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总裁夫人最大
枞庭高层内,刚刚结束了会议的宋云深靠在椅背上小憩,郭嘉木左右旋转着转椅,整個会议室安静得出奇。
一個面露深沉,一個掩饰不住眼睛裡的笑意。
“你說,郑与与为什么這两天对我那么好啊。”郭嘉木两條腿伸长,往后蹬了蹬,抑制不住内心兴奋。
宋云深睫毛轻颤,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肯定是被我的魅力征服。”郭嘉木自言自语了一番,抱着手臂看向宋云深关心道,“你和孟子衿的架還沒吵完?”
他们干投行的手段快准狠,但這几天宋云深明显吃了火药,别說公司下属,就连合作伙伴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能把宋云深惹了的,只有孟子衿。
只有孟子衿有那個胆色和本事。
宋云深這才睁眼,侧目给了他一记眼神。
“枞庭赚的已经够多了,三十岁大寿也离你不远了,争点气吧兄弟,娶媳妇儿要紧。”郭嘉木也就心情好的时候陪他唠嗑几句。
這几天为了一個并购案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是個铁人也经不起這么折腾。
见宋云深不理人,郭嘉木只好扯了别的话题:“今晚還加班么?”
宋云深瞥了他一眼,声音低沉:“不加。”
郭嘉木很满意這個答案,欣喜道:“那成,今晚去接我家妹妹到你宅子裡坐坐。”
“你倒真把我那座宅子当你家了?”宋云深坐直,抬手拉松了领带,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我爸這不是找我找得紧,在你那躲几天再說,等房子快装修好了我就搬走。”說起這個,郭嘉木挑眉调侃道,“话說,你跟孟子衿住在一個屋檐下,就不会生出点暧昧?”
宋云深微顿,缓慢地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
“看来副总這個职位活太少。”
“别了,我不打听,你慢慢坐,我走了,去接我家妹妹下班。”郭嘉木潇洒站起,转身哼着小曲儿走出会议室。
“恶心。”宋云深第一次用這個词来评价一個人。
耳尖的郭嘉木听到后特地折回来嘚瑟道:“起码我有人关心。”
确实,加班的這几天,郭嘉木总能收到郑与与亲自做的夜宵,宋云深也是头一回生出嫉妒之心。
那件事之后,他和孟子衿的聊天信息日益减少,虽然說开了,但正巧遇上并购案,两個人莫名生出了距离。
无奈叹了一声,宋云深琢磨着该想個办法哄哄人,于是伸手拿起手机,意外地看见了孟子衿发来的那一句一见钟情。
容不得想那么多,他转手就点了语音通话。
几十秒后显示无人应答,宋云深下意识地点进联系人,指尖却猛地一顿,紧张的心也随之一沉。
他沒有孟子衿的电话。
一直都是靠微信联系,也从来沒有联系不上的时候,所以才遗漏了对方电话這回事。
于是周折了一番,還是从陈秘书的档案那裡取得了孟子衿的电话号码。
拨過去之后提示关机,宋云深眉头忽皱,静止几秒后改为拨通郭嘉木的号码:“问问你旁边的郑与与,孟子衿去哪了。”
“你這是上了年纪脑子也不好使了?我才出会议室十分钟不到,当我飞過去接人啊!”郭嘉木正开着车,瞧着天气不对,于是提了速,“等着啊,十分钟后接到人,到时帮你问问。”
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宋云深又沒人关心,到底是凄凉了一些,就当是尊老,他愿意帮忙打听打听。
“把她电话给我。”宋云深已经到了地下车库,准备回公寓找人。
别說十分钟,他一分钟也不想等。
“谁的?”郭嘉木明知故问,“喂喂喂?听得到么?妈的信号不好。”
“嘟——”电话被挂断。
宋云深暗骂了声,直接一踩油门。
“啧,還是我机智。”郭嘉木舒了口气,继续往郑与与所在的艺术培训中心行驶。
郑与与跟他在一块儿可沒少說宋云深的好话,這要是接到宋云深打過去的电话,她怕是能吹捧個把月。
为了大家好,這個电话早给晚给反正不是现在给。
宋云深回了公寓,结果扑了個空,于是联系到了安酷,安酷电话裡說孟子衿今天請假,具体的原因未知。
宋云深急得在原地掐眉打转,只好联系已经下早班的陈秘书:“查一查孟子衿今天的行程信息。”
陈秘书正堵车堵在回家的路上,怔愣了几秒,边应下边改变车道:“好的。”
天大地大,总裁最大,总裁之上,总裁夫人最大。
雨声渐大,宋云深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焦急忙慌地在屋裡等消息的同时一遍遍给孟子衿打语音电话。
