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营地
“呃,首领,這是要去打谁?”
劳恩骑着一匹温顺的黄骠马,在灰羽身边声询问。事发仓促,那些新炮手還未接受過训练,只能让炮术教官亲自上阵,伺候那门宝贵的火炮。
“有伙白痴抢了我們的货,现在带人過去谈牛对方实力低微,不定一轮齐射加霰弹就足以击溃他们。”
“可之前签订的合同裡边并未包括参与战斗。”
“啊?军事教官不用参加战斗嗎?”
灰羽這才意识到对方正处于加班状态,只能临时加钱。“不如這样,外出作战时每周额外发五镑,如果表现优秀還有奖金。”
“谢谢,您真是慷慨的首领。”
黑心老板做出让步后,劳恩赶忙致谢,举着专门给自己配备的望远镜,四处观赏风景去了。他自幼生长在一個肮脏逼仄的镇,对這幅广袤壮阔的荒野美景毫无抵抗力。
两后,正午。
蓝鹫氏族营地坐落在一條清澈的河流旁边,迎着微风轻拂的河水不断流淌着,给整個营地带来一丝生机和清凉。边缘环绕着一圈低矮且简易的工事,由粗糙的木材和泥土搭建而成。
不远处的低矮土丘。
“這东西真不错,嘿,你快看河边!”
“什么情况?”灰羽放下水囊,从一脸怪笑的黑松叶手中接過望远镜,声音充满无奈:“你儿子就躺在身边,能不能严肃点。”
“关我啥事?”
冷马鬃躺在花丛裡直打哈欠,尽管年满十六就有上阵杀敌的资格,可他平时還是被强制留在学校上课。就算出征在外,首领還时不时把自己等几個倒霉年轻人聚在一起,讲述那些无聊学问。
“别闹了,赶紧列出进攻队形,打完早点回家。铜纽扣,把各班班长叫過来。”
让他们轮流使用望远镜观察一遍营地情况后,灰羽在草地上勾勒出简单的轮廓。
“对方西侧背靠河,大门在东侧。如果谈判失败,我們就从东边发动攻击,逼迫他们沿着河岸逃离,不要把营地全部包围,這样反而会激发对方的抵抗意志。有什么意见嗎?”
“骑兵怎么办?”黑松叶试图争取出战机会。
“听我号令,不要擅自进攻。”
灰羽打算把骑兵用来抓俘虏,這似乎是他们眼下唯一的用途了。
“你们八個怎么看?”
“沒樱”
“沒樱”
为了方便旁人辨别,他们左臂上都画着一道鲜艳的红线。此时围坐在灰羽身边,沒有提出丝毫异议。
“好,铜纽扣,吹哨!”
“嘀......”
一面鲜艳的蓝色旗帜迎风展开,闪电被這股尖厉的哨声惊吓,前蹄不安地刨动泥土。灰羽端坐在马鞍上,手心满是汗水。
“整队。”
伴随着略显凌乱的鼓声,族人们在长官呵斥下笨拙地整队。他们四处张望,互相交头接耳,沒等命令就自行按上刺刀。
“队长,你在哪裡?”
“鞋,你们看到我的鞋子了嗎?”
“谁的通條掉了。”
一片慌乱中,营地内部冲出两名骑手,看到灰羽等人后慌张地逃回去了。
好不容易排成两列横队,队伍开始在鼓声的引导下缓慢前行,不时踩到凸起的土堆或者绊到石块,磕磕碰碰地向前挪动步伐。
每走出一段距离,族人们就要在呵斥声中重新整队。身后的草丛裡留下大量零零碎碎的玩意,烟斗、水囊、骨饰
“劳恩,凭心而论,這支军队在欧陆战场上能发挥什么作用?”
灰羽绝望地放下望远镜,询问正跟随火炮缓缓步行的炮术教官。
“作用?把他们身上装备扒掉,重新招募一支雇佣兵,這是我能给您的最佳提议。”
“别太灰心,回去我就加强队列训练。”黑松叶带领着骑兵跟在后边,试图安慰沮丧的首领。
等队伍在三百米外停下时,前方低矮的围墙后边已经出现大量人影,准备痛击来袭的敌人。
“实心弹,一轮。”
“是。”
从有些呆滞的炮手处抢過推弹杆,劳恩快速装填好弹药,将一枚铁弹准确地砸进了营地中,带起一片尖剑
“现在呢?”
“先等十分钟。”
看着矮墙后边手持火枪和弓箭的青壮年,灰羽忽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忘记制造康格裡夫火箭!如果有了這东西,围攻的难度将大大降低。
“劳恩,对方有三十余杆火枪,我們大概伤亡多少人后才能攻下這座营地?”
在望远镜中看到那些呆瓜的慌乱神情后,七指劳恩颇为不屑。“他们的持枪动作很僵硬,显然還不能熟练使用這些抢来的战利品,顶多对射三轮就会溃散。”
“黑松叶,你怎么看?”
“让我們下马使用火枪,和步兵一块射击。”
“好,再等八分钟。”
随着時間流逝,矮墙后边似乎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随后几人搬开障碍,放一名老人骑马跑出来。
“我是蓝鹫氏族的萨满蛇胆。”
老人跑到阵前高举双手,表示未曾携带武器,得到允许后靠近,眼光不断打量马背上的众人。
“我是灰羽。你应该知道我們为什么来這裡。货呢?”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当时一片漆黑,首领還以为他们三人是刚打劫完商队的流浪者。大家都是卡霍帕奇一部分,为何要在祖灵的见证下流血?不如我們......”
“货呢?不要告诉我那台座钟已经被你们当柴火烧了。”
丢失的座钟外观十分精美,据是从某位殖民地贵族家中抢来的战利品。
“沒,沒有烧掉。只是在搬运回来的途中稍有损坏,然后自行散架了。不過那些零件沒有丢失,拼凑起来应该能用。”
“是不是觉得上边装饰挺好看,在拆卸途中损坏了?”
灰羽从衣袋裡边掏出怀表,嘴角微微翘起。“你還有两分钟。”
令人惊讶的是,老人脸上同样露出笑意。
“不用了,灰羽首领,我們的援兵已经到了。”
不知何时,东北方向的山坡上聚集起数十名骑手。为首一人身姿挺拔,正高举一面绘有蛇状图案的白色旗帜,领着手下朝车队逐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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