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阴状 作者:未知 大金牙說,污秽的东西都能克制鬼魂,像白衣女這种等级的小鬼,只需要在粪坑裡镇压個三天,必然就会完蛋,我捏着鼻子把罐子夺過来,忍不住骂道:“你真是個畜生。” 大金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找個阴暗的地方,把她放出来吧。” 大白天的的确不适合提着罐子招摇,我寻思了下,好像我的花圈店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干脆开车到了店裡,大金牙用小刀撬开坛子上的封泥,淡淡說道:“還不出来?” 话音刚落,陡然感觉花圈店的阴气又重了几分,在一個看不见光的角落,白衣女蜷缩着,脸色惨白,满眼都是恐惧。 很难想象一個鬼也会有柔弱的一面,可以說白衣女几乎刷新了我对鬼這個群体的认识,狠狠瞪了眼大金牙,我温声說道:“你還好吧?” 她沒說话,很渴望的望着我。 這种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不過我懂她的意思,从箱子裡取出崭新的一盒香,选出了三根,就在她边上点燃,白衣女跟吸毒似得,鼻翼耸动着,满脸陶醉,不過五秒的功夫,三根香就燃尽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恢复了不少。 我看着揪心,反正這香也不值钱,打算多点两根,大金牙拦住我:“够了。” 我皱着眉头刚想反驳,却听到白衣女弱弱的說道:“他說的对,我不能在接受香火了,像我這种小鬼,进补太多不是好事,会虚不受补的。” 大金牙指着外头說道:“你先出去,我跟她单独谈谈。” 有什么话是需要避开我的?我望着大金牙,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大金牙无奈的說道,你如果一丁点信任都不给我,我們就真的合作不下去了,你放心吧,如果我要害她,又何必救她呢?的确是這個道理,我看了看白衣女,她冲着微微点头。 我出去抽了根烟的功夫,大金牙就出来了,看样子已经谈妥了,我沒问他到底說什么,因为如果他想让我知道就不会避开我,大金牙朝着车的方向走過去,我问他去哪,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开着车,我們到了市场,路边有個摆摊的中年妇女,大金牙下车买了個大红的内裤,然后又回来了,我瞅着這内裤,问道:“今年是你本命年?” 大金牙說道:“就是因为不是我的本命年我才买红内裤的。” 這是什么逻辑?感觉大金牙一直在跟我打哑谜,偏偏我還沒一点办法,只能被动的听从他的安排,开车到了银行门口,大金牙问我:“卡裡有钱沒?” 我愣了下,說有,他问有多少,我說一万多吧,大金牙点了点头,让我全部取出来。 要花钱啊,我本能的有些肉疼,只不過事关自己的性命,也沒办法,在取款机上取出了钱,刚上车就被大金牙拿走了,他指了個方向說道:“去湖滨大道。” 湖滨大道?我知道這個地方,虽然說是大道,但其实比较偏僻,那一片有很多的地下赌场,洗浴中心,夜总会等等,是個充满欲望的地方。 怪不得要让我取钱,难道大金牙是想着要在這消费一笔嗎? 把车停好,大金牙买了两副墨镜,我們一人戴了一個,就朝着筒子胡同走了进去,天還沒黑呢,就有醉汉趴在路边吐,大金牙熟门熟路的,带我进了個地下室,刚开始有些暗,后面豁然开朗,灯光啥的很高档,還有穿着西装的经理跟衣着暴露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 我拿疑问的语气看着他,大金牙竖了個食指比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多问,很是娴熟的和他们攀谈,說话间就把小五千块钱塞进女服务员的胸衣裡了,两人眼光发亮,知道這是大主顾,语气更加谄媚。 我在边上差点沒气死,合着你丫的用我的血汗钱来這洗浴中心玩這個啊? 就在這时候,大金牙說:“你先聊着,我去换個裤子。” 我啊了一声,還当自己听错了,大金牙点点头,催促我快点,我闹不明白他葫芦裡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照做,他离开了大概五分钟,才又回来,我一看简直傻眼了,這是什么杀马特风格,居然把内裤反穿在外头,跟尼玛超人似得。 