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战斗开始
自他从柳川苍士那裡看到了那封《归队申請书》，知道并木一郎的异能之所以用的這么乱七八糟，全都是柳川凌出于“不想让這個少年深入天野一圆会的事情”這個目的刻意为之,目黑裕介就对并木有了某种无法推脱的责任感。
理论性太强的东西并木全都听不大懂，目黑多是手把手引导少年去感受力量运行的方式,然后让并木试着去做。
并木一郎在他的指导下成功用出了高难度的强大招式，高兴之下一蹦三尺高,然后“咚”地一声,少年的后脑勺直接撞上了他背后目黑裕介的下巴。
“裕介大人！”并木一郎只随便揉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就开始焦急地围着目黑裕介打转,手足无措到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目黑裕介捂住嘴,暂时說不出安抚他的话来,刚刚咬到舌头了,他甚至感觉到了口腔中明显的血腥味。
好了,他手下的五大干部中,唯一能在训练中让首领见血的队长诞生了——第五队并木一郎。
干部战力排位可以更新了。
村井真吾冷冷地瞥了并木一眼,伸手把少年拎小狗一样丢到一边，“你這种安静不下来的危险物品，给我离首领远一点。”
“村井你說什么！？”并不少年气到跳脚，“你根本就是嫉妒我,公报私仇！小肚鸡肠！”
村井根本懒得继续理会并木,接過手下端過来的水杯递给目黑裕介：“首领。”
目黑裕介用冰水漱過口,凉意很好地缓解了舌头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终于能够顺利說出话来，“谢谢。”虽然发音還是有点奇怪。
并木虽然一直在那儿跟村井进行单方面的“斗嘴”，但确确实实沒敢再凑過来，眼巴巴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這边,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目黑裕介缓過劲儿来，朝他招了招手，并木少年火一样漂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朝前蹦了两步這才想起什么似地稳住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目黑裕介面前。
目黑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抚道：“我沒事。”
說话间，目黑揉那颗红发脑袋的手微微一顿，变成了比划的姿势，“一郎你是不是长高了？”
并木一郎被顺毛时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语气欢快道：“是的，裕介大人！就這半年，从173长到177了。”
目黑裕介点了点头，一行人从训练场往外走，并木今年已经17岁了，正是身体和异能都在快速增长的时期，一切都在飞跃式的进步。
一直到众人坐到隐梦店裡的吧台边时，并木一郎還在跟村井真吾叽叽喳喳：
“呐呐，村井你看到了沒有，我现在已经比a+還要厉害一点了，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跟你一样是s级了，到时候我就能赢你了吧？”
s级和s级的差别也很大。不過村井真吾根本用不着這么說，他微微扬起了下巴，用平淡的语气道：“哦，是嗎，那你加油，毕竟——”
“我已经是s+了。”
村井真吾的水平原本就是s级裡的顶尖，跟在目黑裕介身边之后，和高等级异能者的交手也十分频繁，加上近日的集中训练，终于突破了最后那一层屏障，成为了s+级的异能者。
“啊！啊啊啊啊——”并木一郎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叫了起来，“村井，可恶！明明好不容易感觉要追上你了……”
村井真吾端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嘴角却翘起了小小的弧度，“沒办法，我一直跟在首领身边，对战和接受指点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這是還记着并木刚刚“嫉妒我，公报私仇！小肚鸡肠！”的话呢。
目黑裕介摇摇头，三上、真吾、一郎這几個人碰到一起的时候，哪裡像是天野一圆会的干部，跟小学生攀比吵嘴也沒什么区别了。
因为村井真吾的晋级，三上遥斗最近已经不再懒懒散散到处闲晃了，对训练空前地积极起来，看样子是有了足够的危机感。
而并木一郎一听這话就忍不住去拉目黑裕介的袖子，声音十分委屈：“裕介大人，就只有我一個人要一直被留在仲见世街嗎？明明武装部的其他干部全都在总部守着您……”
虽然目黑裕介也经常会過来，但還是感觉不太一样。
第五队在岩永武藏担任队长的时候就一直驻守在仲见世地下街，不過目黑裕介并沒有延续這一安排的打算：
“等武装部這批队员训练完，淘汰一些不太适合留在总部的，把他们编成小队安排进仲见世和其他两個分部驻守，到时候第五队就会调回总部。”
“以后武装部的五支队伍，巡逻什么的都是轮流的，不会有谁长期在外面不能回去。”
目黑裕介在并木心裡一直是言出必行，听闻此言的少年连需要多久才能回去這种問題都沒问，直接咧开了大大的笑脸。
另一边，隐梦有着“小豹子”之称的堀口阳纪再次鼓起了勇气走到了村井真吾身边。
“村井队长，我，我的训练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确实，跟之前只是为了好看而锻炼出的肌肉相比，现在的堀口阳纪，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條充满了力量感，再加上他接受的战斗训练，在普通人中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一旦开了口，堀口阳纪便越說越顺，滔滔不绝地跟自己憧憬的人說着這些日子的努力和进步。
以前临时总部還设在仲见世街的时候，村井真吾就对总是纠缠不休的堀口阳纪态度异常冷淡，现在依旧如此。
“早就跟你說過的吧，”村井的声音沒有一点波动，“能进武装部的人，全都是异能者。”
這還不過是最起码的门槛罢了。
