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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灾祸来的方向

作者:孑与2
云策這些天收集了很多的树皮,自然就制作了很多的衣树纤维,他沒有像别人那样随便把纤维弄出来就完事了,而是,而是经過仔细的清洗,熬煮,最后把长短不一的纤维弄成一般整齐才罢手。 他的衣树纤维挂在长绳上看起来非常的整齐,不仅仅如此,别人的衣树纤维是灰白色的,他的纤维因为加入了生石灰蒸煮后,脱色也比旁人的好,看起来比旁人的衣树纤维白了不止一点点。 整齐,干净,拿手一抖,就丝丝缕缕的,不像别人的纤维好些都缠绕在一起显得乱糟糟的。 最后用青碧色的芒草捆扎一下,這东西一看就是商品,而不是农家随意出产的农产品。 云策觉得自己的衣树纤维至少能比旁人的可以多卖三分之一的钱,对此,他很有信心。 就是专门收购衣树纤维的商队总是不来…… 在河口寨一待就是十八天,在這中间,云策早就停了继续剥衣树树皮的活计,主要是剥的太多了,商队不收,說是沒有那么多的绿钱付给他们。 绿钱這個东西在河口寨的作用很小,因为沒东西可卖,大家如果想互通有无的话,可以以物易物。 問題就处在這個以物易物上了娥姬有的东西,别人家也有,娥姬沒有的东西别人家也沒有。 想要吃盐,就去收集盐草,采集回来之后洗干净,放在石臼裡捣碎,然后用衣布包裹住用力的绞,等裡面的汁液流淌出来了,就收集起来用陶罐熬煮,把水份煮干之后就得到了一种绿色的盐巴,云策尝過,味道還算纯正。 想要喝醋,就去野外找一种叶子肥大的酸草,采集回来之后洗干净,放在石臼裡捣碎,用衣布過滤,就得到了一种绿拉吧唧的酸水,云策品尝過,除過沒有醋香之外,味道很酸。 想要吃甜,就需要去野外找一种有着肥大根茎的叫作甜根的东西,找到之后拿回来放石臼裡捣碎,再用衣布過滤,最后放罐子裡熬煮,等水份蒸发干之后,就得到了一种绿拉吧唧的晶体,甜是甜,就是不那么明显。 至于想吃辣,就更加容易了,野外有一种叫作火草的东西,随便摘一片叶子,在嘴裡沾一下,整個嘴巴就会迅速肿起来,沒有两天時間消不了肿,云策把這东西弄来之后,用叶片泡出来的水。 衣树能提供淀粉,野外還有成片的叫作豆荚的东西,這东西长成之后足足有云策的胳膊长,裡面有很多的豆子,豆子长的跟乒乓球一般大小,放水裡煮的酥软之后,豆香十足。 云策把這东西泡盐水裡两天和在沙子裡炒過之后,這东西就变得香酥可口,娥姬从此每天只吃豆荚,不吃衣树疙瘩了。 他還觉得這东西应该能制作豆腐,就是手头沒有石磨,准备等赵晋把他需要的石磨弄好之后再說。 這一天又到了中午,赵晋口中从来都不耽误時間的商队還是沒有来,這让勤劳的云策很是失望。 娥姬从挎着的衣布口袋裡掏出一颗豆子,在手裡捏碎了,就一块一块的往嘴巴裡送,還不时的瞅瞅坐在门口用刀子削树干的云策。 這已经是云策削的第三根树干了,明明一握粗的树干,如今被他削成三块薄片,眼看着云策将這三片薄片用一种散发着怪味道的粘稠汁液粘合之后,就放在一块木板上,用力的拗成弓固定在木头上就不管了。 赵晋說云策懂得制弓,還非常的有章法,這說明,云策就是一個世家子,恐怕還是来头不小的世家子。 他如今就希望娥姬能把云策伺候好,等云策将来不再跟家裡闹脾气的时候回家,好把他们這一群人统统带回去充任部曲。 现在,就是不知道云策家在长安,還是在洛阳。 云策抓了一颗豆子捏碎吃了一块,才要吃第二块,就看到一個女子从寨子外边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叽裡呱啦的叫着。 “商队来了,98” 云策低头看看娥姬给自己新做的衣布衣服,這是选第三茬树皮纺织成的布制作的,衣服轻薄透气,除過颜色难看,满是线头之外,是难得的好衣裳,至少比赵晋身上穿的要好很多。 一溜黑线从远处的土丘上蜿蜒而下,他的视力极好,远远的看了一下类似马车的东西,就微微的叹口气。 拉车的动物头上有角,角很大,瘰瘰疠疠的像是长了很多年的样子,并且,這东西的身形高大,比牛马也不差啥了。 云策首先否决了是马鹿的可能性,因为那东西的角更像是羊角,等商队再靠近一些,云策就很确定了,拉车的动物应该是山羊一类的东西。 山羊的三角脸其实是所有动物中最让人害怕的一张脸,加之它们有一双灰白色的眼珠子,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阴森森的。