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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客上门

作者:一望云涛
一大清早的,就听到前院传来咚咚的急促吵人的敲门声,敲门的人有心,连他在后院都能听到动静。顾景棠這会已经吃好了,坐在八仙桌旁看着顾修谨小朋友吃早点。经過昨天一夜的分享同一张床,還有各种稀奇的小故事,现在的小豆丁已经和顾景棠相处很熟络了。

  早上起来,小嘴巴一刻都不带停止,叭叭叭的和顾景棠說着他的各种惊奇和小烦恼。顾景棠对于小孩子的耐心想来是好的出奇的,這小豆丁說的话要不是时不时的赞同点头,亦或者同他一起惊叹。這一通下来更是激起小孩子說话的欲望,童言童语一刻都不带消停。

  坐在圈椅上,正在笨拙努力的用勺子从白瓷碗裡舀最后的一点米粥。因为椅子高的原因,一双小短腿在半空中欢快不断的晃动,彰显了這孩子此刻愉悦的心情。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這孩子惊了下,原本晃动的小短腿也不晃了。忙惊慌的看向顾景棠。

  顾景棠轻皱下眉,伸手摸摸他的头,道:“不怕。家裡来客而已。”

  话才說完,就见许婶跑了過来。有些担心的說道:“大爷,应该是田家的来人了。怎么办。這些腌臜泼皮,不要脸的货,這么急忙上门来欺负人。”

  看着许婶气红着眼,对田家這些人,大骂。

  “许婶,你把大哥儿带回东屋去,照看好几個哥儿,田家的人我去应付。”

  “大爷,你是读书人,一個人怎么行。老许头有不在家,這這...”许婶担心道。

  对于上门的人,顾景棠倒不在意,田家人在過分,也不敢公然打人,要知道田家家族裡還有不少的学子要科考,他们敢张口房子,但是打人,這就未必了,一旦名声臭了,对整個田家就麻烦了。田家那些老而奸的族老们可不会答应。

  “去吧,他们不敢胡来,至于房子反正已经卖了。到时候我們打浪村,他们即使想找我們的麻烦,也沒有办法,而且无利可图,時間一长已经消停了。”对许婶說完。

  又转头看着一旁紧张听他们說话的大哥儿温声道:“你和许婶去东屋,帮爹爹照顾弟弟,爹這裡有些事情要办。一会儿办好了,再去找你,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听了這话,顾修谨一脸郑重,软糯糯的道:“好,我去照顾弟弟们。爹爹你放心的去办事。回来就可以說故事了。”說完便期待的看着顾景棠。

  他乖乖听话,照顾弟弟,是好哥哥,這样爹爹肯定更喜歡他了,就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

  顾景棠笑着道:“好。回来說故事。”讲故事哄孩子,真是放在那裡地段,都是通用的法宝吧。

  见他乖乖的同许婶去出了门,顾景棠也往前院走去。

  等顾景棠开了门,田家一大家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开门的是顾景棠,惊讶了下又一副不善的表情。而最边上站着的正是田家三子,田子湖。和原主争吵将原主害死的罪魁祸首。他盯着对青黑的眼圈,显得脸色更加苍白,一看到开门的顾景棠,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目光闪烁,避开顾景棠。

  “怎么开门如此之晚,让我們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田家大伯,田秀才的大哥,田元勇很是不高兴的道。

  “我也沒有料到,大清早的就有人上门。”顾景棠平淡的反怼回去。

  田元勇被反驳,气的大声嚷道:“你這小辈,這些年就是這样跟田元敢学的嗎?礼都不懂。”

  田元敢就是原主的岳父,田秀才。

  看来這個田家大伯,对自己的亲弟弟可真的很不喜,甚至算的上厌烦。人都去世了,還要提上嘴边贬一贬。

  顾景棠正要开口。边上的一位年纪更大些长者有些不满,对田元勇道,“嚷嚷什么,我們是来办正事的,那些无谓的话少說些。”

  說完又转身对着顾景棠道:“贤侄,我們這次上门,有些正事要与你商谈。”

  “有事,进屋裡谈。诸位請。”

