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簡輕燭垂眸望了眼,又看向將人扔過來的徒弟。
蒼晟沒有與他對視,兀自低下頭,像做錯了件事的小孩,站在一旁沒敢過來。
簡輕燭不解,打算過去,左幽揉着脖子,將扭斷的骨頭復原,坐起來,斗笠遮了他的神色,裏面傳出嘶啞顫抖的嗓音:“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簡輕燭搖頭。
左幽沒說話,轉而艱難地站起身,將被踩碎骨頭的手掌揉了揉,恢復如常後,道:“我是左幽,你......你能告訴你來做亂星城做什麼的嗎,我可以幫你。”
“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左幽咳了聲,血腥味在齒間瀰漫。
“一千年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放過我吧。”
簡輕燭恍然大悟。
這人做過壞事,難怪兄長會落下咒術,眼下這人在央求他指條明路。
“可是,因果循環,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我不會幫你。”
左幽臉色一變,忙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道:“不需要你幫,告訴我如何幫你就行了。”
簡輕燭蹙眉,覺得他奇奇怪怪,躊躇片刻:“我想在亂星城四處走走,你是掌管這裏的人,能讓我四處走動嗎?”
“當然!以後凡我左幽地盤,你可隨意走動,攔者殺無赦!”
簡輕燭:“謝謝。”
他能四處走動,找到鴻蒙之氣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了。
“不必跪我,起來吧。”
左幽渾身顫抖地起身,彷彿得到偌大的恩賜,隔着斗笠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動喜悅。
街道周圍的一衆魔修,只覺沒眼看。
四大魔君中,左幽出了名的瘋,神智不清是常事,活像個瘋子。但他能坐上魔君之位,絕不是因爲瘋,是絕對的實力,化神境中期的修爲。當年他孤身挑釁靈域仙門,惹衆怒,與一衆大能修士打了三天三夜,竟然活了下來。
據說那一戰,左幽像打不死的怪物,或者說死了又能活,把那些靈域修士氣得發狂,怎麼都殺不死,堪稱奇蹟,此戰過後,左幽名震修真界。
只要實力在,能壯大魔域,人瘋些又何妨。
衆魔修將他推上魔君之位,指望能再出一個像魔尊那般的人物。
但今日所見,衆人心裏涼了半截。
沒救了,堂堂一個魔君,就算打不過如日中天的蒼晟,好歹掙扎一下啊!被人在魔域按着打,傳出去,靈域仙修會笑死,他們魔域的人臉往哪擱,而且,就算青年貌美無比,也不用這般跪舔吧!真給他們魔域丟臉!
“唉,氣死了,幸而其他三個魔君不像這幅德行。”
“我早說了,瘋君指望不上,他就是個瘋子,毒君明日就來了,到時候定不會讓蒼晟這般囂張!”
“還有兩位魔君也在路上,不過,就怕這三人如今也不是蒼晟對手。”
“怕什麼,魔尊還在呢,蒼晟平白無故來咱們魔域挑事,等着吧,魔尊不會袖手旁觀的。”
四周的議論紛紛,蒼晟置若罔聞,擡眸發現簡輕燭走了過來,他眼睫一垂,退了兩步。
簡輕燭腳步一頓:“?”
他惦記着徒弟周身的氣運,又繼續走去,蒼晟這次,退了散步,看樣子十分排斥。
不知爲何進了趟靈畫,徒弟就開始鬧別扭了,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也不願讓他靠近。
莫非......知道他想借他恢復修爲?!
簡輕燭心裏一咯噔,停下腳步,默默倒退了回去。
罷了。
富貴險中求不適合他,還是去尋鴻蒙之氣吧。
蒼晟見他退到秦修敕身旁,薄脣輕抿,轉身離開了。
是夜,整個亂星城動盪不已,地面顫抖,魔物尖銳的哀嚎在黑木林此起彼伏。
蒼晟在林內穿梭,發泄怒意。
一夜之間,整個黑木林的魔物消失殆盡,被剷除得乾乾淨淨。
天還沒亮,一個接一個的消息從亂星城散出,傳至魔域、靈域,沒多久的功夫,傳遍整個修真界,各域氣氛變得緊張微妙起來。
“不好了,靈域與魔域恐有大戰!”
