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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蒙北大乱,心疼我?

作者:酸Q
“提起這事。”谢珩看向贺睢,贺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睢警惕的盯着谢珩,“提起這事怎的了?”

  谢珩温声:“奉云,可能還需要你再往东宫去一趟。”

  “……”贺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确实十分喜歡查案,但也沒說查案的时候被人当牲口使唤還连一口饭都吃不上的地步啊。

  谢珩看着贺睢无语又震惊的神色,缓缓将话补充完:“如今這时辰,宫门已经落钥了,你明日上午再去。”

  “崇安,你說话可否一次性說完?”贺睢拍拍胸脯长长的松了口气,“我明日去东宫再查什么?”

  “拜访记录。”

  “谁的?”

  “太子妃的。”

  “明白了。”贺睢点头,“所以你们查到百草泣血与太子妃有关?”

  “以目前的线索推断,十之八九。不過還需得等你明日查到太子妃宫中的拜访记录才能做最后的定论。”

  东宫之中的拜访记录,拜访者是谁,什么时日拜访带了什么东西都是需要记录下来的。

  有這份记录,他们想查到百草糕就能容易很多。

  贺睢一听哪裡還能忍得了,“我现在便去。”

  “宫门已落钥,你现在去也入不了宫。”谢珩道。

  “我去宫门口守着,宫门一开便进去。”贺睢說完抬步就走。

  谢珩提醒,“先吃晚饭。”

  “知道。”贺睢摆摆手,带着随从上了马车便走。

  傅青鱼的嘴角隐隐抽了两下,“贺大人查案的兴头当真令人佩服。”

  “所以他到如今這個年龄還一门亲事也未說定,便是女方家中嫌他是個查案的痴人,认为女儿嫁给他靠不住。贺家老太太和贺夫人为此沒少罚他跪祠堂,也无用。”谢珩转身,“走吧,我們去赴约。”

  這個时候贺睢若是在必然是要還谢珩几句的。

  他们俩以前就是大哥不說二哥,贺睢痴迷查案谈不拢亲事,谢珩是压根就不像是会喜歡谁的模样,那些姑娘虽然倾慕谢珩也不敢靠近,同样谈不拢亲事。

  只不過贺睢现在一切沒变,而谢珩变了而已。

  两人掉头去醉心楼。

  到了醉心楼门口,晨夕牵着马车去后面停放,傅青鱼和谢珩先进酒楼的大堂。

  此时的酒楼生意正好,大堂之中已经沒有空桌,店小二肩膀上搭着帕子笑脸迎上来,“两位客官裡面請,不知道二位客官可有预约?”

  “可有一位姓风的客人先過来了?”傅青鱼询问。

  “您稍等,我去问问。”店小二去问了掌柜,很快便回来,“客官,沒有。”

  “二楼可還有包间?”

  “今日客满,二楼的包间都坐满了,不過雅座方才有客人走了,正好收拾出来一桌,两位客官可要坐雅座?”

  傅青鱼看谢珩,谢珩颔首,“那便坐雅座。”

  “好勒!”店小二冲着楼上高声吆喝:“楼上雅座二位!”

  二楼上有另外的店小二立刻应声,“二位客官請上楼!”

  傅青鱼和谢珩上楼,二楼的小二立刻笑意盈盈的将两人迎去空出的雅座,并取了茶杯和茶壶先给两人倒上热茶。

  酒楼生意好,上菜速度自然就慢些。

  傅青鱼拿過菜牌点了几個菜,還点了两壶果酒,回头对小二道:“我姓傅,我們還有一個朋友稍后便到。”

  “好勒。等客官的朋友到了我們便将人迎上来。”小二应下,转身去送傅青鱼点的菜牌。

  “听說沒有,蒙北彻底的乱了。”

  旁边雅座传来說话的声音,傅青鱼端起茶杯的手顿住。

  蒙北的局势如今确实混乱,但除了先前永朝两州的灾情和叛乱外,其他的問題都還未浮现到表面上来,为何中都的酒楼之中就已经有人在议论蒙北的局势了?

  而且怎么還說彻底的乱了?

  傅青鱼疑惑不解,轻轻放下茶杯竖耳细听隔壁雅座交谈的声音。

  “哎,說到底最苦的還是蒙北的百姓啊。现在蒙北各城沒了蒙北王府管制,谁也不服谁,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听說這半個月都打好几场了,百信苦不堪言啊。”

  “管他的,只要他们在蒙北境内,随便他们怎么打,别波及到我們就成。”

  “這谁說的好啊,万一就波及過来了呢?”