  顾景棠带着田家一群人进了门,正对着的就是一排三间屋子,中间的最大,最宽敞,是用来待客的大厅,中间是一张长條的实木大案,上面设着三尺来铜鼎,悬着悬着一副泼墨文竹画,中堂中是一张方几并两张交椅,地下两溜六张同款交椅。其余两侧一间以往用来充当课室的,另一间是存放书本的书房。

  进屋后,顾景棠招呼大家落坐,自己坐于中堂的右侧。田家来人中最长者坐左侧。因位子不過,其余年轻的都站在一侧。

  “诸位坐,素娘才走,家裡现在多是一团乱,招待不周。热水也沒人烧,就不予大家上茶了。“

  之前斥责田元勇的长者道:“无事,都是亲戚,素娘那孩子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可惜了。這些虚礼无需在意。這次上门也是有正事。有些事不得不做。”想来這些人裡,最后能作决定的就是他了。

  顾景棠故做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嗎?累的大伙一刻也等不得,早早的就登门。”

  话才說完,一旁的田元勇便心急道:“小子装蒜,我們一大早得上门,为的是什么,就是這套房子,這可是田家的产业,可不是姓顾的。”

  “闭嘴”田家长者瞪了眼一侧坐着的田元勇。

  這才转头和言语色的对顾景棠道:“贤侄,你也不容易,但是有些话還是得說清楚。大周律裡可沒有能女子继承财产的說法,田家的产业只能留给田姓男子,作为固家之基。所以這座院子,要由族裡要收回的。我們也不是那欺凌外姓之人,贤侄要是還沒找到落脚点,也可多住些日子,即使是一年半载也是可以的,但是房契還是先与我們去衙门過户了的好。”

  啧啧這话說的,古代一個家庭中一旦男主人去世,来吊丧沾亲带故的亲戚会很多以协助丧事为由像一群兀鹫一样云集到這家开始大吃大喝顺手牵手家中贵重物不顾亲人丧亲之痛瓜分财产,要是這個家庭裡沒有男丁,那就更惨了。

  “妇人夫亡无子守志者,合承夫分,须凭族长择昭穆相当之人继嗣。”這句话大意是,妇人需要凭族长选出合适的人過继過来,才能继承财产,而实际上妇人也并沒有继承权,只是短暂的管理权,等孩子成年,要還给孩子。

  若是今后户绝之家,如有在室女、亦或出嫁女者,将资财庄宅物色除殡葬营斋外,四分与一分。沒有儿子,如果有女儿,不管有沒有出嫁,都能继承最多四分之一的财产。但是实际上大多女子能得一份嫁妆就不错了。

  所以才会有古代妇人无子,求子成疯。想到這個年代女子的不已,顾景棠心裡叹了口气。

  对着田家人面上点点头,假意认同道:“哦,這话說是理。”

  “你知道就好,不如早早搬了才是正理,如果人手不够,我們也是可以帮上一把手的。”耐不住的田元勇,一把年纪了蹦的欢实的很,道。

  其他田姓族人也复合道,這回倒是真心诚意的要帮忙了。

  而一旁的田姓长者,看着顾景棠,试探道:“是呀,贤侄要是需要帮忙,我們田家倒是不缺人,帮忙竟够了。”

  “哎,话都沒說完呢,這院子的确是我岳父老人家的。亡妻的确出嫁了。田家是可以收回這屋子的。這呀,不過我那去世的岳父,真真是慈父心肠,又怜爱外孙,早早叮嘱了让我把這院子卖了,得了钱,留给他的亲亲外孙读书。所以這院子呀,早就過户给了钱家,他家本是清贵的官宦人家,不会坑我們,也是为這座院子找了個好主人了。”顾景棠這句一說完。

  這下,一同来的田家族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田元勇一听這话,气的要原地爆炸,面色通红的大声道:“你說什么,你這個挨千刀的小兔崽子。還有田元敢拿厮,活该绝后的,這院子可是田家的,你们沒有资格卖房子。”

