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的情况我都知道 作者:未知 可好日子都是過出来的。再好的人家,如果自己不懂得惜福,不会好好過日子,嫁得再好也是枉然。 如果沒有苏玉畹作比较,陈欣儿嫁了這样的人家,或许会很满足,也能好好跟家人相处。可有了苏玉畹珠玉在前,她对這桩婚事,就诸多不满起来。只是年纪也到了,再沒有更合适的,才委委曲曲的嫁了。 因着颜安澜的关系,陶家对她還是挺好的,婆婆也不要求她立规矩,丈夫对她也甚是体贴。可陈欣儿心中不甘,便对陶家百般看不惯,总觉得自己嫁得委曲了;一面又因着颜安澜這個未来表姐夫的关系,陶家人对她的容忍,行事越发放肆嚣张,渐渐的不把婆婆和大嫂放在眼裡,這便增加了家庭矛盾。 婆婆对她不喜,丈夫也愈加不满,再加上她进门两年,都沒有怀上孩子,陶太太提议儿子纳妾,就顺理成章了。 苏玉畹看着陈欣儿,淡淡问道:“你說他们欺负你,怎么欺负了,你跟我详细說說。” 陈欣儿装作抹眼泪的身子一僵,眼珠子乱转了转,這才道:“我那個婆婆,每天叫我過去立规矩。立规矩倒沒什么,可她总是把我晾在那裡站着,即便她自己吃過饭了也不放我回去吃饭。還有……” 苏玉畹听她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大通,嘴角冷冷一勾,道:“我怎么打听到的消息,跟你說的不一样呢?因你自打成亲几日后就說身子不适,一早起就头晕,所以就免了你每日一早的請安,最多是午饭时過去问声安,吃饭时也不用你伺候。你那個嫂嫂,就更加对你好了,总叫厨房做些汤水给你补身子。反倒是你,稍不如意在家就非打即骂。因着陶大人跟你婆婆房裡的一個丫鬟多說了几句话,你完全不顾你婆婆的面子,直接把那丫鬟毒打了一顿,卖了出去。” 陈欣儿目瞪口呆,望着苏玉畹,心裡的害怕与震惊简直难以言谕。 她实在想不明白,苏玉畹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满脸怒气道:“是不是我那婆婆或是嫂嫂到你面前来乱嚼舌根了?畹表姐你可别被她们蒙蔽了,她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欺负了我,竟然還恶人先告状。现如今我在京城就你一個亲人,表姐你可不能听人胡說,让人白白欺负了我去。要是我有個好歹,我祖父祖母娘亲那裡问起,表姐你也不好交待不是?” 呵,還威胁上了。 苏玉畹瞥了瞥她:“不是她们来說的。我到了京城,总得看看你過得怎么样,所以叫人去打探了一番。你们家的大小事,我都知道。” 陈欣儿一时语塞。 她眼珠子乱转,想找些理由解释自己的做法,再诉诉委曲,可怎么都想不到。 她干脆眼圈一红,带着哭腔道:“不管怎么說,我婆婆叫她儿子纳妾,這就不该。我還沒生嫡子,总不能让庶长子出生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這样做,明摆着沒把表姐您看在眼裡。表姐,你帮我跟她们說說吧。否则庶长子出来,我就沒法活了。他……他可是连我的房间都不去了。” “日子都是人過出来的。你想想你刚嫁进陶府的时候,他们一家对你如何?现在为何会变,那還不是你自己对婆母不尊敬,对丈夫不体贴?仗着自己跟世子爷沾着点亲,就在陶家飞扬跋扈。换了你是婆婆和你嫂子,你会喜歡這样的媳妇和妯娌嗎?欣儿,你要是不想好好過日子,就尽管闹,反正我会递话去陶家,你的事我不会管的。至于舅祖父和舅祖母、大舅母那裡,我自会写信去解释。就算他们怪罪于我,那也无可奈何,我這人,向来帮理不帮亲。” 陈欣儿今天過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趁苏玉畹還不了解情况,让她到陶家去施压。她万沒想到苏玉畹竟然会根本不理她,還想去陶家跟她撇清关系。要是沒了苏玉畹這层关系,陶家人還不立刻把她休出门去?她们陈家,只有一個地方六品官,而且六品官還是她祖父,年纪大了,已完全沒有前程可言;而她二叔,再如何也不可能赶上陶文耀升官的速度。就算品级一样,地方官能跟京官比么?她二叔进京述职时,陶文耀找熟悉的人到吏部歪一歪嘴,她二叔就别想升官。 再說,凭良心說,陶文耀這個人還是挺好的,无论是人品、相貌還是能力、官职,都很不错。如果她被休回家,想要再嫁一個這样的人,那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凉了半截。 “表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给我個机会,让陶家先别纳妾?一年,给我一年時間,我一定好好過日子,再不折腾了。表姐你看我表现。” 陈欣儿好在還沒蠢到家,想通這一点,她便哀求起来。她知道,往后她過什么样的日子,唯有看苏玉畹的了。她娘家人出面,陶家人都不买账,只有苏玉畹能帮她一把。 說实话,陈欣儿這人虽然惹人厌了些,但好歹沒做過什么天怨人怒的事,以前也就看不起苏玉畹,出言讽刺几句,对苏玉畹做過的最大的坏事,就是在邢府想把她推进池塘。苏玉畹虽然讨厌她,但看在陈明生的面子上,還真不好不管她。再說,如果放任陶家欺负陈欣儿,别人也会看轻她,以为她连個翰林院的六品编修都不敢得罪,替自己表妹出头,性子太過懦弱。 她刚刚来京,本来因着出身的缘故就被人看轻,要是再出了陈欣儿這一挡子事儿,那她就彻底不被人放在眼裡了。虽說以后她多参加宴会,会扭转一些别人对她的印象。但第一印象何其重要,能有一個好的亮眼机会,为什么不呢? 她道:“行,我明儿個便請個郎中,去给你瞧身子,顺便叫黎妈妈给陶太太递個话。不過仅此一回。如果你再不好好過日子,那往后你也不用再来求我了,自己酿下什么苦酒,就自己喝下吧。” 要是别人說這话,陈欣儿或许還不以为然。但苏玉畹是什么人? 当初刚到徽州时,她地位低下,什么都沒有,是依附于她们陈家的一個远房亲戚,可她愣是敢给陈明生脸色瞧,最后還让陈明生先低头,态度强硬得令人咂舌。這乱子還是陈欣儿自己惹出来的,所以她印象极为深刻。 陈欣儿可不认为自己的脸比祖父的還大,她在苏玉畹面前根本沒面子,苏玉畹可从来不给她好脸色,想不理她就不理她。以前在徽州时尚且如此,现如今苏玉畹是人人崇敬的候府世子夫人,就更不会给她留情面了。真不按她說的做,往后就想跪着求她,估计她也不会理会了。 她现在可不怕得罪陈家,反之,陈家還而要攀附于她。 這么想着,陈欣儿连忙福身行礼,十分真诚地道:“畹表姐放心,我已经明白了,再不会犯糊涂。” 苏玉畹轻轻点头,端起了茶碗。 陈欣儿连忙识趣的告辞离开。 她走后,邢予妍笑道:“我看陈老太太和陈大太太也不是糊涂人啊,怎么养出這么個糊涂蛋来?好好的日子,非被她折腾成這样。” “所以呀,不能无原则地宠孩子。再爱他,也得好好教导。”苏玉畹道。 邢予妍看着自己的儿子,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