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庆祝完应橙的生日,李言蹊直接和她睡一個屋子,看這趋势是要进行女孩子之间的夜谈会了。
果不其然,当两人睡一张床上时,应橙扭扭捏捏地问起了斐嵘的事情。她這些天基本都呆在家裡写暑假作业和背单词,根本沒時間往医院那边跑。
李言蹊心咯噔一下,回忆起斐嵘的心声,更是打定主意帮忙掐掉這朵烂桃花。
她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說道:“他在医院裡挺好的呀,医生說他伤口不深,随时都能出院。不過他還是留在裡面继续养伤。”
应橙果然上钩,好奇问道:“为什么?”她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好好的家裡不呆,喜歡呆医院裡。
李言蹊道:“因为在医院裡可以有漂亮的护士照顾吧,我看他们相处得挺好的。”
应橙的声音透着失落,“這样嗎?”
李言蹊重重点头,“嗯,不過這也正常。他一向会讨女孩子欢心,在学校裡身边就不缺乏漂亮的姑娘。”
李言蹊不遗余力地在应橙面前给斐嵘抹黑,试图降低他在她心中的好感度。一個晚上下来,效果還是可以的。虽然应橙有点失落,却也沒有太多的伤感。斐嵘能說会道,长相英俊,還温柔体贴,应橙对他产生好感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這种朦胧的情愫要消失也很容易,只需要一点外力干擾。
說到后面,应橙迷迷糊糊睡着了,而李言蹊不可避免地口渴了。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
打开房门的时候,阳台那边有個人影的样子,還有明明绰绰的光,李言蹊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以为应家来了小偷。
只是她冷静下来,细细一瞧,发现阳台上人影看上去還有点眼熟,却是应褚本人。
月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线條分明的轮廓。白日的应褚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的,在熟悉的人面前,偶尔還会露出毒舌的一面。今晚的应褚,却同她印象中截然不同。
依旧是那個人,气质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冷飕飕的,像是一块寒冰,气势慑人。
听到动静,应褚转過头,手指间点点的光却是香烟的火花。
四目相对。
应褚眼底的冰迅速融化,望着她的眼神很复杂。
李言蹊觉得這样的应褚太過陌生,让她很不习惯。她抿了抿唇,最后蹦出了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說也奇怪,在她說了這么一句话后,原本萦绕在应褚周边那股莫名的危险气息便消失殆尽了。
他轻轻一笑,干脆利落掐掉了手中的烟,“嗯,只是好奇,所以试试。”
现在的他又回到了李言蹊平时所熟悉的形象。
她心中腹诽:看那吸烟的姿势可不像是什么初学者。只是她也不至于和应褚抬杠這件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再次重复了一遍,“吸烟不好。”
她慢慢走到他旁边,直接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应褚眼底多了几分的笑意,或许是因为月光,或许是夜风,他的声音落入她耳中,比往常更是多了温柔的意味,“好,那你来监督我好了。”
他用监督這個词,倒是让李言蹊回忆起了幼儿园时期的事情。那时候的她父母還未离异,被双亲娇宠着的她性格比较熊,最喜歡的就是当监督小朋友的小组长,每天记下大家做的错事。那时候应褚也沒现在這般成熟,同样很熊,是李言蹊小本本上记载最多的名字。
不過再丢脸的過去经過了时光的洗礼便多了怀念的色彩,应褚提起這事的时候,她反而露出了会心的浅笑。
她看着应褚完美的侧脸,问道:“你今晚情绪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太明显了,明显到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应褚低沉一笑,“只是做了個噩梦,梦到重要的人不在了。”
李言蹊猜测他应该是梦到橙橙出事了,很大方地伸出双臂,“唔,要我给你一個安慰的拥抱嗎?”
话应刚落,应褚伸手将她整個人环住,动作温柔却很坚定。
李言蹊和应褚两人青梅竹马,关系再好不過了。但自从上了高中后,就不曾有過如此亲密的接触。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像是随时都要从嘴裡跳出来一样。李言蹊感觉脸上很热,這股热度不断地往上攀,烧得她头昏目眩的。
她甚至有些担心在這样的距离下,会不会被应褚听到她過快的心跳声。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丢脸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所有乱糟糟的情绪,语气重归原本的平静,“我怀疑你和我有仇,你這是打算勒死我嗎?”
