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戏真做
门外的杨招财跟巧玲娘也被這声呐喊吓坏了,同时鼠躯一震,花儿一紧。
巧玲娘的嘴巴张开,久久合拢不上,杨招财手裡的烟锅子掉在了地上。
巧玲跟麦花嫂当初一样,第一次的疼痛让女孩痛不欲生,撕心裂肺,面容极度扭曲,声音鬼哭狼嚎。
她想不到会這么痛,浑身颤抖死去活来,两只手在男人的肩膀跟后背上乱抓乱挠,十根指甲宛如刀子,刮得杨进宝身上净是血道道。
男人仿佛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過气来,挣扎不得,欲罢不能。
起初的疼痛真的难以忍受,接下来立刻被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代替了,巧玲的手松开,眉头也舒展开来,剧烈的嚎叫变成了轻声的呢喃。
杨进宝翻开了巧玲从女孩到女人的第一页,从此以后,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暴风骤雨惊涛骇浪终于在女人的颤抖跟扭曲中慢慢消退,這一晚,杨进宝也从一個男孩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电闪雷鸣過后往往都是宁静,男人睡着了,再次打起喊声,巧玲却抽抽搭搭哭了。
“娘啊,我都干了啥?咋就假戏真做了呢?”巧玲傻了眼。
老娘跟招财叔本来想她做戏的,沒想到真被杨进宝给咔嚓了。
“咔嚓就咔嚓了呗,這有啥,反正這道坎早晚要迈過去,早迈早超生。”這么一想,她的心裡又安慰了很多。
后半夜,巧玲不知道该干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吧,担心明天早上起来杨进宝不认账。
留下吧,进宝哥醒過来咋解释?還不羞死個人?
所以,她心裡纠结不已,躁动不堪,只好瞪俩眼在屋子裡扫来扫去。
刚過中秋沒几天,外面的月光很好,虽說沒点灯,可啥都瞧得清清楚楚。
杨进宝的這间屋子很破旧,茅草房,土打墙,窗户棂子变成了黑色,上面的窗户纸早就破败不堪,净是窟窿。
屋顶是茅草顶,上面一根主梁,三根檩條,137根椽子,翻来覆去查了三遍,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山村裡都這样,不是石头房就是茅草房,几代人住在這样的屋子裡,真的太贫穷了。
就那么等啊等,熬啊熬,好不容易天亮了,杨进宝睁开了眼。
“啊——!卧槽!”男人吓得一声惨叫。
“啊——!俺的天!”巧玲也跟着惨叫。
杨进宝惨叫,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巧玲怎么光溜溜爬在我炕上,一丝不挂?
巧玲惨叫完全是装得,娘交代過,必须要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其实也不用装,因为做戏已经完全变成了事实。
“巧玲你……你?咱俩昨晚都干了啥?”男人惊慌失措,颤抖不已。
“进宝哥,俺昨天晚上来找你,你二话不說就抱人家,扯人家,還亲人家,俺就這么被你给……咔嚓了!哇——呜呜呜呜……。”巧玲赶紧拉被子遮掩自己的羞涩,放声大哭起来。
“你說啥?咱俩夜儿個……干了那個事儿?”男人摸不着头脑。
“嗯,你恁猛,弄得人家……好痛!”巧玲得了便宜卖乖,一脸的委屈。
“为啥会這样,为啥会這样嘞?”杨进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沒错,的确跟一個女孩萧魂了,不過他记得是豆苗啊,为啥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巧玲?
到底哪儿出了問題?
巧玲還是哭,抽抽搭搭,眼泪吧嗒吧嗒滚落,被子都弄湿了。
正在杨进宝不知所措,惊慌不已的时候,当!东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杨招财跟巧玲娘鱼贯而入。
“啊!杨进宝你……欺负俺闺女,你個秦兽不如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巧玲娘急了,脱下鞋底子,直奔杨进宝抽了過来。
杨进宝吓得赶紧躲闪:“婶儿,饶命啊,冤枉啊……。”
“冤枉個屁!你把俺闺女睡了,清白之躯沒有了,以后咋见人?俺滴天啊……俺滴地儿啊……沒脸见人了哈……走路上让汽车压死這天煞的吧哈……。”巧玲娘往地上一坐,抹着腿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杨招财同样气得嘴唇哆嗦,一跺脚:“死小子!瞧瞧你干的啥事儿……你让我咋收场?”
杨进宝彻底懵逼,好像被雷电劈中头颅,一脑袋浆糊。
只是记得昨晚跟爹老子一起喝酒,咋着喝醉的不知道。
巧玲啥时候进屋子的,不知道。
她的衣服是自己扯下来的,還是他撕开的,也忘记了。
巧玲仍旧抓着被子,将身体遮掩,不住啼哭,炕单子上有几滴殷虹的鲜血,還沒有干透,那是她从闺女变成女人的见证。
事情咋会变成這样?
巧玲娘不哭了,擦擦眼泪跳了起来,双脚一蹦跶,胸前两個下垂的喵咪一颤,骂开了:“杨进宝!你說這件事咋办?认打還是认罚?”
杨进宝不知道咋回答,回答個屁!老子一脑袋雾水好不好?
“他婶子,你别生气,认打怎么說,认罚怎么讲?”杨招财赶紧笑容满面,赔礼道歉,跟女人一起做戏。
“认打好說,马上把你儿子送派出所,告他强贱民女,坐班房,上老虎凳,灌辣椒水,鞭打,滴蜡……认罚就赔钱,快赔钱!!”
