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騷動
這些人把濟州王稱爲霸王,喫喝嫖賭，手掌大權，紈絝中的紈絝。
“又聽老關說的？天王老子都要去她鋪子裏喫香油，別聽她瞎吹！”女客道,“前陣子關口不是瞧着熱鬧？外面來了不少大官，都是去王府賀喜的！”
“誒我說。”
“我今天說的,不光是這個,”女客道,“是宴會那天,出事了。”
“出事了？什麼事？”
“聽說那霸王，也不顧臉面，當着衆人的面,逼死了一男寵！”
“哈？”
“男人不從，她把人頭給割下來了！那頸上的血,滋滋地往外冒！”
女客這一說,其他聽客也打了個哆嗦。你看我，我看你，喝酒都喝上臉了。
“我們是不是說太多了？”
“對對，喝酒喝酒……”知道霸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這裏耳雜,一個風聲漏出去,生怕夜裏頭就不見了。
這個花酒,趙瑞喫得有點鬱悶。本來就不太高興，現在出來聽了謠傳，她就更不高興了。甚至想提刀砍人，砍一個一個血就滋滋往外冒。她不是不高興別人誤會，嘴長人家身上，人家想說什麼她管不着。而是那天的事，趙瑞想着，要她那天動作更快一點，陳恆就不會瞎了。她沒想到陳恆腦筋這麼死，還真往牢門上撞。人是救回來了，瞎了一雙眼睛。古代的醫療水平又不如現代，陳恆這雙眼睛怕是治不好了。而這一切就是在她眼皮底下發生的。那天的血，那天的尖叫，把趙瑞這個現代人也嚇到了。
看古裝劇，經常有角色撞柱守節，還有一些古書上，以死明志。對於現代人，別說死，健康險一份還不夠，還得買商業險。
陳恆搶救回來後，趙瑞也去看了他幾次。沒有什麼話題，就這麼幹坐着。趙瑞問他要怎麼處置胡待侍，他說交由王上處置。趙瑞還能怎麼處置？胡家來要人，她便把姓胡的送走了。姓胡的一直給她磕頭，走的時候也在磕，就是沒問陳恆。
多狠的心啊。
趙瑞當然懂陳恆，身爲姬佬，哪個沒被直女傷過？
一想到直女，趙瑞就想到汪丹。想到汪丹，連看趙笙的眼神都“幽怨”了。
“表姐，要我把那些人拿下嗎？”
“你把她們拿下吧。”趙瑞道，“明天整個雲陵都知道我‘血洗東院’了。”
“表姐不用把這些刁民的話放在心上。”
“嗯。”趙瑞只是想到陳恆，至於這些話，她並不掛懷。她沒有對號入座，原主確實很混帳。
“聖子，屬下看到她們了。”在濟州已經逗留好幾天了，這兩天他們準備回安京。女人隋昭說着，和旁邊的丹鳳眼美人道。丹鳳眼美人正是女人口中的“聖子”，這兩次他都是僞作女裝。
聖子元光沒有聽隋昭的話，見到趙瑞已是滿臉的笑容。他上前，朝坐着兩姐妹拱了拱手：“阿姐，多日不見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趙瑞這才擡起頭來。
“快快請坐。”
元光笑了笑：“那‘阿妹’就不客氣了。”
趙瑞看了眼丹鳳眼男人，之前還會穿個女袍，現在也不顧及這些了。他坐下的這會工夫，已經有不少女客往這裏看了。這是哪家的俏郎君？
看聖子耳朵有些發紅，隋昭心裏大感不妙。這幾天出門，聖子都專門來東院，也不做女裝打扮，好像要讓對方看出自己男人的身份。穿得也極爲好看。
“走？你們要去哪裏？”
“阿姐這是捨不得我嗎？”趙瑞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比她小，一口一個阿姐。
“也是，阿姐這兒都有師孃子了。”元光道。
“喝了兩次酒，我都不知道你姓名。”趙瑞道。
“元……”元光頓了一下，“叫我阿元就好。”
趙瑞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問了一下哪個yuan。而趙笙，聽到這個姓，又看了男人一眼。
可能看到趙笙的疑色，隋昭接口道：“安州袁姓。”
趙瑞點了點頭，沒做懷疑，趙笙說了一句：“你們口音也像安州人。”
“是安京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安京的嗎？”趙笙道。
一問就問到重點了，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故意的。一看這兩個趙娘子，就不是普通人。