消息沒收到,语音电话也无人应答。
郭嘉木接到郑与与后询问了孟子衿电话便发给了宋云深,宋云深第一時間打過去,但提示音是已关机。
烦躁与不安主导着整個身体,宋云深拧眉,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待陈秘书的消息。
茶几上摆放的是他送给孟子衿的那套玫瑰金茶具,茶壶裡灌满了茶水,宋云深往茶杯裡倒了半杯,拿起轻嗅,犹豫着送入口中。
茶水的色泽和味道无疑是新鲜的,证明這壶茶是早上新泡的。
宋云深忽然很自责,后悔早出晚归,也不当着她的面问候她一句。
盯着手机裡她发来的那條信息,他忽然不想瞒了,想现在就告诉她自己觊觎她许久。
于是,他在消息底下回复了一個字。
【S】:是。
是一见钟情,是再见中意。
雨又大了些,陈秘书很不容易才把孟子衿在哪的消息查到,发送了一個地址過去给宋云深后,他不免担心地提示了下现在下雨。
雨下得很大,而孟子衿在登西山。
城西有一座山,名为西山,山脉高耸,徒步登山至少需要花五個多小时的時間才到山顶。
宋云深噌地站起,下楼后开着车往西山方向疾驰而去。
登山下山加起来至少十一個小时,他今早八点上班时孟子衿都還未起床,可想而知出发的時間不算很早,這会儿雨势如此猛烈,山间陡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
他只知道孟子衿被困在了西山,可能在山顶,可能在山腰,他设想了一切的有可能,最后只希望孟子衿能寻到躲雨的地方。
可是西山,怎么可能有躲雨的地方。
下雨的时候,孟子衿依旧站在山顶采撷风光,這裡很多人都是为了等那一轮落日,可惜最后以风雨收场。
很多人沒有伞,急匆匆地往山下跑。
孟子衿张口,想提示他们小心路滑,可是话到嘴边沒說出来。
想必也沒人听。
這雨下得突然,沒半点预兆,就像宋云深口口声声对她的喜歡,也是毫无预兆,叫人难猜。
真是可恶的男人啊,莫名其妙就占据了她内心。
孟子衿在這一刻承认自己对宋云深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歡的。
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是她最重要的东西,带着它出门,孟子衿必带保护套和雨伞,防摔,防雨。
庆幸的是风不大,雨势虽猛,却将這西山衬得别有风姿。
孟子衿穿的是登山运动服,鞋子和裤腿湿了一半,左手举着伞,站在那最高处将此时的西山雨景拍下。
沒看到落日余晖,但却看到了烟雾缭绕的人间仙境。
山裡的雨像是带着净化人心的洗涤作用,孟子衿撑着把定制的玫瑰金雨伞站在高处,双目微闭,感受雨的浪漫。
不知道的是,山顶之处不止她一個有伞的人。
有人拍景,也有人拍人。
她认为人间绝色是這山中之景,也有人认为這人间绝色是正在拍风景的人。
雨停的那一刻,這山中景色全都焕然一新,孟子衿被狠狠震撼到,一個心急想要将画面捕捉,却忘了被大雨冲刷后的大地容易打滑,脚下踩着的是细碎的石子,双脚一绊,整個人直狠狠地朝地面摔去。
她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少了双手的保护,以至于磕下去侧脸朝下,下巴和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疼,臀部以及胯骨的位置也隐隐发疼。
有人看到,丢了雨伞跑過来将她扶起,她一边摆弄相机将它塞回保护套一边跟被人道谢。
“不得不說你這一身装备,确实比這张脸重要。”扶她起来的人大概是個同行,身上同样带着相机。
孟子衿忍着疼艰难地挤出笑容:“你這防水保护套看起来价格也不便宜。”
那人笑出声,扶着她往较为平坦的地方后又折回去把地上的伞收起来:“二手的,太好的买不起,对了,我叫姚中,认识一下?”
孟子衿确定摄像机沒事儿后将它小心翼翼放回包裡,才抬头看他:“孟子衿。”
脸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她已经无心拍摄,动了动腿,确定沒其他地方手上后冲姚中笑道:“谢谢哈,我有事儿先走了。”
她现在一定很狼狈。
狼狈成這样還要跟人交朋友的话,会很惨。
然而姚中沒有罢休的意思,沒几步就跟上她:“下山得要几個小时,到时天都黑了,我陪你一起吧,就当在山裡交個朋友。”
孟子衿觉得還挺有趣。
毕竟沒在山裡交過朋友。
也沒這么狼狈地交過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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