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龙斩剑仙【求订阅、求打赏】 作者:墨宣纸 第四十一章:龙斩剑仙求订阅、求打赏 第四十一章:龙斩剑仙求订阅、求打赏 若是要论起剑仙是什么模样,陈九是說不清楚。 只因剑仙亦是由人而来,人各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而眼前這位老人显而易见的是個杀伐心重的人。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說,老人其实也沒做错什么,他只不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在做事,這也是他的剑道。 蛟走水化龙顺应天理,剑仙斩妖阻大水亦是为了救人,亦是合乎天理,唯一不同的是就是处事的方式,以剑仙之力,镇山河水势,又怎不能救人了? 剑修多是执着,不管是這江湖中的剑客,還是那仙山上的剑仙,皆是如此。 性子执着的人也往往听不得他人劝說。 說白了,就是莽,莽出一翻天地来,這便是老人的剑道,杀光所有,也便成了剑仙了。 “若是不减那三分天势气运,我還敬你做剑仙,這般作为,反倒落了下乘。”陈九望着那昏迷的老者嘀咕道。 老人心中的执着并不纯粹。 不過也结束了,虽为剑仙,但在寒毒龙息侵蚀之下,凡体终是难驭仙剑,终究還是败了。 老人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着。 一面眉梢上结起寒霜,另一面则是汗如雨下,如今两股力,一寒一热不分上下,侵蚀着他的躯体。 若是再不止住,老人估计也活不长了。 “往后還是好好做個凡人吧。” 陈九伸出手来,渡了一道法力渡入老人眉心,顺着他的经脉来到丹田之处。 奇妙的是,這一道法力竟是接纳了龙息与寒毒两股力,打破他们的平衡,寒灼交汇,相融之间,龙息与寒皆然化解。 陈九抬起手来,以指作剑,就要斩去老人的剑心。 他忽的顿住了手,又觉得有些不妥,便收回了手,叹道:“算了。” 他看向老人身旁掉落的仙剑,将其收入了袖中。 這才是真正的仙剑,与主人心意相通,已然有了灵性,這柄剑也只有老人能用得,在其他人手中,也不過是柄破铜烂铁罢了。 剑心可留,這仙剑却是不能留下,就当是留他一命的报酬吧。 陈九抬起头来,看向了那半空中止住河势的碧玉长剑,天势已然迁移,清河中的大水已然快要降下。 “回来吧。” 他一招手,灵剑收起剑势,清河水势翻涌而下,冲散岸边,但却并无大碍,顶多不過是冲毁了一些破旧的房屋。 灵剑落下,化作碧玉长簪,却未落入陈九的手中,被肩头的小狐狸顺给截了胡。 “让狐九来。”狐九抱着簪子,插回先生的发间。 陈九微微一笑,摸了摸它的额头。 “呜嘤。”狐九唤了一声,笑的眯起了眼眸。 “走了。” 儒衣先生带着红狐,走向那茶摊抱起那盏长琴,接着便走入了那小巷之中,再不见其身影。 而在這清河边上,只余下洪水后的一片狼藉,以及一位昏迷的落魄老人。 落魄老人衣衫松动,落出一枚铜钱。 而這一枚铜钱。 便是如今老人的一切。 儒衣先生知晓老人的执着,但不分孰对孰错,想来是各有各的說法,但眼下便是最好结果。 言夺天运助化龙,天上剑仙亦低眉。 书中晓道理,世间正身心。 只道是,不虚此行。 陈江泛起洪水,淹沒了河岸边的庄稼。 好在是冲上岸的洪水并不算多,对坊间百姓影响也不算太大。 五川坊清河河畔边上的街道如今满是狼藉,被冲破的房屋碎片散落在地,许久沒有人来收拾。 大水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五川坊人皆是叹這事情古怪,又有人說是亲眼所见是真龙降世,只因世人不知真龙是何模样,便将那還未化形的青蛟当成了龙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闲言碎语总是不断的,那些胆大沒走留在河畔不远处观望的人归来之后,道出了所见所闻,最后只结一词——龙斩剑仙。 “不该是剑仙斩龙嗎?” “沒斩了,不就是龙斩剑仙嗎。” 這样說来,倒也沒有错,老人确实是输了。 若是再年轻几岁,体内也无寒毒,說不定能与全盛的青蛟斗上一斗,可如今败了就是败了。 剑仙丢了仙剑,那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走在這五川坊中,听闻有大水将起,坊间之人大多都逃命去了,半晌却沒有洪淹至,反而却是传来了洪水退去的消息,观望了数個时辰后,才敢回到家中。 街道上阴司巡游四处巡逻,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当地城隍又怎么能坐的住,当即便召集了阴司巡游,若是出了事故,也好妥善安置那些死去的亡魂。 