  這下這田姓长者脸色也一边,对着什么话都乱說的田元勇吼道:“闭嘴,闭嘴”。他倒不是要维护顾景棠,而是田元勇话语对田元敢的辱骂,田元敢也是田家人,而且田元敢也已经逝去了,逝者为大。

  所以当下他的心情也很是不美,盯着一旁正在淡定的顾景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沉声道:“小子,這院子什么时候卖的,卖的真是钱家。”

  顾景棠对于這老头的眼神,也不在意,不過就是心情不美了,来点气势上的压迫。這点气势他一点都不虚。他可是躲過海上的大飓风,非洲大草原上和雄狮正面刚過,为了相机和猎豹打過架的男人。咳咳,不過是只小猎豹而已,人家妈妈一来,吓的相机都敢在要了。

  回顾了下過往,顾景棠看来眼一边站着的田子湖。才道:“哦,最近悲伤過度,再加上,前日還险些被田家三哥杀了,大冷夜的头上又是流血,又是受冻,大夫說是伤了元气。我這几日都是硬撑着身体来同诸位說话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卖家好像是钱家吧。”

  田子湖,听了這话,虚张声势的喊道:“你瞎說什么,我可沒有,不過就是推了你一把。”

  顾景棠笑了吓,慢悠悠的道:“田子湖,你也承认了,你也知道你干的事。我头上的伤口可是還在,你要不要和我去衙门掰扯掰扯。落下一個谋财害命的罪名,可就扬名了。”至于头上的伤口那是找不到了,早就在金手指的治育下。连点影子都沒有。他不過是吓唬下田子湖,毕竟他现在好好的坐在這裡,即使去告,最多也就得到些药费。中间流逝的一條人命确沒有人知道。

  不過顾景棠想来相信因果报应,老天衡量后,总是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早晚的事情。

  “你,你,你乱說。”田子湖看眼顾景棠,看着人的样子无事,便嘴硬道。

  田家长者狠狠瞪了眼田子湖,吓得田子湖不敢在說话。

  這才对顾景棠說道:“好了,顾景棠,往日我們都看走了眼呀。既然着院子都卖了,我們今天就不打扰了。不過,以后再這片地,遇到什么事,田家也就顾不上你了。”

  說完,也不等顾景棠說什么,带着田家其他人便走了。

  田家人出了门,田元勇便不高兴的說道:“二哥,不行,谁知道這小子說的是真還是假,這院子他舍得卖。他肯定是骗我們的。”

  被他叫二哥,就是之前和顾景棠较量的长者,在田家嫡支排二,叫田元振在田家很有话语权。“好了,别闹腾了。走”

  “二哥。就這么走了,我不甘心呀”田元勇回头看着身后的這座院子。不舍得急了。

  被他叫田二哥的田元振,瞪了他一眼。对着身侧的一個的小辈,道:“小六,机灵点找陈师爷,打听下,這房子现在在谁名下。看看是不是在钱嘉仪名下。”

  “二哥,要真是钱家,我們這么办?”

  田元振拍拍他肩膀,說道:“如果是钱家,這是就算了,子晖现在在国子监读书,和钱家小辈关系好的很,也多得钱嘉瑜的指导。這個时候不宜和钱家有龌龊。子晖的是可是大事,而且悄悄办好了无事,要是闹大了也不好。你可不要给我胡来。”

  “哎,二哥,我知道,子晖的事是大事。我知道轻重。”田元勇有些抑郁的說道。

  “你知道就好,子晖是他们年轻一辈中最有资质的,田家能不能更近一步,出一個官员,就看他了。還有子湖你也看好了,不要同顾景棠闹了,闹起来可不好看。现在看来這小子也不是個草包,沒有必要给田家树敌。以后的事以后再看。”

  “行,我知道了。”

  事情不出所料,顾景棠分析了原主留下的记忆,知道田家的田子晖,這個麒麟子,从小读书上很有天赋,再加上田家的大力培养,花了不小的代价,得到越洲知州的推薦就读于京都国子监。

  這個时候田家是万分小心,在名声上不愿有污点。同时又借用了钱家的势,和抓到了田子湖的把柄。最重要的還是一座院子的价值不至于让田家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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