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动向
“恢复的不错啊!”
赵让开心的說道。
元可欣点了点头,沒有說话,她的注意力還是都放在叶三娘身上。
“你知道她是谁吧?”
赵让又问道。
元可欣小声說道:
“我知道,咱们快走吧!這女魔头喜怒无常……”
赵让笑笑,說道:
“她喜怒无常是不假,但她昨晚可是救了我們俩的命。”
元可欣知道赵让重义气,以为他是因为這個原因,才不愿意离开,于是更加着急的說道:
“赵大哥,我知道你人好,想要還情……等咱们一起找到我哥以后,我一定让他准备足够多的金银给她送去!她不是最爱银钱嗎?就当咱们花钱买命了,谁都不亏!”
听到元可欣对自己的称呼,找让那個有些惊讶,摆摆手說道:
“我可当不起你大哥,你還是就喊我名字吧!”
“另外她這边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已经同她說好了!”
元可欣张张嘴還想說什么,叶三娘在屋裡喊道:
“饭熟了,快来吃饭了!”
四方桌上摆着三副碗筷,一盆粥,几张面饼,還有一些小菜。
“哈哈,来了!”
赵让对這一桌早饭很满意。
沒想到叶三娘做起這些来竟也是一把好手!
“姐姐我好歹也是一路颠沛流离才闯過来的,要是沒這两下子,還不得饿死?”
赵让不知该說什么,只好招呼元可欣也来吃饭,但心裡却觉得叶三娘這女人真不一般!
能把這事当個笑话說出来,這事才算是真的過去了。赵让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如此的。
“和熬粥一样,火候到了,再硬的米都能烂糊!”
叶三娘拿起一张面饼,咬了一小口,嫣红的口脂在面饼上留下了一個月牙状的印记。
赵让风卷残云般扫荡了一顿,转眼间就下肚了三個面饼,两碗粥!
反观元可欣却是沒什么胃口,一碗稀粥只喝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碗筷,望着门外发呆。
赵让心知她一定是在担心她哥元明空的安危。
自从两人决定分头行动后,到现在元明空已经离开了超過八個时辰。
而且元明空并不知道客栈伙计的身份,也不知道赵让和他妹妹元可欣已经离开了哪裡。
即使他毫无意外,平安无事的回到哪客栈,却也寻不到二人的踪迹。
“嗯,昨晚沒同你讲,想来你也不认识。现在你這小……這姑娘醒来了,倒是可以问问清楚!”
叶三娘想起赵让不喜歡她开元可欣的玩笑,话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收回去,然后从袖子裡抽出一支箭矢放在桌上。
“這是昨晚那群人射出的剑?”
赵让问道。
其实他一直想问问叶三娘昨晚另一位大宗师是谁,但看叶三娘沒有言明的意思,他便也沒问。反正叶三娘已经答应在关键时候一定保他性命,其他的不问也罢。
知道的少,反而沒有负担,可以更专注于眼下的事情。
“這是……”
元可欣看了一眼這支羽箭,立马脸色惨白……
“你认识這支箭?”
元可欣深吸了口气,說道:
“這是影卫标配的……双钩轻羽箭。”
赵让顿时惊的說不出话来。
三人中唯有叶三娘淡定自若,将手中的面饼吃完后,拍掉了手上的渣滓,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這支箭如果是查缉司影卫专用的,那就說明昨晚截杀二人的,是查缉司的影卫!
元可欣显然不接受這点,但她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颤。
“不,不会……”
“那我哥他……”
赵让看着元可欣的反应,暗暗叹了口气。
這姑娘和他哥一样,都觉得自家影卫是决计不会反水的。
但事实摆在面前,赵让也沒什么好說,只能等她自己慢慢平静下来,想明白才好。
沒办法,赵让只得起身来到厨房裡,对正在洗碗的叶三娘问道:
“和你交手的那人是谁?”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這人和叶三娘之间到底有什么過节了。
那人既然在昨晚和截杀他与元可欣的黑衣人一道出手,搞清了他的身份,也能变相佐证那些人究竟是不是影卫。
“那人就是個老杂毛!”
叶三娘轻蔑的說道。
赵让追问道:
“到底是谁?!”
叶三娘停下手裡的活儿,瞥了赵让一眼,见他满是严肃,便也停了调笑的心思,认认真真的說道:
“以前在大威的时候,他有個绰号叫连弓子。现在就是個亡命的江湖客。只要给够了钱,你让他射死自己老娘都可以!”
“连弓子”的名头赵让听說過。
甚至可以說是如雷贯耳。
因为他可以說是大威开国以来,最大的反贼!
