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造神（下）
正在有序後撤的聯軍愣在了原地。
夜魔正在如潮水般退去，雙方相距的距離越來越遠，已經遠到夜魔很難在短時間內衝過來。
「夜魔退了？！」
「我們贏了？！」
「贏了！」
「……」
不管是在幹什麼的人，都站住了，就算目光穿不過人海，也要向着遠方望去。
「我們贏了！！！」
不知是誰率先爆發出了激動的歡呼，所有人的情緒在這一瞬間被點燃，皆歡呼了起來。
唯有真正經歷過劫後餘生的人才知道這種喜悅，無數猛漢不知爲何流出了眼淚，用盡力量嘶吼，以此來慶祝這一切。
這是所有人用自身力量搏殺回來的勝利，這是絕地反擊後的勝利！
沒有什麼比陷入絕望後靠着自身力量改變一切更能讓人激動！
不論哪一位將領，都沒有憤怒地指揮手下的士兵去鞏固防禦，而是任由這些人去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緒。
那無盡的絕望，那死亡的威脅，那無力的感覺……就在一切都陷入絕境的時候，衆人奮起反擊，將夜魔擊潰！
這樣的勝利，值得慶祝！
當然，所有人都沒有忘記那個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戰局的人。
「神！」
「我們的神！」
「改變一切的神！」
衆人齊聲高呼，彷彿用呼聲鑄成一座高臺，將人影托起，讓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讓所有人都可以敬仰！
越來越多的人圍到了夜歌降落的位置，想要一睹神明的風采。
逐漸恢復了理智的將領開始指揮部下做一系列的戰後處理，卻發現自己的部下已經擠成了一團。
龍戰兵團跟天行軍也躍躍欲試，卻被命令圈在了原地。
「一隊，迅速地處理夜魔屍體，將所有有用的東西肢解下來！」
「二隊，搶救傷員，構建簡易工事！」
「三隊，派出少量人員追擊夜魔，探查夜魔的行跡……」
所有的人員都再度投身到忙碌之中，顧不上去看那個「神」。
正在處理傷口的龍戰望了一眼遠處的人堆，偏頭問道:「他是你手下的夜歌？」
楚星野略微一沉默，點了點頭。
龍戰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說道:「你手下竟然有這麼強悍的人，爲什麼不早說？早知道你手下有這麼個人，我們至於打的那麼辛苦嗎？」
「並不是他不來，而是他也要準備的時間。」楚星野說道。
「那是自然！能夠發動那種程度的攻擊，就算是擁有了超越三境的力量，恐怕也要準備上漫長的時間，還需要藉助外力，才能夠施展出來。」龍戰頗爲慎重地說道。
實力越強，就越清楚那扭轉了戰局的劍氣有多恐怖。身爲歸真境巔峯的龍戰，在親眼目睹了那一幕後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夜歌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甚至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這個王牌，現在是什麼境界？」龍戰好奇地問道。
「第三境界。」楚星野認真地說道，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第三境界？」龍戰哈哈一笑，說道，「跟我還遮遮掩掩？我又不是傻子，能隨便向外泄露情報嗎？」
楚星野沒有說話。
龍戰的笑容一僵，問道:「真的是第三境界？只是第三境界的話，怎麼會施展出那樣強悍的招式？不可能的！那不是屬於歸真境的力量！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做到！」「如果是寧獨呢？」
龍戰愣了愣，緩緩地說道:「如果是小先生，或許有可能。」
忽然之間，龍戰擡頭望向人羣聚集的地方，眼中有着亮光閃過，好似明白了一切。不過他並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多問，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就是夜歌！」
「神是夜歌！」
「是夜歌拯救了我們！」
「夜歌就是神！」
「……」
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了「夜歌」的名字，其餘激動的人也隨之高聲呼喊了起來。
「是那個守住了洛川要塞的夜歌！當初在洛川要塞的時候，他就以一己之力屠殺了無盡的夜魔！」有從洛川要塞換防回來的士兵大喊道。
「夜魔入侵帝都的時候，也是他！是他守在了青花街，將所有的夜魔斬殺！從而守住了帝都！」
「青花街殺神！」
「原來是他！」
雖然各方聯軍剛剛趕到帝都外面，但他們還是提前知曉了帝都的情報。
「現在又是他！」
「原本我們已經潰不成軍，是他天神下凡，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屠殺掉萬千夜魔，帶領我們絕地反擊！」
「是他！是他改變了這一切！」
「我們的勝利，是他帶來的！」
「倘若世上真的有神，那便是這樣的神！」
「神即夜歌！」
「夜歌即神！」
「……」
一股熱血衝到所有人的頭頂，讓衆人滿心的激動與崇敬，恨不得直接跪伏下來將夜歌舉到頭頂。
「神呢？」
「神消失了？」
「……」
縱使夜歌的身影忽然消失在衆人身前，衆人的歡呼聲也沒有消減，而關於夜歌的事蹟也隨着聲浪一波一波地向外擴散出來，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讓人的熱血澎湃。
楚星野聽着混在風中的呼喚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聽，所有人都在傳頌你的這個手下。」龍戰笑着說道。
「不對勁……」楚星野忽然說道。
「有什麼不對勁？莫不是你手下太強，搶了你的風頭了？」龍戰笑着說道。不過他隨即發現楚星野的臉色不對勁，便立刻收起了笑容，仔細去聽風中的歡呼，卻並沒有聽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哪裏不對勁了？」龍戰不由得問道。
楚星野的目光逐漸沉了下來，說道:「武獨夫對撤退的時間怎麼會把握的那麼準？他怎麼就知道什麼時候該撤退了？爲什麼要將我們跟其他聯軍分離出來？讓我們陷入到絕境？縱使他有私心，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纔對，武獨夫還是分得清主次！還有，武獨夫難道真的沒有算到夜魔會「圍點打援」嗎？武獨夫準備的後手真的只有這些嗎？他會對這次可以影響戰爭走向的戰役這麼輕視嗎？」
「你的懷疑不無道理，但武獨夫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楚星野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彷彿要看破黑夜，說道:「他們怎麼會突然知道夜歌的名字？你不覺得這次戰役是一個搭建好的舞臺，爲的就是讓夜歌登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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