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拜年
阿爷說道“他是不放心那裡還有五百多個孤儿,他只要在家,到了晚上都会去看望他们,今天是大年夜,他看到我們這裡全家和满,心裡难過,不用管他。其实那些孤儿在我們這裡吃的,住的都很好,大家放心就行。”
杨启明說道“這個韩勇真的很不错,到处收拢那些失散的孤儿,听說已经安排德国人罗伯特,艾斯去上海和其他的地方去收拢那些孤儿,就韩勇這种品德,现在很难找到。政府做不到的事情,在我們這個穷山沟裡,韩勇做到了,”
韩勇来到了那些孤儿居住的地方,看见很多的小孩已经睡着,韩勇和那些村裡的妇人打了個招呼,就走进去,看到那些孩子的被子沒有盖好,都帮忙盖好,就這样一路看下去。看了很久才往家裡走去。心裡感慨万分,战争什么时候在结束。
回到家,看见只有张天佑夫妇在這裡等韩勇,阿爷带着三個小的回屋睡觉去了,杨启明夫妇带着杨红和藤井美惠子和一家人也回去。
“這俩丫头都睡着了,一会儿会着凉的,還是让她们回去睡吧。咱们喝到這就算了。”张夫人說。
韩勇推了推两個女孩,俩人都一动不动的,显然都喝過量了。韩勇笑了笑,說:“张夫人,您扶张先生去休息吧,我把她俩送回她们房间去就是了。”
张夫人看了韩勇一眼,但沒有說什么。张天佑心情愉快,喝得比谁都多,這会也支持不住了。张夫人搀着他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自从矿山的生产开始稳定之后,韩勇就在自己的宅子裡给张天佑夫妇安排了一個房间,让他们能够经常到村子裡来生活。
张天佑夫妇走后,韩勇把两個女孩子一個一個地抱回了她们自己的房间,帮她们脱了外衣,放到床上躺好,又给她们盖上了被子。随后,韩勇又给她们熄了灯,就自己回房睡去了。他其实也早就不胜酒力了,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韩勇被女孩子们的叫声吵醒了。原来,昨晚上韩勇离开她们房间时,把她们的房门从外面锁上了,现在女孩子们醒了,出不了门,自然就喊起来了。韩勇连忙披上衣服跑去给她们开门。
“你们怎么就醒了?這天才刚亮呢。”
“昨天晚上,我們是怎么回来的?”袁缉贞从房间裡走出来招呼韩勇,问道。
“那個……”韩勇打着马虎眼,“当然是我把你们送回来的了。”
“是不是你抱我們两個回来的?”韩勇的嘴贴着韩勇的耳朵,小声问,同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着屋裡的陈静。
“不是吧……”
“你以为我睡得那么死啊?你抱我我還会不知道?”袁缉贞用手掐着韩勇,“你還脱了我的衣服,我都知道。”
韩勇尴尬地笑着:“我完全是好意啊,我什么也沒干啊。”他心裡暗自庆幸,還好,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倦了,否则,偷偷在姑娘们身上摸一下這样的事情恐怕是很难免会做出来的。本来還以为這俩女孩子都醉得不省人事了,不料她们還有知觉。
“你是不是也抱了小静姐?她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你脱的?”
韩勇不吱声了。
“人家让你抱了,你要对她负责的,知道嗎?”
“不会吧?”韩勇說,“你让我怎么负责?”
“你得娶她,不许赖。”
“啊?”韩勇忍不住扭头去看陈静。陈静此时也已经起床了,這会正对着镜子梳头。看到韩勇的目光向她投来,她微笑着回了一個眼神。陈静从她的眼神裡体会到了许多說不清的情绪,有羞涩,有期许,甚至還有一丝哀怨。韩勇想,也许陈静昨天晚上也是清醒的,她应当也知道自己抱了她吧?
“勇子哥,昨天你唱的歌,能不能教教我?”陈静从屋裡走出来,对韩勇說。
“可以呀,我把歌词先抄给你吧。”
“這首歌,我怎么从来也沒有听過?你是从哪学来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失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记忆裡我会唱這一首歌,”韩勇說道
“勇子哥,你上過大学嗎?
韩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现实中的韩勇当然是上過大学的,但当年的韩勇却沒有上過大学。他索性不回答這個問題,转而问陈静:“小静,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去上大学嗎?”
陈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时候,我父亲就希望我去读大学的。如果不是当了红军,也许我会有机会去的。”
“如果我给你创造一個机会呢?”
