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得逞
他身上众人从未见過的,甚至具有一定传染性的诅咒更是造成了相当的混乱。
好在从宫胁理司身上溢出的那部分诅咒增值速度并不算很快，比较容易被异能者自身的能量抵消，這才沒有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一番折腾之后,這位首席执行官才被成功送进了医疗科。
宫胁理司完全不同于其他的执行官：唯一一個sss级，還是能够快速抵达全国任何一個地方开展任务的空间系异能者,說他是国家级的战略性武器都不为過。
他一出事，松沢局长即刻被惊动,迅速带着山内拓也、仓桥航、柳川苍士赶到了医疗科外。
代表着行动科众多执行官的三位ss级,安原由纪、梶晴人、浦野耀也全都集中了這裡,死死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刚刚从裡面走出来的治愈系异能者在众位大佬具有压迫感的视线下连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就急忙开始汇报宫胁首席的情况：
“是异能力和献祭之术共同构成的诅咒,只用治愈能力根本无法拔除。”
“根据我們的检测结果,這种诅咒能在异能者身上的成功触发的條件非常严苛,需要人命献祭是一点,更重要的是,诅咒的“种子”在种下之前非常脆弱,用异能力的话，应该很容易挡住。”
“从這一点可以倒推出来，在对方发动诅咒的时候宫胁首席并沒有用异能进行防御……”医疗科的人說到這裡，脸上露出了十分不解的神色。
他对面的几位高层却沒有一人对此表示质疑,但脸色却更难看了些。
医疗科的人不敢多问,继续說了下去：
“种子无法拔除,诅咒就一直在宫胁首席身上蔓延,還好宫胁首席自身的力量也在抵抗对方的侵蚀，人才沒有即刻死亡。”
“现在两种力量在宫胁首席身上陷入了一种拉锯状态，但目前依旧還是诅咒的力量占上风，宫胁首席也昏迷不醒……”
众人听着诊断结果,神色愈来愈严肃。
宫胁理司不醒，他们无法知道這次任务的具体過程和结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对方诅咒成功的。
但光凭医疗科能够检测出来的东西，就已经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宫胁理司一個人回来，又牵扯到“献祭”之类的，合理猜测那些孩子大概率已经死亡。
他们已经觉察到了，這次对方也许根本就是冲着废掉宫胁理司来的。
而宫胁被诅咒的时机……
内忧外患，危亡之际——這是松沢渚此时脑子裡蹦出来的唯一一句话。
已经很久沒有主动发声的柳川苍士第一個朝着山内拓也发难：“我认为這是情报科的重大工作失误！”
“沒能及时发现对方行为的异常之处，沒发现這是对方的陷阱，在這么一小片范围内找一個祭祀地点居然找了几個小时，被敌人耍的团团转……”
“正是因为情报科的无能，才导致行动组受到重创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柳川苍士的目光扫過安原由纪、梶晴人、浦野耀三人，然后直直看向松沢局长，声音铿锵有力，仿若又回到了数月前他在异能监察局還如日中天的时候：
“這次终于把宫胁首席都折了进去，后果太严重了，绝对不能再姑息！”
行动科和情报科的矛盾由来已久，柳川昂手下的副官秋叶理香当初在执行核实鹤见港關於“药”的探查任务时就曾脱口而出“這次竟不是情报科那些人为了捕风捉影的信息就派别人去送死嗎？”這样的话。
其中的不满情绪可见一斑。
這并非情报科故意坑害自己人，而是情报本身具有的不确定性导致的。而往往越是不确定的情报，去探查的时候就越危险，行动科执行官折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山内拓也本身也在反省自己在這次行动中不够果决的地方，但被柳川苍士這個老对头站着說话不腰疼的态度和故意煽风点火话一刺，就很难保持平和了：
“你放屁！”他毫不犹豫地怼了上去，“指责我可以，但你一個整日呆在办公室裡的文员，有什么资格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了整個情报科！”
“情报科调查员的折损，并不比行动组的执行官少！他们吃的苦、受的委屈，更不比任何人少！”
需要武力支持的时候才会调动执行官，执行官在大多数时候参与的都是正面战场，而那些隐在暗处的调查员们，因为需要信息保密，数日、数月甚至数年不能归家的都大有人在，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被敌人抓到的调查员，尤其是特勤，能干脆利落地死去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刑讯受尽磨难、不成人形，守着秘密悲惨死去的调查员，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地为人所知。
别看山内拓也现在穿上西装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事实上衣衫之下，密密麻麻都是他還在一线当特勤时留下的伤疤。因为拖了太久，又被人刻意折磨，治愈系异能者也不能完全消除了。他也是因为那次的重大贡献年纪轻轻就成了副局。
情报科的人同样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工作，在守护這個国家。柳川苍士說的都是什么丧尽天良的鬼话！
山内拓也跟柳川苍士越吵越厉害，几乎要撕打起来，仓桥航根本拦不住這两個。有能力制止他们的安原由纪、梶晴人、浦野耀三個站在那裡沒动。
无论怎么說，情报科跟行动科确实积怨已久，现在他们的首席都因此生死不知，执行官们除了担忧和烦躁，根本不想掺和进人事科和情报科的矛盾裡。
松沢渚看着面前乱成一锅粥的场面，看着局裡的這些“顶梁柱”，偏头痛剧烈地发作起来。
“够了！”他厉喝一声，“你们难道觉得，对方在费尽心机毁掉宫胁之后，会什么都不做静等着我們自己内部吵的天翻地覆嗎！？”