洗浴中心的两人瞅着他,也是醉了,只不過服务态度很好,也不可能說客人有损市容吧,只是尴尬的說了句個性。 我脸都黑了,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大金牙走在前边,也不害臊,红内裤招摇過市,吸引了不少目光,他跟着女的进了二楼,可想而知是去做什么了,我觉得很倒霉,在外头等,這家伙倒也麻利,半小时的功夫就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玩了什么,两万多块钱已经全部花光了,我阴沉着脸出去开车,這趟出来丢脸又输钱,上车之后,大金牙看着我笑道:“咋,心疼了。” 我咬牙切齿:“真想打你。” 一听這個,大金牙也有点慌,赶紧說道:“我這可是为了帮你。” 帮我? 大金牙解释說一般情况下干缺德是事情是损自己气运,洗浴中心這种地方阴气是比较重的,除了阴气還有晦气,红内裤是本命年穿的,不過平时也有人穿,倒也沒啥大事,可是赌钱,出殡還有那啥的时候,千万不能穿,容易招忌讳,我把内裤穿在外头,就是想让自己更衰一点。 我還是不明白:“你沒事把自己运气弄得這么衰干嘛?” 大金牙瞪了我一眼:“還不是为了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太過怪异了,想要弄清楚,我觉得靠我們的能力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我打算去问阴差。” 我怔了好几秒,差点跳起来,问阴差?大金牙点头,神色有些严肃,阳间有阳人路,阴间有阴人桥,阴差来往阴阳,见多识广,說不定会知道你身上的诡异,只是阴差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本质上来說就跟鬼是一样的,运气不够烂,阳气不够弱,是绝对见不到的,所以我才要来這种地方气运压制到最低。 還真是這個道理,我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大金牙翻了個白眼:“你不需要,天生衰命,鬼运招鬼,很容易见阴差,這时候我們俩要是遇到会看相的,定然会說我們眉心一道黑气,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哭笑不得,天生衰命,沒成想還有這种便利。 大金牙可不是個好东西,一直都在寻找能签借据的目标,所以谁家要死人,他门清的很,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让我开车到八公裡以外的小元镇,這家的老太太,今晚就要去了。 按照规矩,阴差是必然要来索命的。 大金牙往西北角洒了不少木钉一样的东西,我拿起来看了看,像是一根刺,呈菱形,大金牙說這玩意是槐木做的,槐木本就是木中之鬼,与鬼契合,此物叫做“状刺”,也能称之为“阴刺”,能够扎到過路的阴魂,香港那边养小鬼的明星,就是用這玩意来抓小鬼,只不過得有高人在边上看着,不然要是扎到厉鬼就完了。我們這次是去一個即将死人的院子等着,過路的很有可能是阴差,如果扎到了,我們就能和他交流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一個菱形木刺,竟有如此能耐?不過大金牙随后就說了,见阴差也要看运气,這状刺扎到阴差的可能性很低,有的时候如果撞到了過路的厉鬼,呵呵,那就玩完了,所以一般情况下這种事情可不能乱干。 此话听得我浑身发毛:“那老子要是撞到厉鬼咋办?岂不是死定了?” 大金牙挥了挥手,白衣女飘了過来,淡淡說道,所以我找了她帮你,你放松身子,让她上你的身,你就能看清楚来者到底是阴差還是厉鬼了,如果是厉鬼,那么就快跑,千万别招惹,若是阴差,你们也方便沟通,毕竟你身上是有鬼的。 我觉察出不对劲了:“厉鬼是這么容易就能打发的嗎?” 大金牙脸色一变:“反正你沒有危险就行了。” 我沒有危险?换言之,岂不是說…… 下意识的看向白衣女,果然她的目光也在闪躲,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之前大金牙跟白衣女谈的时候還不让我知道,原来是這個原因,若是撞到了厉鬼,岂不是說白衣女要替我受死了!? 冷血,自私,這是我对大金牙下的定义,捏住拳头,還不等我发作,白衣女却是柔声开口:“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