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六级舰
18世纪的海军战舰主要分为六個等级,一至三级作为战列舰,负责编组战列线和敌方对射。五、六级作为巡航舰,负责远洋护航、袭击敌国商船。而四级舰属于两者之间的产物。
“快回岸上!”
当看到那面西班牙军旗时,泽弗林即刻吩咐十名船员放弃近在咫尺的商船,朝着海岸奋力划桨。航行途中见识了船员们的低效,他不认为這帮家伙能顺利逃脱。
抢下這艘商船后,裡奇处死了船长与几名亲信,将六位不愿投降的水手流放至荒岛,最后半强制地收编二十多人。只要那些新海盗经历過几次劫掠,原本残存的良知将在杀戮与狂欢過后彻底消失。
“快去工作,還愣着干嘛!”临时大副被毫无反应的水手激怒。
“我們只是被你们逼迫,還未参与過劫掠行为,算不上海盗。”
前商船水手长从人群中站出,他们尚未品尝過鲜血与自由的甜美滋味,還想返回文明世界重新做人。
“你们這些蠢货。”
众人相互对视,而后同时举起武器对准彼此。
“船上還有长艇,你们可以用它逃回岸边。我們人比你多,硬拼起来谁都沒有胜算。”
“白痴!”
临时大副的眼神在男子身上刮了无数遍,似乎要将這副面孔铭刻心间。
眼见事不可为,老海盗吩咐同伴放下长艇逃跑,甚至来不及返回舱室取走個人财物。
“升起白旗,船上装载着大批珍贵毛皮,应该足以让那帮海军放我們一條生路了。”
水手长下达指令,忽然有种回到過去的错觉,仿佛短暂的海盗生活只是一场噩梦,伴随着正义力量的到来,自己终将得到解脱。
“咔嚓。”
几枚链弹盘旋着掠過上空,绞断了商船上的主桅杆,洁白的帆布被撕扯出几個大洞,从水手长的角度抬头望去,似乎看到一副讥讽的笑脸。
“怎么回事?快多挂两幅白旗!”
依照常理,只要海盗投降并封闭炮门,海军会给他们一個接受审判的机会,既能显摆自身功绩,顺便给港口民众提供一些娱乐活动。
“已经挂了三幅。啊!”
不远处的火炮依次打响,一枚枚铁球呼啸着砸进船身,還未等水手长继续发令,溅射的木屑就将话者扎成刺猬。
伴随着众人绝望的神情,军舰优雅地驶进商船与海岸中间,一面轰击“负隅顽抗”的海盗船,一面绞杀两艘长艇上的逃亡者。
“這船长是不是脑子有問題?为啥不把战利品拖回港口卖掉?水手和军官不打算制止嗎?”
车队返回山坡北面后,灰羽探出头观察海面上的惨剧,对這种奢侈行为感叹不已。
尽管泽弗林当机立断扔掉毛皮,可慌乱间未把握好分寸,导致艇身忽然翻转,将十来裙扣水中,白白浪费掉宝贵的逃生時間,以至于多挨了两轮炮弹。
“這么远的距离都能游上岸,水性真不错。”
等海盗们游上岸后,那艘商船已然彻底失去生机,正朝一侧缓缓倾斜,用不了多久就会沉入海底化作各类生物栖息的暗礁。
“泽弗林怎么样了?”
恩佐与另外两名海盗拖着昏迷的青年跑上山坡,確認安全后仰面躺倒在地,任凭灰羽如何开口也懒得回答。
接過族容上的水囊,恩佐不像另外两人那样猛灌,而是口吞咽滋润着咽喉,许久才向灰羽回复。
“呛了几口海水昏過去了,這些贵族就是麻烦。上次抓到一個模样不错的妇人,可還沒等船长开口就活活吓死。唉,我們只是想要赎金,又不准备对她做些什么。”
“现在怎么办?你们船长到底在哪?”
“鹰身女妖在黑港维修,至少要等一個多星期才能赶来。”
“一個多星期?”
看着這位贵族少爷的凄惨模样,想必熬不過长达三百多公裡的颠簸,但自己又不能把他扔下不管。
可惜了,镜子碎片沒有带在身边,无法在下次月圆时和裡奇联络,只能等待对方前来搜寻。
叫上黑松叶和云雀,灰羽沉默几分钟后宣布决定。
“黑松叶携带两门六磅炮和其余物资返回,我留下照顾那位贵族老爷。”
如果泽弗林有所闪失,那自己将很难再和法国商人保持合作,裡奇只是一個不被官方承认的海盗,护送失败后更是自身难保。
“你打算留多少人?”
“人太多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让云雀带几個好手,再留一辆马车。回去后部落事务由红布、你、雷鸟三人负责,遇到纷争时采取投票的方式决定。”
“好。”
時間紧迫,军舰开火的动静随时可能引来皇家海军前来探查,简单分割完物资,黑松叶带着上百人向北蜿蜒而去。
如今卡莫提已然走上正轨,三人依靠现有机构可以轻松维持局面,在享受了城镇生活带来的便利后,恐怕沒人再想回到那种恶劣的环境生存。
回身望去,那艘军舰并未远离,甚至放下几艘艇向岸边靠近。
“大酋长,不如把黑松叶叫回来,找地方把這些人全部处理掉。”
“对,把头砍下来插木桩上,好好彰显我們部落的威严。”落影凑過来搭讪,被云雀狠狠瞪了一眼后才委屈地闭嘴。
“干掉那二十多人并不会改变什么,他们只是一些沒有坐骑的水手,不敢在英格兰领地逗留太长時間。”
经历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1-1714年)与七年战争(1756-1763年),王国早已失去過往的威势,不敢主动向新的霸主挑衅。
让族人把泽弗林心抬上马车,灰羽留在原地继续观察,发觉那些水手只在沙滩上捡拾掉落的毛皮碎屑,并未离开舰炮的支援范围。
根据沙滩上的凌乱车辙,他们确信车队人数规模上百,随即打消了继续搜寻的念头。
夕阳余晖如同一抹金色纱巾,轻轻覆在海面上,数十具漂浮的躯体伴随着波浪起起伏伏,一時間显得格外宁静。
几只海鸥不知何时飞了過来,围绕着渐渐隐入海面的桅杆盘旋打转,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总算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