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命懸一線
忽然,顧玟笙動了,他扭頭向自己的車上走去,邊走邊吼了一聲,“放他們走。”
兩邊的小嘍囉面面相覷,阿福卻生怕自家少爺出事,聽到這句話,心頭鬆了一口氣。趕緊招呼人把史儒誠小心翼翼的擡上了車子。雖然傷口不致命,但是流血過多也會喪命的。
顧玟笙的退讓秦諾也鬆了一口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也浮上了巨大的失落感。時間並沒有給她過多的機會去深思自己剛剛的這一舉動到底會給雙方造成什麼樣的創傷。
現在的她能想到的就是史儒誠的傷口還未止血,他是爲了救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她不能讓史儒誠一直呆在這裏,他必須馬上得到治療。
他們的離開彷彿是一陣風,快到不可思議。
顧玟笙坐在車上,卻沒有開車的力氣。不知道坐了多久,,顧玟笙推開車門,下車,默默地走回了今天早上還有秦諾的那個房間。他痛恨自己的理智,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也沒有忘記給趙祕書發消息,今天的事情他能處理的就處理,實在處理不了的,等着明天他回去了再處理。
從史儒誠衝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張阿姨就一直待在一邊,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只能待在一邊看着這一切如同電影一般在她的眼前上映着。從那姑娘來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看出來了,那姑娘不會在這裏呆很久,可是她沒法告訴顧先生,無法告訴顧先生。
阿福儘量以最快的速度開出了最平穩的感覺,秦諾坐在後排抱着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史儒誠一直不停的說着話。
“史儒誠,你要不要跟我再說一會兒,就多說一會兒。”
由於失血過多,史儒誠感覺自己已經有些睜不開眼睛,他當然知道秦諾一直纏着他說話的原因,“你好煩啊,我困得不行了,你別吵我,放心吧,他沒敢下死手,我也沒有那麼容易掛掉的。”
他的聲音有點小,不,是非常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秦諾心裏怕得要死。人的生命多麼的脆弱,說死會死的。聽見史儒誠的話,秦諾擡起手作勢拍了拍他的嘴,“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
史儒誠被她的動作逗笑了,只是現在的他連笑都變得異常費力。扯着嘴角,努力的集中自己僅存的意識,“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迷信的一面,放心吧,我好着呢,我還有事情沒做完呢。”最後一句話彷彿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爲了能更好的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秦諾俯下身,將自己的耳朵貼在了他的脣邊,等回頭看他,卻發現史儒誠已經閉上了眼睛,氣息微弱,幾乎看不見胸膛的起伏。
秦諾心中大亂,帶着哭腔衝着前面喊了一句“阿福,你快點。”
阿福沒有說話,但是車速卻明顯的提高了。
秦諾將自己的耳朵貼在史儒誠靠近心臟的地方,只有用這樣的方式,她才能確認她懷裏的這個人還好好的活着。
一時之間,她想到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她想,如果史儒誠就這樣真的離開了怎麼辦,她會不會恨死顧玟笙。想到這裏,她又有些怨恨,顧玟笙要開那一槍的時候可能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立場。又想起剛剛他說的那句我愛你,秦諾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一會兒的時間打溼了史儒誠的胸口。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秦諾並沒有發現昏迷中史儒誠深深鎖起的眉頭。
下了山之後的路變得平穩,阿福直接放開了時速,一路闖過了無數個紅綠燈,鳴笛的緊追不捨的警車跟了一屁股,竟然愣是沒有追上。
等到了早就聯繫好的醫院,那邊門口早就有醫生就位,將人換在病牀上,快速的送往了手術室,秦諾抓着移動的病牀跟着醫生護士一起跑到手術門口,這才被攔了下來。
等人送進去之後,跟了一路的警車這纔到達,原本怒氣衝衝的警察到了醫院門口心中的怒氣早就消散了,只要腦子沒問題的早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再加上阿福看到自家少爺被安全送進了手術室後,也是異常的配合,警察也只是走程序帶他回去做了個筆錄,順便加強了一下思想教育。
手術室的門口,秦諾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咬着手指頭,腦袋一下一下無意識的撞着背後冷冰冰的牆壁,眼睛一錯不錯的緊緊盯着上面亮着的紅燈。不遠處的長椅上或坐或站這一羣神態各異的人,都是今天跟史儒誠一起戰鬥過的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廊的拐角走過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的身後跟着一羣訓練有素的保鏢。那羣神態各異的人看到那個年輕的男人,不約而同的起立站好,點頭問好。那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人留在原地。
有心注意的人就會發現,這羣人看似放鬆,實則警惕的分散開來,站在了每個有可能產生危險的地方。
緊盯着手術室的秦諾並未注意那邊的情況,直到感覺到自己身邊坐下了一個人,這才扭頭看了一眼,卻也只當他也是跟自己一樣在等其他的病人。回頭又繼續咬着手指,看她的紅燈去了。
史大哥脊背挺直,目光直視前方,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宛如一座雕塑。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就在秦諾咬禿了自己一手的手指甲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秦諾騰的一下子從長椅上跳了起來,蹦到了醫生的面前。
“醫生,醫生,史儒誠怎麼樣了?”說完之後,秦諾意識到醫生可能並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又解釋似的加了一句:“就是剛剛那個被推進去的病人,他怎麼樣了?還好嗎?”
主刀的醫生衝着秦諾的方向點了點頭,應道,“沒什麼大的問題了,後期只要好好休息,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謝謝,謝謝你醫生,辛苦了。”聽到史儒誠平安無事的消息,秦諾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對着醫生離開的方向不停地說着謝謝,直到史儒誠被推出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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