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信 作者:未知 翌日,苏云青整個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口中竟开始說起了胡话。 碧落慌得去禀告了高不危好几次,要求找大夫来给姑娘瞧病。 可是沒有慕容述的同意,高不危也不敢擅作主张。 因为看慕容将军的意思,他好像并不想让這個姑娘活着? 不然怎么会对那姑娘,如此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呢? “要不,我出府给姑娘抓副退烧药吧?” 红珊拉過碧落,悄悄地在她耳畔說道。 碧落摇头,“被发现可如何使得?” “不怕,我小心点便是了。” 說罢,红珊换上了平日出府的衣裳,偷偷从将军府的偏门口溜了出来。 一出府,红珊便抄小道往东市的药材铺走去。 逼仄的巷子小道,红珊還沒有走几步,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红珊慌得抬眸看去,只见那人手中执剑,剑口直指她。 难得出门,就遇到歹徒,也太倒霉了。 红珊刚向张嘴求饶,只见那男子冷冷开口, “我這裡有封信,有劳姑娘带回将军府。” 男子說罢,便把信递给红珊,然而信封上并沒有写名字。 “呃……”红珊疑惑,看向男子问道,“你要把信带给府中何人?” “交给慕容将军带回府的那位姑娘。” 說罢,男子便一闪而走,只留下了呆立原地的红珊。 半晌,红珊才回過神来,慌得把信塞进腰间,又小跑去药材店抓了退烧药。 直到暮色四合,才溜回将军府。 看见红珊平安无事地回到晚夏居,碧落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裡。她赶紧接過红珊抓回来的药,转身去小厨房煎药去了。 红珊走到床榻边,伸手抚了下苏云青的额头。 居然還是那么滚烫。 红珊犹豫要不要把那封信拿出来给苏云青。 可是她烧成這样,根本意识不清,拿出来也沒有用。 不消一会儿,退烧药便煎好了。 碧落端着药,从厨房小跑出来,却在半路上被人硬生生给撞倒了。 青花碗跌落成片,苦药汁淋漓一地。 碧落抬头,向那人望去,居然是慕容将军。 碧落当场吓得杵在那裡,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說。 慕容述皱眉,他有那么凶神恶煞嗎? 怎么這個府裡所有人见了他都跟见到厉鬼一样。 慕容述不理,抬步往正殿走去,迟疑了一下,還是跨进了苏云青在的屋子。 只见苏云青因双手与床柱捆扎着,所以整個人只得靠在床榻边。 慕容述疾步走過去,满脸冷漠地帮苏云青解开了绳子。 被绳子狠绑了這几日,苏云青便因血脉流通不畅,手腕已经变成了紫红色。 慕容述凝着她的手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就绑這几日,会伤成這样? 忽地,他想起,這女人好像不是战场上的那些俘虏。 该死,他给忘记了。 慕容述搂着苏云青的细腰,将她抱回了床上。 “她生病了?” 慕容述向跪在一旁的红珊问道。 “姑娘发烧了。” “让高不危找大夫来。” 慕容述声音疏离,不带半分情感道。 等高不危請了大夫来,碧落再重新去厨房煎药,已经是下半夜了。 慕容述慵懒地依在门框边,月光幽幽地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之上。 他与屋子裡忙得团团转的人似处在两個世界。 好像這一切都与他无关。 似乎他慕容述出现在這裡,本就是個意外。 “药好了,喂姑娘喝药吧。” 碧落端過退烧药,对着红珊說道。 红珊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苏云青扶了起来,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 碧落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又吹,才喂进苏云青嘴裡。 可是苏云青双唇紧闭,碧落怎么喂都喂不进去。 棕色的汤药不断从苏云青嘴角处流淌下来。 慕容述冷眼看着她们。 這女人脸居然已经苍白成這样,就算发着高烧,脸上也沒有一丝血色。 她真的要死了嗎? 慕容述突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 他直起了身子,走到苏云青床边,又从碧落手裡接過药碗。 然后左手掰开苏云青的嘴,便将药粗暴地灌进她的喉咙裡,强迫她吞咽下去。 慕容述灌完药,随手把碗丢到一边,什么也沒說,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晚夏居。 不過因着慕容述的表态,高不危便日日让大夫来给苏云青看病。 渐渐的,她的病也好了起来,只是依旧不肯进食。 “姑娘,這是有人托奴婢递给您的信。” 红珊看着苏云青愁眉苦脸,不思饮食的样子,终于把那封信交给了她。 或许是姑娘的家信,這样她看了,心情也会好点。 “我的信?” 苏云青怔怔得问道。 迟疑片刻,苏云青還是伸手接過了信。 她的手因被捆了那些日子,现在竟连拆信這种小动作都觉得酸痛异常。 她费力地拆开了信,只见信裡有一张字條,并附着两样物品。 苏云青先打开了字條,上面写着, “别怕,照顾好自己。” 沒有署名…… 苏云青又看向了那两样物品。 一样是紫色琉璃钗,還有一样是红色的小花。 那钗她认得,是她故意抬高十倍价格卖给元正初的。 那花她也认得,那日在西市,她亲眼看着元正初为别的姑娘戴在发间。 所以,這难道是元大人给自己的信? 苏云青愣住了,许久都沒有回過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