  “朝廷呢?难道朝廷就不管這事嗎?”

  “天高皇帝远的,怎么管?更何况现在的朝堂都是世家……”

  “嘘!兄台甚言啊!小心隔墙有耳引祸上身啊。”

  闲聊的几人显然怕给自己招来祸事,闻言收了声音,转而开始說起中都花街柳巷的花边逸闻。

  哪家花楼的花魁换了人,哪家花楼的头牌腰细腿长肤白如雪,就连楚馆中的小馆他们也能說上几句,但再也沒有人提及蒙北之事。

  傅青鱼皱眉,压着声音道:“蒙北的局势在我們离开之后似乎变得更乱了。”

  “乱些也好。”谢珩放下茶杯。

  傅青鱼猛的抬头看谢珩,谢珩也正在看她,神色寻常而坦然。

  傅青鱼的眼帘颤动了一下,谢珩的话說的沒错,乱些对她而言确实更有好处,但也如隔壁雅座那些人說的一样,乱起来苦的是那些百姓。

  “蒙北局势背后早有推手,迟早会乱。如今早些乱起来,不仅朝廷沒做好准备,背后隐藏的势力也同样沒有做好准备。”

  “而狼塞王重病,已是将死之人。子桑王庭和子桑名朔争斗不停,二人一日无人坐上王座便一日无闲暇之力趁着蒙北内乱而入侵。”

  “因此,蒙北此时乱起来,与我們才是好事。”

  谢珩淡声分析,傅青鱼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我們回中都的途中便未见晨晖和晨风以及晨雾,他们是都领了差事办差去了,对嗎?”

  此事谢珩从一开始就并未想過要瞒着傅青鱼。

  他答应過她,坦诚相待。

  “是。”谢珩点头,已做好承受傅青鱼怒火的准备。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雅座裡依旧平静。

  谢珩有些意外的看傅青鱼,他知晓在阿鱼的心中将蒙北的百姓看得有多重。

  那是她阿爹守护了一辈子的地方。

  “酒肆都已经在议论蒙北乱局,朝廷之中为何半点消息也未传出?”過了许久,傅青鱼才出声。

  “皇上忙着利用太子之死与太后和云家博弈,朝廷内各派官员互相倾轧陷害争权夺利,事关蒙北乱局的折子只怕送入内阁如今也被其他各种官员互相弹劾诬陷的折子压在案头。”

  谢珩顿了顿才接着說:“而且,时机還未到。”

  “什么时机?”

  “内忧外患,朝廷力所不逮只能先推一個替死鬼去蒙北的时机。”

  内忧,傅青鱼明白,无非就是如今皇权与世权的博弈而已,外患是什么?

  “大人,外患是什么?”狼塞王庭如今也在忙着夺权,而且這個时节正是草原草水丰沛之日,狼塞的日子并不难過,以往這個时节狼塞也都是休养生息,不会侵略大离边境。

  “還记得先前我与你提起過的欠父亲人情的胡尔勒嗎?”

  傅青鱼自然知道胡尔勒,狼塞王庭的大将,十分受起重。

  “记得。”傅青鱼回想了一下,想起来先前她怀疑谢珩与狼塞有勾结时,谢珩解释的时候确实說過。

  “离开永州时我便請父亲修书一封与他,让他過些时日带点人马在边境走一走。”

  谢珩說的轻描淡写,傅青鱼却听得惊心动魄。

  谢珩這是既出手提前推动了蒙北的乱局,又請了狼塞骑兵边境屯兵给大离朝廷施压。

  此事若是传出去,不需要证据,皇上便能治谢珩一個勾结敌国谋逆叛乱的重罪,谢家九族都足以被诛连。

  “谢珩,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么?”谢珩当然知道這些手段都意味着什么,傅青鱼心裡十分清楚,而谢珩做這些都不過只是在帮她而已。

  谢珩怕是已经问過师傅她原先的安排了,只是后来這些安排被迫阻断,她只能另寻他法再送圆圆承袭回蒙北。

  “你能寻子桑名朔合作,我不過請父亲修书一封罢了,总比你与子桑名朔合作来得容易些。”

  “莫非阿鱼宁愿与子桑名朔合作,也不愿意我插手?”

  “自然不是。”傅青鱼立刻否决,“我只是不想你因此陷入险境。”

  “心疼我?”