松沢局长這话吼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山内拓也跟柳川苍士松开了对方的领子，仓桥航长舒一口气，然后又因为松沢局长话裡的意思再次紧张起来。
就连之前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安原由纪、梶晴人、浦野耀三個都站直身体绷紧了皮。
是了，這么久以来，宫胁理司完全无法战胜、无法动摇的强大都让他们忘记了這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有宫胁理司的异能监察局和沒有宫胁理司的异能监察局根本就是两個概念。
对方并非是报复性地重创宫胁首席，他们一定有什么值得這么大费周章的重要目的！
就在此时，情报科的人匆匆跑到山内拓也身边汇报了一條紧急消息：
“oracle的首领伦纳德正驱车往城市中心移动，看他的行进路线，应该是为了跟局总部附近的弗格和珀西会和……”
来者不善。
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了這一点。
在松沢渚的吩咐下，整個异能监察局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仓桥航去开启监察局的防护和热武器；情报科继续密切关注对方行动，還要努力搜集给宫胁理司种下诅咒的那個异能者的信息；
安原由纪、梶晴人、浦野耀作为宫胁理司之下异能监察局的最高战力，他们肩负着守住监察局抵挡外敌的重任。
虽然他们明知道，如果是ss级的珀西、ss+的弗格，再加上sss级的伦纳德一起攻過来，他们三個根本就挡不住。
但现在可不是說不行的时候，他们之上的宫胁首席昏睡不醒，他们之下的s+级异能者也沒剩下几個，還得维持局裡的正常运转。
“好了，让我們一起加油吧，由纪，晴人！”浦野耀充满元气的童音在走廊裡响起。
梶晴人眉头紧皱地看了他一眼，浅灰色的眸子裡充满了事情脱离控制的焦躁感：
“這次你别冲到前面了，现在也就只恢复到十岁，再被打几下，你是想变回受精卵嗎！？”
因为上次炸毁药仓的任务，浦野已经退回到5岁，经過這么些天的修养，恢复到了十岁年纪，但依旧非常危险。
“可是，”浦野耀眨巴着自己碧色的眼睛，“需要咱们几個一起的任务，我一直都是当肉盾的那個啊，我退了，你们两個怎么办？”
梶晴人是音爆强攻系，攻击性很强，防御就不怎么样；安原由纪的水系生存能力极强，隐蔽和逃生都很擅长，适合策应辅助；也就只有外号是“小狼”的浦野耀有能力硬抗。
更何况，可以预见的，眼前就是一场硬仗。
“闭嘴，要你操心！”梶晴人仗着自己现在比浦野高很多，用力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你這种头脑简单的笨蛋，管好自己不要死就可以了。”
小狼捂着脑袋，眼裡溢出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安原由纪走過去温柔地揉了揉他被敲的脑袋，“偶尔躲在后面也沒关系的，浦野。”
“宫胁首席暂时不能行动的這段時間，我們可不能搞砸了，不然首席醒来后知道的话……”
想起每次搞砸任务时宫胁首席冷厉的眉眼和可怕的笑容，梶晴人跟浦野耀齐齐一個激灵：绝对会被打死的，绝对！
“我們会努力的！！！”两人齐声大吼。
见此，安原由纪露出一個温软（鬼/畜）的笑。
……
這种时候，负责人事的柳川苍士反倒不怎么忙，可以在收到儿子醒了的消息后去医疗科看他。
柳川昂被灌下的，是新型的异能刺激药物。跟之前那些能够瞬间刺激异能等级飙升的药都不一样，反倒让柳川昂吃足了苦头。
但它毕竟是异能刺激药物，在经過一段時間的排斥期后，柳川昂的异能等级不但恢复了原本的s+级，甚至還在继续往上升，现在已经隐隐有了越過ss级的趋势。
虽然暂时還是不能使用异能力，但医生說继续修养一段時間就会慢慢恢复。
而且，也许因为新型药物是改良版，醒過来的柳川昂并沒有出现其他人那样性格狂躁，眼球充血的症状，除了因为长期的低烧有些精神不济，人也憔悴消瘦了很多，其余似乎并沒有太大問題。
“爸，你……”醒来不久的柳川昂看着眼含笑意帮自己削苹果的柳川苍士，犹豫了一下還是问出了口：“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嗎？”
虽然之前父子二人因为柳川凌的事情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但柳川苍士這些日子在病床边的照顾，到底让父子关系缓和了许多。
“嗯，”柳川苍士把切成块的苹果放到支在小儿子床头的小桌子上，“有好事发生。”
“不光是我，也是昂的好事。”他笑着說。
這次的事情，不但报复了从不把他放在眼裡，更不会支持他上位的宫胁理司，而且把山内拓也那個阴险小人也收拾了，可谓一石二鸟。
因为重大的工作失误让战略级的异能者宫胁理司收到重创，這么严重的后果，山内引咎辞职都不一定能摆平。
而宫胁理司废了……
柳川苍士看了病床上的儿子一眼，检测结果上說，昂很可能会停在ss+级，就算因为药透支了潜力会在這個级别停很久，可ss+级已经足够成为宫胁理司之下最强的执行官。
沒了宫胁理司，下一個首席就是他儿子。
山内被他踢了出去，仓桥太過木讷平庸，等他儿子成了行动组的首席执行官，還有谁能比他更适合接手异能监察局局长一职？
而且……
柳川苍士听着外面乱起来的声音，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
等异能监察局不得不对着oracle低头妥协，他就是跟鹤见港、oracle那边友好合作的最佳人选。
山内拓也能靠着达成跟天野一圆会的合作成为炙手可热的局长候选，同样的情况下他难道就不行？
等监察局的政治风向改变，就该他登上歷史的舞台，松沢局长也得为他让路。
這就是大势所趋，谁也抵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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