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智慧者才有的自毁倾向 作者:孑与2 最后一头野猪倒地的时候,那只小兽就闪电般的往外蹿,武士首领沒了弓箭,就扯過旁人的弓箭接连射出去了三枝箭。 這三枝箭呈品字形朝小兽笼罩過去的,小兽缩头避开了射向脑袋的一枝箭,又扭身躲开了射向腰背的一枝箭,至于第三枝箭,它实在是无力躲避,只能让身体往前蹿的速度增加一点,好避开要害。 跑的慢了一点,那枝箭射中了它的尾巴,還被箭头给切断了,小兽惨叫一声,就往城寨墙头上爬。 武士首领的敏捷程度超乎云策的想象,他居然在射完箭的第一時間就判定了小兽逃跑的方向,转過身又射出一箭,這一次,羽箭正中小兽的后腿,强大的力道穿透小兽后腿,把它牢牢的钉在土墙上。 小兽惨叫着用嘴去拔那枝箭,无奈力小终究无力的垂落,被武士首领从墙上扯下来,装进了一個口袋裡。 野兽死光了,商队身体完好的护卫跟伙计也沒剩下几個,武士首领看一眼惨烈的战场,就用一双凶狠的眸子紧盯着跑的远远的河口寨诸人。 蹲在赵晋身边的云策用肩膀顶一顶赵晋的肩膀写道:“有三辆羊车虽然被烧了,留下来的东西不少,我觉得像是铁器。” 赵晋阴沉着脸写道:“你就不觉得如今的河口寨裡香气四溢嗎?” 云策抽抽鼻子点点头。 “被赤兽咬死的那些人,他们的尸体会变甜,用火烧就会散发出一股香气,如果把這些尸体埋进土裡二十天,尸体就会腐烂,香气也会变成恶臭。” 云策看過赵晋写的话,好奇的写道:“尸体腐烂变臭不是必然的事情嗎?” “你知不知道,那些腐烂的尸体在变臭之后挖出来,熬出油,将那种油制作成蜡烛,点燃一刻奇香三日不散,且蚊虫不侵,這种油制作出来的蜡烛一根就能卖一万钱? 现在,尸体被烧了,商队损失了那么多的钱,你觉得他们会放過我們?” “用活人,還是用死人?” 对于云策奇葩的关注点,赵晋已经习惯了,叹口气在木牍上写道:“活人,死人血脉不通,赤兽不咬。” “用人体制作香料,官府不管嗎?” “官府为啥要管?” “人啊。” “野人部落裡用密药喂养长大的人,就等着长到最肥的时候被赤兽咬,最后熬油制作蜡烛,那些尸体是商队从一個野人部落裡抢来的。” 见赵晋如此解释一番,云策再看那個武士首领的眼神就不再冰冷了,心中還隐约有些内疚,如果赵晋早一点解释清楚,那些尸体是人家野人部落自己豢养的商品,他就不会把人家抓的野猪放出来,更不会给人家的商队放一把火,导致人家商队将近三百人的队伍,如今,就剩下七八個還能站起来的。 “下次說话的时候說清楚,不要总是說一半留一半。” 赵晋看完云策写的字叹口气写道:“人家明明都满载而归了,为啥還要来河口寨收一些不值钱的衣树皮呢,就是想把抢香料的罪名安在我們身上,也让随着尸体味道追杀過来的野人,认为是我們抢了他们。” “抢劫野人也有罪?” “抢劫野人自然沒有罪,問題是抢了贵人让野人帮他制作的香料原料,就有大罪。” 云策又抬头看了那個正在走過来的武士首领一眼,目光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意。 “下次一定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清楚。” “现在怎么办,那個家伙像是来杀我們的。” “他一個人就能杀了我們所有人,我們人多。” “当年冠军王一個人就杀了两万多人,人家一個正式上造,杀我們几百個老弱妇孺算不得啥。” “他是上造爵?” “他戴着一根梁的皮帽子。” 云策再看一眼快要走過来的武士首领,快速写道:“冠军王是谁?快說!” “霍去病,霍王!” 见赵晋這么写,云策心头的猜想总算是被证实了,他从娥姬的布口袋裡取出长梢弓,又把箭囊绑在自己右腿上,给长梢弓挂了弦,就站起身,迎着那個武士首领来的方向迎接上去。 当他向前走了十步之后,他身后只剩下娥姬一個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满寨子四百多人,只有她最坚定的選擇了云策。 她沒见過云策射箭,云策打架她也只见過一次,就那一次,她還沒有看清楚,這一次,她准备好好看看。 武士首领见迎面走過来一個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咧嘴笑了一下,距离不算远,他不打算用弓箭,准备一会用刀子把這個偷他弓箭的小贼活活攮死。 云策的箭术很好,他以前是射靶子的,平生最大的射猎成绩是两只野鸡,一只半兔子,之所以是半只,是因为他明明射中了,兔子却跑的不见了踪影。 