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酣战 作者:孑与2 “狗贼出来受死!” 声如响雷,一众奴隶纷纷掩耳,就连身边的雷烟兽也踏蹄后退。 一個猪头从黑暗中陡然钻出来,紧接着就到了彭憎面前,一只很好看的拳头从小变大,最终落在彭憎的脸上。 “咔吧”一声响,彭憎雄壮的身体就向后倒飞,砸飞了五六個看热闹的奴隶,就掉在地上,不省人事。 倒飞出去的彭憎,云策不关心,他擦拭一下掌心的汗,小心的摸向那匹枣红马。 這一次,枣红马沒有自杀,也沒有多看被打昏過去的彭憎,见云策摸它,就把长脸凑過来,显得极其温顺。 确定這匹马不会自杀后,云策就从昏迷的彭憎怀裡捞出来一枚两斤重的金铤,刚才把這個家伙打飞的时候,還想在胸口补一拳,拳头触及胸口的时候陡然觉得不对,就把拳头收回来了,沒想到是一枚长條形金铤。 云策收好金铤,再一次来到枣红马跟前伸长了手臂去触摸枣红马的面颊,枣红马低下头,用自己的长脸亲昵的摩擦云策的脸。 驯化后的马的性格基本上是温顺的,云策至今都想不明白彭憎的那匹马怎么就刚烈到了那种地步。 小心翼翼的纵身上马,轻轻抖一下缰绳,枣红马就听话的随着他的指引走进了黑暗之中。 云策走了,彭憎被留下来了。 一众奴隶先是远远的围观,后来发现彭憎一动不动,就凑近了一些,走近了之后,发现彭憎還是一动不动,就有人开始向彭憎投掷土块,见彭憎還是一动不动,就一哄而上,将他团团包围住。 等人群散去,彭憎已经被剥的一丝不挂,蜷曲着躺在地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显示他活着。 得到好处的奴隶们跑的不见人影,就在這個时候,从路旁的乱草堆裡爬出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他慢慢的挪到彭憎身边,扯掉自己肮脏破烂的衣衫,将冰冷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彭憎的后背,双手抱着他的胸膛,由衷的发出一声叹息——真暖和啊…… 马蹄哒哒…… 夜晚无人的马道上,枣红马正在狂奔,长长的鬃毛扬起,尾巴笔直的向后竖,骑乘在枣红马背上的云策能清晰的感觉到它肌肉的律动,风嗖嗖的从耳边掠過,道路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后掠。 按照经验,云策认为,此时,枣红马的速度已经超過了百公裡小时,地球上的马跑不了這么快,最高八九十公裡小时的速度,最多能维持几秒。 如今,他骑乘着枣红马,一百公裡小时的速度已经跑了半個小时了,且枣红马至今還沒有力竭的意思,還在奋力奔驰。 不是云策非要它跑這么快,而是枣红马似乎自己要跑快的,快速奔驰云策兴奋,枣红马似乎更加的兴奋。 世有好马,大多抵辱于奴隶人之手,云策认为這句话說的很对。 枣红马在城裡的马道上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直到路過一家還在营业酒坊的时候才停下脚步。 云策抬头看看酒幌子,再看看插在门口石柱上的火把,呵呵笑着摸一摸枣红马满是汗水的大脑袋,沒想到這一位還是一個爱喝酒的。 不過,马对酒精的代谢能力很差,云策并不准备给它喝。 加盐的淡盐水比较适合它。 所以,云策就给自己要了冰凉的米酒,给它要了温温的淡盐水补充水分,以补充它刚刚消耗掉的电解质。 雷烟兽在射阳城的店铺掌柜眼中,确实比人尊贵些,至少比云策這個身着衣树皮制作的衣服的人高贵。 所以,冰冰凉的米酒被装在精致的木斗送到雷烟兽的嘴旁,至于温热的淡盐水被装在粗瓷大碗裡送到云策面前。 雷烟兽打了一個响鼻,开始享用米酒,云策瞅瞅老板,再看看高贵的枣红马,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补充一下电解质,也就端起淡盐水喝了。 深夜时分,枣红马喝酒喝的痛快,云策喝淡盐水也喝得有些自在,等到血月凌空,给大地披上一层淡红色的外衣的时候,云策站起身,从枣红马的鞍鞯上抽出马槊,在月光下舞动两下,就对枣红马道:“我們去拿一双造孽的脚吧!” 或许感受到云策全身弥漫出来的杀气,枣红马昂嘶一声,就来到云策身边,他双脚稍微用力,就纵跃上了马背,抖一下缰绳,枣红马就沿着马道狂奔了下去。 眼看云策的背影消失,红姑娘跟裴川一起从酒铺裡走出来,裴川笑道:“他竟然沒有发现,今日沒有巡逻的兵马。” 