“那你說?赔多少?”
“两万!最少两万!被他這么一搞,俺家巧玲一辈子就毁了,再也不能嫁人了,闺女毁他手裡,全完了!”巧玲娘继续蹦高,两個喵咪继续乱颤。
“两万?把俺全家卖了都不够!他婶子,孩子不懂事,你手下留情啊……。”杨招财继续替儿子求饶。
“不认打不认罚也行,那就让他把巧玲娶了,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俺闺女娶进门,這件事就算圆满了。”
“行!我答应你,那就今天把事儿定下来,年底让他俩成亲,中不?”杨招财继续說好话。
“不行!這件事应该越快越好,半個月以后,你们就来迎娶!”老太太当仁不让。
“为啥要半個月嘞,准备也来不及啊。”杨招财有点焦急。
“废话!俺巧玲要是怀了娃咋办?难道挺着大肚子嫁過来?乡亲们還不笑话死?這种事应该越快越好,尽早堵住那些人的嘴。”
“中!我代替儿子答应了,就這么办。”杨招财一拍腿,痛快地答应了。
巧玲娘立刻变得眉开眼笑,上去扯了闺女,给孩子穿衣服。
杨招财赶紧拎着烟锅子出门去了,他是老公爹,不能眼瞅着未来儿媳妇穿衣服啊?
“闺女,咱走,回家置办嫁妆,下個月嫁過来。”衣服穿好,巧玲娘屁颠颠将闺女拽下了土炕。
“进宝哥,那俺走了,下個月俺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啊?”巧玲下了炕,穿了鞋,却沒有立刻走,反而過来拉杨进宝的手。
杨进宝却将手缩了回来,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
“他敢不来,娘就到派出所告他,让他戴铐子,闺女,咱走!”巧玲娘就那么拉着闺女屁颠颠走了,一路走,一路哼着十八摸。
巧玲的脚步很慢,样子也有点痛苦,因为昨天晚上刚刚跟杨进宝折腾過,撕裂的疼痛還在。
這娘儿俩一走,杨招财又拎着烟锅子走进了儿子房间,冲炕上瞪了一眼。
“愣着干啥?穿衣服呗。”爹老子的眼光很威严,眼神裡有股无奈。
“噗嗤!”杨进宝竟然笑了。
“你還笑?丢人现眼败坏门风的东西!”杨招财忍不住骂了起来,跟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爹,您别做戏了,這完全是個圈套,对不对?”杨进宝不慌不忙,一边穿衣服一边质问爹老子。
“啥圈套?你平白无故睡了人家姑娘,還有理了?”杨招财继续装糊涂。
“爹,你别骗我了,你儿子不傻,你为啥夜儿個非要灌醉我?巧玲为啥半夜三更会摸进我的屋子?俺俩刚醒,你跟俺婶子就闯了进来。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您俩的戏演得太假了,你儿子不是傻笔。”
杨进宝真不是傻笔,他是非常聪明的,看過三十六计,读過孙子兵法,不就是美人计,瞒天過海,釜底抽薪嗎?早被他一眼看穿。
“你說啥?臭小子,老子這样做是为了谁?還不是为了你?总之,你占了人家巧玲的身体,就必须要娶她,不答应!我就打断你的腿!!”
“行!那你打断我的腿好了,反正我就是不娶她!”杨进宝咬牙切齿,觉得受到了侮辱。
除了豆苗,他不会娶任何人。
“你你你……你想气死我啊?告诉你小子,如果不娶巧玲,老子跟你一刀两断,从此你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爹!”
“你别逼我,逼急了,我就离家出走,以后再也不回来!”杨进宝也不甘示弱。
“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马上给我起来,准备置办婚礼!”杨招财說完,拎着烟锅子走了,咣当关上了屋子的门。
“這她娘的叫啥事儿?”杨进宝一屁股坐在炕上傻了。
咋就把巧玲咔嚓了呢?昨晚上跟自己在一块的不是豆苗嗎?
原来是個梦,把巧玲当豆苗了。
巧玲越是這样,他越觉得女人无耻,下流,把他当猴耍。
他已经打定主意,准备逃婚,离开娘娘山,到外面闯一闯。或许過段日子再回来,巧玲会回心转意,不再缠着他了。
想嫁进我家,门也沒有!抱着枕头過日子去吧。
杨进宝要成亲了,别管他同意不同意,他跟巧玲的婚事正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九月十八是個好日子,所有的东西已经置办齐整,杨招财請木匠打了桌椅板凳,還为儿子打了一张婚床。
家裡的院墙裡裡外外涂一遍,請邻居缝制了新铺盖。
办喜事的头几天,杨招财還让人杀了一头猪,准备婚礼那天大吃一顿。
娘娘山的人都来帮忙,杨家热闹起来,裡裡外外都是人。
门口挂起了大红旗,老爷子還請来了歌舞团音乐队,为儿子的婚事擂鼓助威。
歌舞团半路上吹的是《百鸟朝凤》,进村子敲得是《鸾凤和鸣》。
“洞洞洞洞大!弟弟弟弟大,洞洞大呀弟弟大呀,弄出一個娃!七八隆冬强东强,炕!炕!炕!光!光!光!。”
迎接的队伍声声呼喊:“进宝!咱们去接新娘子喽——!”
杨进宝跟不下楼的千金大小姐一样,千呼万唤屎出来,就是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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