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伪军中队长
毕麻子喝了一口茶,說:“中村俊說昨晚他们抓了三個洋人,当时我就放心了,那說明你们沒事,而且他還說了一句话,說宪兵司令官铃木浩一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带人去抓洋人!我当时就想到您說的那红十字会的十一個洋人肯定是被铃木浩一秘密抓了,否则铃木浩一不会让中村俊专门去苏州会馆抓那三個洋人的!我想是因为铃木浩一怀疑昨晚被抓到那三個洋人与之前的十一個洋人有关系”。
毕麻子并沒有明說自己不是泄密者,而是将得到的消息說给于明听,他相信于明会判断。
于明当然听出了毕麻子的话中含义,但是他不会就這么轻易地相信毕麻子,只有将霍姆斯三人救出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日本人肯定会审讯霍姆斯的,而被审讯之后的霍姆斯肯定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儿了。
不過有一点可以肯定,毕麻子的嫌疑减轻了很多,要不然毕麻子绝对不会說那十一個红十字会的人在铃木浩一的手裡。
于明脸上波澜不惊,点头道:“好,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调查那十一個洋人的下落,如果有消息了就去苏州会馆门口的旗杆上画一個猪头,我看见之后就会去找你!”
“明白!”
于明想了想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你跟四大帮会的首领熟不熟?”
毕麻子有点疑惑,他不知道于明为什么问起杭州城裡四大帮会的事情,于明這次来是为了那十一個洋人啊,有四大帮会什么事情?他還是点头道:“当然熟悉,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熟悉,我太清楚他们的底细了!他们的手下当中都有我收买的人!只要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于明却是想不到毕麻子竟然把手都伸到四大帮会裡面去了,不過這也不难理解,像毕麻子這种人身负使命,自然要对苏州城裡的各方势力了如指掌才能做到应对自如。
从古自今,地下势力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有些时候地下势力甚至能改变歷史的进程,地下势力唯一的不足就是见不得光,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在暗处进行。
于明惊讶道:“哦,想不到你想得竟是如此长远,我想见一见那四大帮会的头领,你以你的名义约他们出来吃酒,地点定好之后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我!”
毕麻子不知于明葫芦裡卖得是什么药,难不成他想借助四大帮会的力量?毕麻子虽然心中疑惑却還是答应道:“好的,我会尽快安排!”
毕麻子說完从口袋裡拿出三张特别通行证暗中递给于明,于明不动声色将通行证塞进了口袋裡。
于明与毕麻子茶楼对面的一家酒楼吃了一顿午饭就各自分道扬镳,于明则去大通旅店,這家旅店位于城东南角上,位置比较偏僻,住宿的主要都是一些做小本生意的商人,旅店的设施一般,就和一般的客栈差不多,价格也比较适中,属于中下阶层消费。
王承昊和二十多個兄弟就住在這家大通旅店裡,四個人住一间房,属于大通铺,住在這裡出入比较方便,因为住在這裡的旅客经常都是进进出出的,這给王承昊等人的活动起到了很大的掩护作用。
于明先是提着一些吃食赶到昨晚藏身的破败房子将食物给四個留守的兄弟吃了,再取了汽车带着他们一起前往大通旅店,到达大通旅店的时候,王承昊等人刚吃完午饭正在房间裡商量事情。楼下一個放哨的兄弟将于明引到了王承昊的房间。
“沒事,沒事,都坐吧,用不着這么客套!”于明见自己到了之后大家都站了起来便笑着让大家坐下。
大家都坐下后王承昊问道:“老大,昨晚日本人突然戒严,我們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今天早上出去一打听才知道苏州会馆昨晚发生了枪战,我們一個上午都在担心你们呢!派了两個兄弟到会馆附近一打听才知道昨晚日本人抓走了三個洋人,這才知道你们沒事!”
于明点了点头說:“沒错。我們昨晚跟日本人干了一场,我們运气好一点,住在三楼跳窗户跑了,霍姆斯那小子运气不好,连同两個手下也跟着倒霉全部被日本人抓了。上午我已经派阿四去调查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你们昨天和今天上午有什么收获嗎?”
