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七年之痒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她才又回到了帐内。
“怎么去了這么久才回来?”宋凌煊迎面而来,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有些冰凉的双手。
叶卿颜见帐内沒有其他人的身影,淡淡地问道。
“舅舅已经走了么?”
“探子找到了刘子安的藏身之处,镇远侯正在安排人。”
“安排人做什么?”
“暗中潜入,裡应外合。”宋凌煊只回答了這八個字,然后拉着叶卿颜坐在自己身边。
她已经来了這军营好几日,是时侯准备回南疆。
就着现在宋凌煊的心情還算不错,叶卿颜装着不经意地开口說。
“你的伤口已经沒什么大碍,记得……”
“卿颜,你這是要走了么。”一听這话头,宋凌煊便敏锐地察觉到她接下来要說什么。
被打断了话的叶卿颜微微点头。
“不能再多留几日么。”說话间,宋凌煊松开了叶卿颜的手。
与此同时,他那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舍和怅然若失。
本以为成亲后,他能够给她平静的生活。
可现在,他们還是要分离。
叶卿颜很是平静,因为不想让离别显得伤感。
她望着不归山巅,声音绵长。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前世,她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离别。
這一世,同样如此。
可若是她不回南疆,那就沒有办法得到噬心蛊的解药。
何况她体内的蛊王也還沒有被取出,她现在,蛊毒随时可能发作。
她不想让宋凌煊看到自己蛊毒发作的样子,她不想让他担心。
叶卿颜因着对战局的在意,所以之后便去了军旗制造出。
在那裡,她亲眼看到璇玑老人的军旗制造图,颇为赞叹。
但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宋凌煊只能独自待在帐内,心不在焉地望着桌上的军略图。
赵维看到自家主子這么无精打采的,想着這王妃也是,既然人都来了,怎么不好好陪在主子身边,整日在外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身为一個女人,就应该凡事以丈夫为先,难道不是么。
宋凌煊时不时就要问赵维。
“王妃现在在何处。”
“禀主子,王妃此刻還在璇玑老人那儿。”
赵维回答得避重就轻。
他不能說王妃在武器制造处,因为姬夜澜也在那儿。
早间主子看到王妃和姬夜澜走在一块时,脸色很是不好看。
如果知道王妃和姬夜澜待在一块儿那么久,即便是为了公事也要发怒的。
但即便赵维不明說,宋凌煊也猜到叶卿颜此刻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待在一块儿。
“你觉得相比之下,王妃善妒,還是本王善妒。”
对于主子突然的发问,赵维是惊慌的。
這种問題,不管怎么回答,恐怕都无法令主子满意吧。
“属下以为,您二位都不善妒。”
還好他不是出家人,即便說了谎也沒关系。
王妃他是不晓得,但自家主子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从前就是,一旦看到王妃和哪個男人走得近了,那眼神,立马就不对。
之前不是還因为王妃,主子要弄死百裡堇宸么。
所以說,主子是善妒的。
宋凌煊明显不满意這個回答,抬起头追问說。
“本王要听实话。”
赵维低着头,嘀咕了句,“实话,实话是那么好說的么……”
迫于宋凌煊的压力,赵维只得硬着头皮說了实话。
“属下觉得,相比之下,主子您比王妃還要善妒。”
這算是实话,但就是不知道主子爱不爱听。
善妒,那都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可现在,他却要被逼着将這個词用在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身上。
主子可以不用嫉妒任何人,因为他比任何男子都要优秀。
即便是那個什么北燕世子,也還是争不過主子。
可单就是在王妃身上,主子似乎总是时不时地怀疑自己的优秀。
弄得他们這些下属也都有种错觉,就好像王妃說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抛弃主子似的,
“本王也觉得,王妃不善妒。”
說這话的时候,宋凌煊那俊美的脸上明显有失落。
他抬眼看向赵维,“你觉得呢。”
赵维再清楚不過要如何回答這种问话了。
虽說三纲五常之内要求女子不善妒,但若是真心在意自己的夫君,哪有真的不妒嫉的。
何况他们這位主子就不走寻常路,肯定是希望王妃在意的。
于是,怀着满满的信心,赵维万分确信地回答說。
“主子,王妃只是沒有您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其实属下看得出,她還是很善妒的。
之前慕雅公主给您下鸳鸯醉的时候,王妃可担心了。
還有那個陈家小姐,不也被王妃给治得服服帖帖的么。
王妃只是不习惯把什么事儿都放在脸上,所以……”
“你的意思是,本王什么事儿都放在脸上么。”宋凌煊凌厉的目光扫来,令赵维乖乖闭上了嘴。
“主子恕罪,属下不是這個意思。”
宋凌煊心裡有股子气,是這些日子累积起来的。
之前只是心裡想着自個儿的媳妇儿,现在人就在自己身边晃悠,因着他這伤,只能看,不能碰,再這么下去,他都要不正常了。
這股子气沒处撒,他逮着机会,便撒在了赵维身上。
“敢說王妃善妒,出去好好反省!”
“是。”赵维很是冤枉。
這哪是他议论王妃,分明就是主子让他讲的。
现在他說实话了,主子還不高兴了。
真不知道他這是得罪谁了。
赵维离开后,宋凌煊想着,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自己的媳妇儿跟别的男人待在一块儿吧。
于是他走出了自己的大帐,往武器制造处的营帐而去。
路上,他偶然间听到了一群人的闲谈。
“不是說咱们璃王殿下和王妃很是恩爱的么,怎么我一点都瞧不出呢?”
“也是,我瞧着王爷跟王妃顶多算是相敬如宾,不像是恩爱有加。”
“俺就听不懂了,啥是相敬如宾啊?”
“相敬如宾,說的简单点,就是各過各的,表面客气,实际上互相都不爱搭理。”
“不知你们听說過沒有,就北燕那位世子殿下,以前還追求過王妃呢。”
“真的假的,就那北燕世子百裡堇宸?”
一群人的兴趣明显被吊了起来,纷纷围拢了些,生怕自個儿错過了什么精彩的趣闻。
“可不是嘛,人家北燕世子连聘礼都送了,那阵仗,足足绕了皇城好几圈呢!”
“对对对,這事儿我也听說過,好像是叶大小姐和北燕世子两情相悦,然后咱璃王殿下横刀夺爱,愣是拆散了他们。”
“我還是觉得,璃王殿下和璃王妃很是恩爱,人家夫妻俩的事,我們既别瞎猜了。”
另一個看起来老气横秋的少年人瘪了瘪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娘說了,再恩爱的夫妻,都逃不過個七年之痒。
我看啊,就算璃王殿下和璃王妃是恩爱夫妻,成亲這么久了,怎么都会腻了吧。
男人喜新厌旧,女人又何尝不是。
一件东西用旧的,总想着再用用新的。”
這些话,全部都落入了宋凌煊的耳中。
而他方才一直站在暗处,沒有现身。
如果知道他就站在這儿,估计那些士兵纵然有十個胆子,也不会讲說這些来。
但他们這些话,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解了他的困惑。
为何他觉得卿颜对自己有些冷淡了,原来是那什么七年之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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