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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寿诞将近

作者:未知
秦先羽把剑往草旁一扔,才空手出来,往道观走去。 “這位想来就是秦公子了。” 原本等得不耐的三人,忽然见到一個少年道士从树林中走出来,为首的老者上前几步,笑道:“我等是上官家的下人,在此等候公子许久。” “上官家?” 秦先羽想起那個与自己联姻的上官家,眉头一挑,自从秦家沒落之后,秦先羽在道观中采药度日,也不见這上官家前来。如今来到道观等候自己,莫非是来解除婚约的? 打量了這三人一眼,秦先羽发觉這三個下人身上的衣服,都要比自己的道袍来得好些,布料颇为不错。按說上官家虽然家境富裕,但比起世代行医的秦家,也并未高出多少,甚至在名气上,還不如秦家。 据父亲說,上官家宅院宽广,有六七個打扫的下人,可如今看来,当初勉强算得不错。 短短数年后,如今的上官家,大约是今非昔比了。也不知得了什么天大的际遇。 来见自己一個落魄少年,居然来了一位管事,两個家丁,遥遥還有一辆马车。 连下人的布料,都要比自己好得多。 秦先羽心中苦笑了声。 那管事微微躬身,恭敬道:“秦公子,老奴此行奉老太爷的意思,前来……” “前来解了婚约?” 秦先羽今日遇上了许多事情,肩上疼痛虽然被那老道士隐去,可是伤势還在,心中烦躁。若在以往,他自是守礼,不会打断别人說话,可是今日心中早已烦躁不堪,于是便打断了這老管事的话,說道:“那一纸婚约就在观中,待我取来,你们拿回去交差便好。” 按理說,上官家无故解除婚约,秦先羽足可索要赔偿。只是他对這婚约本就沒有多大兴趣,也沒想過索赔,更何况,青鸟儿死了,心中着实是极为哀伤。 如今得了那剑道初解,又有一颗显然不凡的珠子,秦先羽满腹心思都不在婚约的事情上面,只想打发了他们,回观裡仔细看看。 “公子误会了。”老管事适才說话被他打断,也不恼怒,仍然笑道:“此行,是来通知秦公子,两月后,上官家老太爷八十寿诞,請秦公子届时赴宴。” 秦先羽一怔。 老管事闪過淡淡光芒,低声道:“除此之外,還請秦公子在寿诞之上提亲。” “什么?”秦先羽微微一惊。 身后的两個家丁露出嘲讽之色,心想這么個落魄少年,也配得上小姐? 那老管事笑着說道:“婚约虽有,但是该有的礼数,還是不好省下,毕竟這大喜事也该图個吉利。” 秦先羽皱眉道:“你上官家究竟是想如何?” 老管事刚开口时,他原本以为上官家不愿私下解了婚约,而是要在寿诞之上退亲,保全上官家颜面,损尽秦家的颜面,毕竟秦家只有這么一個落魄少年,无须顾忌。可是听到后面,竟是要让他提亲,却使人万分不解。 “上官家想要如何,并非是老仆一個下人能够明白的。”那老管事微微弯腰,說道:“老奴只是一個传话的下人,传過了话,也该走了。” “要走可以。”秦先羽看着他,寒声道:“先把话說清楚。” “這個……”那老管事微微有些心悸,摇了摇头,苦笑道:“按說,我一個下人,传過了话,也就该走了。但您毕竟是未来的姑爷,老奴也就破些规矩,与您說一声……” 他微微探過身子,低声道:“按照上官家的意思,您今后便足能衣食无忧。” 說罢之后,那老管事又笑了声,說道:“退一步讲,即便秦公子真要解除婚约,也该在寿诞上来讲,如此才能让众人知晓,否则,若只是撕了那一张薄纸,而世人又不知婚约已解,又有何用?再者說,上官家也不会答应這事,不然传了出去,還以为上官家威逼利诱,教公子不得不放弃婚约,如此可是有损上官家的名声。” 秦先羽眉头紧皱。 然而這老管事已经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临去前,一個家丁偏過头来,狠狠盯着秦先羽,眼中颇有厉色,手上划了一下,似乎在警告什么。 秦先羽适才毒杀了几個武林中人,尽管沒有见到血腥,可毕竟染了人命,心中正自压抑,立即便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寒色。 他适才也算杀人,此时眼中不乏杀意。 這一挑眉,原本清秀的面上,仿佛多了几分冰霜。 那家丁心中一寒,陡然退了一步,暗自惊骇,他微微咬牙,却不敢再去触及秦先羽的目光,终是转身,匆匆离去。 “一個家丁,比管事的還横?”