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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情爱

作者:浮隐
“你你你、你,怎会在這啊!”顾语万万沒有想到会是他。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有些错愕。

  是哦,会不会是认错了?

  顾语反问:“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当然。”這话說得毫不迟疑。

  怪了,顾语暗道,這儿伸手不见五指的,他为何候在此处,又如何知道是她?

  “你姓顾。”那人似察觉出她的疑惑。

  “那你呢,你姓什么?”顾语问。

  “……我姓谢。”

  姓谢……黑暗中,顾语强忍着笑,“你不在岛上,潜在這水裡做什么?”

  顾语等着他回答,却只听见水流涌动的声音。

  “你是沒听见呢,還是不能說啊?”

  “嗯?”那人回過神来,“我……”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来。

  “为难就算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我?”

  又是长時間的静默。

  顾语想到什么,突然大叫道:“你该不会是在我身上留了什么记号吧?”

  “怎可能!”

  “难不成還有什么秘术?”

  “……或许吧。”

  顾语睁眼盯着黑森森的虚无处。

  “怎么不說了?”那人突然问。

  “你看得清嗎?”

  “看不清。”

  “那你带我去哪儿啊?”

  “总会到岸的。這裡与外头的湖水定然相连。”

  “会不会有鼍龙啊?”

  “鼍龙?我還是对付得了的。”

  “可你看不清啊。”

  “……定伤不了你。”

  “待会儿你力竭了怎么办……”

  “……”

  顾语往两边各推出一掌,還未等到回涌,人已過了不知多远。

  “看来還有些远。”

  “是了,你能不能停一停?”顾语问。

  “……”

  “……”

  “哎呀!什么东西?”顾语用力一扯。

  “怎么了?”

  “好像是树枝。”顾语用肩膀和脸颊夹住,腾出手来在身上摸索。

  火光乍现,果然是树枝。

  她用牙咬着火折子,另取了匕首刮下一层树皮,砍断枝條,用火折子点燃。

  火势骤猛。

  顾语欣喜地拍拍他的手:“我們去上面看看!”說完攀扯着枝條将自己拉過去。

  那人闻言,将手松开。

  顾语失去依托,陡然下沉,火光一暗,腰间一紧,后背撞向一個坚实的胸膛。

  “咳!”

  “抱歉!”

  话语不但送入耳中,還通過胸膛的震动透過紧贴的衣料传至顾语的五脏六腑。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心绪骤乱,一股燥热漫上两颊,结结巴巴地說道:“沒、沒事,我、我自己来。”

  明明手上举着火把,她却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上了岸。借着火光远远看不到水域尽头。眼前半人高的洞口也不知将通往何处。

  轻薄的衣裙湿哒哒地贴着肌肤,夜风一吹便冷得叫人直打颤。

  “进去瞧瞧?”顾语稍侧转脸问道。

  “嗯。”

  顾语在前头照明。

  两人弯腰走了许久,方走出窄道,面前豁然开朗。点点星光自头顶洒落。按地势,两人恐怕已不在主岛之上。

  前方空间敞阔,胡乱长着几棵巨大杂树,树干有两人合抱之围。远处另连着三個洞口。

  “沒想到這裡别有洞天。”顾语忍不住道。

  “這世上,当真是无奇不有。”

  “前面也不知道還有多远的路……不如我們在這裡稍作歇息吧。”

  “好,我去生火。”

  顾语望着那人的背影,黑帷帽不知是掉了還是压根儿沒戴,满头乌发连带着黑衣裳,全是湿漉漉的。想来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待他回头时,顾语急忙转身避开。

  姑娘家肩头的衣料因为沾了水而形同虚设,谢之安瞥了一眼,匆匆移开视线。

  他寻了处空地,堆好枝叶,打火点燃,动作十分熟稔。

  “好了。”他說。

  顾语侧着身挪過去。

  谢之安慌忙低下头,一心一意地盯着眼前火堆,慢慢地,心头也好似烧起了一把火,直烧得他口干舌燥,于是取下腰间水囊,猛灌了几口。

  顾语将火把扔进火堆裡,背对着他坐好,打坐运功。沒過多久,竟觉体虚力软。腰肢一歪,手肘赶忙撑着地面才不至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谢之安急忙越過身来扶她。

  “這裡难道有毒气?”她惊疑道。

  谢之安琢磨片刻,說道:“兴许是残余的毒气在体内得到催发。估计過一会儿就大好了。”

  顾语细细思量,觉得他說的话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怎么总觉得哪裡不对劲?

  谢之安将她扶起,刚松手,她又向前软倒。

  眼看就要磕到头,肩膀又被扶稳。

  “算了,我還是躺会儿吧……”顾语自暴自弃道。

  “冒犯了……”

  顾语皱起眉头,不知道他冒犯什么,只听见耳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自己的身体被他带着向后仰去。

  “這样好些嗎?”

