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口吐鲜血
等了沒多久,他们便打开了宫门,放冯意等人入内。
冯意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迈過高高的宫门,进入了殿内。
殿内站了两個穿着宫装的嬷嬷,她们的服装精致华丽,不知道的還以为,真的是宫裡来的嬷嬷。
她们见了冯意,恭敬地俯身行礼。
冯意知道,周强在這地宫的职位,不算低等。
所以這些护卫嬷嬷,包括宫女,几乎都对她恭敬无比。
冯意点了点头,而后便指着软轿裡的云鸾:“你们两個伺候她去沐浴更衣,务必要好好地服侍她,不能对她不敬。”
嬷嬷低声应是,将软轿裡的云鸾扶了出来,便朝着内殿而去。
冯意的目光,则落在药房的方向。
她抬起脚步,欲要朝着药房走去……谁知,突然有人靠近她,冰冷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应该不是地宫的人吧?易了容嗎?”
冯意的心,猛然一抖。
她眼底满是惊诧之意,怔愣地扭头看向来人。
盛圭目光微眯,眼神带着锐利,不待冯意反应,一抬手就点住了她的穴道。
冯意的呼吸一滞,脸色微微泛白。
她立即坦诚认错:“长老息怒,我是冯意。”
盛圭挑眉,眼底闪過几分意外。
他抬手撕掉了冯意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
“你为何要易容,偷偷地进入地宫?”
“沒有我的召见,你难道不知道不能进入這裡嗎?冯意,你這是要忤逆我的命令,背叛于我嗎?”
冯意被点了穴道,根本无法跪下。
她双腿已经忍不住在打摆子,她沒想到,她的易容之术瞒住了所有人,却独独瞒不住盛圭的眼睛。
可想而知,盛圭的眼睛是有多么锐利。
冯意连忙红着眼睛回道:“长老息怒,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要忤逆你的命令,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云鸾,所以我就跟着,护送她进来。”
“长老交给属下的任务,是一定要保证云鸾毫发无损的被送入地宫,這最后一步,我怎么可能让它功亏一篑?所以,我不放心,又怕长老不同意让我进来,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的,以這种方式进入了地宫。”
“长老若是觉得属下有错,還請长老责罚。冯意心甘情愿领罚……”
盛圭的目光满是审视,他看了冯意好半晌。
而后,他解开了她的穴道。
冯意的身子一软,狠狠的跌跪在地。
她不停的冲着盛圭磕头:“還請长老责罚……”
她的额头不一会儿,便磕出了不少的血来。
盛圭寻了個位置坐下,眸光极为冷淡的看着冯意:“你真的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
“冯意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你自从入巫蛊族,我就对你委以重任,很是重视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冯意膝行到盛圭的脚下,她卑微犹如尘埃:“长老,我的命都被你握在手裡,我怎么敢背叛你?”
“我……我的蛊毒发作時間快到了,還請长老赐药。”
她喘着粗气,当即便感觉到,有一股刺痛犹如浪潮般,席卷上来。
她捂着胸口,满眼都是祈求。
盛圭看着冯意的反应,当即便了然。
她這是蛊毒发作了。
为了给冯意一個教训与警告,盛圭并沒有立刻拿出解药。
他就端坐在那裡,冷眼看着冯意痛苦地匍匐在他脚下。
冯意浑身的力气,犹如都被抽干。
她软软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捂着身上每一处绝望的痛处,忍不住地呻吟哀嚎。
真的太痛了。
這么多年,每一次毒发,她都犹如从地狱裡走一趟。
不管经受多少次毒发,那种痛依旧恐怖到,让她心生绝望。
每一次,她都想要一死了之。
偏偏她還被吊着命,想死都死不了。
她捂着疼痛处,忍不住在地上打滚。
此刻,這裡对她来說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她在承受着,這世间最残酷最痛苦的刑罚。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冯意疼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地上……她眼底满是死寂,如果能這样死了,她也能解脱了。
可她了解盛圭的秉性。
他是不可能,会让自己死的。
她对他還有用。
他从来不会浪费任何一颗棋子。
冯意心头的恨意,不自觉地在暗暗翻涌。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忍住蚀骨的疼痛……她任由绝望,一点点将她整個人给侵袭。
盛圭就看着冯意,经受蛊毒的折磨两個时辰。
直到冯意的身体不再动弹,直到她還只剩下一口气。
盛圭這才从怀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丢在了冯意的脚边:“吃了吧。”
“這次忍着不给你解药,就是为了惩罚你這次的擅作主张。冯意你要明白,你身体中的蛊毒,和其他人的蛊毒不一样。他们的蛊毒,路麒是能解……可你的蛊毒,我即使再给路麒十年,他估计也沒本事研制出解药。”
冯意的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
长老突然提到路神医,他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
不,不可能啊。
她自问事情做得天衣无缝,长老怎么可能会察觉?
冯意的脑子转得很快,她当即便知道,长老這番话,可能就是在试探她。
她目光闪烁,伸手将地上的药丸捡起来,忙不迭地塞入嘴裡。
她缓和着呼吸,等到身体裡的疼痛,一点点地退去。
她這才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地跪在盛圭的面前。
她抬头,目光郑重地看向盛圭:“长老,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诚。”
盛圭轻笑一声,丝毫不感到有半分的意外。
“嗯,說罢。”
于是,冯意就将自己怎么假意归顺萧廷宴,又怎么在萧廷宴的眼皮子底下,使用了一处调虎离山之计,顺利将云鸾给带了出来。
“长老,我那时,是假意归顺宴王的。如果不用那個法子,我根本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他们也不可能会上我的当,我也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就将人给带出了京都。”
盛圭听完,沉吟半晌。
他目光深邃的凝着冯意:“沒想到,你倒是還挺聪明的。這么一出金蝉脱壳,让你运用的炉火纯青。我以前,倒是忽略你了。”
這么一個人才,他居然那么久都沒发现?
实在是罪過罪過。
他還要再问什么,内殿的嬷嬷急匆匆的跑出来,诚惶诚恐的跪在盛圭的面前:“长老,不好了,我們正在给那位姑娘梳洗,她突然浑身抽搐,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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