应褚松开了手,俊美的面容上是愉悦的笑意,“嗯,被你发现了,我该不该杀人灭口?”
李言蹊白了他一眼,抬头看月亮——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应褚說道:“其实刚刚在梦裡,你做了让我无法原谅你的事情,我很恨你。”
李言蹊大惊,“所以你刚刚是在报复我?”
“你猜?”
猜個大头鬼啊!
李言蹊觉得她這完全是被迁怒了,越发衬托得刚刚脸红心跳的自己跟個傻子一样。难不成是她杀了应褚重要的人嗎?
她恶狠狠地瞪了应褚一脸,依旧不解气。于是直接上手了。
李言蹊手捏着应褚的脸,往左右用力扯,好好的一张脸,被她捏得五官都扭曲了。
应褚似乎知道自己理亏,乖乖地任掐任捏,脾气好到了不行。
過了一会儿,李言蹊松开手,顺手揉了揉他的脸——刚刚掐得有点用力,似乎脸都被掐红了。气消了的她又开始心虚了。
她清了清嗓子,“我去喝水。”
然后从他身边溜走了。
应褚注视着她的背影,手碰了碰刚刚被掐的地上。他垂下眸子,嘴角勾了勾。
這样就很好,她還活着,眉目鲜活。
……
接下来的一段時間裡,李言蹊大概每隔三天去一趟医院——应褚每次都会陪她過去。其余的時間就是写文,给应橙补习英语,還有看房子。
先前明旌同她提過房子的事情,不管是出于投资,還是为了将来考虑,她都打算入手一套。明旌推薦過的越河小区是她的第一選擇。更别提越河小区距离Z大只有两站的路程,她大三若是不想住学校了,還能搬到自己的住所。
她兴致冲冲地過去转悠了一圈,败兴而归。
越河小区裡的套房已经卖出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那些,要么面积太大,要么就是室内光线不好。既然要买房,那当然得選擇合自己心意的,她可不想买了以后才来后悔。
沒有看到喜歡的,李言蹊只能恹恹地回去了,买房這种事情本来就急不来。
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斐嵘也从医院裡出来了,依旧住在隔壁,三不五时便上门,今天送送花,明天送水果,殷勤之意溢于言表。
送上门的礼物,李言蹊都坚定地拒绝了。为了躲他,李言蹊索性每天一大早都去应褚家,除了给应橙补课以外,顺便写她的文。
她现在写的是一篇机甲文,坚守骑士道的女主同自己哥哥的好友互相看不顺眼。哥哥因为太過高洁凛然而被政治害死后,女主因此决定掌握权利,险些走上极端。
写前面的情节时都挺顺利的,只是写到一半却卡了。
李言蹊默默坐在电脑前,很想给自己来一张“坐在稿子前一动不动的”的表情图。
现在情节写到了女主为了收集情报,而乔装去王国裡最大的酒吧,险些被政敌发现,后被男主所圆场。
問題是,李言蹊长這么大,還真沒去過酒吧。虽然她可以通過上網查找资料,但還是沒有自己实地考察更有感触。
要不,去一次酒吧见识一下?
這個念头一旦出现,就在她心中蠢蠢欲动。
只是让李言蹊单独一個人去是不可能的,酒吧這地方龙蛇混杂的,她一個人過去,简直就像是小绵羊掉进狼群裡。
嗯,所以還是得找人陪她去!
她原本想找好友沈纯熙一起去的,只是沈纯熙暑假跑国外玩得乐不思蜀,只怕要开学前才会回国。
李言蹊想起了明旌,便同她打了电话。明旌气场强大,同她走在一起就很有安全感。
正如同她所想的那样,明旌干脆利落地答应了,還给她推薦了個地方。
[我們可以去“绝世”那酒吧坐坐,那边我有熟人,安全性是不用担心的,而且我听說最近来了一個新的地下歌手,长得好,唱得更是一绝。]
明旌将那人夸得天花乱坠的,勾得李言蹊心痒痒的,直接同她定下了周六晚上七点钟到酒吧门口。
在阳台打完电话,她挂了手机,一抬头却看到应褚环手靠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听了多久。
他神色淡淡的,“介意多我一個人嗎?你们两個女孩子去的话,還是危险了点。”
“……好。”
李言蹊的雷达告诉她,這时候要是拒绝了,会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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