陈静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会去的。不打倒反动派,我不会离开革命队伍。”
韩勇叹了口气:“有位作者說過,战争让女人走开。尤其是你和贞儿這样的女孩子,更不应当属于战场。你们应当穿着漂亮的春装,抱着一本名著坐在大橡树下面读书。让无数的小伙子向你们投来火辣辣的目光。”
袁缉贞插话說:“我怎么能去上大学呢,我连字都认不了几個。小静姐倒是应该去上大学的,以后出来当個女先生。我干妈就上過大学,你看她多有学问。”
韩勇說:“贞儿,以后你多跟你干妈和小静学点文化吧,你现在還小,好好学几年,也会有文化的。以后我找個机会,送你们两個都去读大学。”
大家說笑了一通,女孩子们把韩勇赶回屋去了。她们自己去烧了水回来梳洗打扮,换上新衣服,脸上還淡淡地扑了一点粉,然后就出门拜年去了。她们拜年的第一個对象当然是张天佑夫妇,按着当时的规矩,两個女孩子都跪着磕了個头,喊了一声“干爹干妈”。张夫人早准备好了红包,给每人塞了一個。随后,两個女孩子就出门到镇上逛去了,袁缉贞在镇上有几個要好的朋友,互相邀着在一起玩,陈静很快也跟她们混熟了。
韩勇虽然困得很,但也不敢再回去睡觉,他在院子的水缸裡弄了点凉水洗了一下脸,换了护村队的制服,也先到张天佑夫妇屋裡走了一趟。不過,他沒有给這两口子磕头,也沒有收他们的红包。干爹干妈這样的称呼也就是昨天晚上那种场合叫一叫而已,他们毕竟還有工作联系,所以韩勇在公开场合還得叫张天佑的尊称,不過,张天佑继续把韩勇叫作勇子是无所谓的,因为大家都這样叫。
给张家夫妇拜完年。韩勇又和朱强,朱冰带着朱楠像阿爷拜年。阿爷高兴的给朱强,朱冰還有朱楠一人一個大红包,韩勇沒有要。阿爷也不勉强。
韩勇直接去了护村队的营房。昨天晚上,护村队除了少数几個站岗的士兵外,其他人也都喝到了半夜。韩勇到的时候,许多人都還在睡觉呢。
“队长,恭喜发财!”有個早起的士兵见到韩勇,按老规矩拱着手拜年。士兵们都是农村出来的,所以拜年的习惯還是照着农村的方式。农民的新年愿望也就是发财一项了,其实,按着军队裡的上下级关系来說,士兵们应当祝韩勇“升官发财”才对的。
“恭喜发财!”韩勇回了個礼,“张廷他们呢?”
‘’张廷他们在打扮呢。”士兵神秘地說。
“打扮?”
韩勇满腹狐疑地来到张廷的房间,见张廷果真正在打扮,脸上還洋溢着幸福的光芒。一年难得穿一两回的皮鞋擦得锃亮,一身军服似乎也是曾经熨過的,全然不是平时皱皱巴巴的样子。
“干嘛呢?张廷?”罗毅问。
“嘿嘿,我要出去一趟。去给人拜年。”
“不会是去给老丈人拜年吧?”韩勇开玩笑說。
张廷吃惊地說:“韩勇,你怎么知道的?”
韩勇郁闷了:“你真是去给老丈人拜年啊?你不是光棍一條嗎?什么时候讨了老婆了?”
韩勇脸上露出了几分腼腆:“上次,肥乐乐给我介绍了一個服装厂的女工,我跟她见了几次面,双方都觉得挺合适的。我想借過年的時間,去她家拜個年。如果老丈人同意,等過完年,我想托人去提亲了。”
韩勇笑着說:“你们這几個家伙,动作够快的。他们几個呢?”
“人人都有份,晓峰、大成和乐乐,都找了一個。对了,乐乐說這是你交代過的,我們是把這個当成队长的命令来执行的。乐乐說,這叫作奉旨泡妞。”
“好好好,我平时說点什么,也沒见你们這么积极的,怎么泡妞的事情就這么积极了?還有,你们泡妞也不叫上我,我难道就不需要……那啥嗎?”
张廷說:“队长,你也太贪心了吧?你都有两房了,還想要?”
