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徐沧的算盘
神京的雨還在不停地下着,丝毫沒有放晴的感觉。
而此时的北境,靖北王府内,徐沧靠在躺椅之上,手中拿着一封东卢送来的信。
“王爷,要不要老仆去将他们唤来?”老高眉头微微皱起,一般情况下,大先生是不会轻易来信的,多半是有事发生。
“不必了。”徐沧微微摇头。他一边敲打着扶手,一边仔细閱讀着信中內容。许久之后,掌心内劲涌动,信件随之粉碎。“想必是陆铮给他传的信。
這個蠢货,总喜歡自作主张,他是怕本王听不进去。
白玉书在东卢的身份极其敏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冒险送信来北境。看样子,他们是查到了些什么,又沒有具体的细节与证据。”言罢,徐沧余光扫了眼窗外。“好大儿要去梁国驻军,把北境放在贺州的探子先撤回来,全部丢到南境去。
给本王盯死欧阳正奇。”
“王爷,连大先生都给您来信了,那么陆铮之前所书的那些……”话到此处,老高不再說下去。
见他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徐沧甩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做甚呢?搞得天塌下来一般?
即便老头子沒有阵亡于亭山,也必须要北伐。”话到此处,徐沧缓缓站起身来。“一旦梁国失陷,元武就会联合蛮狗再次南下。
韩老头已经七十有五了,撑不了几年。
现如今,白玉书已在东卢掌握了不小的权柄,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闻此言,老高非但沒有展眉,反而脸上表情更为凝重。“王爷,陆铮他……”
“陆铮那個蠢货心太急,有些东西关乎于往事,他弄不清楚。”徐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纪康的遭遇,张启圣不会原谅本王。”
“先太子都死那么久了,您当初辅助他之时也是尽心竭力。王爷,這些张启圣又岂能不知?他如此做派,实属迂腐。”老高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本王的恩师,他有气,本王也只能受着。”徐沧抬头看着天空,许久之后才继续开口。“先太子的死,本王亦是痛心疾首。那贼老头完全就是一根筋,无论怎么說他都听不进去。
這样的事,别說纪凌,便是换作本王也容忍不了。贼老头要是当初听劝,何至于连女儿和外孙都横尸于市?”
听闻此言,老高当即附和道:“齐王那是自讨苦吃,何以怪罪于您?您早就让他把人送走,他要是真沒点小心思何至于此。”
“哼!你会這么想,那贼老头可不会這么想。他是疯了嗎?竟然让纪康把人送到北境?還怪本王忘恩负义。
本王要是将人收下,那大周岂不是完犊子了?”言罢,徐沧双眼微微眯起。“北伐之事,势在必行。陆铮也好,白玉书也罢,他们能想到的,本王岂会不知?
至于薛维民嘛,纪凌和本王安排他去当棋子,你会把身家性命和全部家底都放在一枚棋子身上?更何况,此人還是個心狠手辣之辈。
他的作用,从来都不是北伐,而是稳住耶律洪阳。”
听徐沧缓缓道来,老高的脸上却满是不解。“王爷,既然如此,您为何不与陆铮他们言明?”
“陆铮的能力虽不小,但是他喜歡自作主张,有些谋划,他過早知晓了不好。”眼看着天色渐暗,徐沧揉了揉眉心,转身朝着内堂走去。“陆铮那個王八犊子,他要是安分一点,去北蛮的就是他而不是老四。
不過,這倒也无所谓。老四在那边同样经略了多年,只要他不出問題,就不会有大碍。
对了,薛维民最近有送消息来嗎?”
“王爷,他尚未有消息送回。”老高快步跟上前去。“世子和薛维民之女……”
“只要能给咱们老徐家添丁,别的都无大所谓。安凝霜走了沒?”徐沧突然问了這么一句。
见他這么一问,老高心头不由的鄙视了一番。“戌时便已离开了燕城。”
不在?那還去内堂做甚?徐沧站停脚步,而后笑着朝向府外走去。“今晚府上就不用备膳了,本王要去勾栏吃酒……”
……
另一边,龙骁军的帅营之内,夹在二人中间,徐平本就头大,莫名其妙又整個姜云裳出来。
這事不提還好,侍卫刚禀报完,月季花的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甚至于连司徒娴韵也沒有了那副平淡的表情,两人极其罕见的站在了同一战线。
什么鬼?就不能整点人事?徐平恨不得把侍卫拉出去弹丁丁,弹到死。
对于這种沒有点眼力见的近卫,他算是服了。
月季花是火力全开,司徒咸鱼则是阴阳怪气,两人配合好不默契。
不過些许時間,原本佯装动怒的徐平便败下阵来。
就眼前這两位,他是走又走不了,扯又扯不赢。
看着徐平這尴尬的样子,司徒娴韵反而心中暗笑不止。对于她而言,纪月华从来都不是敌人。毕竟她的心思单纯,为人也很是简单,与姜云裳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
反观姜云裳,对于此女,就连司徒娴韵也摸不透。要么就真是无欲无求,甘心做枚棋子。要么就是暗藏歧异,城府极深。
三人就在這帅帐之内你看我,我看你。
每当徐平想开口,却总会受到两人的同时攻击。渐渐的,他感觉到气氛似乎变了。
念及此处,徐平余光扫了眼司徒娴韵。
關於姜云裳的话题,司徒娴韵总是有意无意的附和着纪月华。
這才不到一下午的光景,她就把纪月华给干趴下了。咸鱼真的牛啊……
并非争赢,而是把人给干到了一條战线上。明争暗拢,会玩。
就這一手,月季花都沒反应過来,就已经开始和司徒咸鱼勾肩搭背。
就如同,小时候那般。
就在徐平暗自思量之际,纪月华突然开口說道:“你這样看着我們做甚?鳖孙,我不管。我和咸鱼也要去邦政司。”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徐将军這样可不讨喜呢。”說着,司徒娴韵缓缓起身朝他走去。
路過徐平身边之际,她很小声的念叨了一句。“月季花不行,本姑娘换個对手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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