红姑娘道:“他不在乎。” “他以为自己是霍王?如果不是我們把官兵引走,他此刻早就被官兵捉拿了。” 红姑娘大笑道:“他就是不在乎!” 裴川又道:“客舍裡沒见到他的人。” 红姑娘道:“所以,我說他不在乎!” 裴川沉吟片刻道:“再不发动就来不及了,我們的人捂口子捂不了多久。” 红姑娘瞅着树林子另一边密密麻麻的人群笑道:“那就发动吧!” 裴川咧嘴一笑,抬手就把一個陶罐杂碎在酒铺上,裡面刺鼻的液体喷溅到了屋顶上,再一脚把插在门口的火把踢過去,火焰立刻就燃烧起来了。 云策骑马快如疾风,片刻光阴,虞公府邸已经近在眼前,虽然是深夜时分,虞公府邸上下却非常的忙碌,无数的仆人正抬着各种各样的箱笼往羊车上装。 枣红马粗暴的从人群中踩踏而過,云策紧紧的趴在马背上,箭矢一般穿過洞开的大门,在仆役们惊恐的大喊声裡,沉重的马蹄踏碎了大门内的花砖,巨大的马身撞碎了精雕细刻的花窗,毒龙一般的马槊捅穿了高举大刀的武士,战马向前,马槊继续捅刺,云策松手,越過武士粗壮的身躯,从他身后再次抓住槊杆,生生地将马槊从武士的身体裡拔了出来。 沒有特殊的技巧,染血的马槊横扫,巨大的力道撞击在拦截武士的武器上,金铁交鸣的声音不断响起,马槊锋利的边锋斩断了武士手中的刀,同时,被斩断的還有他们的身躯。 马蹄踏在花道上,无数的残花落地,眼看就要冲进前宅花厅,云策却调转马头,向左边甬道裡的武士猛冲,马槊前指,在武士惊恐的眼神中,马槊毫无阻碍的刺穿了身体,紧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枣红马奋力前突,云策马槊上串的人已经达到了六人之多,硬是被枣红马推着向前,直到突出甬道,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尔是何人?” 云策刚刚从甬道出来,丢掉串在马槊上的武士,就听到有人在对面冲他怒吼。 他在第一時間,就沿着声音的来处,把马槊投掷了出去,人紧跟着马槊一起纵跃出去,马槊跨過二十米的距离,刺中了說话的人,云策也堪堪赶到,捉住了马槊的尾巴,用力一抖,就把穿在马槊上的人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羽箭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身上,這让云策浑身像是被蜜蜂蛰咬過一般火辣辣的痛。 一轮箭雨過后,云策挪开挡在眼前的手掌,抖一抖插满羽箭的衣衫,那些羽箭就纷纷落地了。 “破平远城的猪精?”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阁上落下,云策抬头看起,只见楼阁上站满了弓箭手,中间站着的人正是在過所见過的那個主簿篷荆。 与此同时,甬道另一边也传来整齐的沉重脚步声,不仅仅如此,就连墙头都出现了手持投掷短矛的甲士。 “你跑不掉的,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云策觉得虞公府邸,很可能就是一個大陷阱,這個陷阱应该是用来对付红姑娘她们那群叛匪的,现在被自己遇上了。 “虞公在哪裡?”云策抬头问道。 “你与老夫有仇?”一道清雅好听的声音从左边传過来,云策转头看去,在层层甲士身后,出现了一张步辇,步辇上盘坐着一個身着青色软袍的中年人。 云策顶着一张猪脸道:“今日下午,有一個女童死了,我觉得是你错,就過来找你了。” 虞公轻轻皱眉道:“老夫不知。” 云策摇摇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知道就成。” 虞公呵呵笑道:“太不讲道理了。” 說罢,就轻摇着芭蕉扇一样的东西被人抬着缓缓后退,他后退,云策也沒有闲着,迅速把身体蜷缩起来,双脚猛蹬,整個人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一般撞在楼阁下沿的承重柱子上。 轰的一声响,放置在石头座子上的木柱被云策撞得离开了石座,云策沒有停步,顶着箭雨不断地撞击柱子,轰响声不绝于耳,顷刻间,支撑楼阁的六根柱子都被云策撞得歪歪扭扭,木制楼阁猛地向前一顿,已经偏倒了一半,楼阁顶上的砖瓦纷纷落下,将弓箭手砸的纷纷避开。 “啊——”云策双目通红,双臂用力,赫然将千斤重的石座拔起,扭身转胯,将石座投掷向西北角仅剩的一根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