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治愈蛇毒 作者:未知 此时未到正午,但晨时也已過去,此刻的阳光并未太過炎热,却也并不比晨时那般柔和,已然稍微显得有些刺眼。 稍显刺眼的阳光稍显炎热,但禁不住众人好奇的想法。 這裡围了一圈,热热闹闹,甚是吵杂。 “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听說是被血痕蛇咬伤的,這蛇可要比什么竹叶青都要厉害,只怕是沒救了。” “听說胡大夫都說是沒救了,你看把人扔了出来,就是害怕人死在裡边,惹得晦气。” “血痕蛇的蛇毒,好像只听過那秦神医能够治好罢?這小姑娘她爹似乎去找那個秦神医的儿子了?” “一個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领?胡大夫都治不好,他能治好?” “话也不是這么說,毕竟秦神医声名在外。” “自己都给病死了,還有什么声名?這神医二字早成了笑柄。” ……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可怜這无故遭灾的小姑娘,有些人则想起了秦神医,有人赞誉,自也不乏贬低之声。 在药堂之外,躺着個小姑娘。 小姑娘脸蛋柔嫩,五官生得俊俏,只是眉宇间一缕黑气如若丝线飘动,渐渐让双唇变得泛青。 小姑娘身旁,有一個妇人,伏在孩子身旁,呜咽哭泣不止。除此之外,還有两個孩子,一個较大,一個较小,约莫是這小姑娘的哥哥和弟弟。 此外還有几位好心相帮的近邻或好友。 药堂上面一個牌匾,名为大德药堂。 药堂门前,牌匾之下,站有一個五十来岁的大夫,身着灰衫,眉眼尖细,斥道:“這十裡八乡,我姓胡的医术谁人不服?我說這孩子沒救了,除非神仙来了,否则她就是必死无疑,你们快把人给我搬回去,死在门口也是晦气,快滚。” 那妇人闻言,哭得愈发伤心了。 小姑娘的哥哥颇是不忿,指着他大声道:“人家秦神医都能救,怎么你就不能救了?就是你沒本事!” 身旁几位李定家相熟的长辈忙呵斥這孩子,让他不许胡說。 孩子更是不服,說道:“反正他沒本事救人,還要赶人,還给他什么好脸色?” 孩子說得极有道理,如此一来,那几個汉子倒是不說话了。 “别拿我跟那個死鬼相比!”胡大夫怒道:“他声名是不错,可连自己都病死了,還有個什么名头?以往那只是他遇上了什么小伤小病,你们這些沒多少见识的乡野愚夫看他治了几样风湿病痛,就给称了神医。這么一個自己都病死的,能有几分医术?” 這么一說,又有几個点了点头,暗道:“也许真是沒有本事,只是给大家传得神了而已。” 這时,人群忽然一静,面上俱有尴尬之色,随即分开了来。 一個身着道袍的清秀少年分开众人,挤了进来,眼角扫過众人,神色平淡,也不說话,就蹲到了小姑娘身边。他只瞥了那胡大夫一样,视线就收了回来,以他如今的听力,远在另一條街道就听见了众人议论,這胡大夫的话自然也收入耳中。 当初這位胡大夫跟秦家关系還算可以,时常会来向他父亲讨教,但是当他父亲染病之后,這位胡大夫也就成了抨击秦家最上心的人。 大约是神医两個字引人嫉妒罢。 “秦哥,我妹妹她……” 那孩子正要說话,秦先羽微微皱眉,抬手示意噤声,原本想要诉求的那妇人也忙住口。 秦先羽把水壶放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一卷布,摊了开来,原来是一套针具。 阳光照下,這套针具泛着淡淡光泽,淡得几乎难以看出反光,略微显得几分寒意。 围观的众人十分自觉,不论心中多么不以为然,都已经停了议论,静静观看。 秦先羽面上略有凝重,血痕蛇剧毒无比,這小姑娘中毒许久,毒素遍布全身,极为棘手。 要驱尽血痕蛇之毒,就必须有稀罕药物,但是這些药物极有可能助长血痕蛇之毒,一個不慎,就即丧命。真要驱尽毒素,便先要把蛇毒禁住,但這种手段,就算是名传丰行府的名医也未必能有。 所幸秦先羽从父亲那裡学得手段,他深吸口气,心中实也颇不平静。 微微闭目,再度张开,心中已是静了下来。 只见秦先羽把手一扬,指间就夹住了三根长针。 手在小姑娘脸上抹過,三個长针分别落在人中,以及颈边两侧气脉。 手再度一挥,又带出三根长针。 他动作竟如行云流水,手上挥动,取针,下针,仿佛只是把手一挥,洒然流畅,竟是显得极为好看。 众人不是内行,但却觉得這手法如行云流水,毫无停顿,效果不知如何,但這镇定自如,下针如流水的模样,已经让人称赞叫好。 别人也就罢了,只是觉得好看,但行医数十年的胡大夫面色则微微变动,就凭這几手,他便断定這秦家的小子在针灸方面颇得真传,至少這取针下针的手法便要比他自己高明。他微微咬牙,忽然冷笑道:“下针也沒過火来烧,就不怕伤了穴位,染了邪气?這么救人,可不要害了人命!” 众人面色微变,看着秦先羽的目光稍微有些变化。 针灸之前,让长针過火去烧,消去杂物尘埃,那是常识。但這看着镇定,下针也像是十分高明的小道士怎么如此鲁莽? 