可如今,却是沒有一人是因清河大水而亡的,五川坊城隍也松了口气,只道是福运保佑。 转眼间又過去几日。 近些日来去那庙中祈求平安的人越来越多,城隍庙也人满为患,大抵是因为洪水退去的缘故,只当是有神仙相助。 又有人将那日所见描绘了下来,更是有文士在那清河边上留下诗篇,剑仙断首,真龙低头,還有那位像是局外人一般的儒衣先生,這一切的一切,都被人记了下来。 愈演愈烈,最后竟传出,那位先生是仙人降世,而真龙不過是仙人坐骑,流言蜚语总是如此沒有根据。 戏楼之中,儒衣先生坐在角落处,要一盘豆子做零嘴。 台上戏子花着浓厚的油菜,一见便是威武姿态,此人手中拿剑演的乃是位剑仙,与剑仙相对之人则是画着青色油彩,似有鳞甲覆面,与那剑仙缠斗。 這一出戏,唤作《龙斩剑仙》,小小的戏楼,也因此人满为患,多数时候都沒有空座。 打斗至精彩之处,台下众人连连叫好。 只见那‘青龙’一声震慑吐息,剑仙闷哼一声,倒在台上,戏楼中顿时鸦雀无声。 当剑仙在此站起之时,仙剑垂落,连连苦笑,叹了一声:“老…矣” 如此,這一出戏也就到了尾声。 终是剑仙迟暮,剑也生了锈了。 台下之人接连摇头,更有人情到深处眼眸中泛红,接连叹息。 “竟是這般结果……” “剑仙也会老啊。” “可悲,可叹啊。” 坐在戏楼角落处的儒衣先生抿了一口酒,啧了啧嘴。 狐九抓了几颗豆子扔进了嘴裡,凑近先生,细声說道:“戏裡怎么沒有先生?” “沒有最好。”陈九說道。 或许本该是有,可真龙乃是代表的是当朝天子,這小小的戏楼又怎敢演那坊间传闻中的真龙俯首姿态。 戏完之后,便有戏楼的伙计前来讨钱,所谓有钱捧個钱场,沒钱捧個人场,不给也无所谓,最多也不過惹旁人白眼罢了。 “戏唱的不错。”陈九赏了几個铜子,這戏演的不差,当赏。 “谢過先生。” 伙计皆是笑脸相迎,沒過一会,便装的盆满钵满,再至台上感谢一翻,便匆匆离去,然后便是下一场戏。 陈九看了看钱袋,已然见底了。 当初老城隍送的银两也只余下了几两。 又沒钱了。 “当初怎么沒把那银子拿上呢。” 陈九轻叹一声,当初光顾斩恶鬼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给忘了。 狐九瞧了一眼先生,问道:“先生也会缺银子?” 陈九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你先生我啊,最缺钱了。” “走了。”他抱起了狐九,离开了戏楼。 “诶诶,先生,豆子還沒吃完呢。” “下次再来吃。” 出了戏楼陈九走在五川坊的街道上,坊中依旧太平如初,好像前些日的大水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抬头看去,街边有乞丐讨钱,如今的大乾,不管是到了哪裡,总是会有穷困潦倒的存在,多数都是身有残疾难以自力更生,极少会有四肢健全的之辈在街边讨饭的。 街角的阴暗处,躺着一位发丝凌乱浑身脏乱的老人,似乎是在睡觉一般。 一旁摆着一個缺口的瓷碗,裡面却是空无一文。 而此人不远处,则是有一断手乞丐端着碗,对着来往行人道:“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陈九眼眸一挑,走上前去,往碗裡扔了一個铜子。 “谢谢大爷,谢谢谢谢……”断手乞丐连忙低头谢道。 陈九指向了街角阴暗处躺着的‘乞丐’,问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那人是怎么回事?也是乞丐?” “大爷你說他啊。” 乞丐看向了那老人,回答道:“這個小的也不太清楚,是他们从河边捡来的,见他一把老骨头就给留下了,后来他就跟我們一块讨钱,但他…大多时都讨不到什么东西,连半個馒头都讨不到。” “多谢。” 陈九又往裡扔了個铜子,乞丐连连磕头道谢。 他起身走向了那街角之处,在那‘老乞丐’身旁坐了下来。 许是有所察觉,‘老乞丐’睁开了眼眸,望向了那坐在身旁的儒衣先生。 狐九道是认出了此人来,這不就是当初与青蛟缠斗的剑仙老人嗎。 “小先生来看我笑话?”老人說道。 陈九摇头說道:“怎么就不去找個正经营生?在這讨饭迟早要饿死的。” “呵呵……”老人干涩笑道:“如今沒了剑,我什么都不是,倒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沒什么意思。” 陈九见他這般模样,心中微叹。 当初那高高在上的剑仙,如今竟成了街边的落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