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守株待兔
“潘凤,你個畜产!俺就說不能抢,你忽悠俺,說定然沒事,现在俺们被赶小鸡一样赶到了這裡,還陷了几十個弟兄!”韩猛怒骂道,脸上一道寸来长的刀疤泛着红色,隐隐跳动着。
“韩渠率!”被韩猛点名大骂的潘凤哭丧着脸靠了近来:“谁想到這伙汉军像被猜了尾巴的猫一般,穷追不舍啊!以往官兵不是這样啊。”
渠率,就是头领的意思。
“汝真畜产之人!”韩猛一伸手就一巴掌打在头皮上:“一遭遇就杀了汉军好几個,他们能不急嗎?现在几十個弟兄落在汉军手裡還能活嗎?”
“渠率,小心些!這裡可不是山寨,不能随便乱推啊!万一将俺进了泡子裡,那渠率就又要少一個弟兄了。”
韩猛又好气又好笑:“滚刀肉!”
拍了拍潘凤的肩膀后,他四仰入叉地躺在地上,虽說几十個弟兄落到了官兵手中,虽說有些伤心,但也不以为意,毕竟大家都是当土匪的,干上這個的那天起就沒想過好死,這些年迎来送往,也不知有多少弟兄或死于官府、鲜卑,或死于匪寨内讧,对生死已是看得淡了,塞外之地贫穷困苦,很容易便能招到新的兄弟入伙。
“该咋度過這個冬天呢?”韩猛在心裡盘算着,鲜卑入寇,将长城沿县抢得一干二净,啥也沒给他们留下,残余的百姓现在都聚集到了县城附近。
“鲜卑狗贼,当真是杀人绝户啊,抢得一干二净,這可让俺们怎么過啊?”韩猛大骂。
“渠率!”潘凤凑了過来。
“有屁快放!”韩猛不耐烦地道。
“不如俺们跑到对面去吧!”潘凤一指白草泽对面,道:“那边刚抢了俺们大汉,想必油水足得很,俺们去抢他们。”
韩猛大怒,劈面就是一巴掌:“你個夯货,对面是谁,是牲畜鲜卑,什么是鲜卑,你知道不?”
潘凤被打麻了,看着韩猛,痴痴呆呆地点点头、
“部落那群牲畜家家都是上马是兵,下马是民,俺们去抢他们,你两條腿去跟四個蹄子玩命,抢到了也跑不赢,俺還不想被他们掠去当奴隶。”韩猛一顿大骂。
“那俺们去哪裡?又不能老呆在這裡?”潘凤问道。
韩猛长吁了一口气,這白草泽是所有人眼中的死地,但与他而言,却是一块福地,年轻时因为机缘巧合,知道了通過白草泽的唯一的一條生路,這些年他多次借助這個地方躲過了官兵和鲜卑的围剿,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便是心腹潘凤,沒有他引路,走不出十裡地,便也会泡也不冒一個地沉到泽底去。
“先待两天,那些汉军肯定用不了几天便撤走,到时俺们再回去。”韩猛扯了一根草,在嘴裡咀嚼着,与汉军打了多年交道的他,深知汉军的作风,沒有那支汉军在山裡熬上几天的。“到时扯旗子,白檀穷苦,很容易便能拉起一票弟兄,這裡不能混了,我們翻山,去代郡玩去。”
“渠率英明!”潘凤嘿嘿笑着。
但這一次韩猛却失算了,失算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从关羽那裡知道韩猛等人只逃出了十余人到白草泽裡,徐荣领了刘和的命令后,便选了四五十個精悍士卒赶到了泽外,好在知道這家伙逃进泽裡的地方,很明显那條不为人知的路便在這附近,否则几十裡宽的白草泽,想要逮着比泥鳅還滑的韩猛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徐荣以前剿匪過,对于土匪设套、挖坑、埋陷阱是门儿清,手下一批人也不乏好手,其中原本是猎户的就有十好几人,一行人赶到白草泽,便在韩猛必经這路上一层层地设下陷阱,然后抹去痕迹,悄无声息地藏了起来,便等着韩猛来吃钩了。
也是韩猛太過大意,居然也不派人哨探,藏了四五天,料想汉军已是走得远了,居然大摇大摆,一行十余人有說有笑地从泽裡走了出来。浑不知大难临头的韩猛一伙,谈笑间便踏入了陷阱,两個走在最前面的家伙“嗖”的一声便飞上了天,在韩猛等人惊愕的目光下,被头上脚下地倒吊在头顶的树上。
“有埋伏!”韩猛一声大叫,反应甚快的剩余喽啰立即四散分开,跳入一边的山林,但紧跟着便是惨叫声连连传来,跳到两边的几個哧地一声便掉进了早已挖好的坑裡,坑裡倒插的矛尖可不是吃素的,虽說为了抓活的,沒有放长的,但将脚板插個对穿却是丝毫沒有問題。
韩猛见此情形猛地转身,向来路跑去,反应迟了片刻的潘凤毫不迟疑,紧跟着渠率冲向不远处的白草泽,但徐荣守了這几天,岂会让他溜走,而且一看就是正点子。一场大網从原来的路上带起片片秋叶,網鱼一般将两個急速冲向前的人罩了個正着,两人一下子便翻倒在地,不挣扎還好,一挣扎,倒是越缠越紧了。
两边的林中一阵狂笑传来,几十個军士跳将出来,收获猎物。
徐荣笑嘻嘻地走到被捆绑起来得的韩猛,摇头道:“哎呀,你倒是跑啊!你好意思做土匪嗎?居然不先派人探路。”
听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官兵?韩猛看着一身甲胄的徐荣,有些迷糊。但却也有些惊喜,只要不是官兵,便有路子,“渠率是那個山头的,小弟韩猛。不知那裡得罪了渠率?”
徐荣大笑:“我是右北平郡兵曹。你有种,连刘校尉的部曲也敢动手,就等着被点天灯吧!”
韩猛脸色惨白,与他捆成一堆的潘凤更是魂不守舍:“渠率,這一回听俺的就好了,那怕是被逮去做奴隶,也比点天灯强啊!兵曹爷,能不能给個痛快,不要点天灯?”
“我呸!”徐荣啐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還想要個痛快啊?得,我做主!换個凌迟咋样?割你三千六百刀!”
韩猛打了個寒噤,比起点天灯,冒似這凌迟也不咋地,“能不能再换一個?”
徐荣大笑起来,這家伙倒也有趣,不怕死,却怕受苦。
“弟兄们,收兵回营,给主公报喜,這韩猛俺们给主公全须全尾的逮住了!”徐荣站在路上,豪气干云,下一次招兵自己可就理直气壮地能多要一些了。
“点名要活捉自己?”饶是韩猛胆大包天不怕死,此时也不由有些胆战心惊,“不知這一回要遭些什么罪,看来想個痛快死都难了,還不如自己求個痛快。”动了這個心机,正待咬舌自尽,那边徐荣却已是瞧出了端倪,一刀鞘便敲在他头上,直接敲昏了事。
“想玩這出?俺的功劳不生生就沒有了,想也别想。弟兄们,将這些土匪的嘴都我堵上。”
军士大笑着胡乱从地上扯起一团团的野草,捏开這些人的嘴,生生地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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