就连李定的妻子也都微微变色,看着秦先羽的眼中略显紧张,生怕他当真是医术不佳,而害人枉死。 胡大夫嘲讽道:“医死了人,可是要上公堂的?弄不好就要吃牢饭,大好少年,不要陷进去了。” 秦先羽神色平淡,转眼间就已下了十多根长针,手上才渐缓下来,另一只手则开始按穴凝血。 “秦公子不要担心,小七這條命也只剩半條,那庸医治不了也……沒有其余办法,左右难活性命,你宽心来治,真要出了事情,那……那就是天意了。” 来人是李定,他脚步比秦先羽還慢了几分,此时才到。而那姓张渔夫還在后头,已经跑得脚软。李定听了胡大夫的话,生怕秦先羽为难而不救人,便先放话让他宽心,只是說到了忌讳的“死”字,终究還是换了個說法。 秦先羽沒有去看胡大夫,朝着李定微微点头,看向众人,說道:“請哪位烧一壶水来?” 有一人想来是药堂旁边的住户,說道:“我去烧水。” 秦先羽点了点头,似是无意看见身旁的水壶,提起来,說道:“這时打水怕有些慢了,我這裡一壶水,你且拿去烧开了罢。” 那好心人接過了水壶,就回家生火去了。 秦先羽微微松了口气,他要救人,一来靠着针灸,二来就要有非凡草药。此时草药沒有,這灵水就是活命的希望,可他不敢让人知晓,才故弄玄虚,让人去烧水。 “這還不够。” 秦先羽心中暗暗說了一句,便往药堂走去,心想配上一副药材,到时大家都只当是药材的功效,而不会知道那水才是特异。 “你想干什么?” 胡大夫微微侧身,拦住了他,說道:“想要药材?拿钱出来!” 秦先羽微微止步,說道:“我要买药,治病救人,钱一分也不少你。” 胡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秦先羽一身洗得泛白的蓝色道袍,虽然眉清目秀,大有出尘之意,却仍是不免落魄之态。 胡大夫嗤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不屑,說道:“看你也沒半两银子,這小姑娘家刚才入我药堂,诊金都不太够,你要救人,先拿钱买药。沒钱還想在我這裡拿药,滚回去!” 围观的众人都颇看不過眼,但是大多数人连自家生计都颇为艰难,想做善事也沒底气,只是都把這大夫骂了几句。 秦先羽默然片刻,上下看了這人一眼,又退了两步,看了看這药堂。 药堂上面偌大牌匾,写着大德药堂。 胡大夫一身灰衫,面带不屑冷笑,就站在牌匾下边。 秦先羽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胡大夫,微微摇头,低声道:“医德?” 只是說了两個字,语气平淡,声音也低。 但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這位远近驰名的医师面色立时阴沉下来,张口便要怒骂。 “钱?” 秦先羽摇头笑了声,颇有几分怒意,忽然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两,在手上摊开,让胡大夫看個清楚,随后……便猛地掷了過去。 十多两银子砸在胡大夫的脸上,胸口。 這位大夫立时发怒,然而瞥见满地银两,竟不是一個一個小银板,而是银锭,顿时一惊。 在场之人无不吃惊。 十多两银子,那是一笔大财! 秦先羽神色平静,报出了十多种药材,并报了斤两,随后朝着内中一指,說道:“我只要這十三种药材!” 胡大夫心中只盘算了一回,就知這十三种药材的价钱只有一百二十银钱,也就一两银子多些。這裡有十多两银子,這生意足能当得他二十多日的进账,虽然愤怒,但也不愿推了這么一笔横财,只是哼了一声,說道:“随我进来。” “免了。”秦先羽淡淡道:“這肮脏地方,我不进去,你把药材给我拿出来。” 顿了一顿,秦先羽又道:“别想动心思,要是药材出了差错,到头来我医死了人固然要吃牢饭,你這在药材裡动手脚的,就该斩头。” 胡大夫微微一颤,把一点坏心收了,就转回了药堂。 過不多时,药材送了出来。 秦先羽接過,又請人带路,去了适才那位好心人家裡,把药材依次下了沸水裡。 盘算着时候也到了,他在小七姑娘身上的针也大约差不多到了时候,便讨了個碗,把药汤倒了半碗。 水壶裡的水并不多,在秦先羽眼中,這灵水比金银都要珍贵无数,因此只装了两碗左右,给煮沸,熬药之后,大约剩下一碗多些。 先撬开了小姑娘的嘴,灌入了半碗,随后才把剩下药汤尽数倒了出来。 原本小姑娘口中紧闭,极难撬开,李定也费了不少功夫。但秦先羽只是在下巴处一托,在穴位上一按,就让這小姑娘张开了口,看得众人颇为心惊,纷纷赞叹。 “待過片刻,這一碗等我取了针再让小七服下。” 秦先羽吩咐了一句,随后看向胡大夫,淡淡說道:“還钱。” 胡大夫一怔。 秦先羽知道灵水熬出来的药已经有了效用,救了小七姑娘一條性命,心中也颇欢喜,面上带有几分笑意,說道:“還钱。” ps:定個更新時間,一般沒有特殊情况,两更,下午两点一更,晚上九点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