而堀口阳纪是個沒有异能的普通人，从基本的身体素质开始，就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以這個为目标而努力，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面对這样的回答，堀口阳纪刚刚還闪闪发亮的琥珀色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
而村井真吾甚至沒有再给他一個多余的眼神，只是回头把调酒师摆在目黑裕介面前的鸡尾酒推回去：
“换成清水，谢谢。”
舌头上有伤口，喝酒必然会疼，今晚首领只能喝白开水，别想着跟小孩子一样趁他不注意就乱来。
這边稍稍有些尴尬的氛围還沒有散去，那边隐梦的大厅裡就响起了喧哗声。
“你们是不是都瞧不起我？”一個情绪激动的粗哑男声朝着周围大吼，“你们是不是都因为我是被老婆养着的才瞧不起我！”
站在大厅巨大水晶吊灯下的那個中年男人衣着老土、身材臃肿、头发油腻又凌乱，眼下也是一片青黑，整個人从头到脚都跟隐梦店裡样貌靓丽、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
因为愤怒，也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兴奋，他满头满脸都是汗，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头皮上。
但他丝毫沒有在意這些，渗人的目光在用异样眼神看着他的人群中逡巡着，“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這些该死的……”
一個画着精致妆容的职业女性从隔间裡快步走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话：“你来這裡做什么，還嫌不够丢人嗎！？”
中年男人沒有理会她的话，转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珠盯住了她身边的男人。
女人之前走的太急，差点被高跟鞋闪到，紧跟着她出来的隐梦男公关刚刚伸手扶了她一把。
這個动作一下子就点燃了中年男人的怒火，他大吼着扑上去，结果還沒碰到对方就被隐梦的安保人员拦住。
普通人闹事，都不用第五队的异能者出手，店裡看场子的就能应付。
不曾想這個男人在疯狂的反抗下挣脱了对方的控制，掏出了一個非常普通的玻璃瓶，一口将裡面的液体喝了下去。
刚开始无论是目黑裕介還是其他人都沒太反应過来，毕竟森冈泰志在他眼前喝下的，是血一样粘稠的暗红色的药水，装药的瓶子也是非常精致的水晶瓶，跟這個男人手裡用平平无奇的玻璃瓶装着的浅绿色药水完全不像是一個东西。
然而那個男人在喝下药水的下一秒，整個人的气势就变了，异能者特有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觉醒时的气流把顶部的水晶灯吹的摇摇晃晃。
他大笑起来，在药的作用下涨得通红的脸，对着面前的人群露出了极其狰狞的表情：“我要让你们這些不要脸的东西都付出代价——”
水晶灯的一只灯罩终于被晃了下来，“啪”地一声摔碎在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周围的人群這才反应過来似地发出了受惊的尖叫声。
就在男人打算用自己突然获得的力量一雪前耻时，一個低沉冷清的男声穿過所有混乱的杂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境」。”
白色的光圈在刚刚觉醒异能，還沒有任何战斗经验的中年男人脚下亮起，只是一個眨眼，他和他头顶摇摇欲坠的水晶灯全部都被瞬间成形的冰柱冻结起来。
骚乱平息的很快，但目黑裕介的眉头从头到尾都沒有松开：那個男人很明显是一個普通人，大概率跟异能组织沒有任何关系，他甚至都不知道隐梦是天野一圆会的产业，不然不会在千叶集团的事情发生之后還有胆子来這裡闹事。
而那個绿色的药水，目黑裕介并沒有见過。
一切只能說明，让原本的无能力者觉醒异能的药水神谷丞不但有，并且丧心病狂、毫无顾忌地把药物从异能组织扩散到了普通人之中。
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所有的安排，都要变了。
目黑裕介站起身来对并木一郎道：“善后处置交给你了，一郎。”
并木一郎答应下来，仲见世据点的天野一圆会成员都忙的不可开交，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躲在人群裡的堀口阳纪捡走了那個已经滚到凳子下面的药瓶。
而赶回天野一圆会总部的目黑裕介，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后，目黑裕介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继续跟滨野和希落实一些细节性的問題，突然被人叫過来的本间苍汰只能一头雾水地追在他们身后跑。
直到目黑裕介說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回头看向他：“你现在立刻去跟山内拓也联系，告诉他合作的事情我同意了。”
“前提是他得自己搞定监察局那边的麻烦。”
……
晚上22：30，异能监察局代替罢工的宫胁理司派到鹤见港的两位ss级执行官：第二行动组组长安原由纪、第四行动组组长梶晴人负伤逃回。
两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医疗科治疗，而是直接向宫胁理司和松沢局长进行了紧急汇报。
23：00异能监察局突然急召所有重要成员回局裡，并定于凌晨零点召开紧急会议。
23：50，异能监察局本部大楼八层，某位情报科的调查员在副局办公室的门上轻轻敲了三下，提醒道：
“山内副局，开会時間快到了。”
办公室内，正在靠在皮椅上闭目养神的山内拓也睁开眼睛，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把早就备好的档案袋夹在腋下，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档案袋的标签上写着的，正是“柳川凌”的名字。
走到电梯前的山内拓也按下通往顶层的按钮，嘴角勾起锋锐的弧度：
战斗就要开始了，各种意义上的战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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