“聽說了嗎,仙宗主昨夜到魔域挑釁,先把那可惡的魔君左幽踩在腳下欺辱了番,再把黑木林的魔物屠盡,真是大快人心!”
“該死,靈域的人越發囂張了,都欺負到咱們魔修的老家來了!真當我魔域沒人了嗎!”
“哈哈,坐山觀虎鬥,最好靈域與魔域打個兩敗俱傷,我妖域黃雀在後。”
沉寂已久的修真界,陡然熱鬧起來,而造成這一源頭的人,怒意撒得差不多了,一早回到城內,在家客棧找到簡輕燭。
破曉之際,青年還在睡夢中,披着毛絨毯子,烏髮灑在榻上,眼尾長睫微微卷起,睡顏恬靜美好。
過了小半時辰,簡輕燭迷迷糊糊睜開眼,手掌發熱,像被什麼東西捂着,他坐起身,發現了蹲在牀邊的徒弟。
蒼晟看起來有些狼狽,衣袍佈滿褶皺,幾縷黑髮散在發冠外,臉頰上還沾了點土泥。
這模樣,讓簡輕燭想起兩人在崖下山谷時,對自己極爲嚴格的少年,每次法術學習慢了,劍法練岔了,當夜,必然在他睡覺的時候,偷偷地進行一夜的苦修,進行自我懲戒。
簡輕燭:“你修爲出岔子了嗎。”
“未曾,”蒼晟拉着他在絨毯外的手,蹲在牀邊,仰頭看他,“對不起師尊,昨夜......沒能保護好師尊。”
簡輕燭竟在他眼皮底下被捲入靈畫,雖說有驚無險,但若換個其他危險的東西,後果可能就嚴重極了,而且他修爲太高,無法進入靈畫,簡輕燭最後關頭被困在裏面,也是秦修敕進去,將人帶出來的。
他只能在外面,用靈力減緩靈畫燃燒速度,其他什麼都做不了,突破至合體境,這種時候反而被限制,不如沒有修爲。
蒼晟愧疚自責了一夜,早上才勉強鼓起勇氣來見簡輕燭。
簡輕燭愕然,徒弟竟然說要保護他,不是時刻想弒師麼。
察覺到蒼晟的沮喪,簡輕燭內心隱隱動搖,難不成他誤會徒弟了。
“我不需要保護,”
簡輕燭斟酌話語,暗戳戳示意蒼晟放下弒師的念頭,“小徒弟,你只要對爲師沒有那種不好的心思就行了。”
他說這話時,手不自覺捂在心口地方。
蒼晟聽到‘不好的心思’,皺起劍眉,不解地擡頭。
簡輕燭穿着單薄裏衣,如玉的手指搭在胸膛,臉色微白,似乎想到什麼,心有餘悸地看着他。
蒼晟愣了愣,意識到簡輕燭神色不對勁,目光流轉,重新落在簡輕燭手指搭着的地方,那是心口處,心魔劫裏,他一劍穿過的地方。
蒼晟頓了兩秒,緩緩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榻上的人。
師尊在怕他、說他對他有不好的心思、下意識捂着心魔劫被他刺中的地方......
腦海裏陡然浮現出的猜想,讓蒼晟臉色煞白,驀然鬆開簡輕燭的手,他驚魂不定地起身,一時間,背脊不斷泛起層層寒意。
莫非心魔劫裏不是幻像,是真的師尊......
怎麼可能?!
