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無人敷衍愛情
司綺下意識回頭看向自己右手邊的許熹。
許熹回了她一個帶着安撫性質的淺笑,眼神裏沒有一絲質問和憤怒,全然的溫柔包容。
她又重新看向左手邊的蔣星璨。
蔣星璨手裏輕輕捏玩着手心的布料,剛纔那句騷話過後,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眼神討好的黏着她。
呼
司綺仰頭,靠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她得緩緩。
不正常,這兩個男人都不正常。
她們三個人的關係,更加不正常。
想象一下,如果是正常的一對豪門兄弟,身體不好的繼承人哥哥、和母家財勢雄厚的私生子弟弟
兩個人都是羽翼豐滿的年紀,不爭的死去活來已經不錯了,弟弟怎麼可能這麼聽哥哥的話,讓他跳車就跳車。
如果許熹是正常的,此刻不會這麼淡定。
自己求婚的女人和弟弟有一腿,當着他的面明反,正常男人都會暴怒吧。
好,就算許熹喜怒不形於色藏得比較深,也總該要驚訝,質問司綺一句。
但他都沒有。
這表示他都知道,並且,不介意。
同樣的,如果蔣星璨是正常的,他要是真覬覦自己哥哥的女人,再傻,也不可能當面挑釁。
他有黑色背景,有手段有錢,難道就不會私下玩點陰的嗎?
非要像現在這樣、大大咧咧的到許熹面前,一邊說着變態露骨的話,但卻連一根手指都不敢碰司綺。
這表示,他在徵求同意。
哎
司綺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自從車禍後,她變得聰明瞭很多,看待事情、也比從前上學的時候看得更真切。
她忽然開口問許熹,
“哥哥,我們從前認識嗎?我指的是,我出車禍失憶前。”
許熹愣了,淡然的臉上劃過一絲緊張。
但他還是點了頭,“嗯,認識的。”
司綺又轉頭看向蔣星璨,猝不及防的伸手,撩開了他橙色襯衣的下襬。
果然,那處紋身依然還在。
她問蔣星璨,“我們也認識?”
對方卻慌亂的閉上了眼睛,答非所問的,只一個勁的呢喃,
“寶貝...”
司綺皺眉低頭,自己的手還懸停在紋身處的皮膚上方,並沒有收回。
只是這樣而已,男人已經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挺起上半身,將紋身處的皮膚重新送到她的手裏。
就這麼喜歡?
真的太...不正常了
這種情況,只能有一個解釋了。
“所以,”
司綺離開了原位,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的兄弟二人,一字一句的問道,
“說吧,你們誰是我孩子的爸爸?”
許熹沉默,眼神幽深的看着她。
蔣星璨飛快的瞟了一眼許熹,也緊緊的閉上了嘴。
“哦...”
司綺挑了挑眉,輕輕笑了,
“還是說...都是?”
對面沙發依然是詭異的沉默。
幾秒後,許熹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的笑了,
“還是這麼聰明。”
司綺瞳孔一顫,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只是心裏有這個猜想,試探的問問,竟然...真的是?
沒想到
自己從前還玩得挺花。
蔣星璨再次轉頭瞥了一眼許熹,咧嘴對司綺笑了。
仰頭往後,舔了舔自己的脣,
“寶貝,孩子是誰的有什麼重要?反正老公的所有,都是你的。”
這種話,司綺肯定是不信的。
從前閨蜜時常在她耳邊提醒,男人在哄騙你時畫的餅,千萬不能信。
於是她嗤笑了一聲,
“哦?真的?”
蔣星璨見她語帶嘲諷,臉上的痞笑肉眼可見的消失了。
他急切的道,“當然是真的,文件資料老公都備齊了,明天一早就去律師樓簽字。”
“明天啊...”
司綺皺眉看向許熹。
剛纔看煙花的時候許熹說,和她明天去民政局領證來着。
現在這種情況
許熹看到了她眼裏的忐忑,立刻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她旁邊。
他挨着司綺坐下,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
對蔣星璨冷聲道,“明天確實不行,我們要去登記結婚。”
對面的蔣星璨愣住了,雙眼裏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但很快,他又打起了精神,
“沒關係,我不在意名分!”
“我和你們一起去可以嗎?領完證,寶貝跟我去律師樓簽字...”
司綺心中一動,看着對面沙發上信誓旦旦表忠心的混血男人,嚥了咽口水。
是誰調教出來的大狗狗
怎麼這麼...乖?
許熹好像遇到了難題,面對蔣星璨的軟硬兼施和對自己女人光明正大的覬覦,許熹好像也還是不忍心懲罰他。
他垂下頭,緩緩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你就真的,這點時間都等不了了嗎?”他擡眼看向蔣星璨,語氣帶着壓抑的感傷。
蔣星璨立刻點頭,埋頭不敢直視許熹的眼睛,
“對不起,哥,我嫉妒到發瘋....只能在暗處看着你們....我快活不下去了...”
“不做人了?”許熹又問他。
“人有什麼好做的...”蔣星璨偏執的擡眼看向司綺,雙眼裏是幾乎快要流出來的癡迷。
他認真的對許熹說,“哥,我只想和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其他的都不要。”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誰要敢說什麼?老子就弄死他。”
沙發對面的兩人,都沒有回答。
蔣星璨難耐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項,圈,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回頭路走。
他眼裏升起一抹瘋狂的紅色,從沙發上起身,胡亂扯開了自己的襯衣。
走到司綺面前,俯身而下,右手撐在她的肩側,
左手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紋身上,
啞聲哄她,“寶貝,好不好嘛~你明明很喜歡的....”