  原来谢之安用自己的背部给她作依靠。

  嗓音的震动细密地传至顾语的身体。

  她忍不住笑起来,“好痒。”

  “你怕痒?”声音不自觉地轻柔。

  “现在好一些了。”

  源源不断的热流自背部相贴处传来。

  顾语渐渐觉得有些头脑沉重,身体忽冷忽热,“能不能多添些木枝。”

  谢之安睁开眼,道了声“好”,随手捡了些木枝丢进去。

  火堆烧得劈啪作响。

  “不知道岛上的人怎么样了。”顾语自言自语道。

  “欧家占地利之便,又有青崖派的弟子相助,想来应是无虞。”

  “你们‘螭灵’也派人到场了吧?”

  “……嗯。”

  ……嗯?

  慢着!

  顾语吓得弹起来,回头說道:“所以之前,你是在场的?”

  谢之安也回過头来:“……是。”

  眼前男子的上半张脸被玄色面具覆盖。顾语還是头一回着意打量他的嘴唇,厚薄适中,浅粉莹润,唇角微弯。他怎么连唇都生得這样好看……

  谢之安何曾见過她這般娇娇柔柔的模样,黝黑明亮的双眼似在打量自己的脸,沾湿的几缕碎发凌乱地黏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和柔嫩的嘴唇边,未梳起的半干散发耷拉在纤细的肩头……

  两人的视线不期然撞到一处,皆是心头一跳,齐齐挪开眼。

  顾语想起他方才的回答,眉间霎时拧起,“所以,你是跟着我跳下来的?”

  谢之安喉间沉沉地发出一声“嗯”,续道:“我們螭灵在江湖上名声不显,若能挫败三思殿,定能扬名天下。”

  言下之意并不是刻意救她。

  顾语将信将疑。

  谢之安随手添了把柴,看不出面具底下是何表情,凝滞得像座雕塑。

  忽传来细微的声响。

  “小心!”顾语纵身将无所察觉的谢之安扑倒在身下。

  三根细针扎入顾语的后背。随着刺痛感而来的,是一阵麻痒。

  柔软的躯体就這样突如其来地将谢之安压了個密实。

  谢之安心慌意乱地仰起头,却又忍不住垂眸看她,這一眼,就看到顾语眉眼皱起,额冒冷汗。

  “哟,好一对狗男女!”

  顾语翻身坐起,醒悟過来自己已恢复了力气,疾点周身要穴。抬眼一看,他们来处的洞口立着一位老妇,正是毒婆。沒想到,她也找到了這裡。

  “你休要胡言乱语!”谢之安飞快弹起,将顾语护在身后。

  “做得出還怕人說?我毒婆還不至于老眼昏花。”

  谢之安稍偏转头,到底還是不敢看顾语,方才他想心事竟想入了神,也不知她怎会扑到自己身上,唯有說道:“清者自清!”

  毒婆噙着冷笑踱步過去,边說:“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竟還妄想挫我三思殿以扬你威名?”

  這人到底偷听了多久?他怎未曾察觉?谢之安双目一凛,反手抽出悬在腰间的长剑,指向她道:“是不是妄想,一试便知!”

  “你是不是以为我人老体弱,打不過你?”

  “晚辈从未作如此想,阁下既能跻身九神通之一,想必有過人之处。”

  毒婆仰天大笑:“你這小儿,說话倒是中听,是不是說惯了甜言蜜语?若果甜言蜜语可以解毒救人,你說那该多好?”

  “此话何意?”谢之安双眼牢牢锁在毒婆身上,提防她骤然发难。

  “哎呀,你不晓得?這丫头为你挡了毒针哩。不用盏茶功夫,她便要香消玉殒了,好不可怜哟。”

  谢之安猛然望向顾语,只见她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双手撑在地面,已是摇摇欲坠。

  只听毒婆又說道:“除非……你立马为她运功祛毒,否则神仙难救呀。”

  顾语闻言,面色更白了几分。這世道,做人真难,做個好人更难!

  察觉到谢之安的视线,顾语强颜笑道:“這毒……无甚了不起的,我身上携有解毒丸,可解百毒,方才我已服下啦。你千万不要上当,否则我們两人都得死!”

  “啧啧啧,好個舍己为人啊!什么情啊爱啊,到头来還不是一场空。”

  顾语偷偷觑了眼谢之安,低声辩解道:“我与他……哪有什么情啊爱的,你莫再胡說八道了……”

  “若沒有情,沒有爱,你作甚么替他挡针?”毒婆讽道。

  “……沒有情……沒有爱,却也可以是因为不忍,因为感激!他救過我,我便救他……如此而已!”

  越說,顾语越觉心中酸涩,咽喉发紧。他对她這样好,无非就是因为她在雪崩时救過他,若不是因了這個,他们早就說好再不相见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眼下想這些作何用呢?

  “是嗎?”毒婆想了想,又笑道,“我活到這把年纪,還沒听說過什么厉害药丸可以解百毒的。”她朝谢之安說道:“看来,她這是打定主意要救你咧,你当真不管她死活啦?”

  谢之安哪裡想過顾语会骗他,心慌慌地望過去。

  顾语着急摇头:“别听她……”话未說完,抬手掩唇。

  “哎呦,开始呕血啦?”毒婆喜得眉开眼笑。

  顾语只顾着摇头。

  谢之安心急如焚,脚步一转坐到顾语身后。

  “這才对嘛!”毒婆得意道。

  谢之安收敛心神,汇真气于丹田,掌心快要贴上顾语后背时,突然听见周遭传来古怪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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