秦先羽皱了皱眉,暗道:“那家丁似乎要警告我什么,又不敢在管事面前表露,莫非此事暗中還有隐情?” “不管他!” 秦先羽摇了摇头,心绪本就纷乱,哼了一声,转身到草旁拾起那柄宝剑,回到了道观。 入了道观,便觉无比疲累,肩处伤势又隐隐作痛,他咬了咬牙,脱去道袍,露出肩处大片淤肿,青紫交加,又有血丝遍布,触目惊心。 他正想着给肩处上药,忽然跌了一跤,摔在地上,把道袍也甩了出去。 “真是……” 秦先羽苦笑一声,便觉无比晕眩,沉沉睡了過去。 但他并沒有见到,道袍中的那本剑道初解已经掉落地上,那珠子也甩了出来,恰好甩在水缸裡。 …… 当秦先羽朦朦胧胧醒来时,窗边投下的月光,显得颇为皎洁。 “原来已经到了夜晚。” 他心裡這般想着,忽然发觉口中干渴至极,撑起身子,到水缸裡舀了些水,仰头饮下。 “常有人受了暗伤而不知,一睡不醒。我本以为被那赵姓侠少打了一掌,這一回睡了就醒不過来了,看来還是命大。” 他苦笑一声,忽然又觉极为晕眩。 地上的洁白月光,仿佛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不好,要晕……” 秦先羽揉着头,勉强走到了床前,一头栽了下去,沉沉睡去。 夜渐深,月光渐渐移开,恰好移到了水缸位置。 水缸裡,那淡金珠子静静躺在缸底,只是小了一圈,而這一缸清水,则泛出了淡淡的金泽。 秦先羽睡得极沉,忽然觉得肩处奇痒,仿佛从骨骼中钻出了无数蚂蚁一般,他探手去挠。然而触及了肩处,就觉疼痛无比,可是奇痒难耐,又只得不断去挠。 奇痒,疼痛。 他忽然用肩处去撞床板,一下,两下,不断地撞。 不知過了多久,他浑身都是汗水,夜风一吹,遍体生寒。 秦先羽缩紧了身子,不断颤抖。 奇痒好像消失了……疼痛好像也不见了…… 尽管身上被汗水湿透,在夜间无比寒冷,但不知为何,他也渐渐停止了颤抖。 呼吸逐渐平缓。 秦先羽熟睡,无比安静。 月光照在清秀的白皙面容上,泛着淡淡光泽。 睡梦中,他好似露出了一丝笑意。 剑道初解那本册子還躺在地上,淡金珠子依然沉在水中。 …… 山野之间,老道人徒步行走,手上托着一只白头青身的仙客鸟。 老道人须发皆白,在月光下更显雪白。 他脚步匆匆,往深山赶去。 若有能仔细看去,便发觉他足下所踏之处,方圆丈许,草丛低伏,仿佛被风压倒。但是丈许之外,草木仅在摇曳,并未有大风压倒草木。 老道人走到哪一处,哪一处便有草木低伏。 他走過树下,满树摇曳,落叶纷飞。 落叶掉在老道人身旁,然而還在丈许之外,便倒飞了回去,仿佛有一层无形壁障,更仿若有人暗中吐气,吹走了落叶。 老道人身周丈许,清风吹拂。 身周一丈内,风吹草低,树叶拂动。 若有修道中人见了,必然吃惊,這老道人分明有了真气外放的本领,几乎相当于练武中人登峰造极的造诣,足能摘花飞叶而伤人。 只是许多人都不知晓,這老道不仅修成真气,更练得一身武学。 他一掌往上拍去,从树上扑下的一头猛禽,便倒飞了出去。 “這鸟儿……” 老道人低头看了一眼,原本濒临将死的鸟儿在他手上,被真气温养,竟维持生机,至今不死。只是真气毕竟不是仙药,只能护住性命,不能彻底救活這鸟儿。 “天亮前若還救不活,便沒有办法了。這一去,也不知是否真有仙神至圣?但危险,只怕還是危险的,否则那赵小子等人也不会在山中折损了数人,迫得只有服下赤元散才能脱身。” 老道人知晓,這些人尽管還是年轻一辈,可却已经不比一些老辈人物逊色分毫,如那個姓赵的,穿着黄衫的,都修成了内劲,皆是少见的武学大师,比之于一般宗派掌门,更高一筹,再不济的几人,也能搬运气血,在武林中声名极高。 倒是這些非凡的少年英杰,都死在一個少年道士的手裡,传了出去,也不知会引起何等轩然大波。即便沒能传出,只是他们一段时日沒有现身,也会引起无数猜测。 “观云老道不愿练武,不愿练气,只想炼丹得道,走這些偏门路子。却不想教出個弟子,也能用毒杀人,倒是不错。” 這老道人叹息道:“可惜我观虚一世……” 叹息一声,便往深山赶去。 月光照在深山裡,幽深诡秘。 ps:新書需要爱护,請點擊加入書架,收藏本书……有推薦票的同学,投上一票……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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