簡輕燭見一說放棄弒師念頭,蒼晟反應就這般大,悄嘆口氣。
看來徒弟亡他之心不死啊。
他們註定是一對錶面師徒,遲早你死我活!
蒼晟內心受到的衝擊太大,都有些站不穩,想到心魔劫的事簡輕燭知曉得一清二楚,他渾身血液倒流。
那種不堪的心魔,竟然讓師尊瞧見了,師尊會如何看他。
大逆不道,欺師滅祖,其罪當誅。
蒼晟羞愧地無地自容,不敢再擡頭看簡輕燭的神色,他摘下腰間玉佩,手指發顫地放在簡輕燭掌心。
“徒兒有事先行告退,”
蒼晟如遭重擊,薄脣發白,“師尊把玉戴上,遇到危險,可保師尊安寧。”
說罷,蒼晟神智恍惚地走了。
他需要靜靜。
秦修敕不過臨時出去一趟,回來就發現,他師兄坐在榻上,往腰間繫着不知名的玉佩。
“蒼晟徒弟給我的。”簡輕燭見他在看,開口道。
秦修敕勾脣,皮笑肉不笑地望了眼,去桌邊到了杯冷茶飲下。
簡輕燭將玉佩掛好,指尖輕撥,刻着“蒼”字的玉佩在他腰間搖了搖,泛起清潤光澤。
這玉佩是蒼晟貼身戴着的東西,縕着一點蒼晟的氣運,雖對他的修爲恢復並無用處,但戴在身上,會讓他在魔氣肆虐的地方,舒適一些。
簡輕燭休息了一夜,今日打算出門在亂星城內四處逛逛,尋找鴻蒙之氣。
上午時候,街道行人比往日多些,三三兩兩幾個魔修,交頭接耳,都在議論蒼晟昨夜掃蕩黑木林之事。
在魔域肆虐的魔物,魔修們也討厭畏懼,但靈域的仙宗主來除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分明是挑釁!”
“那麼多魔物被一夜剷除,想嚇唬我們,纔沒人會因此害、害怕呢!”
“靈域到底是什麼風水寶地,劍神不說,蒼晟也突破到合體境了,後面還有一羣化神境,咱們魔域除了魔尊以外,當真沒人了嗎?可恨吶!”
“倒不必如此悲觀,四大魔君還在呢。”
“別提了,瘋魔君一早就守在客棧外,當那美貌青年的跟班呢,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是指望不上了。”“莫急,毒魔君吾休晌午就到了,他可不像左幽魔君一般沒腦子,四大魔君中,就他腦子最清楚,最有可能追上魔尊的腳步。”
魔域勢微,一旦與靈域大戰,必定損失慘重。
昨夜蒼晟來亂星城之事,經過一上午的發酵,令衆魔修惴惴不安,迫切希望魔域出現新的領軍者。
故而晌午時候,一個躺在彩色巨蟒頭頂的男子,出現在亂星城城門口的時候,受到前所未有的熱烈歡迎。
“魔君!魔君!”、“吾休!吾休!”的歡喝響徹城池半邊天。
巨蟒頭上的男子嚇到坐起身,一臉驚愕。
“他媽的,不會有詐吧,”
“魔君有所不知,”地面上,伴在巨蟒身旁的女子笑吟吟道,“昨夜仙宗主那一鬧,讓衆人對左幽大失所望,都期待魔君重振魔域名望呢。”
吾休恍然大悟,捏着下頜思索。
他又不是蒼晟對手,不會傻到去對付蒼晟,有何好期待他的。
不過眼下左幽讓人失望,他若振臂高呼,勢必名聲大噪,若藉此機會將左幽的地盤吞併了,在魔域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思及此,吾休站起身,立在巨蟒頭頂之上,氣勢如虹地邁入城門。
一上午,簡輕燭走遍東邊大街小巷,沒感受到鴻蒙之氣的存在,晌午時候,他有些累了,在路邊樹蔭下的茶鋪裏休息。
手腕銀鐲轉動,奇越在裏面待悶了,趁秦修敕不在,飛了出來。
未免暴露身份,他裹着簡輕燭曾給他的布塊,像披風一樣,遮住了他的翅膀。
他趴在簡輕燭左肩上:“靈主找了一上午,到底在找什麼。”