好卑鄙,竟然將矛頭的指向司綺。
司綺紅着臉求助的看向許熹,在接觸到他視線的那一秒,卻又慌亂的閉上了眼睛。
她心動了。
終於,許熹嘆了一口氣,
“算了,誰讓她喜歡呢....”
瘋了,瘋了。
司綺好想問問兩年前的自己,是怎麼應對現在這種情況的?
想問問她當時是哪裏來的魄力?
因爲她現在真的,難爲情到不敢睜開眼睛。
“能喝點酒嗎?”
她的聲音嬌的不像話,帶着急促的呼吸聲,
“這麼清醒...我可能不行...”
蔣星璨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興奮的表示,
“我去拿!”
剛纔還深陷迷途的男人,上樓來的時候還是一聲的寒意。
此刻卻搖身一變,頭頂瞬間彷彿長出了兩隻毛茸茸的耳朵,邁着逆天的長腿,撒歡一般的衝下了樓。
司綺終於睜開眼睛,慢慢調整了自己的呼吸。
她轉頭看向許熹,許熹也在看着她。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許熹”
“嗯。”
司綺忽然篤定的問,“你很愛我吧?”
許熹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輕聲問她,“爲什麼這麼問?”
司綺回答,“我感覺到了。”
終於想通,許熹表現出來的不介意和不正常,是出於什麼。
都是因爲,愛她啊。
偌大的花園豪宅安靜的嚇人,彷彿深藏着很多的祕密。
露臺門口,蔣星璨已經提着兩支洋酒飛快的上了樓,肉眼可見的興奮。
司綺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薔薇花海,再看向許熹鼻樑上動人的紅痣。
這兩個人,他們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呢?
到底經歷了多少寂寞和孤獨,纔會成爲現在這麼偏執不正常的人呢。
以及
從前的她,又到底經歷了什麼,也才那麼放縱的呢?
想着,蔣星璨已經大步走到了沙發面前。
將心中的懷疑和思緒暫時拋在一邊,司綺仰頭,接在了蔣星璨遞過來的瓶口邊緣。
這男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酒杯都不拿,她只能對瓶吹。
蔣星璨自己仰頭灌了幾口酒,然後跪行靠近,喂司綺喝了兩口。
隨即,他忐忑的看向許熹,遞過去酒瓶。
許熹垂眸笑了,接了過去,也對着瓶口,淺淺的嚥了一些。
他這樣驕矜的貴公子,大概從來都沒有這樣喝過酒。
金色的酒水順着嘴角生疏的流下,從下顎滴落在純白色的衣襟上。
察覺到胸口的涼意,許熹下意識停下了喝酒的動作。
但手中的酒瓶卻忘記放平,酒水從瓶口溢出,全都灑了下去。
貴公子皺眉,這才後知後覺的將酒瓶拿開。
迷茫的看着自己溼透了的衣襟,有些無措。
司綺愛死他這幅乾淨的模樣了,青澀而迷人,誘惑而不自知。
她忍不住湊上去,用溫柔的吻接住了撒下來的酒水,免得浪費。
一點一點的往上蔓延,最終吻在了他的脣上。
許熹眼神一顫,垂眸看她,只看到了一張眼若桃花的臉,和半醉半醒的眸。
他立刻皺眉看了一眼手裏的酒瓶,果然,是自己酒廊裏最烈的一支。
視線越過司綺,瞪向站在一邊的蔣星璨。
蔣星璨咧了咧嘴,看向沙發上、果然只喝了兩口立刻就醉了的司綺,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心癢難耐。
戶外沙發之所以很貴,是因爲防水防污,並且可塑性非常的強。
蔣星璨一身的力氣無處宣泄,非常主動地化身爲服務人員。
他將對面沙發的靠背放了下來,使它成爲了一張超大的白色皮牀。
又出了露臺,去隔壁客房裏抱出來一牀絲滑的薄被,仔仔細細的鋪在了沙發上。
在地上也鋪上了綿軟乾淨的地毯,他甚至,還找來了幾隻香薰蠟燭,點燃後襬在了地毯邊。
司綺原本今天下午沒打算出門的,身上穿的比較隨意些。
淺藍色的碎花半袖,布料貼身將上身緊緊包裹,但下襬又顯得有些寬鬆,大概是她的腰太細了的緣故。
下身是一條純白色的柔軟短裙,略微直筒的設計,剛好遮住大腿根,裙襬是做舊的流蘇。
居家隨意的打扮,腳上也是一雙可愛的粉色緞帶拖鞋,只有四五釐米的後跟。
讓大家恍然間有種錯覺,這就是在他們自己的家,就是一個平常的夜間生活。
女人的長髮依然絲滑柔順,總是在不經意間劃過男人的手臂。
撩起酥酥麻麻的癢意,然後化作總也親不夠的吻。
盛夏深夜,悶熱難耐。
露臺上沒有空調,沙發上的人慢慢都出了一身汗。
洋酒燒喉,熱愛灼心。
今夜,無人敷衍愛情。
今夜,連呼吸都墮入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