王承昊从口袋裡掏出两张纸递给于明說:“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下,還不是很详细,青帮贾道生和青狼帮田大山的情况要清楚一些,他们有日本人支持,在明面上,容易查,红帮汤承业和赤血帮崔灿的情况查起来要麻烦一些。只查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都写在這上面了!”
于明接過纸张仔细看了看,将上面写的內容记下之后将纸张還给了王承昊,又說:“继续查。直到查清楚为止!另外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去城裡打听打听哪裡有宅子出售的,不需要太大,也不需要太好。一般的宅院就行,如果合适你当场就买下来。我們不能总住在旅店裡,容易暴露不說,而且暴露之后就沒有了落脚点!你现在就去,如果下午能买到宅子,今晚我們一部分人就搬进去”。
于明說完之后就从口袋裡取出一张银行汇票和一枚印鉴递给王承昊說道:“去城裡的汇丰银行取现,来之前我已经汇了一笔款子過来了!”
這個时代的银行可是沒有通存通兑业务的,如果要在异地取现大额现金,必须事先将钱汇入当地的银行,然后凭着汇票和身份证明把钱取出来。
王承昊接過汇票和印鉴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王承昊走后,房内的一些兄弟也出去活动,打听与四大帮会有关的消息,于明便在王承昊的房间内休息了两個小时。
沒多久,阿四就从城外赶過来了,旅店外放哨的兄弟把阿四引来见于明,阿四进入房间就连续灌了几杯茶,然后把他在城西北看到了情况详细說了一遍,又拿出他的小本子递给于明說道:“那庄园不是一般人能够住的,看那建筑格局和装饰显然是大富人家,现在日本人占据了那裡,想来原先的主人一家很可能遭到了日本人迫害,有关庄园的建筑平面示意图我已经画在上面了,裡面的日军四個小时换一次防,岗哨和巡逻士兵的路线我也做了标识,都画在上面”。
于明接過小本子翻开之后开始研究起来,根据阿四观察的情况,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霍姆斯三人被关在那庄园裡,至于红十字会的十一個人是不是也被关在那裡還不是太清楚,不過被关在那裡的可能性很大。
阿四画的图太小了,于明看起来有些费劲,他又用白纸重新画了一张大的,然后挂在墙上仔细研究。
点燃一支烟,于明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图纸琢磨,现在只有庄园的平面示意图,裡面的情况不清楚,在明处的岗哨和巡逻士兵有二十多人,内部到底有多少人守卫也不得而知,而且根据阿四打听到的情况来看,那座庄园恐怕在几個月以前就被日军强占了,很显然不是为了关押霍姆斯等人而临时准备的,那裡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于明手指头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一下,這才让他从思绪中清醒過来,赶紧扔掉烟头,而后对阿四說:“我們今晚去探探那庄园的底细!”
阿四担忧道:“老大,那庄园那么大,裡面足够装下一千人而不被人看出来,情况不明。如果我們贸然进去被困在裡面就麻烦了!”
于明摇头道:“不用怕,正是因为庄园足够大,所以我們就有潜入的可能,如果庄园太小而守卫又多,我們就是想进去也不可能!你去准备一下工具和武器弹药,不要带重型武器,每人两支盒子炮和一支冲锋.枪就够了,子弹要足够多”。
阿四无奈道:“那好吧!”
天黑之前王承昊和一些兄弟都先后回来了,王承昊带来了好消息。他已经买下了一座宅子,小户人家住的那种宅院,虽然地方不够大,房间却是足够于明和這次带来的三十個手下兄弟居住。
于明当即吩咐:“承昊你分出一半人搬去宅子,另一半人留下。房间就不要退掉了,万一我們那宅子暴露了,我們還可以過来落脚!”
随后于明又把他和阿四准备去城外西北方向十裡处一座庄园探秘的事情跟王承昊单独說了一遍,万一要是他和阿四明天中午之前還沒回来,就让王承昊立即联系上海总堂派人马過来营救,同时派人严密监视那座庄园。
匆匆吃完晚饭,于明和阿四穿戴得整整齐齐。带着准备的工具和武器弹药开车离开了大通旅店,他们必须赶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出城。
车子开到北城门口时,虽然還沒有关闭城门,但是伪军的检查却是很严格了。几乎每一個经過的行人和车辆都要经過检查才能通過。
阿四看见城门口的检查那么严格,担心伪军检查到后备箱裡的枪枝,回头问道:“老大,怎么办?万一被他们查到车上的枪枝。恐怕我們很难脱身,這裡最少也是五六十個伪军!”