  “是。”傅青鱼回答的沒有丝毫犹豫,谢珩是她的人,她自然心疼。

  “心疼我便不要怪我此次未与你商量便插手。”谢珩到底還是怕傅青鱼回因此心中不高兴。

  “我沒有怪你。”傅青鱼盯着手边的茶杯,“蒙北早晚都要乱,早乱早定总比贪官污吏一直横行鱼肉乡裡,导致民不聊生更好。”

  “只是此事本该我来做的……”

  “你我本为一体,你来做還是我来做都不妨碍。”谢珩打断傅青鱼的话。

  傅青鱼肃着脸抬头看谢珩,“我不想你的手中沾染鲜血,因果孽债我一人背着便可。我跟着阿爹,乃是行军之人,身上阴气煞气重一些也无事。你不一样,你就坐明堂之上,不要沾染這些。(這個明堂是指房屋前方地气聚合之处的意思)”

  傅青鱼說的很严肃,谢珩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尖不由的颤了颤。

  妾心似君心,此情如何能负。

  “咳。”风蕴秀轻咳一声,“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啊?”

  傅青鱼和谢珩回神,傅青鱼的耳廓发烫,连忙起身招呼,“阿蕴,坐這边。”

  风蕴秀微微对谢珩福身一礼,谢珩也起身還礼。

  风蕴秀顺着傅青鱼的手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悄悄在桌下扯了一下傅青鱼外裳,冲她使眼色。

  傅青鱼难得的有些难为情,以眼神向风蕴秀求饶。

  风蕴秀又往谢珩那边看了一眼,将他们两人之间那种特殊的氛围看在眼中,掩嘴笑了笑转了话题,算是放過了傅青鱼。

  過了一会儿酒菜上来,三人吃饭。

  风蕴秀這趟跑商收获极多,十分开心,喝了酒之后渐渐的放开,也不介意谢珩在一旁,拉着傅青鱼聊天。

  谢珩坐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只能看着两人头凑头的聊在一起,心裡颇有点不是滋味。

  男子能跟阿鱼玩一块,女子也能跟阿鱼玩一块儿,谁都能跟阿鱼玩一块。

  谢珩听着两人聊天。垂着眼眸自斟自饮,远远一看风姿卓越乱人心曲好不惑人,实则他此事的内心早已经拧成了麻花,比柠檬還酸。

  风蕴秀的酒量自是比不過傅青鱼的,喝到后面脸颊发红双眼已明显无法聚焦。

  “谢珩,我告诉你!阿鱼可是我风蕴秀最好的姐妹,你以后若是敢欺负她,我第一個不会放過你!”风蕴秀拍着桌子,米瞪着眼撑着身子越過半個桌面指着谢珩大声說话。

  翠玉在旁边听着直接吓得腿软,這可是谢家的嫡子,堂堂的三品大理寺少卿,他们家大小姐怎么敢這么說胡阿。

  “姑娘,姑娘,你喝醉了,我們走吧。”翠玉生怕他们家大小姐再說出些什么,赶忙上前扶人劝說。

  “无事。”傅青鱼安抚翠玉,也起身扶住风蕴秀,“阿蕴有些醉了,先送她回家吧。”

  “是。”翠玉松了口气应下。

  傅青鱼和翠玉一左一右扶着风蕴秀下楼,一個穿金戴银身材发福的妇人带着丫鬟和小厮怒气冲冲的往楼上走,双方险些在楼梯上撞着,幸亏傅青鱼扶着风蕴秀侧身及时。

  谢珩转头吩咐晨夕,“晨夕,夜间不安全,你去护送风大小姐回府后再回来。”

  “是,大人。”晨夕领命跟着一起下去,

  傅青鱼将醉的浑身发软的风蕴秀扶上马车安置好,转头嘱咐翠玉,“阿蕴今晚吃酒吃的有些多,你回去后给她煮碗醒酒汤叫她喝下,再点些香,免得她明日醒来头疼。”

  “傅姑娘放心,奴婢知道。”翠玉福身应下。

  晨夕上前,“傅姐姐,大人让我送风大小姐回府。”

  “好。去吧。”傅青鱼点头,站在门口看着风蕴秀的马车走远了才转头回酒楼。

  “曹文弘,你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老娘就不姓胡!”

  尖锐的怒骂从二楼传来,大堂之中的不少人都纷纷起身昂头往二楼看热闹。

  “看到沒有,那就是胡家的大小姐,那個被她踹的在地上抱头滚的就是她的相公。這等泼妇,谁取了谁倒霉啊。”

  “那可是胡家的大小姐,你倒是想娶,可你娶的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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