“你們也是從安京過來的？”元光問道。
“算是吧。”趙瑞咳嗽了一聲，並沒有發現其中的彼此試探。
聊了一陣，元光兩人要走，趙瑞趙笙將他們送到了門口。
“不知何日能夠再見？”元光唏噓道。
“有緣自會相見。”趙瑞道。
“好個‘有緣自會相見’。”元光看上去有些不捨，上了馬車，又低頭看趙瑞，“借娘子一句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含情脈脈的目光，看得趙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女尊言情，誠不欺我！這樣就把男人給“釣”到了！
“一路好走。”趙瑞拱了拱手，也不敢抄哪個名家的送別詩了。怕對方一個激動，跳下馬車不走了。趙瑞也是想多了，一個聖子，還沒到這種地步。
送別“阿袁”二人後，趙瑞也沒有在東院待多久。聽了兩首曲子，便打道回府了。回府的路上，趙瑞也在哼曲子。本來是哼東院的曲子，哼着哼着，就變成哼現代流行曲子了。這種怪異的歌喉，讓趙笙看了好幾眼。
古代人真是很沒審美。
趙瑞被趙笙複雜的眼神刺激到了，這什麼眼神，她沒瘋！
“不好聽嗎？”
“和屬下平時聽的不一樣。”
“不一樣，就不能接受嗎？”電光火石間，趙瑞想到了什麼，“你覺得剛纔東院的曲子怎麼樣？”
“挺好。”
“有了！”不愧是智慧的現代人，如果古箏音樂是共通的，那麼她可以把現代曲子，改編爲古箏曲子。這樣大家就不會難以接受了！
趙瑞想到了一個土豪式的卡拉OK，把曲子編號，然後交由王府裏的樂師演奏。
她站在中間，環繞式音效地唱周華健串燒！王家樂師伴奏，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一個！
趙笙一定想不到，她身邊的王上有一顆想當“伶人”的心。
趙瑞心頭燃起了昂揚的鬥志，等那一天，她要把曲子砸到師孃子面前，砸到東院那些女客面前，叫你們看看，什麼是驚爲天人！
等趙瑞去書房，趙笙也看到了趙瑞燃起來的火焰。一到了這種“不務正業”的時候，紈絝的鬥志就特別的高昂。
“王上嘴裏念着什麼？趙都尉，不會是你訓練太重了吧？”雖然不能這麼說，看着一邊扎馬步一邊唸唸有詞的王上……旁邊訓練的女衛想起了村頭的二傻子。
這兩天確實起得有點早，把紈絝叫起來，紈絝也是一張臭臉。嘴裏也不知道在念着什麼，扎馬步在念，休息的時候也在念。趙笙想了想，也意識到了“嚴重性”：“你身上有布包嗎？”
“去把王上的嘴堵住！”趙笙道。怕趙瑞發瘋咬舌頭。
趙瑞只不過在唱歌，多瑞咪發嗦啦西哆，哆西啦嗦發咪瑞多。總要把調子理出來。
從東院回來，趙瑞第二天便找了樂師。古代樂理和現代樂理有很大的不同，趙瑞和樂師說，樂師也是一臉懵逼。樂師和趙瑞說宮商角徵羽，趙瑞和樂師說五線譜。所幸的是，這個發音還是有些相似。
這兩天扎馬步，也在哼，哼着哼着有些不對。古箏的弦絲不對。古代的弦絲更少，現代弦絲有二十一根。
古代卡拉OK也不是那麼好唱的。
趙瑞選的第一首曲子便是《滄海一聲笑》，一個是豪氣，另外一個是音階。黃老作曲，用的就是五聲音階，大樂必易，反用改成了羽徵角商宮。這首歌出來，往東院一坐，她就是日月神教長老！《笑傲江湖》裏，趙瑞最喜歡的就是琴簫合奏的片段。
那天好像真刺激到紈絝了，紈絝撲在這上面已有月餘。這兩天也說不訓練，說她的《滄海一聲笑》就要大功告成了。
這個名字聽着和“暴雨梨花針”如出一轍，很有紈絝的風格。
書房有點糟，紈絝也不讓人來清理。說不清她還知道位置，清了就不知道了。和家令說存在即合理，爲什麼這張紙在這裏，而不在那裏？因爲是合乎理性的。凡是現實的東西都是合乎理性的。趙笙沒聽懂紈絝的意思，只是記住了紈絝的話，和紈絝促狹的表情。明顯就是把家令繞暈。怎麼一肚子的“壞腸子”？
趙笙剛捻起地上的紙，便聽到窗邊一聲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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