因此,他准备靠近之后,再用弓箭射死這個草菅人命的家伙。 商队的人虽然死伤惨重,那些受伤的,沒受伤的几個护卫一個個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对自家首领要杀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要撕了你。96”戴着皮帽子的武士首领道。 云策不言语,等他跨出第五十步之后就搭箭拉弓,弓拉了六分满,脚步已经停下,等武士首领脚落地的那一瞬间,箭就飞出去了。 武士首领的身体也在那一刻动了一下,等他的身体稳住,云策射出的那一枝箭,已经落在他的左手上。 他舍不得丢掉自己的箭,握着那一枝箭,继续向云策靠近,于是,云策的第二枝箭也飞了出去,不等第二支箭射中敌人,云策的第三枝箭也跟着射了出去。 以前,在乡下曾经研究過连珠箭的射法,時間不太够,他只能做到两连珠,为此,已经是一众射箭爱好者中的佼佼者。 武士首领右手抓着一枝箭,嘴巴裡還咬着一枝箭,這种利索的接箭本事,引来那些伙计们冲天的叫好声。 眼看着武士首领在那裡摆出一個威风凛凛的动作,云策就把弓背在背上,来到威风凛凛的武士首领身边,从他两只手裡摘掉了羽箭,放回箭囊,又小心的捏着他嘴上的那枝箭的尾翼,用刀子撬一下他紧闭的牙关,就把箭收回来了,不過,這一支箭他沒有收回箭囊,而是从箭囊裡取出一個长竹管,小心的把箭收回竹管,堵上塞子,這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武士首领,他的嘴唇已经像是融化了一半的黑色巧克力一般,亮晶晶的泛着黑光。 這种毒液是云策才来這個世界的时候从大树底下的多脚毒蛇那裡收来的,這种毒液既然能把木棒腐蚀掉,沒道理腐蚀不了一個人。 见這位不知名的上造脑袋开始跟皮帽子一起冒烟了,云策就继续朝商队那边走,准备把剩下的人统统干掉。 就在此时,就听身后有人发一声喊,就有非常多的人超越云策朝那些武士伙计们冲了過去,云策看的很清楚,赵晋面容扭曲,嘴裡叼着一把刀,用双手拄着板凳在地上倒腾跑在最前面。 他们厮杀的非常凶猛,尤其是那些残疾人,一上场,就借着自己低矮的优势,攻击人家下盘,哪怕刀子落在肩上,背上,也要奋力的抱住人家的双腿,好让后来的兄弟姐妹们把這家伙弄死。 等云策安慰好,又哭又笑的娥姬,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河口寨死了十九個人,十三個男的,六個女人。 赵晋的嘴上可能挨了一脚,牙齿掉了两颗,后背上被人砍了一刀,不過伤口不深,即便是被人打的快沒有人样子了,他還是来到云策身边恭敬的道:“队长,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請示下。96” 云策皱眉正要斥责赵晋,只是他眼中的渴求之色浓郁的快要淌水了,這才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在木牍上写道:“打扫战场。” 赵晋抱拳领命,朝站在身后的寨子裡的人吼叫一声,所有人就迅速散开,去收拾被野猪,熊,以及武士们糟蹋的乱糟糟的寨子。 娥姬沒有去,她装模作样的跟在云策身边,不时地对周围的妇人颐指气使的很像是一個地主婆,只是回头看云策的时候,就立刻变成一副很沒有骨气的样子。 寨子裡的香气太重了,那些被伙计们解救出来的尸体香气四溢中還带着一股子焦糊味道。 這东西虽然价值折损不少,依旧是很值钱的东西,当赵晋听闻云策要把這些尸体统统丢到寨子外边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舍。 “野人就要来了。” 见云策這么說,赵晋就带着人去干活了。 云策应付野人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在寨子外边摆上三百多具破破烂烂的尸体给他们看。 让野人们明白一件事,這群可以跑去他们部落抢东西的人,如今都被這個寨子裡的人给杀了,让他们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惹得起這裡的人。 再把他们丢失的发甜的尸体也一并摆在外边,减少他们因为丢了香料原料而出现的怒火。 总之,云策是看不起這群为了讨好贵族,拿自己族人当香料原料的野人,在他看来,這些人不是野人,甚至连那些有一点灵智的野猪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