“能恢復修爲的東西。”
一杯茶放在簡輕燭面前,奇越瞥了眼倒茶的左幽,猶豫片刻,在簡輕燭耳邊道:“左幽就是個瘋狗,靈主讓他跟着,會有危險。”
簡輕燭輕笑:“我沒感覺到他有殺意。”
奇越看向恭敬無比的左幽,如果是真的,他就更加不懂了,想起昨夜到今早發生的一系列事,腦子裏十來本原著都不夠用了。
簡輕燭抿了口茶,打算休息會繼續找。
這時,城門口傳來喧鬧,簡輕燭擡眸望去,遠處有個坐在巨蟒頭上的男子,在底下衆人簇擁中行來。
隨着這人靠近,簡輕燭看清他的面容,微愣了下。
奇越看那條巨蟒便知道是誰了,魔君吾休,毒蠱之王,雖比不上秦修敕、劍神、蒼晟等大主角,但也算是一方天地的小主角了。
靈契感應傳來些許波動,奇越疑惑道:“靈主認識?”
簡輕燭略一回憶,點點頭:“認識,對我有敵意。”
奇越聽罷,有意讓他有仇就跑,但巨蟒遊行的速度很快,眨眼,吾休人已經離得不遠了。
簡輕燭也意識到這點,側着頭,一手擡起,微微遮住白皙臉頰。
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吾休應當不會注意到他。
然而一片歡呼聲中,坐在巨蟒頭上的人幾乎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吾休眸光一凝,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怔愣片刻,他拍拍蟒頭示意停下,縱身落地,走到茶鋪外的樹蔭下。
周圍魔修順他走去的方向一望,發現立在桌邊的左幽,與側着頭,用手擋住小半張臉的白衣身影,頓時一片譁然。
衆人集體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吾休魔君要出手了,最好狠狠把左魔君揍醒,就算那人長得再好看,也不能失去咱們魔修的尊嚴啊!”
“用毒把左幽毒暈吧,總比堂堂魔君,跟着靈域之人轉的好,毫無鬥志。”
“來了來了,吾休魔君過去了!”
“痛快!一掌推開了左幽!再把那靈域人白皙的手腕握住,然後低頭親......親了下???”
“!!!”
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颳起一陣涼風,整條街陷入一片死寂。
承載衆人振興魔域希望的吾休魔君,低頭嗅了下簡輕燭的手腕,確定無誤後,咬牙切齒道:“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簡輕燭抽回手:“我有告別。”
吾休一怔,臉色更加難看了,就是那個告別詞,讓他以爲是死別。
他暗自難過了很久很久。
吾休想起當年的遺憾,眼神變幻不定,手掌一轉:“我當時想送你的禮物,都沒給你。”
簡輕燭下意識望去,只見吾休手掌上,忽地生出一朵小桃花,花苞無比嬌豔,在他的注視下,燦爛地展開桃色花瓣。
簡輕燭視線一花,耳邊隱隱聽到一聲急迫的“靈主閉眼屏氣”,他神識恍惚,眼前一黑。
吾休嘴角微揚,正打算將人帶走,旁邊一道勁力襲來,左幽陰冷的嗓音響起:“你找死。”
吾休眉頭緊皺,真論修爲,他不是左幽對手,纏鬥數招,吾休咬牙:“阿彩,攔住他。”
彩色巨蟒張開血噴大口,朝左幽襲去。
吾休趁此間隙,手掌朝昏厥的簡輕燭探去,誰知撲了個空。
奇越咬住簡輕燭後領,扇動着小翅膀,想將人帶走,可惜他這曾經的遮天羽翼,如今稚嫩不已,壓根拖不起簡輕燭。