身为边军中最强军力——铁甲军的统帅,连弓子在大威陈家动乱之际,非但不听朝廷召令,回军平叛,反而作壁上观,趁火打劫!
最后更是贪墨了铁甲军二百四十万两饷银,带着几名亲信副官,从阳关而出,投靠了西域。
朝廷对此自是怒不可遏,将其還在国内的亲人故旧杀了個干净!
但因为陈家动乱越发严重,故而也沒有余力对其征剿。
在赵让幼时的印象裡,好似一度满街都贴着连弓子的画像以及海捕告示,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何况人在西域,天高皇帝远,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此人不仅活的很好,武道修为還更进一步,已经登临了三品大宗师之境!
“他不是老杂毛,是老怪物……”
“至少对我而言!”
赵让哭笑不得的說道。
但凡赵让再晚出生两年,决计不会听說過连弓子的大名。
几乎已经变成传說的人物,却接二连三的站在他面前,這种感觉怕是沒人能說得清楚。
不過即使知道了這人是谁,赵让還是沒法判断出来昨晚那群黑衣人的身份。
单凭那“双钩轻羽箭“,還是不够!
毕竟连金钟镖局都能建起一座庞大的制箭厂,想要搞到同样的羽箭,并不是一件太過于困难的事情。
兴许這是王城中的一方势力刻意栽赃也說不定,四王子安佐還有那位公主阿曼尼,以及祥腾居中赵让心存疑虑的那位,都有可能。
“赵大哥!”
赵让正思忖间,听到元可欣忽然叫他。
“怎么了?“
元可欣从口袋裡掏出小铁盒,是当日元明空给赵让看的第二幅地圖。
叶三娘不愧是见多识广,看到這铁盒后說道:
“哟!红阁朱老板的手艺!”
元可欣微微皱眉。
她不想让叶三娘知道太多,可眼下却沒有任何办法。尤其是赵让对她似乎很信任,這一点更让元可欣有些不解……
“這地圖怎么了?”
元可欣贴合拆开,重新拼成地圖后,迎着光举起。
今日是個大晴天,因此不需要烛火。
赵让每次看這些本来毫无联系的光点练成线,勾勒出山川湖泊,戈壁绿洲,就觉得很神奇!
哪怕已经看過好几次了,他還是這样觉得。
“鲁克沁!”
元可欣伸手旨在地圖上的一片水域。
赵让记得元明空曾說這裡是四王子安佐所在部落的夏牧场,鲁克沁应该是這片绿洲的名字。
“对,鲁克沁草原!這裡就是拱辰部落的夏牧场。”
“那個阿曼尼公主不是给你說安佐和他父亲已经都离开了王城,回到了部落中嗎?那他们现在绝对就在鲁克沁!”
“我們现在在哪?”
元可欣說:
“地圖都是正南正北,然后上北下南,王城在鲁克沁的东边偏南一点,所以……”
元可欣在地圖之外的桌子上用手指一摁。
“看样子,咱们距离鲁克沁距离不近啊!”
赵让說道。
兰末国王城周围的土地,依据兰末国的规矩,属于国主所有,也就是归翰星部落。
而拱辰部落的夏牧场所在,得离开王城后,一路向西,横穿過整個翰星部落在周边的领地,才能达到。
中途還要翻過一座达坂,渡過一條长河。
达坂便是山岭的隘口。
有的达坂会有山民居住,形成一座相对隔绝的小城。
至于那條迪尔羌河,是从比拱辰部落夏牧场——鲁克沁草原更西的山脉中流出,一直绵延至兰末国王城的长河。
赵让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很喜歡听得一部书,讲的是一個师傅带着三個本领各异的徒弟,一路降妖除魔,前往西天极乐之地,求佛证道的故事。
当时他对西域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可心动极了!但当這些都真真正正的摆在面前时,赵让却又觉得头疼……
揉了揉太阳穴,赵让扭头看向元可欣,等着她的后话。
這姑娘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出地圖,给赵让详加解释。
“如果我哥发现王城中的影卫已经反水的话,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到這裡!”
“鲁克沁?”
赵让问道。
元可欣却摇了摇头,握住赵让的手,指向鲁克沁草原旁边的一处镇甸。
“這裡,查干托洛盖。”
西域的這些地名又长又绕口,還根本看不出意思。
赵让将這個名字重复了好几遍,才算是勉强记住。
“你确定你哥会去這裡?”
元可欣坚定的点点头:
“他告诉我的!”
那晚元明空在离开客栈,前往影卫处接头时,赵让還在为了晚上夜探祥腾居而做准备——睡觉,所以对此并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