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希望你能拒绝
“吃完付钱。”
傅青鱼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坐去另外一桌。
她从早上到现在,就只吃了晨夕给的那個饼子,根本不顶饿。
偏偏解冻的羊肉就那么点,還分给谢珩好些,生气!
“你坐過来,我有事与你說。”谢珩开口。
傅青鱼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屁股坐在凳子上沒挪动的打算,“我身份低微,与大人同桌而食不合规矩。大人有什么话這样說就是,我听得见。”
“你听得见,我說着却费劲。”谢珩還沒有拿起碗筷,似乎是只要傅青鱼不坐過去,他就不吃似的。
這谢珩是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
非得跟她找不痛快?
见傅青鱼沒动,谢珩又說一句,“莫不是你觉得与我同桌而食令你难以下咽?”
是啊,您猜得可真对!
傅青鱼在心裡翻白眼吐槽,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端起碗换了桌子,“你现在可以說了。”
谢珩淡淡的看她一眼,开口:“昨日陈仵作回家之后就病了,今日一早让家裡人抬着去了府衙請辞。”
陈老头当仵作几十年,验尸的本事是有的,就是为人太過固执,還是牛脾气。
昨天那样被傅青鱼落了脸面,而且最后事实還证明当真是他自己验错了,受的打击不小,怎么琢磨都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关,当夜就倒下发起了热,今晨病情刚稳定一点,就吵着要到府衙請辞。
他家裡的人拗不過他,只能請了人抬着他去了府衙,当时闹的整個大理寺的人都知道了。
“府衙准了嗎?”傅青鱼皱眉。
“未准。”時間已晚,世家都讲究养生,谢珩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但陈老丈确实年事已高,大理寺有意再聘請一位仵作,姜大人有意聘請你。”
“我?”傅青鱼有些意外。
“你到中都不過四月有余,却帮着刑部和大理寺破了好几個大案,勘验的本事已经众人皆知,姜大人很赏识你。”
“你先前說的要跟我讲的就算這事?”
谢珩淡淡点头,“姜大人有此意,但我希望你能拒绝。”
“毕竟我們现在都不希望再看见彼此,眼不见为净。”
“凭什么?”傅青鱼冷笑,“這对于我而言可是公差,铁饭碗。你不高兴是你的事情,凭什么让我拒绝。”
“不過我還是要谢谢大人把這個消息告诉我,我明日一定准时到府衙报道!”
“谢大人要是看我不顺眼,以后看到我最好自己把眼睛闭上!”
傅青鱼冷笑着說完,重新换回之前的桌子,阴沉着眸色吃饭。
她竖着耳朵,等着谢珩呛声。沒想到谢珩却什么都沒再說,径自起身走了。
晨夕匆忙放下饭钱,跟着离开。
谢珩带着人离开,傅青鱼阴沉着脸坐了一会儿,半晌后才道:“出来吧。”
一人穿着黑衣从黑暗中无声无息的走出来,躬身拱手行礼,“姑娘。”
“朝阳,圆圆怎么样了?”傅青鱼看着锅裡咕咚咕咚冒着泡的骨头汤,神色不郁的问。
“昨夜有人企图在西通街截杀世子,不過被我等拦下了。如今世子已经平安入了宗罪府。姑娘……”朝阳突然顿住。
果然昨晚那家人的死,跟押解圆圆从西通街路過的队伍有关。只是他们的目标是截杀圆圆,最后却让无辜的人平白丢了性命。
傅青鱼转头,眼裡含着冷和讽,“朝阳,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那种吞吞吐吐的毛病了?”
朝阳躬身又是一礼,“姑娘,我們本可以直接将世子救出,可为何不救?反倒是一路护送世子入那宗罪府?”
“救圆圆不难,但救出来之后圆圆只能隐姓埋名。他不再是蒙北王府世子,蒙北王府也不再后继有人。”傅青鱼冷笑,“他们那些人巴不得圆圆死在来中都的路上,亦或者被人救走。那样蒙北王府彻底绝后,将永远背负叛国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但只要圆圆活在宗罪府裡,就沒人敢忘了蒙北王府。”
“宗罪府是圈禁皇亲国戚的地方,世家的手還伸不进去。不過未免出现意外,還是安排一個人入宗罪府照顾圆圆。”
“另外,告诉圆圆,過段時間,我会想办法去见他一面。”
“是。”朝阳低头应下,重新退回了黑暗中。
世人只知蒙北王有一子,从出生开始就被封为世子,却不知蒙北王除了亲子之外,還有一個常年女扮男装跟在他身边行军打仗的养女。
蒙北兵败,狼塞骑兵长驱直入,闯入蒙北六州,秋离山脚下伏尸百万。
蒙北王被判通敌,家中亲眷成年者尽数斩首。
傅青鱼根本不相信她爹会叛国通敌。
她一定会找到证据为蒙北翻案,让冤屈得雪,让英魂归乡。
這就是她入中都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傅青鱼收拾好,拿着身份文牒去了大理寺。
“傅姑娘可是来领奖金的。”守在大理寺门口的官差见到傅青鱼就笑着打招呼。
“差大哥好。”傅青鱼笑笑走上前,天青色的裙摆擦過大理寺高高的台阶,“确实要顺道领奖金,不過我今日過来主要是入职来的。”
“入职?啊,傅姑娘,你就是我們大理寺新請的仵作啊?”官差乐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傅姑娘,這边請,我给你带路。”
“多谢差大哥。”
傅青鱼提着勘察箱跟着官差进了大理寺。
她虽然帮着大理寺和刑部验了不少尸,但還是第一次进衙门裡头。
高墙大门,自有一股深深威严。
穿過院门,走過院坝,又走過回廊,官差终于在开着门的一间屋子外停下脚步,隔着高高的门槛禀报,“王大人,傅姑娘来报道了。”
“傅姑娘,你可算来了。”寺正王大人王知洲从屋内走出来,对官差挥了一下手,笑容满脸的說:“傅姑娘,先进来吧。”
领路的官差退下,傅青鱼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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