他掙扎半晌,只讓簡輕燭身子一斜,雖然陰差陽錯讓吾休空了手,但坐在椅子上的清瘦身影,斜着朝地面倒去。
奇越見狀往下一撲,打算當個墊背的。
這時,一隻修長的手撥開它,橫在簡輕燭細腰處,將人接住抱起。
秦修敕垂下眸光,看着閉目安睡的青年,輕磨了磨牙,他不過去辦了些事,離開人沒多久,被他安排飄在簡輕燭頭頂,在黑木林收服的魔雲就飛來尋他。
眼下是何情況。
兩個魔君爲師兄大打出手。
呵,以前在靈境沒看出來,他這師兄真會招蜂引蝶。
秦修敕心底一邊冷笑,一邊涌起不知名的慍怒,恨不得撒手不管。
一道強大的靈力襲來,吾休試圖把人搶走。
秦修敕眸光一冷,抱着簡輕燭的手收緊,一面黑色火牆擋在身前,與此同時,左幽擺脫巨蟒糾纏,無比憤怒地朝吾休襲去。
混亂中,秦修敕乘機將人帶走。
客棧房間裏,秦修敕將簡輕燭放在榻上,看向本該在歸墟城的奇越:“師兄怎麼了。”
他來得晚,不知之前發生了什麼。
奇越扇動着翅膀,一言難盡:“沒什麼大事,就......”
原著關於魔君吾休,此人除了研究毒蠱以外,還喜歡弄些五花八門的東西,那朵掌中桃花,就是他研究出來迷惑人心的東西,名曰“桃運”。
中了桃運的人,會被迷了心智,不由自主喜歡上人。
至於喜歡哪位,就看睜開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誰了。
吾休出售的各種東西中,就桃運價錢最高賣的最好,不知這玩意兒,到底拆散了多少苦命鴛鴦,實在可惡。
奇越有心解釋,但告知了也無用,何況,假如秦修敕藉此機會對靈主做些什麼呢,他可不能亂說。
奇越有些頭疼,餘光一瞥,發現榻上青年長睫微抖,緩緩睜開眼,目光朝半空扇動翅膀的他看過來。
奇越心一亂。
若簡輕燭第一眼看到他,喜歡他了,這、這該如何好......
他鋼鐵直啊......
不過,這樣也好。
奇越轉念一想,他與簡輕燭一條繩上的螞蚱,總不會害他,對簡輕燭而言,比喜歡上其他人好多了。
罷了。
都成對方靈獸了,他不犧牲,誰犧牲。
榻上的身影長睫掀起,奇越說服自己後,看着逐漸睜開的清眸,不知爲何,竟有些緊張期待。
眼看簡輕燭眼睛要完全睜開了,奇越一激靈,正要映入對方眼簾,一隻手猝不及防將他揮開。
奇越“啪”地貼在牀牆上。
“你快湊到師兄臉上了,”秦修敕不悅地收回手,垂眸發現簡輕燭睜開眼,定定看着他。
他頓了下:“師兄可有哪裏不適。”
簡輕燭坐起身,臉上露出些許茫然。
“是有些不適,”簡輕燭也說不上自己哪不適,他捂着空落落的心口,片刻,疑惑地看向秦修敕,總結出來。
“師弟,我好像中毒了。”
秦修敕皺眉,正欲湊近察看簡輕燭身上有何中毒症狀,榻上的身影率先湊了過來,尋解藥似的,細看了看他,隨後玉白的手揪住他衣襟,將他往下拉了拉。
秦修敕不知他要做什麼,但順着這力道微俯了俯身,隨即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衣貼近,一縷暖香襲來。
脣角忽而一軟。
少年人被親得僵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晚上更新時間尚不能定,但小天使們起牀的時候一定會有的!所以別等太晚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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