“我冤啊!”韩勇喊道。
两人正說着,苏晓峰等几個连长也都到了,大家的行头和韩勇差不多,都是衣冠楚楚的,胡子也都刮過了,看起来颇有几分英俊。其实大家的年龄都不大,刚刚20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人靠衣服马靠鞍,韩勇定做的护村队制服是按着德国的军队作训服设计的,最近又经服装厂的技师进行了修改,這也算是很威风的服装了。
“走吧,今天你们不但要拜丈人,還要跟我去给村子裡所有的居民拜年。”韩勇說,“今天是我們护村队在朱泾村過的第一個年,我們全体军官,挨家挨户去给村子裡的居民拜年。以后要形成一個规矩,這叫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朱泾村上热闹非凡,居民们来来往往,互相拜年,满耳都是“恭喜发财”的祝福声。韩勇带着四名军官从镇上走過,吸引了无数的眼球。按着韩勇的安排,他们从镇子的一头出发,逐门逐户地走进居民家裡,向他们拜年。居民们对韩勇和他手下的军官都比较熟悉,尤其是对胡林,更是颇有好感。因为护村队每次从村子裡雇人干活的时候,发钱的事情都是由胡林来做的。
“祝韩队长财运亨通,官升三级!”
“祝弟兄们早日升官,光宗耀祖!”
居民们用各种各样的吉利话祝福着韩勇一行,韩勇则每到一家,就让胡林留下一個小红包,裡面有两块大洋,這是护村队送给村子居民的過年礼金。幸好朱泾村也不大,全存送下来,也到不了一万块大洋。
张廷等人的女友都是镇上的,到這些女孩子家裡时,韩勇便让当事人打头阵,其他人站在后面当陪衬。几位军官拜老丈人的行动都很成功,老丈人们见到上门来的年轻军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又见到自己的女儿暗自窃喜的样子,心裡也都明白了几分。护村队在朱泾村很有地位,几位军官看起来也都年轻帅气,深得丈人和丈母娘的喜爱。韩勇估计,不出几個月,這几位兄弟都能抱得美人归了。
穿過整個镇子之后,韩勇一行已经疲惫不堪了。這一趟走下来,可比10公裡负重越野累多了。韩勇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抽筋了,看来卖笑也真不容易啊,几百個笑脸陪下来,能量消耗够大了。
“都拜完了吧?”韩勇问胡林。
“都完了。”胡林說,他现在算是個地保,朱泾村上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那所房子是怎么回事?”韩勇指着镇口外面一间低矮的草房,问胡林,“那是不是一户人家?”他有些不确定,因为那间草房门口看不到春联,烟囱也沒有冒烟,看起来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韩勇瞟了一眼,說:“那户……不好說。”
“怎么啦?”
“那是一户乞丐。老两口子,就靠要饭過日子。”
韩勇瞪着胡林說:“朱泾村怎么還会有乞丐?我不是交代過对贫困家庭要专门救济的嗎?”
韩勇說:“走吧,過去拜年去。”
“啊?”几個军官都惊讶地說,“给乞丐拜年?”
“乞丐乍了?”韩勇反而惊讶了,“乞丐也是居民呀。”
要說起来,這就是韩勇和军官们的观念差异了。来自于红军的韩勇,受人文关怀精神的影响還是很大的,在他心目中,乞丐和其他人在人格上是沒什么区别的,在這新年之时,乞丐也同样应当收到一份祝福。而军官们虽然也都是穷人出身,但在内心還是不自觉地认为乞丐低人一等,不配让他们這样的军官上门去问候。
一行人来到乞丐家门口,韩勇敲了敲了门。
“谁呀?”裡面有一個老妪在回答。
“我是村子裡护村队的队长,過来给二老拜年了。”
“拜年?”老妪用怀疑的口吻說。
胡林說:“他们過去是要饭的,你交代過之后,我让人去送過几次钱,他们好像就不太要饭了。不過,有时候钱用完了,還会去街上讨吃的。”
“拜年?”老妪用怀疑的口吻說。
過了一会,门开了,出现在韩勇等人面前的,是一位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妇女,满脸皱纹,看不出年龄来。
“大妈,我是护村队的队长韩勇,這几位都是我們队裡的军官。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們集体来给您和大爷拜年,祝你们长命百岁,寿比南山。”韩勇用谦恭的口气說。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個下乡扶贫的干部,面对着穷困潦倒的村民,明明心裡有几分嫌弃,却還要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哎呀,长官,折煞老婆子了。我给长官磕头。”老妇连忙就要下跪,韩勇只好一把把她扶住了。老太太身上的衣服似乎有日子沒洗了,韩勇只觉得触手之处有些滑腻的感觉。
“老人家,可不敢当。大爷不在家嗎?”
“他……病了。”老妪說。
“病了?”罗毅一惊,“病得厉害嗎?有沒有請大夫看?”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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