的那一次,最后,就是现在,看到這玉佩。
感受到怀裡人的恐惧,程晏只觉得心脏被剐了一刀。
林莫被程晏抱在怀裡,抓着他衣服的手指,力度大得指甲泛白。
林莫只觉得脑子一阵恍惚,空间玉佩给他带来的阴影還沒有消失。
即使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林莫在看到第一眼时還是会恐惧。更别說這玉佩出现时,就引起了空间裡灵泉的共鸣。
林莫此刻心裡极度恐慌,這玉佩的出现,会不会把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全毁了?
就像前世末世那般,以灵泉空间为引子,他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开始遭遇不测?
程晏将盒子合上放在一旁,抚着怀裡人的背无声安抚,直到他周身那不安的气息渐渐消散。
林莫压下心裡的情绪,似是想起什么,猛地从程晏怀裡起来,急忙问道,“這玉佩有碰過你的血嗎?”
“应该碰過,這玉佩原本是白玉色的。”而且程晏那次醒来,额头开了個大口子,用了好久才养回来。
程晏见他听完后又一副失神的模样,也明白了這玉佩对林莫的影响很大。
“既然你不喜,便收起来吧。”
“程晏,寂元方丈還在国寺嗎?”林莫突然问道。
特意叮嘱将血滴在玉佩上。
普通人根本不会有這种想法,林莫不知道程晏口中的寂元方丈知道些什么,是否知道這龙形玉佩的不凡。
“已经不在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踪迹。”更沒人知道寂元方丈是否還在這世上。
“一定要滴血嗎?”林莫的视线落在紫檀木盒上,喜烛的微光投在他苍白的侧脸,程晏心裡一滞。
“莫莫……”
“丞相和靖王的事怎么样了?”
“他们本来想趁着今天反叛,不過我和皇兄早命人埋伏在周围,他们现在已在大牢。”
虽然岐国王爷被人救走了,但他们和岐国维持多年的和平也被撕破。彧国和岐国两国会不会开战,這要看岐国皇帝的選擇。
“……苏晴冉呢?”
“也在大牢。”
“把玉佩拿過来吧。”林莫想了许久,最终开口道。
能威胁到林家的最大祸端已经伏法,林莫估计丞相已经沒法翻身。
既然那個寂元方丈明确让程晏相守之人保管玉佩,并在上面滴血。
還在程晏幼时,就预示他的一生杀戮太重。
那個寂元方丈,肯定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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