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遗失的手帕
那边杨大桃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就拖上一家子去揍人。
這边任芸却相对比较镇静,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几句流言蜚语算什么,她前世可是经历過大风大浪的人。
不過那個二蛮子提到的手帕的事,還是令她有些在意的。
因为原身的记忆裡,确实曾经丢過一块手帕,那也是陪嫁的嫁妆之一,手帕的一角還有当年专门花钱請绣娘绣的一個“芸”字。
所以突然弄丢后,原身非常气愤,甚至一度怀疑是被林家人偷了拿去卖了。
如果那個二蛮子手裡的手帕确实是原身丢的,那這事可能就有些不好办了……
要知道,古代女子的随身物件可是不能随手赠出去的,若是到了外男手中,那可就要被扣上不守妇道的帽子了,甚至严重的可以說你是通奸。
不過如今能提前知道這個事儿,也是好的,好歹她就可以早做准备。
任芸想了想,心裡瞬间有了计策。
于是安抚了下炸毛的杨大桃,然后婆媳二人便端着木盆往家走。
好巧不巧,回去的路上,居然迎面走来一個人影。
任芸仔细望了望,三十出头的年纪,那张油腻中透着几分猥琐的脸,不正是那二蛮子!
她心中冷笑一声,呵呵,可真是太巧了,之前都沒怎么碰面過,刚提到這位,這就碰上了?
那二蛮子瞧见任芸,立马就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睛直勾勾地盯了過来。
那黏腻的视线让任芸一阵不舒服,就跟被癞蛤蟆趴脚背上似的,不咬人但恶心人。
看来前日察觉到的那道视线,应该也是来自于這位了。
杨大桃见到来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马目光四下一扫,见路旁有一颗树,便一步跨過去。
双手握着树身,只见她低喝一声,手上一個用力,竟将那棵树直接连根拔了起来。
任芸:“……?!”
都不等那二蛮子有何反应,杨大桃把树往身前一横,将任芸护在自己身后。也不說话,就瞪圆了咱怒视那二蛮子。
威吓的意思很明显,你他娘的要是敢再上前一步,就一棍子呼死你!
二蛮子瞬间脸都黑了,他本想找机会過去搭讪一下那林家后娘,沒成想,這林家的儿媳這么虎……
直接拔树,這特么哪是正常人干的事儿!
二蛮子自然是不敢上前的,阴着一张脸,转身走了。
等婆媳二人到家时,把家裡人吓了一跳。
這去洗衣服的,怎么扛着棵树回来了?
杨大桃把树靠在了柴火堆上,拔都拔了,干脆就留着当柴烧吧。
“大嫂,你好厉害啊,這么重的树都能一個人扛回来!”林善举一脸的崇拜。
杨大桃拍了拍手,腼腆地笑了笑:“大嫂沒别的本事,也就是力气大。”
而且最近伙食好了,她感觉自己愈加力气足了。
“大桃,家裡柴也不少了,你带根树回来做啥?”林善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到這话,杨大桃的表情立马又沉重起来,她望了一眼任芸,得到婆婆的首肯后,便将方才所闻所遇的事跟家裡其他人說了下。
等說完,几個小的已经是火冒三丈。
头一個跳出来的是林善举,咬牙切齿道:“大哥,我們去教训教训那二蛮子!”
林善言也是气势汹汹地拿起了家裡的铁锹,怒道:“娘,這二蛮子真不是個东西,居然敢造谣這种话,简直欺人太甚!”
“慢着。”林善行眉头紧蹙,神情冷静,对二人道,“不要冲动行事,去闹起来,未必就能将此事善了。”
“我們這么大阵仗,必会引来其他村民围观,到时候那二蛮子再說些混账话,這事就更扯不清了。”
林善言急道:“那二弟,你說咋办?难道就這么任他在外面散布谣言不成?我可咽不下這口气!”
林善行神色平静,清明的目光落在自家那位后娘身上,他开口问道:“母亲,二蛮子提到的那手帕,可是您的?”
一听這话,任芸還沒作声,林善举直接跳脚了:“二哥你這话啥意思?!咋可能是娘给他的手帕?肯定是那臭二蛮子胡扯的话!”
任芸饶有趣味地对上林善行的目光。
只见他眼神平和而镇静,竟然看不出一丝怀疑和猜忌,還挺让她意外的。
說实话,对于几個小的的信任和袒护,她還是挺感动的。当然,也很欣赏林善行這份临危不乱的沉着和冷静。
“手帕有可能是我的。”任芸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啥?”林善言呆了呆,“娘的手帕怎么会在那儿?”
