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炼化横骨 作者:墨宣纸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陈九也不清楚,只知听着那日自己听的发昏,一個沒注意就睡着了。 梦裡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家人伴于身旁,家庭和睦,生活安逸,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实,沒有烦恼,无忧无虑。 好像在一梦之下,就過去了数十年岁月。 所谓人生如梦,大概就是如此。 当陈九醒来之时,一股子药涌入鼻腔,它就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小屋。 柴火声噼裡啪啦的响着…… 药炉中冒着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冲鼻的味道。 乾云看着药炉裡的药汤,說道:“醒了?” “嗯。”陈九点了点头,却是下意识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嗯?嗯?!” 小鹿却忽的瞪大了的眸子,有些不敢相信。 “我能說话了!?” 小鹿转了個圈,左顾右盼的似乎是有些惊讶,瞪着大大的眸子,犹如一只欢脱的哈士奇。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我能說话了!我能說话了!” 陈九忽的大笑了起来,此刻他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 就好像是一個盲人忽然能看到光明一般,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理解。 乾云看着這一幕,手裡的汤匙一颤。 忽然间,一人一鹿四目对视。 “呃……”陈九嘴唇微张,顿在原地。 一开始乾云的目光有些震惊,但随之却像是打量傻子一样打量陈九。 一時間,屋子裡的气氛有些尴尬。 陈九也知道自己有点丢人,连忙干笑两声,說道:“见過先生。” 该說不說,還是得打個招呼才行,毕竟人也救了自己一命。 乾云见状這才略微点头,他還以为自己捡了個什么古怪东西。 “嗯,此番讲道,你也算有所收获,大梦三日炼化了横骨,但也切莫骄躁,好生修行才是。”乾云正色道。 陈九微微点头,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炼化的横骨,好像就是做個梦,醒来就能說话了,当真是神奇。 “竟然睡了三天嗎。”陈九有些惊讶,又忽想起了那天他睡過去了,后面的事情都清楚,便问道:“那大黑蛇呢?” 乾云尝了尝药炉裡的药汤,又觉得差些火候,又重新盖上,一边說道:“自然是在修行,那黑蛇气运不凡,若能渡過此劫日后成就必定不低。” “哦。”陈九答应了一声。 看样子這黑蛇也不简单,也难怪乾云這么大方,竟然還为這黑蛇讲道,原来是心裡早就有了打算。 小屋裡再次安静了下来,乾云一向都是如此,寻常时候他都是沉默寡言的,也并非是因为沒有說话的人,而是他本就不爱开口。 乾云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问道:“如今你伤势已愈,又炼化了横骨,可有去处?” 陈九摇了摇头,他孤身一鹿能有什么去处,便问道:“能跟在先生身边嗎?” “我要走了。”乾云說道。 陈九看向他有些不解。 走?去哪?他看這小屋已有些年岁了,這难道不是乾云的家嗎。 乾云解答道:“我在此地清修已有百载岁月,早晚是要离去的。” 对他而言,百载岁月不過是弹指一挥间,当初来到此处也不過是为了躲避世俗烦恼,也曾以为仙人沒有烦恼,但真正得道之后,才发现修行之人间的烦恼更多。 陈九顿了一下,却是问道:“先生是仙人嗎?” “非也,只是一介修行中人。” “我不信。” 乾云撇了它一眼,說道:“不信拉倒,我又沒求着你信。” 陈九汗颜,原来這臭药篓子也是個实在人,便问道:“那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走?” “短则几日,长则半年,总归是不会超過這個期限。” “那我可以经常来這嗎?” “你愿意来就来。” 得道了回复陈九也安下心来,如今自己不過是林间野鹿,乾云则是货真价实的修行中人,能经常来已经是非常看的起它了。 运气好的话,說不定也能混個仙人指路呢,陈九這样想着。 說起来,他也有些佩服黑蛇跟乾云,一個苦修三百余载,一個远离尘世百载,也不知道這么久是怎么熬過来的,换做陈九该是待上一年就待不了,或许這就是修行中人吧。 夜已深了,林中想起了谷鸟鸣叫。 陈九趴在炉火旁边凑着暖意入睡,虽然药味刺鼻,但它也已经习惯了。 乾云则是站在小屋的窗前,看着這星云密布的天穹,心裡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鹿儿,又觉得有些好笑。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再待上几年,只是有些可惜。 时也命也,有些事情耽搁不得。 往后几日,陈九便跟着乾云出门采药,虽然它觉得有些沒意思,但总归比待在小屋要强上许多。 采仙草,炼仙药…… 陈九也不知道乾云哪来的毅力,堪比在世李白,对這草药孜孜不倦,从不缺勤。 至少陈九是看不出什么道理来,只知道有些草药很好吃,乾云每采一背篓草药,陈九就能吃下两背篓。 反正是不愁吃的,倒是也让它记得了什么草药好吃,什么草药不好吃。 只是有些可惜,沒能像上次一样遇到這么灵药,說起来,上次那颗白青色的灵药也不知道去哪了,就沒见臭药篓子拿出来過,說是被他吃了,但陈九是不信的,多半是藏起来了。 早起、采药、晚归、熬药…… 也难怪這屋子会被腌出味来,乾云也是够丧心病狂,還不换屋子。 虽然味道不好闻,但陈九也知道這玩意绝对是好东西,时不时会出声向乾云讨要。 這一日采药归来,乾云又架起火熬药。 陈九再次出言想讨半碗药汤尝尝,总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听乾云摇头說道:“你喝不了的。” 每次乾云都用這么一句话它发他。 陈九闻言也不再问了,只是见桌上剩了半碗,估计是乾云沒喝完的,于是便悄悄走過去,撑着乾云熬药沒注意,一股脑就给喝了。 還真别說,這味道是一言难尽。 “嗯?”乾云回過头来,发现了空空如也的药碗,多半是被陈九给吃了,却也不恼,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有你好受的。” 陈九小鹿脑袋一扬,你鹿爷也不是被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