就足以证明這东西不是善类。 跟着商队的人很多,云策不怎么喜歡看,因为人這种动物会伪装,如果想从這支商队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不如看他们带来的东西。 有六十几個护卫,骑着這种跟盘羊很像的羊,身上有铠甲,铠甲大多破旧,其中二十来人身上的铠甲明显不是一套,是七拼八凑出来的。 为首的那個络腮胡汉子应该是护卫的核心,他身上甲胄同样破旧,上面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可就是這样的人,穿這样的铠甲莫名的让人安心。 别人的弓都背在背上,只有他的弓虽然沒有上弦,却自始至终都握在手裡,箭囊就在大腿边上,中间有一條索带将箭囊束缚在大腿外侧,不像别人的箭囊都松松垮垮的悬在屁股上。 這人应该是一個弓箭好手,云策之所以得出這個判断,完全是因为他手裡的弓实在是太好了,那居然是一柄由角,木,筋制作的长梢复合弓,两端长梢细长,最细之处只有拇指粗细,看起来黑漆漆的反射着暗光,這不像是木材。 他的武器,都在很顺手的位置,尤其是這家伙腰间插着一柄短刀,刀柄在下……這家伙应该是一個真正的职业武士,专门负责杀人的那种。 這种人云策见的多了,以前跟云临川住在一起的时候,家裡经常来這种人,明明自己是一個小孩子,那群人来了,他就沒办法活泼,也快活不起来。 赵晋守在寨子门口迎接商队,商队裡的人对于這個杵着两只小板凳前来迎接他们的人连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径直进了寨子。 上百辆马车进了寨子,那些护卫就接手了寨子的防务,几乎一多半人上了寨子墙壁,只有少数的武士守着一辆看着都觉得结实的羊车。 那個职业武士已经给他的长梢弓挂了弦,躲在羊车的阴影裡,也不知在防备谁。 羊车上的人似乎沒有打算在河口寨多加停留,甚至沒有下车,只是吩咐赵晋送一些清水過来给那些高大的羊喝。 娥姬的衣树纤维最多,要排很久的队才能轮到她,闲着沒事,就跟云策并排坐在一起捏豆子吃。 “我們的衣树纤维太多了,人家可能不会收,93” 云策点点头,从嘴裡挤出几個字道:“会收的。” 這是娥姬第一次听云策跟她說话,欢喜的道:“你会說话了?98。” “嗯!” 就在云策跟娥姬鸡同鸭讲般的对话的时候,赵晋阴沉着脸挪過来,递给云策一根木牍。 “第六辆马车很轻,看守最多,应该是最贵重的货物,至于第八辆马车裡装的东西很奇怪,我觉得是死人。” “马车?应该是羊车吧?” 赵晋对于云策奇怪的关注点早就见怪不怪了,继续在木牍上写道:“我以前在军中就是专门收尸的,对于尸体的味道太熟悉了。” 云策写道:“为什么叫马车?马不是這样的。” 赵晋怒气冲冲的写道:“這就是马。” 云策抬头仔细看了看那些高大的羊,摇摇头写道:“尸体跟我們有关嗎?” 赵晋写道:“尸体的味道发甜!” 云策才来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呢,自然不明白尸体发甜這种本地梗,见腕带一点反应都沒有,就给了赵晋两颗豆子,示意他一起吃,少管闲事。 赵晋见說不动云策,就愤愤的把两颗豆子還给了娥姬,杵着两只凳子急匆匆的走了,像是要去办什么天大的事情。 娥姬的脸色有些发青,见赵晋走了,就叽裡呱啦的对云策道:“被赤兽咬死的人尸体是甜的,95” 赤兽這种东西云策還是闻所未闻,娥姬见他一脸的懵懂,继续道:“赤兽是野人养的野兽。95” 云策抬头瞅着焦急的娥姬,再看看正有條不紊的收货的商队,還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关联,不過,一种阴云笼罩的感觉已经来到了他的心中。 “嗖!” 一枝箭插在离赵晋很近的地方,赵晋這时候却似乎不怎么畏惧商队的人,咆哮道:“你们是要害死我們全寨子的人嗎?97” 持弓武士从羊车阴影裡走出来,蹲在赵晋面前道:“赤兽已经被我們杀光了。91” 赵晋脖颈上的血管暴起,冲着武士道:“赤兽杀光了,那么,野人呢?你们带着被赤兽杀死的人的尸体,是想把所有的野人都吸引到河口寨来嗎?97” 持弓武士轻笑一声道:“你们是武贲营的人,你的职责不就是平天下不平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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