這时一直沉默的杨大桃开了口:“我记得,娘好像很久之前丢過一块手帕……”
那是她刚嫁過来不久,有一天听闻婆婆的一张手帕丢了,還帮着翻找了好久。
为此,全家人還挨了婆婆好一顿骂。
任芸点头:“沒错,所有很有可能,手帕就在二蛮子手裡,至于他怎么得来的,那就无法得知了。”
林善行略一思量,问道:“母亲,您那块帕子上可绣了您的闺名?”
他知道很多女子都有在帕子上绣自己名字的习惯。
任芸便道:“有,右下角,绣了一個‘芸’。”
林善行眉头蹙得更深,他沉吟道:“那母亲的手帕可有让旁人瞧见過是何模样?”“有拿出来用過,但是沒交给旁人看過。”
毕竟是绢做的,也算是個精贵物,原身才舍不得让旁人碰呢,万一刮坏了怎么办?
林善行眉头略松了些,看向任芸,又问道:“那母亲手裡,可還有旁的手帕?”
任芸对上林善行的目光,先是愣了愣,随即一笑。這孩子,怕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有的,且等我片刻。”
任芸說着转身进了屋,从空间超市裡取出一块崭新的手帕。
說是手帕,其实是块丝质的小方巾。
“這條手帕也是我陪嫁来的,一直压在我的箱子裡,从未取出来過。”任芸手一伸,将小方巾展开给其他人瞧了瞧。
“不過,這块上面沒有绣字。”
“无妨。”林善行点点头,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娘能否将這手帕交给我片刻?”
“自然可以。”
任芸想也不想就递了過去……
转眼到了午后。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個村裡的大娘大婶儿正聚在一起,谈着东家长西家短的。
即便是阴天,也挡不住大娘们唠嗑闲聊的心。
這时,一個大娘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你们瞅瞅,那是不是林家那個后娘和她儿媳?這是准备往哪儿去?”
“对,那可不正是她们!”
任芸笑呵呵地走到几個大娘近前,笑道:“各位大娘,聊着呢?”
几位大娘点点头,有人出声问道:“你们這是干啥去?”任芸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篮子:“這不是阴雨天么,想着林子裡该长不少蘑菇了,便想着去采几丛回来。”
她說着把手中篮子往前一递,撞似苦恼道:“今日倒是摘了一些,可有些我們都不认识,想着這玩意儿可不能乱吃,便想劳烦几位大娘帮着看看,這些蘑菇可能吃?”
“哦哦,那是得好好看看,别回头吃到毒蘑菇,那可就不得了!”立马就有热心的大娘把篮子接了過去,“我們给你认认。”
“這白蘑菇能吃,黑的也能,是香菇……”
“這长條状的,倒是头一次见,這可有些拿不准了。”
任芸状似认真地听着,偶尔還点点头表示懂了。
婆媳俩方才确实是去林子边缘采了些蘑菇,不過,她采到的,其实都是自己从超市裡偷偷买来的,五花八门,還有個别是国外品种,她们认得全才奇怪呢。
就在這时,任芸突然喉咙痒似地咳了一声,随后又连着咳了两声。
紧接着,自然而然地从怀裡掏出一條手帕,掩了掩嘴角。
立马有眼尖的大娘瞧過来,盯着那手帕道:“你這帕子,瞧着還是绸缎的?”
任芸笑了笑:“正是绸缎的,是我压箱底的陪嫁,可就這么一條,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用呢!”
“哎哟,看着就老贵了,你娘家可真大方,還给准备這玩意儿。”
“可不是,我娘家当初還特地花钱,請了绣娘来给帕子上绣了我的名字呢。”任芸說着展开手中的帕子,提起一角,给几位大娘看,一边道,“你们瞧,绣了‘任芸’二字,可就怕我把這帕子弄丢了呢!”
大娘们自然是不识字的,但是也能看出来是绣了两個字,立马感叹道:
“啧啧,那是得绣上名字,不然丢了就被旁人捡了便宜了。”
见差不多了,任芸便小心翼翼地收了帕子,然后跟几位大娘告别,挎着篮子离开了。
紧接着,任芸又走遍了几整個村裡的所有人群聚集点,如法炮制了方才的话术。
之所以這么做,很显然,就是要在流言蜚语传播扩散之前,让村裡人知道她确实有條帕子,且仅有一條,仍在她手上!
至于這块新手帕上绣的“任芸”二字,则是出于林善行之手。
沒错,就是她的二继子,文质彬彬的和光书院学子林善行,竟然会执针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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