于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西装笑道:“怕什么。让你穿得這么周整就是应付這种局面的,别說是伪军了,就是日本人我也是想欺负就欺负,待会你要不要出声,看我的!”
行人从城门洞子两边通行,而车辆则要从中间宽道上通過检查才能通行,终于轮到于明的汽车了,汽车开到铁丝缠绕的拒马前面停下。
一個伪军士兵在伪军中队长的示意下走過来敲了敲汽车驾驶室的玻璃窗,阿四打开车窗看了看那伪军士兵,伪军士兵大声道:“出示证件!”
于明拿出一本证件递给阿四,阿四接過证件就递给了伪军士兵,伪军士兵翻开证件一看,见那证件是昨天办理的,当即喝问道:“這么晚了你们出城干什么?”
轮到于明表演了,他推开车门下车关上了车门后对着那伪军士兵大叫:“巴嘎雅鹿,你滴良心滴,大大的坏了,连皇军的车辆也敢刁难?”吼完扬起手一巴掌甩過去将那伪军士兵打了一個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所有伪军和两旁准备出城的人都目瞪口呆,一些老百姓暗自叫爽,心裡别提有多痛快了,這就叫狗咬狗!你们這些二狗子還嚣张不?看看你们的主人也不把你们当人看!
虽然于明打了伪军士兵,可是其他的伪军士兵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沒听见這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人說的是中国式东洋话嗎?
伪军中队长见势不妙,立即跑過来点头哈腰堆起笑脸道:“太君,息怒、息怒,我們這也是奉命行事啊,您别跟着小崽子一般见识,来来来,抽烟抽烟!”說完赶紧从口袋裡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支递给于明。
伪军中队长本以为于明会不再为难,哪知道于明甩手又是一巴掌将他打得原地转了两個圈,牙齿都掉了两颗在地上。
于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探手就从他腰间抽出了枪套裡的盒子炮顶在他的脑门上,伪军中队长当即吓得脸色发白,浑身直哆嗦,心裡暗叫這下倒霉了,被這日本人打死也白死了,上面的日军军官绝对不会找眼前這日本人的麻烦。
“太君,太君,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伪军中队长吓得用颤抖的语气說道。
于明大叫道:“巴嘎,你是他们的长官,你滴,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裡是怎么想的嗎?你滴,大大滴狡猾!你害怕得罪人,又不能不执行上面的命令,所以就叫手下的士兵過来为难我,关键时刻你可以出来打圆场,万一出了事你也能置身事外,我說的对不对?你這样的人良心大大滴坏”。
伪军中队长吓得心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啊,太君饶命啊,我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我对皇军的忠心天地可鉴!太君,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請看在我忠心办事的份上饶我一跳狗命吧!”
在场的所有伪军都不敢动弹,虽然他们手上有家伙,打了日本人就算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们,连中队长都被吓得屁股尿流了,他们就更沒胆子了。
于明想了一会,說道:“好吧,看在你为皇军忠心效力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說话间就一脚踩在伪军中队长撑在地上的手背上,還用皮鞋不断的碾压。
“啊——,啊——”伪军中队长疼得不断地惨叫不已。
足足碾了一分多钟,于明才松开脚,這时伪军中队长的左手手掌已经血肉模糊,虽然沒有伤到筋骨,但沒有一個月的時間绝对不能活动。
于明满意地转過身来,揪住刚才检查的伪军士兵的衣领,說道:“你滴,脑子滴太笨了,他把你当枪使,把你当替罪羊,你却不知道,還心甘情愿地供他驱使,你這种人肯定活不长!”
伪军士兵却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于明,他恨伪军中队长,却更恨眼前這“日本人”,一個日本人而已,又不是日本兵和军官,還這么嚣张,想打谁就打谁,這兵当得還有奔头嗎?
于明看见伪军士兵眼睛裡仇恨的目光,笑了笑松开了他的衣领,然后用手指了指拦在汽车前面的拒马。
伪军中队长当即大叫:“我擦你们這些小崽子们的先人,還不快给太君放行,快放行?”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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